《五国烟尘》第二百零八章 责任如山

    英石闷闷不乐地离开了,翁白看着英石落寞的背影,心头也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他不断地回味着自己应答英石之话,思索着所说是否合适。
    如果是父亲面对这一状况,他会如何应答?父亲昨日一早就离开了浩荡山,说要去拜会几个老朋友,翁白生在翁家军,长在翁家军,自以为对翁家军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真正执掌了翁家军,才发现大大小小的事情,每一件都需要用心,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做出。
    参与一件事,哪怕是深度参与,和主导一件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在明里暗里影响到一个人或许多人。
    近日里,一种异样的沉重感令翁白话语变得少了起来,他身上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散样子不知不觉中消去了许多,以至于空羽情最近越来越少找他喝酒了。翁白开始慢慢理解父亲,理解父亲的沉默寡言、厚重如山,理解父亲对小白的管教。
    翁白信步朝地下堡垒走去,想去看看秦博士的进展,羽兰却迎面拦住了他,“小白呢?”
    “我怎么知道?”翁白问,“他去干什么,向来不是只告诉你吗?”
    “我看小白这几天不太开心,”羽兰自顾自说道,“他总爱找盛颜和布诗玩儿,但我看人盛颜姑娘早钟情于空羽情那个小崽子了,小白总凑上去,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这种事情你管他做什么,让他碰几次壁,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翁白绕过羽兰,准备继续前进,却被羽兰拉住了。
    “你别走,这可不是小事情,要我说,咱们还是替小白寻一门亲事吧,其实上次陛下带来的那个泉儿姑娘我看倒也不错……”
    “那种政治婚姻,想他做什么。”
    “就是泉儿不行,还可以想想别人啊,你别不当一会事儿,听见了没有?”
    翁白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摆脱了羽兰。
    山腰校场左侧的这个地下堡垒是浩荡山地下堡垒中最方正、宽阔的一个,周围常备着的那些兵器、食品被秦博士以无用为理由全清理了出去,代之以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零部件和工具,一块金色的铠甲悬浮在堡垒中央,四周围了一圈铁皮桌子,上面放着一片片、一块块银色铠甲部件,秦博士正坐在桌子上,带着机械手臂,捏着银甲片,看着金色铠甲发呆。孙阳在一旁用银甲片做着银色战甲。
    “攒出什么好东西没?”翁白站秦博士身边好一会儿了,那狂人始终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只好开口问道。
    秦博士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翁白,气不打一处来,“我好不容易有个好主意,被你吓回去了。你怎么赔偿我?”
    “你要这么说的话,先把这里的场地使用费和最近的伙食费交一下吧。”翁白正容道。
    “这个……”秦博士客气起来,“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计较,你刚才问我什么?”
    “半和尚的战甲都借你用了,这可是天之国最顶级的战甲了,你就没有研究出什么好东西?”
    “当然有了,可惜这些普通战士的战甲不顶用,”秦博士把手中的银甲片朝桌子上一扔,“它们根本承受不了金甲所蕴含的技术。”
    “折中一下嘛,我看那天之国大将穿的也是银甲,不也很厉害吗?”
    “也不知道你是不懂,还是笨,”秦博士鄙视地说,“大将的银甲和半和尚的金甲材料要么一样,要么差不多,主要是颜色的差别。唉,能有个千甲长的战甲作材料就好了,百甲长的也行啊。”
    “你上次做的铠甲都被槟榔召回去了……”
    “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孙阳正在做新的,这次保管谁都招不回去,”秦博士想到什么,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可要说清楚,上次战甲的钱是不退的。”
    “你这个奸商,”翁白无奈地说,“就是明天世界毁灭了,你今天也要把钱赚足了吧?”
    “那是,做个穷鬼,死也不甘心,”秦博士得意洋洋地说,“你准备好钱吧,有了半和尚这高级玩意,我一定会弄出一个好东西来的,你就等着吧。”
    “半和尚告诉我,他这高级玩意借你用是要按天收费的,而且费用很高,不过,半和尚已经把这收费的权利移交给我了,”翁白用力拍了一下秦博士,差点把他的机械手臂都给震掉了,“所以,你这奸商还是抓紧些,否则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给谁钱呢。”
    秦博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翁白扬长而去,“按天收费?半和尚也没和我说啊。”
    翁白刚回到地面上,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他去议事厅寻半和尚和空羽情,被告知两人去山顶饮酒了,他踏着山**,慢慢走去,一路整理着紊乱的思绪,隐隐地想起,有段时间没有听到鸟鸣声了。浩荡山虽是一座小山,但四季花开,鸟兽不断,这些日子万事烦乱,鸟鸣断了有些日子了,他今日才发现。
    翁白停下脚步,寻块石头坐了下去,静静地听着。寂静午后,树影婆娑,万籁俱寂,不想前尘,不忧后世。此刻仿佛只是一个无事的午后,翁白也只是一个闲适的山人,这样的时光,比任何的意义,任何的责任都真切得多,这也是翁白真正心与的生活。
    紫色的阳光穿过叶缝,晃了翁白一下,引他回到了这妖异的末日,翁白像一个老人一样起了身,慢慢悠悠朝山顶走去。
    半和尚正和空羽情开怀畅饮,浩荡山能入他们法眼的酒已经被他们喝完了,也不知两人从哪里又弄来的好酒。孔峰在山顶中央刻苦舞刀,成为了一个相映成趣的背景。
    “贼秃,你的表弟呢?”
    半和尚撇了翁白一眼,看出他情绪不佳,半和尚故作不知,“回家看媳妇儿去了,我这个表弟,比空羽情这小白脸还像个浪子,动不动就把才华满腹、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扔家里。”
    “表弟竟然是鲁旦的父亲,之前我实在是想不到,”翁白叹了口气,“你们天之国皇族到底还有多少在我们大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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