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二百七十八章 光幕缩小

    “我又想了想，关于抢劫秦博士酒库那个建议，也不错。”半和尚站了起来。
    “我说的是打秋风，不是抢劫。”空羽情纠正道。
    “我们到底去还是不去？”翁白站了起来。
    三位挨个看着对方，然后不约而同地朝南封城地下庇护所飞去了。
    在飞离浩荡山时，半和尚扭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苏情一眼。
    “我一直没有想清楚，”孔峰和苏情坐在一起，两人都不爱饮酒，因此他们坐在长桌的尽头。已是五更天，东方开始发白，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他们身边也慢慢冷清起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因为你够傻。”苏情看着孔峰那憨厚的面孔，不由得笑道，“而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们正好……恩，怎么说呢？阴阳调和？”
    孔峰竟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红，“我是说真的，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是说，我武功不是最好的，长得也不如小白脸，书没有方介儒读得多……”
    “你还读过书？”苏情惊奇地问。
    “这不是关键……”孔峰喃喃地说，“我就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行了，行了，”苏情揉了揉孔峰的头，“别和个娘们一样问个没完。”
    孔峰有些懊恼地推开了苏情的手，“天之国人都走了，你不遗憾吗？”
    “你今天怎么了？”苏情认真起来了，她看着孔峰的眼睛，“怎么这么多问题？”
    “没什么，就是有些怅然若失，”孔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不对劲，又好像什么东西失去了。”
    “说得真有趣，”苏情笑道，“不过，你这只是战争创伤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相信我，我经历过太多战争了。”
    “不是这个……是……，好吧，”孔峰懊恼地说，“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总不会是盈极王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吧。”
    苏情看着孔峰，她眼角的笑意更像是嘲讽，“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不错，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孔峰“哈”了一声。
    “你不喝酒都这样了，真没法想象你喝酒后的样子。”苏情叹息着，站了起来，“我要休息了，孕妇很容易累的。”
    “哼，你现在知道累了。”孔峰想跟过去，又想到自己正在闹别扭，于是反而向山顶走去，到了山顶，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又精力充沛，那就干脆练会儿功吧。
    于是孔峰就又在日出时刻练起了功，和他往日里一样。
    “哥哥说，那道光幕正在缩小。”
    寒苓告诉古风，雪之国的铁盒子被还了回来，寒猎王和空羽情一起把它放回了深雪腹部的钻石大殿中。雪之国的气候恢复了原样，但这对古风并不算是好事。
    窗外的雪变大了，如席一般的大雪，古风又加了一层衣服，他的新大氅也厚了一倍，但仍忍不住在发抖，寒苓看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忧郁，一如他在大可国看她时的样子。
    “是吗，这真是个里程碑似的时间，”古风笑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了，也许是因为雪之国的阳光终究比大可国的要弱上许多吧，“我们去看看吧。”
    “那要骑上十几天的长毛象，而外面正是大雪天。”寒苓替他掩了掩大氅，“按你们黄历的说法，不宜出行。”
    “黄历不是这么用的，”古风笑着，“好在，我们还有地下升降小长筒子车。”
    两人坐上宫殿山的小长筒子车，一路向东行去，第二天一早，他们看到了那道光幕，它在地下也存在，只不过变得薄了一些——这个从它色彩的浓淡上可以判断出来。
    按照寒猎的说法，它缩小了十分之一，但寒猎说的只是它的长度，它还瘦了整整一圈。
    两人坐着宫殿山的小火车，南北走了一趟。
    “你哥哥什么时候告诉你它缩小了？”古风问。
    “昨天。”
    “现在它只剩下八百里了，也就是说，今天它又缩小了十分之一，”古风道，“如果保持这个势头，八天后，它将会消失。”
    “是吗，这倒是件好事……”寒苓的笑容突然中断了，她想到了什么，那念头令她好像落到了火盆中，“这意味着，我们和大可国的连接要中断了？”
    “恐怕如此，”古风苦笑道，“我猜，风雨两国也是如此。”
    “那我管不到，”寒苓痛苦地说，“古风，你听我说，你还是快些回大可国吧。”
    “怎了么？”古风愣住了。
    “我已经很自私了，把你留了这么久，”寒苓眼眶开始发红，“和我不适应大可国的气候一样，你也不适应雪之国的气候，我本来想着，等些时候再让你回去，现在看来等不了了。”
    “我说过了，我不回去。”
    “那不一样，以前你随时可以回去，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回去，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
    “傻姑娘，只要和你在一起，回不去又如何？”古风笑着，“我听说秦博士又发明了一种气候调节装备，只有戒指大小——好像就是个戒指——只要戴上，不管在风雨雪三国还是大可国，全都感觉四季如春，我过会儿就买一个去。”
    “是吗？秦博士还发明了这个？”寒苓对秦博士又多了一份好感，“我也要买个。”
    “现在，问题解决了吧。”古风笑道。
    “可是，”寒苓握住了古风的手，“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永远离开你的国家。”寒苓的目光坚定起来，“我和你去大可国。”
    “那样就换成我愧疚了，”古风拍了拍寒苓的手，“在这里，有你喜爱的一切，有你的哥哥，而大可国……大可国我已经不再留恋，那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去大可国是牺牲，而我留在雪之国则是舍弃，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我现在越来越爱舍弃东西了，而大可国恐怕是我能舍弃的最大的东西了——想想真是过瘾。”
    “你总是会逗我笑，”寒苓捶了下古风的胸口，忍不住扑哧一笑，“古风，你真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