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因为灯光昏暗,又是在床上,所以才会导致笔迹如此?”萧堇带些怀疑。
“不可能,以我当律师多年的经验,就算是在别样的环境下,同一个人写出的字不可能差别那么大,感觉就像是喝得烂醉写下的一样。”
“人是死在看守所里的,相关部门一定很重视,核对笔迹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这样说来,遗书确实是张勇所写。那,会不会是他生前服用过什么药物……”
“你都说了相关部门很重视,那肯定也经过血液检验。”
萧堇纳闷了,“秦飒,那照你的意思看来,是怎么一回事?”
秦飒犹豫了会,才答:“虽然我的猜测有点牵强,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张勇之前有精神病,我怀疑有人教唆自杀。”
这点很有可能,但看守所戒备森严……
“萧堇,如果你能想办法找到有利证据,让有关部门提起公诉,那就能让人光明正大去查。如果没有有利证据,人是死在看守所里的,相关部门说是自杀则是最好的结果。自杀需要负责的是死者自己,如果是他杀,就牵涉到看守不严的问题……”
这点说得很有道理,可这个时候,上哪里找证据去。
“秦飒,谢谢你,让我再想想,如果有证据,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
两人道别挂线之后,萧堇摇了摇头,案发现场在别处倒好找证据,在看守所,她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进去,还是等办完工作上的事情再仔细想想吧。
河边。
一对情侣正在卿卿我我,男人的手开始不本分,朝着女人衣服里探去。女人一边躲闪一边浅笑着,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河里漂浮着什么。
“哎,你看,河里有东西。”
“管他呢。”男人不予理睬,要凑上前亲女人,女人笑着躲闪开,忽然看清飘过来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啊——”
——
“警察同志,我们看到尸体就报警了,你们这样翻来覆去的问,没什么用嘛。你看我女朋友都给吓成这样了,快放我们回去吧。”
男人被问得快崩溃了,忍不住抱怨了句。做笔录的警察见没什么好问的,将他们放走。
萧堇还来不及静下心来想想事情该怎么处理,就被请到警察局去认尸。正好汪鼎然想了解龙达最近的情况,就顺便当司机将萧堇送到警察局。
看到那具泡得肿胀发烂的尸体时,萧堇差点没把前几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从容貌上来根本无法辨认是谁,但这身衣服和尸体的发色是萧堇熟悉的。
“是不是?”路海晔问了声。
萧堇扭过头,好容易缓过来才说:“如果他没换衣服和发色的话,应该是的,身形也差不多。”
汪鼎然站在一旁,半句话都没说,应为除了萧堇认识这具尸体外,他也认识,这个男孩,在汪家别墅的地下室躲了好多天,他还答应找出绑架萧堇的母后主使之后,就送他去上学……
为什么平白就死了,而且死在河里,看情形,尸体泡了至少10天以上,有点地方像被鱼啃噬过,裂开露出里面白白的肉。
“如果他是之前绑架你的人中的一个,那关押在大牢里的几个人应该认识他。就是不知道死因是什么,是失足掉到河里还是被人杀害……”
路海晔在萧堇前分析,萧堇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赶紧从房间冲出去,一直冲到大路旁,趴在树下猛吐。
汪鼎然递过一杯水,手在她背上轻轻的顺,他在心里思索,从自己出院回去之后就没有看到过这男孩,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契约,男孩不见的事情,他没放在心上。从男孩的死亡地点看,离他家的海边别墅很远,男孩的几个同伙已经被捕,不可能发生同伙间的纠纷。
男孩在他家地下室住的事情,他那五个兄弟都知道,虽然他被刺伤躺在医院,有不在场的证据,可他担心汪家会受到牵连。
他得回去将地下室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并且一口咬定男孩在地下室藏身之事他不知情,这样才能撇清关系。
“小堇,人也认完了,我们先回去吧。”他伸手扶了萧堇一把,萧堇正难受呢,想起那具尸体就忍不住想吐,于是顺从的上了车,靠在车座上昏昏欲睡,一直到汪鼎然把车停进海边别墅的车库,她才醒过来。
“怎么到这来了。”萧堇迷迷登登的说。
“见你睡着了,没忍心吵醒你,既然累了就住这吧,明天我送你去龙达上班。”
最近似乎真的很累,萧堇不好意思麻烦汪鼎然把自己送回去,下了车,她忘记汪驰已经搬回别墅来了。
进房间,洗澡,躺倒床上,萧堇很快就睡着。
汪鼎然可不敢睡,他匆匆忙忙跑进地下室,如果没估计错,警察明天就会来查看汪家别墅地下室,他把一切可能联想到汪家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将现场布置得就如一个穷困的小混混偷偷藏身的地方一样。一直弄到深夜,他将每一个细节都查看了一遍,确定毫无破绽了才离开地下室。
死的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只要没有十分明显的证据,相关部门不会因为他而将汪家告上法庭。
汪鼎然将一样东西叠好放进口袋里,这是那男孩留在地下室的,不过是平常的一张纸,上面画了几笔,这几笔乍看很凌乱,看不出来想表达的是什么,但仔细看时,又觉得有什么规律,直觉告诉汪鼎然,男孩画出这样的图形绝非偶然。
夜很深了,回到别墅里,他不想吵醒已经睡下的几人,没开灯,轻手轻脚的上楼,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他警惕起来,闪到楼梯拐角处,盯紧那个黑影。
仔细看时,他松了口气,原来是汪颖萌,她大半夜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汪鼎然正想喊她时,发现不对劲。汪颖萌走得很缓慢,双臂自然下垂到腿侧,这模样,很像是在梦游。汪鼎然心下纳闷,跟妹妹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知道妹妹并没有夜游症,但现在的迹象除了说她在梦游,没有其他的理由能解释。
汪颖萌慢慢的,走到萧堇的门前,抬起手,似想敲门。
汪鼎然惊愕的看见,汪颖萌的手中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刀……
汪颖萌的手,停在门前,很久很久,一直没敲下去,汪鼎然的心就想那只握刀的手,一直提在嗓子眼。半晌后,汪颖萌放下手,缓缓的,走回自己房间。汪鼎然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洇湿,萌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在夜里有这样的举动。
这天夜里,汪鼎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哥,你干嘛,报纸也不看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汪颖萌凑近了问,汪鼎然这才回过神来,浅浅笑了笑。
汪驰一大早就走了,应该是故意避开萧堇。
萧堇一双眼不停打量汪鼎然,手中还在掰着面包,塞进嘴里。女佣端来刚煎好的荷包蛋,汪鼎然动都没动。
“小堇,哥哥今天神经了。”汪颖萌冲萧堇吐吐舌头。
这副模样,跟昨天夜里判若两人,汪鼎然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妹妹从小跟萧堇一起长大,她们的感情一向很好,就算是从心里,汪颖萌也不该会对萧堇有极大的仇恨。他面上未动声色,心里想以后还是少让萧堇到海边别墅来住比较好。
门外传来一阵警笛声,在汪鼎然预料之中,他示意女佣打开铁门,让警察进来。
一切都是预想好了的,当发现地下室的东西时,汪家两兄妹不约而同的惊讶,表示根本不知道有人藏身在此。那被逮捕的五个人只说知道黄毛躲在汪家别墅下,并不知道他跟汪鼎然有来往,警察查了一会,只当是那男孩自己找了此处藏身,象征性的做完笔录后离开了。
汪鼎然很佩服自己的精明。
——
阎晧默在Henns竟做出了成绩。
Henns的主营是酱料,除了跟各个大公司有合作外,基本没有其他销路。
这天,阎晧默照常上班,在茶水间,看到Abby的父亲独自站在窗前抽烟。阎晧默倒了杯茶递过去,这茶是他从国内带过来的,国外基本喝不到。
“Thanks。”他笑着接过,“叫我Jason吧。”
虽然是叔叔辈的,阎晧默决定顺应了他的习惯,微微笑了笑。
“管的事情多了,压力肯定也很大吧。”
“是啊……”Jason叹了口气,“Henns虽然是国际知名公司,可是已发展到了一个极限,再想往上发展,难。虽然生产的酱料很受大型食品公司青睐,但挂在超市里的酱料,销量一直很低,一些超市已经拒绝把Henns的酱料上架……”
阎晧默手撑在额头前,想了想才说:“我资历尚浅,说几点自己的意见,如果说过了,请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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