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天降良婿》第三十七章 处置学生

    乔松柏也听到了花丛中的声音,他与林暖暖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根据推测,白鹿书院出现鬼怪事件,是有人装神弄鬼,并且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多人作案。
    但是,林暖暖与乔松柏在湖心亭还没有坐多久,花丛中就有了动静,这不符合推测。
    毕竟要吓人,应该是趁人不备的时候,最起码应该是更晚的时候,而不是现在。
    莫不是推测错了?
    “没事。”乔松柏小声安抚了一句,让林暖暖装作没发现,继续吃饭。
    这个计谋是瓮中捉鳖,林暖暖与乔松柏都是诱饵。两个人的任务实际上最轻松,只要胆子大,坐在湖心亭就可以了。
    该操劳的是抓人的程布星等人,还有那些个试图装神弄鬼的人。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林暖暖刚刚提筷子,小灵就发出警告。
    “宿主,来了。”
    林暖暖正欲转头,却发现,乔松柏眼中竟然暗含惊恐之色。
    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乔松柏在林暖暖的印象中,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竟然会怕这种鬼神之事。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人,所以林暖暖没有顾得上什么,掉头去看花丛的情况。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绿色的荧光材料,组成人影,在风中飘动。
    虽然有一点恐怖,但是林暖暖发誓,这东西看上去,真的跟鬼魂没有一点关系,最多也就像个人影罢了。
    也不知道,程布星为何会害怕这种东西。
    林暖暖“啪”的一声,把茶杯摔碎。
    这是动手的信号,意味着目标进入攻击范围,可以抓捕。
    接下的事情,交给阿大、阿二还有程布星就可以了。
    那个“鬼影”听到林暖暖这边杯盏摔碎的声音,以为她是害怕,正打算“大显神通”,做的更加恐怖一些。
    却没想到,周边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不由分说,对着“鬼影”就是一顿暴揍。
    正所谓,人吓人吓死人。
    那个“鬼影”被三个人影吓了一大跳,直到脸上疼痛传过来,才缓过神,连连求饶。
    “别打了,大哥,别打了……”
    “哎呦,大哥,我错了……”
    “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打的不够很,继续。”程布星此时声音极为嘹亮。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小子,竟然害得自己差点吓得尿裤子,不暴揍一顿,怎么能罢休。
    “哎呦……”
    挨打的“鬼影”一时间不知道是求饶好,还是不求饶好。
    “好了,别打了。”林暖暖听到“鬼影”叫喊的声音已经弱下来了,连忙阻止程布星等人。别真的把人打出好歹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阿大、阿二听到林暖暖的话停手了,用准备好的绳子,把鬼影绑的结结实实。
    程布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时不时的对那小子动手。
    林暖暖举着灯,喊了乔松柏一声:“相公,我们去看看吧。”
    然而,对林暖暖千依百顺的乔松柏,这次没有回应。
    “相公?”
    林暖暖举灯照向乔松柏,却发现他神色呆滞、冷汗淋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乔松柏?”林暖暖轻轻地推了一下乔松柏,他仍旧没有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了?
    乔松柏就像是被那道“鬼影”给吓到了一样,动弹不得。
    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不成,是被鬼影吓到了?”林暖暖疑惑地看向乔松柏。“可是不应该啊。”
    这个鬼影假的很,也就骗骗程布星这样不懂原理的胆小鬼。
    说什么也不可能骗得到乔松柏的。
    先不说乔松柏到底信不信鬼神,就凭粗糙的人影,他也立刻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相公!”林暖暖用力推了一下乔松柏,试图把人唤醒。小灵说他生理指标正常,可能是心理出问题了。
    这一推,乔松柏直接就从石凳上摔下来。
    林暖暖不得不飞身去接他,好悬没有把乔松柏的脑袋摔坏了。
    “我完了啊。嫁了个痴呆相公。”林暖暖还有空苦中作乐,调侃一下自己。
    此时,程布星、阿大、阿二,带着那个装神弄鬼的学生,来到了湖心亭。
    众人借着灯光一瞧,纷纷摇头。
    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
    这人长得太普通了,简直就是扔进人堆里面,完全认不出来的那种。
    就连程布星,也有些困惑地问自己,白鹿书院里面,到底有这号人物吗?
    那人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立刻倒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叫着不停,试图装死。
    “别装了,我没多用力。”揍人最狠的程布星,又公报私仇,踹了这小子一脚。而后,他才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啊?叫什么名字?”
    “我……我……”
    这小子躺在地上,一副赖皮的样子,死活不说自己是哪个班的。
    “是不是没被揍够啊!”程布星挥起拳头,又要揍他。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让我来问。”
    说这话的是乔松柏。此时他一扫刚才的呆滞,满脸严肃地看向那小子。
    “相公,你好了。”林暖暖看到乔松柏恢复正常,很是高兴。
    但是,此时的乔松柏身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他甚至没有搭理林暖暖,而是缓慢地开口。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乔松柏的声音很冷,任何人听到,都觉得像是刀割在心头。
    那个小子听到乔松柏的话,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改刚刚耍无赖的样子。他知道,这个说话的少年,是认真的。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松柏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收敛了周遭的气场。
    “荧光粉哪里来的?”
    “什么荧光粉?”那小子正要狡辩,又看了看乔松柏,只能开口解释道:“您说的这个,发光的东西吗?是我在一个山洞里面捡的。”
    乔松柏听到这话眼睛微眯:“哪个山洞?”
    “这个……”
    被绑着的小子,突然含含糊糊起来了。
    “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乔松柏的语调没有那么冷了,但是仍旧带着一些杀气。
    听到这话,那小子直接就急哭了。
    “不是我捡的,是李俊来、李先生给我的。他说是在山洞里面捡的。”
    听到这个名字,程布星立刻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俊来是白鹿书院的先生,之前林暖暖等人推广拼音的时候,他们以离校为威胁反对此事,结果他们就真的离校了。
    程致远也再也没有请他们回来过。
    如此一来,他们确实有作案动机。
    而且,算上这个被逮住的小子,一共有三个人,也确实是符合团伙作案这点。
    事情过于简单,程布星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了。
    如果好好地查一查,根本不用请林暖暖。
    真的是害他丢了好大一个人。
    想到这里,程布星又恨不得踹这小子一脚。
    “行了,我把事情告诉爷爷。明天把这小子送去见官。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
    “官府不会追究他的。”乔松柏莫名其妙的接了这么一句。
    一向给人抬杠的程布星,竟然被人抬杠了。他不太高兴地看向乔松柏,这个妹夫,是吃错药了吗?
    从刚刚开始,就非常不对劲。
    林暖暖看到程布星与乔松柏有吵架的苗头,连忙给阿大、阿二招手,让他们带着程布星还有那个学生离开。
    “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林暖暖连推带哄的,好歹把程布星给弄走了。
    看到人离开了,林暖暖深吸一口气,双手按住乔松柏的肩,把他整个按在石凳上:“你到底怎么了?”
    “娘子,我……”乔松柏现在脑子乱乱的,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恢复思考能力。
    甚至乔松柏与林暖暖说着说着,又陷入了那种纠结的状态。
    微弱的烛光下,乔松柏显得无比脆弱。
    这是林暖暖从未见过的状态。
    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好像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了。
    要知道,即便是进入林家的第一天,林暖暖都未曾见过,乔松柏如此神情。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否与过去有关?”
    过去,是一个非常隐晦的说法。
    实际上是在问,是否与乔家、与曾经的京城有关。
    乔松柏闻言,点了点头。
    那年乔松柏十岁,皇家举办百花宴。乔松柏作为丞相的长子嫡孙,自然受到邀请。
    当时,在御花园中,他就是隐约看到了一个类似的鬼影。
    然后出于恐惧,十岁的乔松柏大叫了一声。
    而这一叫,导致了整个京城变了天。
    皇帝认定,有人要害他,因此查抄了不少官员府邸。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
    为此,乔松柏也大病了一场。
    “如果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大叫,就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了吗?”林暖暖听到这话,失望的摇了摇头。“那你刚刚说,把他交给官府,官府不会追究他,是什么意思?”
    对于十岁的乔松柏来说,相信鬼怪、害怕鬼怪,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对于十五岁的乔松柏来说,他不再相信鬼神之说,他懂得了帝王的心思。只是巨大的愧疚感,一直压在他的心头,阻止了他的思考。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阴谋,无论有没有遇鬼事件,他出于政治目的,都会排除异己的。
    可是另外一方面,十岁的乔松柏认定了,是自己的恐惧,害死了那么多人。所以,无论多少岁的乔松柏都无法原谅自己。
    尤其是在林暖暖如此快揭秘荧光粉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那么害怕,或许就能少死一些人了。
    他的思路完全受阻了,甚至把京城的事情,与白鹿书院的事情,混为一谈了。
    把装神弄鬼的人交给皇帝,是没有用的。这种思路,也被等同到了,把装神弄鬼的人,交给官府,是没有用的。
    “娘子?”乔松柏的眼前怯怯的,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乞求。让林暖暖不由得心软下来。
    可是有些事情,靠别人是不够的。
    “皇帝的阴谋,与你无关。”
    这短短的九个字,由林暖暖说出来,自然容易。甚至是立刻契合乔松柏的内心的。
    但是,由林暖暖说出来,是没有意义的。
    十岁的乔松柏,难道没有长辈的开导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皇帝的阴谋吗?
    可如果不是自己认定,自己说出来,他终究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借口。
    然后,在某个时刻,例如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乔松柏会再度丧失思考能力。
    “我们先休息吧。”林暖暖话锋一转,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愿意给乔松柏一些时间,让他把愧疚梳理好。乔松柏应该怨恨的是皇权制度,而不是其他。这个制度毁灭了人性,不光是皇帝的,还有臣子的,甚至还有天下人的。
    乔松柏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林暖暖,大脑终于转动起来了。
    “娘子,我……”
    话刚出口,乔松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脑海中大量信息在翻滚,彼此互斥的思想在打架。
    一方面是传统的教育,一方面是林暖暖带给他的先进思想。
    “娘子,原来我从来没有真的接受你的思想。”乔松柏自嘲地说出这一句来。
    林暖暖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我……”乔松柏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他惊讶地看向林暖暖。
    林暖暖一直表现的样子,就是非常信任他,觉得乔松柏与她,是这个世界最特别的两个人。
    两人有共同的理解,共同的思想,甚至有共同的理想。
    只是现在,林暖暖轻而易举地承认了,乔松柏与她那种开阔的圣人之道,完全不一样。
    “一个人从小接受什么教育,成长轨迹是什么样子的。会很大幅度反应在思想上。你从小,也是读儒家圣贤书长大的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乔松柏的头上。
    整个白鹿书院,是林暖暖发展计划的一部分。推广拼音,迁校扩张,也是如此。
    她为此,与程致远、程布星,讨论教育真谛,普及人本思想。
    这一切一切,乔松柏都知道。
    但是,一直到现在,他才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乔松柏,曾经的乔怀谦,也是接受的传统教育,那种并不是为了自身成长,而是为了皇权统治,诞生出来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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