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一片极度的寂静之中。
王衍他们现在是魂魄状态,周围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魂魄也没有脚步声。
王衍牵着南浦月的手,行走在看不到尽头的砂石路上,前方遮天蔽日般的黑色阴影预示着那正是最后要到达的地方。
有一束明亮光忽然出现在王衍的眼中,他确定那是一道极亮的光,深渊地狱中怎么会有光的存在。
王衍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将那道光握在手中。
光芒没有穿过他的魂魄,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朵斑驳的花朵,不停地旋转着。
花朵似火苗一般,时而明灭时而跳动,他从这朵花朵之中感觉到了一股生机。
在死气蔓延的地狱,这束光无疑是最亮眼的存在。
“它好看吗?”王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回过神之后,他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一座宫殿内部。
只有两盏微弱的烛火想要尽力点亮整个宫殿,但是它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依旧是黑暗。
宫殿之上的巨大王座上面,有一个人影端坐在正中,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王衍转而想到他的手中还有光,再定眼看去,光化为的花朵骤然迸裂,变成一个个细小的光点,最后泯灭,化为一团死气,融入到周围的空间之中。
“它就是一个人所有的生机,它虽然美丽却又脆弱,仅仅一个念头就让它彻底消亡,你身边的女子也是一样,只要我一个小小的念头,她就会灰飞烟灭。”
王衍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是他确信是王座上的黑影在说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将我们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语气冰冷地问道,身边的死气无声而又急促地进入到他的体内,眼前渐渐明亮。
那是黑色人影的眼睛,两团幽蓝色的火焰,此刻就在他的身前。
“我是想说你不该为了一个女子而将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尽管这件事情是那个人已经算到的事情,但是你也不应该这么做。”如狂雷般的声音在王衍的耳边炸裂,他的灵魂忍不住地颤抖,那是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对于一个地狱之主的恐惧。
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回答道:“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管不着,就算你是深渊的主人也管不了。”
那道人影不知何时又坐回了他的王座。
他冷哼一声,周围的气温瞬间下降,隐约能看见死气在瞬间凝结成为冰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这里是魂魄不全的人才会来到的地方,你身边的女子我就不用说了,她的人魂被你收进梦灵珠之中,才会魂魄残缺。可是你的魂魄也同样是残缺的,你又想过为什么吗?”
“笑话。”王衍嗤笑一声,将身旁女子的手握得更紧,“魂魄残缺的人又怎么会和你对话,就像月儿一般没有任何思想才对,你将我拉来此处肯定是有所谋划。”
“作为整个深渊的主人,我有必要去骗你吗?你生来就缺少一魂,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这才是你数次被人封印记忆的原因,如果你魂魄完全的情况下,那些封印你记忆的人敢将神识进入你的脑海之中吗?”
“你的眼神始终有一丝呆滞,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数个问题都无法动摇王衍的心,他开始笑了,并且笑出了讽刺的声音,“眼神有些呆滞又怎么样,我有完全的思想,和别人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任何能证明我魂魄缺少的证据。”
“那仔细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深渊主人的话音中,宫殿所有本已经熄灭的烛灯在这一刻全部明亮。
他再次来到王衍的面前,那些烛光照亮了他的脸。
看清这张脸之后,王衍忽然感受到入骨的恐惧,握紧南浦月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
心神的剧烈震颤,让王衍半天都不能说出一个字出来。
深渊主人大袖一挥,宫殿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在王衍的周围随意地走动,最后停在了王衍的身后,他俯身在王衍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猜得不错,我就是你缺少的那个地魂。”
“不可能。
”王衍的声音如同尖啸,不停地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
“你在地狱中存在了千年万年,我才出生二十年,你怎么可能是我缺少的那只地魂。”
“除非……除非我是在轮回之中被人抽出了地魂,这样时间才能对得上。”王衍的眼神不再坚定。
深渊主人的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细微之处也都如出一辙。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人也是一样,就算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子也会有差别。
不可能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你真的相信有轮回存在吗?你也看见了地狱中有那么多的魂魄。为何有那么多的魂魄,还不是他们一直沉沦在地狱之中,不停地往复,我将这种循环叫做轮回。何况我作为深渊之主,谁又能将我的魂魄剥离出来。”
王衍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想要再去看清那张脸,可是那道身影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王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你……”深渊之主摇头说道:“你的修为还很弱小,还不是知道真相的时候,等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也不要我多说什么。”
“我不弱。”王衍向前走了一步,这是他进入深渊之后第一放开南浦月的手。
他感觉全身冰冷,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
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停说道:“我不弱,我不弱。”
“连最初的记忆都无法回忆起来还说自己不弱。”深渊主人冷哼一声。
“我都说了我不弱。”王衍一声狂吼,这一刻魂魄也拥有了真实的修为。
身体周围的真元疯狂释放,震荡整个空间。
深渊之上,王衍身体悬挂的上邪剑不停地抖动。
分魂老者惊疑的看着上邪剑。
“噌”的一声,上邪剑突然出鞘,化为一道流光冲进了深渊之中。
无视距离,瞬间而至。
上邪剑直插在王衍魂魄的身前,剑体发出七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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