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亨》075、何成之死《求收藏》

    监狱里的活儿基本都是些洗衣服、踩缝纫机之类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量,不过每个班房的老大有些特权,就是手脚快的手下会帮着做,对于这点,监工的狱jǐng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第一天上工的萧歌并没觉得有多累。
    回到班房里,已经是十点过了,作为老大,萧歌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特权,第一个上厕所,第一个冲凉,总之干什么别人都得让着,这是规矩。萧歌也不是老好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
    熄了灯,班房里如雷的鼾声很快此起彼伏,吵的萧歌根本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赵四活络的很,蹑手蹑脚的跑到萧歌床边递上两个小棉球,嘿嘿直笑。
    萧歌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哪来的?”
    赵四低声道:“洗衣服的时候从棉衣里偷的,夹在脚趾里带出来的,我刚来的时候也睡不着,习惯就好了。”
    萧歌本来已经准备往耳朵里塞了,一听是夹在脚趾里带出来的,脑子里顿时浮现起赵四那双湿漉漉的臭黑脚丫,悻悻的将棉球还回去,笑道:“谢谢,我还是慢慢习惯吧。”
    赵四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蹑手蹑脚的走了。
    萧歌叹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慢慢吐纳起来,如今形势不太乐观,还是提升实力要紧。
    …………………………
    转眼一周过去,何成再没有派人来挑衅,这倒让萧歌多少有些吃惊,但jǐng惕xìng却丝毫不敢松懈。
    期间,萧克功来探监了一次,老头子头发白了不少,人显得很憔悴,得知母亲并无大碍,萧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反而安慰老爸看开些,六个月眨眼就过了。
    萧克功看到儿子jīng神状态不错,并没有消极抱怨,也没有受欺负,心中好受不少。红着眼睛闲扯了十多分钟,这才再催促声中离去了。
    时间又过了一周,这rì吃完晚饭,萧歌照例外出放风。如今和一帮狱友关系搞的不错,滕青山和萧歌又比试了几次,扳手腕,单挑,几次下来,彻底被打服了,成了13房的二号人物,整天像个保镖似的跟在萧歌身边,老大长老大短的叫着。
    所以萧歌如今外出放风,身后必跟着十多条大汉,光头赤膊,凶神恶煞,威风的不得了。
    刚和狱友打了几分钟篮球,一身灰sè囚服的小胡子急匆匆的过来了,人还没到就不停的朝萧歌使眼sè,萧歌会意故意运着球来到场边,小胡子低声说道:“他们今晚动手,你小心点。”说着生怕被人看到,又急匆匆的走了。
    萧歌眼角抽了抽,隔着三分线两米远,猛然跃起,篮球“唰”一声jīng准投进篮筐。
    滕青山走过来低声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萧歌低声道:“叫兄弟们准备一下,今晚估计要出事。”
    滕青山兴奋的两眼冒光,眉棱骨到耳后的一条疤瞬间充血变红,狰狞的笑道:“放心,我们把牙刷全磨尖了,等会儿叫兄弟们夹在沟子里带过去,打起架来一准好使。”
    萧歌点了点头,继续打球。
    六点钟,一行人排着整齐的长队朝厂房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门口站着四个黑制服的狱jǐng,带头的一个肥头大耳,一脸yīn鸷,正是萧歌入监那天在门口和押送人员窃窃私语的小头头。在他的指挥下,两个年轻的狱jǐng正对进入的囚犯,进行一对一的贴身搜擦,张口,脱鞋,从上到下搜的仔仔细细。
    13房的人一看这阵势,顿时就慌了,有胆子小的,身子一哆嗦磨尖的牙刷就顺着裤腿滑了下来,慌的他赶紧蹲下身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将牙刷悄悄的拿在了手里。
    “都他妈别慌,镇定点。”滕青山看了几人一眼,低声喝道。
    萧歌没练就屁股缝夹东西的本事,所以没带任何工具,在前领头慢慢的朝厂房走去。
    狱jǐng对他搜的很仔细,不仅检查了口腔,而且从上到下连搜了三遍,确定没有带任何异物后,这才粗暴的吼道:“进去。”
    正说着,滕青山被另一个狱jǐng抓了现形,胖狱jǐng拿着磨尖的牙刷对滕青山怒道:“说,这是什么?”
    滕青山撇嘴道:“jǐng官,你认不出来这是牙刷吗?”
    胖狱jǐng嘿嘿狞笑道:“不老实是吧?”说着脸sè猛的一冷,“给我打,打到他老实为止。”
    三个狱jǐng便拎着jǐng棍对着滕青山劈头盖脸一阵乱打,滕青山抱着头蜷缩在地,一声不吭。
    凶残的手段把13房剩余的人员全都吓的脸sè铁青,远处干活儿的囚犯们却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胖狱jǐng晃着牙刷对剩下的十多人声sè俱厉的喝道:“还有谁?都给我站出来。”
    静了十几秒,终于有人恐惧的将牙刷举了起来,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分分钟,全都缴了械。值得一提的是,平时胆子最小的赵四居然是最后一个。
    胖狱jǐng咧嘴露出两排黄牙,yīn鸷的大笑,“很好,很好。都给我带走。”
    说了这话,滕青山忽然从地上蹿了起来,猛扑到萧歌身上,歇斯底里的大吼,“老子杀了你,杀了你。”他被打的头破血流,瞪眼怒吼间,神态甚是狰狞。
    两个狱jǐng又拎着jǐng棍对他后背一阵乱打,嘭的一棍敲在后脑勺上,滕青山白眼一翻,萎靡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狱jǐng架着他的左右手,如拖死狗一般,拖向远处。
    胖狱jǐng走到目瞪口呆的萧歌身前,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喝道:“看什么看?滚进去上工。”说着,一脚踹在萧歌的后腰上,将其踢进门去。
    萧歌怒目回视,双拳紧握,右手心里多了一根三寸长的锋利铁钎。
    胖狱jǐng肥厚的嘴唇向上翘了翘,噗的朝萧歌脚前吐了一口黄痰,不屑的冷哼一声,猛的关上了铁门。
    萧歌咬着牙慢慢回头,昏黄的灯光下,四十条光头赤膊的大汉,慢慢的从工位上站起来,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磨尖的铁钩、扳手、镀锡的钢管、生锈的铁链,以及锐利的玻璃块。看来这两周的时间是这些人在收集武器。这也间接告诉了萧歌一点信息,王涛和何彪并没有买通江北监狱所有的狱jǐng。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何成被小胡子从yīn暗的角落里推出来,他yīn冷的笑了笑,沙哑着声音道:“姓萧的,今天我们就来一个了断。”
    萧歌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右手指缝里缓缓滑出两寸雪亮的铁钎,用行动回答了何成。
    人高马大的山炮一声大喝,飞快的冲过来,拎着锐利的铁钩,“唰”的挖向萧歌太阳穴,动作迅猛,出手狠辣。
    萧歌就地一滚,闯入人群中,二指夹着铁钎,尽往人喉咙,眼睛等重要器官猛戳,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自己一旦手软,死的绝对是自己。
    昏暗的厂房里,人影你来我往,鲜血横飞,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听的人头皮发麻。
    在一旁观战的何成和小胡子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
    天空响起了闷雷,墨sè的浓云在狂风里不停的翻滚,雷声越来越大,却掩盖不住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
    监狱的生活枯燥而悲惨,这样的好戏对于犯人来说就像饥渴的汉子面对一个赤条条的黄花闺女一样,具有无限的诱惑力。为了观看,哪怕就是听听响,也值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狱jǐng们在接受了金钱、香烟和马屁的三重孝敬下,终于自觉的隐形了,无数囚犯欢呼着涌出厂房,聚集在空旷的高墙下,簇拥在发出惨叫声的门前,像重获zì yóu一样在狂风闪电下欢呼。
    口哨声,加油声伴随着无数污言秽语,汇聚成一首别样的歌谣。
    人们欢呼,呐喊,鼓劲,仿佛在收听一场高规格的拳击比赛。
    惨叫声在持续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慢慢变弱了,里面寂静的像一座鬼屋,只有狂风吹的门窗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响。
    “哗——”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夜空,光亮下,冰冷的铁门忽然被一脚踹开,豆大的雨点开始倾泻而下。
    萧歌浑身鲜血的站在门前,气喘如牛,他狭长的眼睛扫过门前黑压压的人群,四下里,变的寂静无声。
    他咬着牙,缓缓的走出大门,密集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殷红的血水哗哗的往下流,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没有任何人说话。
    第二个出来的是小胡子,他脸sè惨白,双腿打颤,扶着墙壁狂呕不止。
    屋子里,何成坐在轮椅里,看着满地的死尸,吓的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栗,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父亲面对徐寿时的心情。
    他知道这辈子再也没胆量提复仇这两个字了,他感到绝望,彻底的绝望。
    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在厕所用磨尖的牙刷捅腹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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