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是生存的基本法则,在监狱里更是如此,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于是,萧歌顺理成章的住到了门边通风的位置上,一众囚犯赶紧将自己私藏的香烟,杂志,**海报等拿出来孝敬新老大。
排骨男被人唤作赵四,他的转变最大,拿一块白布将头裹的跟印度阿三似的,跑过来一会儿要给萧歌拿肩,一会儿又要给萧歌捶腿,低眉顺目,俨然一个小丫头似的。
萧歌不习惯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滚一边去。”
“好好……”赵四可不敢惹这尊杀神,但是又怕不巴结好新老大以后的rì子难过,于是扭捏了半天,低声道:“哥,晚上我陪你睡吧。”
萧歌没听清,愕然道:“啊?你说什么?”
赵四脸红着学女人样,飞了萧歌一个白眼,“哎呀,哥你好讨厌啊。”
萧歌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一脚将其踹出八丈远,瞪着眼睛骂道:“滚,再在老子面前男不男女不女的,当心老子两刀砍死你。”
赵四吓的脸sè惨白,诺诺称是。
一人调笑道:“四儿啊,咱老大是直男,不好这一口,你要是寂寞,今儿晚上哥哥陪你。”
引得一帮囚犯粗豪大笑,赵四臊的满脸通红。
刀疤脸本来还想硬气几天,可没曾想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以前仗着身体壮经常向狱友抖威风,如今倒了霉,正是遭报应的时候了,为了和自己撇清关系巴结新老大,平时关系越好的如今落井下石越厉害,撒尿故意溅到自己身上,拉屎故意不掉在坑里,厕所就巴掌大一块地,如今是越发闷热秽臭了,还不能瞪眼,一瞪眼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更不能出去,一出去必遭围攻。
有人劝他向新老大认个错,他脾气倒倔,宁死不屈,又招来一番毒打,熬到下午,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呜呜哭泣起来。
萧歌叼着烟慢吞吞的走过去,掀开肮脏的黑布帘子,一股熏的人几乎发晕的恶臭顿时扑面而来,萧歌胃里一股酸水搅动几yù呕吐,他厌恶的在鼻前挥了挥手,冲刀疤脸道:“行了,看你也算条汉子,出来吧。”
刀疤脸怒瞪着萧歌,看了半晌,慢慢的佝偻着腰出来了。
萧歌拉着他手臂一送一扭,“咔”一声,手臂复位了,然后这才拍了拍手,慢吞吞的离去。
刀疤脸活动了一下膀子,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冲萧歌的背影喊道:“你小心点,有人放话了,要在这里面弄死你。”
萧歌回头饶有兴致的扫量了刀疤脸一眼,淡淡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脸道:“滕青山。”说出这话,下巴微翘,带着几分傲气。
萧歌淡淡一笑,“谢谢。”说着转身走了。
滕青山愣了,他提醒萧歌只是不想欠萧歌的人情,可这一声谢谢,却让他心里泛起了涟漪,在这种地方,人活得不如猪狗,互相践踏尊严取乐,这一声谢谢,说明了对方并没有轻视自己,而是把自己摆在了几乎对等的位置上。把自己当成了活生生的人。滕青山咬了咬牙关,默默的转身躺在了靠近厕所的那张床上。
赵四身躯瘦弱,滕青山即便倒了架,也没有他欺负的份,而且看这架势,两人的关系怕是要和缓下来,锦上添花虽好,却没有雪中送炭暖心,赵四赶紧提出换铺位,滕青山自然同意。
对于这点,萧歌没有反对,一众人也就装作没看见。
很快萧歌就从其他人口中了解了监狱的生活,上午做工,下午做工,晚上做工,一天十二小时,跟工厂上班一样,一个月难得有休息的时间,晚饭是五点,饭后有半个小时放风时间。
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哨声,然后,牢房的铁门打开了,萧歌看了看天sè估计是开饭了。
见到萧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几个狱jǐng都稍显惊讶,随及变成粗暴的怒吼,“排成一队,排成一队……”
于是各个牢房的囚犯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的步入食堂。打饭的时候,满脸横肉的胖厨师多看了萧歌两眼,然后在碗里多加了两片肥肉。
对于此等优待,萧歌不禁微微愕然,厨师肥厚的嘴唇动了动,低声念了一句“寿爷”,萧歌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端着不锈钢的餐盘到一边吃饭去了。
就餐的工具是圆滑的不锈钢调羹,与餐盘是配套的,吃完饭后要一起回收,想带出去当做凶器基本是办不到的。
正吃着,一个三角眼的大光头忽然坐到了萧歌对面,“噗”的就朝萧歌餐盘里吐了一口唾沫。
萧歌抬眼瞪着他,他也冷笑着望着萧歌。
滕青山这时走过来,一把将萧歌的餐盘和大光头的餐盘对调了一下,坐到大光头身边用一根三寸长的细铁钎抵住大光头腰眼,低声喝道:“山炮,不想死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山炮冷冷的瞥了滕青山一眼,低声道:“有本事你TM的就戳一个试试?”
滕青山二话不说,手上一挺,铁钎没进去半寸,山炮脸sè一变,yīn冷笑道:“行,疤子,你有种,老子看你们活得到什么时候。”说着端起餐盘慢慢的向右边角落的一张桌子走去,那里何成和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密切注视着这边,萧歌回头过去,四目相对,何成眼中yīn暗歹毒的复仇之火顿时熊熊燃烧。
滕青山低声道:“那坐轮椅的身边几个都是号子里的老大,刚刚这个叫山炮,是毒贩,被判了无期,这种人什么都干的出来,你自己小心。”
萧歌点了点头,yīn冷着脸什么也没说。徐寿能买通厨师,那何彪能买通这些亡命之徒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萧歌唯一担心的一点是自己的父母,在开庭的时候,父亲来听审了,母亲没来,萧歌还记得逮捕的那天母亲被吓晕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这笔账萧歌迟早要讨回来的。
吃了饭,萧歌也参加了放风,一路走来,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自己,有监视的也有好奇的,他一个人靠在墙边看人打篮球,忽然一个小个子cāo手缩脖,低着头急匆匆的走来了。
萧歌瞬间jǐng惕起来,暗中摆出防御之势,那人走到离萧歌两米远的地方抬起头来,小眼睛,锥子脸,瘦的跟猴子一样。
萧歌不由一愣,“怎么是你?”来人居然是小胡子。只不过刮成了大光头,油亮的小胡子也剃了,看上去少了几分猥琐,倒多了一点书卷气。
小胡子惨淡的笑了笑,说道:“因为偷东西被抓了,进来两月了。”
萧歌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贼xìng难改啊。当初老子到处找你找不到,想不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有缘,真是有缘。”
小胡子勉强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从袖口里飞快的递了一支红梅香烟过来,低声道:“求你个事。”
萧歌看着被捏的皱巴巴的红梅烟,无奈的抬了抬眉毛,他如今在号子里抽的都是中华、天子一类的好烟,像这种几块一包的廉价货根本看不上眼,不过看小胡子一脸惨兮兮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于是淡笑道:“你先说说看。”
小胡子也没指望萧歌能爽快的答应,不拒绝已经是烧高香了,他咬了咬牙,低声道:“我知道你很能打,我也知道他们要弄你,到时候打起来,你帮我废一个人,等出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萧歌想了想,这买卖貌似还算合理,于是冷声道:“行,你说吧,他是谁?”
“山炮。”小胡子从牙缝里冷冷的蹦出两字,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萧歌一下子就明白了,小胡子的命运恐怕不比赵四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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