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狝者》第十章 潜魔勿用

    捶完两个，挨了一拳，看着自己把人打倒但未打残打伤，也算满意。
    尽管把人打得哀嚎，多少感觉有些对不住。
    他抬眼看向出口，顿时皱眉。
    本以为堵住口子的这人会害怕，可这人却越发得意。
    当不好预感起来时，那人让开，接着五个混子呼啦冲了进来。
    这五人一进来就朝浮生围攻。
    五个人几乎把所有方位都锁死，逃的可能都没有。
    找其中一个方向突破，将人打倒逃走，在这同时其余人会涌过来，把包围圈缩小。
    拳头想要有力，出手得曲臂卯力，范围一旦缩小，也就意味着使不上力。
    浮生如今的体格也好，年纪也罢，都比这些人里的任何一个都要小，没什么优势，这些人又似乎常做这种事，颇为“配合默契”。
    他出拳，想要打退一人，结果其他人飞快贴近。
    他只能后退，避开其他人。
    躲避两三次后，还是这样纠缠不休，浮生有些急。
    当他咬牙出拳，击中一人肩膀，将其暂时打倒，以为其他人会顾及同伙，可是这些人跨过倒下的同伙一把抓住他，他一时之间没有甩掉，躲避不及，肚子上挨了这人一拳，只觉酸水猛蹿上喉咙，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这一顿，其他赶来的人飞起一脚揣在他肩上。他踉跄后退，靠着坠金桩勉强站稳，再次挨了一拳，正中鼻子。
    他已尽力躲过，可鼻子挨打，酸的辣的酱的味道都涌出，眼泪直冒。
    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一拳的缘故，重心再难撑住，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着其他人扑过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下手根本没有收敛，全都是往重里下死手，只因他护住要害，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即便这样，他身上的青肿淤伤也越来越多，不少地方已经拉开口子流血。
    “草！打老子这么疼、我弄死他！”
    刚刚第二个被他打倒的人叫嚷着走了过来，他一只手已经不能动，另一只手提着竹鞭走来，周围人连忙让开。
    啪！
    “让你打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啪！啪！
    竹鞭一击，抽破浮生身上衣服，留下红印。
    两下出血痕。
    三下，一片血肉模糊，因为这人全抽在了一个地方。
    “我好心……避开要害……”
    抽第一下时，浮生内心光火，心脏火热，滚烫血液涌遍全身。
    第二下，他全身皮肤变得通红，开始蒸腾出热气。
    第三下，通红皮肤下，青筋浮现，不断变粗，变得清晰，虬结，狰狞。
    浮生低吼一声强行站起，流着血的面孔上，眼睛阴鸷愤怒地看着拿着竹鞭的混子。
    众人被这怒吼惊住，都愣在当场。
    啪！
    一巴掌紧接着打在浮生面孔上，将其扇倒，还没起来，一只脚就踩在他脸上。
    “啐。”一口唾沫吐了下来。
    唾沫落在浮生通红皮肤上，唾沫在沸腾，冒烟，消失……殴打在继续。
    轰！
    殴打中，一道人影猛地飞上天，足足七八米，落下时头朝地，噗嗤一声没了动静，黏稠的血液慢了一拍，从脸庞底下渗出，已经成了尸体。
    所有人一愣，看了看尸体，又扭头看向中间。
    灼热的气息在少年通红皮肤上扰动着，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眉头长出两条筋直延到额顶，看着就像只竖眼轮廓。
    少年的体格变了，腰变细，胳膊变粗，上肢变得又宽又厚。
    上半身衣服已经破碎，出现在眼前的，只有浑身极其干硬饱满的肌肉，还有……根根泛着暗紫色的血管。
    “虫豸。”
    淡淡两字吐出，他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拿粗竹鞭的人跟前，手掐住了脖子。
    五指深深陷入他脖子中，这人仰头张嘴翻着白眼，口角流涎。
    暗紫色的筋长到了指尖，灼热气息涌动，侵入这人身躯。
    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皮肤变成老橘皮色……
    啪。
    身体破碎成了一堆灰烬。
    灰烬落地，随风而去。
    再看少年身躯，似乎饱满不少。
    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不到，周围人都是普通人，反应过来后，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叫着逃跑……
    “杀人……”
    咔啦。
    “人”字才刚喊出口，脖子就被拧断。
    接着是一声声咔啦咔啦。
    十几个人在是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内，成为了尸体，热气未散。
    最后是看着一切已经惊呆了的阳城。
    他呆了许久，打人的事没少干，杀人这种事他可……
    跟着他的十几个兄弟，今天早上还有说有笑，现在成了尸体！
    想到这里，被恐惧支配的他再也忍不住，转身逃跑了。
    不过转身的瞬间，脖子已被掐住，提离地面。
    “不要杀……我……是……牛磨……馆门……”
    咔啦。
    挂在手上的尸体快速干瘪，最后化为灰烬，灰烬消失……
    地上尸体无一例外。
    他四下扫视，这里没有人，没有目标，地上倒是有些小钱和银叶子。
    灼热的扰动逐渐褪去，怪异魁梧的体型肉眼可见恢复正常，皮肤红色褪去，眉头两根筋消下去，一身紫色筋变成青筋，青筋逐渐恢复正常……
    “我……杀人了？！”
    恢复正常的浮生看着自己双手，看看四周，面色惊慌失措，心脏狂跳。
    他害怕，慌张，畏惧于被人发现，被制裁。
    可是慌乱到极点后，他冷静了下来。
    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证人，地上除了有些血迹外连衣服都成灰烬了……活见人死见尸，判断讲证据，人证物证供词，加上人被抓到才能判处。
    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人怀疑，他也可以死不认罪，那就没事。
    “所以我紧张什么呢……”
    “刚刚……我好像闻到了恶心的臭味，但内心却有饥饿感，还有那种本能……所以我竟然会觉得这些人都是臭虫吗……”
    “真奇怪，我怎么有这种力量，这是什么力量……”
    浮生嘟囔着，收拾地上的小钱和银叶子，用破损的衣服包裹起来。
    “真穷，十几个人加起来只有三千多……我的篓框……”
    角落里，一地竹篾碎片，一根粗竹鞭横着。
    粗竹鞭是证据，必须带走，但竹筐真没办法了。
    安全起见，他找到了印着飞叶酒馆标记的碎片将其捏碎。
    再三四下巡视一番后，内心总觉得不安，有什么遗漏，可没办法，这里不宜久留，他也必须回去交差了。
    于是对周围小小探视一下，这才离开，从后门进入飞叶酒馆。
    “有意思。”
    在他走后，一道身影从房顶上落下，捡起角落里一块木牌，发出声哼笑。
    浮生很谨慎，一路都没被人发现。
    毕竟衣服已经碎掉，金易城中心行走于，这也太过瞩目。
    回到自己房间后换上衣服，来到楼下向幺叔交差。
    “去的有点久啊……”幺叔瞥了眼他身上衣服：“篓框呢。”
    “没听您的话，穿过地圆街出了点事，篓框撂了。”
    “烤肉呢？”
    “送完回来路上出的事。”
    “去帮你八叔吧。”
    别了幺叔，回到楼上见八叔，八叔也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但临头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两小子使坏，让门徒子使绊子。
    “八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眼睛不太好，看人还算明白，耳朵也不差。我当初不收三土，就是这小子脑子简单爱惹事，阿白呢又没天赋，还有小心机。这两孩子跟着蔡墩这个吃拿卡要的厨子混，能有什么好德性。你去之后我去方便，就隐约听到两小子商量怎么搞你。起初还挺担心的，现在看你没事就放心了，这事……你跟老幺说了吗？”
    “没说。”
    “你果然遭了三土算计嘛……”八叔叹了口气。
    浮生一愣，回想了八叔的话，方才回过神来明白这是八叔套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