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散出考场后,一个个都浑身湿透,累得不轻。
浮生才发现自己终究是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穿越者是天选之子,什么位面之子,都胡扯蛋,他没有享受到半分眷顾。
看看人家捡个老头炼丹,就能人五人六了,他五斤力气哼着六斤也只能这样。
“这次考核还真难啊……”
“主考官真变态。”
走出考场休息的时候,耳旁传来了两人慨叹。
转头看去,原来是两个作男装的少女——这个世道尽管没有那么重男轻女,但女人在很多方面力量差异,终究导致社会地位有些低,更重要的是,浮生杀了这么多人都可以逃脱,那区区女人遭了迫害找谁倾诉?
所以男装出行还是最佳选择,只是为了少点麻烦。
“这位师兄也在刚刚会场吧?”两人走来问道。
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是同行内的尊称。
如果不同行就要用“先生”来称呼,江湖人喜欢用“朋友”。
先生先生,先于我生,长于我前,故此得尊,这就是先生也是尊称的意思。
“嗯。”浮生笑了笑。
“同场考核共最后,难得缘分,不如认识一下。”其中一少女道:“我叫远铃,她叫鱼厦,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浮生。”顿了顿道:“我想问下,若是考不中又怎么通知?”
“考不中的话行针会发函到填表所在处。”鱼厦转身朝外走:“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等着吧,明天就能出结果。”
“多谢了。”浮生依旧笑着。
远铃不好意思地对浮生点点头:“抱歉,我们确有急事,勿怪。”
本就萍水相逢,冷一点也好,热一点也罢,没必要斤斤计较。
浮生回到酒馆已有些晚,八叔站在门口等着有些不耐烦。
“怎么样?”就跟考试的是八叔自己一样着急。
“我很清楚,顶多考个丙等中。”浮生把大概情况和八叔说了下。
旁边幺叔打着算盘的手停下。
说完,八叔皱眉道:“这行针会也太恶心人了吧,丙等初用丙等中的题,丙等中用丙等高的题,丙等高直接用乙等初的!”
“你怪谁,你参考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能一样吗?”幺叔皱眉哼了声。
八叔跺脚道:“考前我都使出劲出题了,结果却连丙等高都不中!就行针会那样的我还不清楚吗?用所谓考核福利巩固内部,这窝都烂了!”
“行了,明天还有药师考,去休息吧。”幺叔淡淡一句话散了场。
这事也让浮生泄气得很。
行针会,辅考们把一大叠卷子放到文秀跟前,文秀停了良久没批卷。
“大人,明天就得给批复……”
文秀皱眉,考试结果如何她最清楚,考的时候就明白了。
“我就算批复完也得交给会长审核签字盖章,这种事以前都是会长或者副会长来的,你们把卷子给会长,就说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那个,您找别的理由成吗,身体不舒服也行……”
“找个屁,赶快送去,明天得出结果。”文秀挥挥手不耐烦:“就这么说,出了事让会长叫我过去,我不高兴批了。”
浮生本以为考完药师回来就会收到通知,结果并没有。
药师的考核也一样难,相较之下比针灸轻松很多。
一直考到乙等初,浮生吃不消了,选择退出考核。
当他走出考场的时候,发现也有一个人退出了。
“嗯,你也在啊。”男装的鱼厦多看了浮生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浮生微笑点头:“真巧。”
两人没什么过多交集,说完就分开了。
药师考试结果也是隔天出。
“结果怎么样?”回到酒馆,八叔连忙迎上来。
“要没错的话,这次可以药师乙等初,还好八叔你的题目,我做起来得心应手。”浮生叹了口气,有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感觉。
“那就好,药师拿到乙等初比针灸拿到乙等初有用得多,哈哈!”
“年纪大了,别大喜大悲的,你也算经过大风大雨……”幺叔难得叹了口气。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三天两块牌子同时送到。
意外的不是同时两块牌子,而是结果。
“你这就是瞎搞。”行针会会长书房内,文秀看着结果直皱眉头。
会长乌云白是个梳着白发的瘦老头,他带着眼镜,眼睛古井无波:“针灸的还好处理,药师的更难处理,这种处理方式就作为补偿好了。”
“即便这样,乙等初也够用了,何必发这么高?”
“你瞧瞧自己出的题,会阴漂,会阴能用漂吗?只有这小子指出错误,其他人跟着你的题做,卷面是做对了,其实脉理上全错。这事可大可小,但就这点,便能看出这小子已深谙脉理,基础扎实,给个乙等中不过分。”
文秀据理力争:“现在考核都是压一等的,有丙等高的成绩只能给丙等中!”
“那是因为基础不扎实的太多。”乌云白敲了敲桌子郑重道。
文秀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酒馆内,看着“药师丙等高”与“针灸师乙等中”两张牌子,八叔,幺叔以及浮生都沉默了,不管是谁,都觉得这结果……
“也算……好吧?”幺叔不知道怎么说。
“好个屁,针灸师丙等高就能开管子,更高的证用处不大。开酒馆就知道,只要老用户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每个人情况不同,针灸师对老用户身体更熟悉,效果自然会更好。至于这药师……药师重在断症次用药,光是制药的话不足以开馆……罢了罢了,结果大差不差,本来就没想过让你考药师乙等初,能有丙等高的结果也已超出预期。就是这个行针会,现在到底搞什么东西,越做越不像样了……”
八叔其实还挺高兴的,毕竟最初目的达到了,嘟囔着上了二楼。
最初只要针灸师丙等高,药师丙等中就好。
失落最大的还是浮生,这个预期和他预估的差太多,就和以前上学考试一样。
“果然我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嘛……”浮生叹了口气。
他看向幺叔。
幺叔低下头重新拨弄起了算盘。
“幺叔,我……”
“你凑足五千了?”
“我会的……”
“你回来前,八叔和我打了个赌。他说你这次行针会双考一定能过,我说你能提出推拿按摩的建议帮助酒馆,那么在针灸上应该有天赋,只是时间太短。这就上,我觉得你勉强能到丙等高,药师考上,我觉得你根本过不了,顶多那个丙等初。你八叔说,你药师上肯定能拿丙等中,针灸上说不定可以拿乙等初。我们打了赌,赌注是给你五千钱。”
“幺叔我……”
“你八叔和你说了我调任的事吧?趁我还在,自作准备。不然等我离开了,和这里闹得不愉快再走,这也不好。药师证拿到,你可以去行针会弄点书看看,自己身体自己保重。这两天我给你批假,你去找找住处吧。”
“是,幺叔——谢谢。”
无需更多言语,带着莫名遗憾的心情,浮生回到二楼。
到房间,他发现桌上又压了张纸条。
“子时二刻,厨房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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