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磐山和鬼兀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这通缉令上写的很清楚,可他们最清楚,这根本就不是浮生做的。
“要不是我有手段,在里面已经死了不止一次,这些都因为这王八蛋上次搞我。”浮生冷冷道:“我说到做到,把这些人都杀了,接下来这么乱,遇到巡防遇一队杀一队,杀死几百个我赚了,也不怕能把我怎么样。”
八臂磐山叹道:“他也不容易,家里老婆孩子还有老人都指望着他呢。他平民出身,能做到这个位置吧,也……各有各的活法。”
“所以我无牵无挂,就活该被整被弄死了?”
一听这话,浮生本降下的怒火又烧起来了。
八臂磐山连忙笑呵呵摆摆手道:“蚍蜉,你别这样。我不是替他说话,你也知道,我们受你恩惠太深,不可能站在你对面。就是各退一步,他当没见过我们……这家伙位置不低,只要他看不见我们,这满大街的通缉令跟假的没区别,你也就不用担心别的啦。”
鬼兀道:“若是杀了他,可就没回头路了,眼下好不容易才安顿。不过,你若觉得不爽,我们跟着你见人杀人,去把巡防屠一遍,然后彻底离开这座城也行。”
听到这里,浮生也冷静了下来。
他是有些舍不得这座城的,好比是舍不得家乡一样。
“我计不计较,就看他态度了。”
浮生一脚踹在植鹤腿拐,植鹤惨叫一声爬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又看了看鬼兀和八臂磐山,定了一阵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哨子猛吹一下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接着,街头街尾,一大群巡逻兵冲了过来。
那数量至少有五十多。
“你他娘玩阴的?!”独眼高又惊又怒。
坐在地上的植鹤,笑了笑,看着所有人道:“我是官,你是贼,什么叫玩阴的?通缉令都在这里,这是我职能所在。要是被吓唬两句,被打一顿我就缩了,是登不上巡防六统领之一这个位置的。我和那些有家世的子弟不一样,我能到这个位置,是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靠着自己咬牙爬上了的。浮生,有话理院说,你杀了那么多人,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罪名暂时都扣在了你脑袋上。我看到了不拿,我就有罪,你能逃掉是你的事。”
“我说了,今天我要出事,你们别想好过。”
“那等你能逃得出去再说吧……”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植鹤是笑着说的,然后说完,笑声越来越大,颇为肆无忌惮。
“区区五十多个巡逻兵而已,再翻一翻也拿我没可奈何。我不会对你们动手,等我出去了,我会去找你们家里人,男的割了废了四肢,女的阉了扔进暗娼馆给人轮,老人和小孩我就放狗,一口一口吃掉。但我,唯独不对你们动手。你猜,我能不能做到?”浮生的语气很淡,很冷,与植鹤针锋相对,也令周围人胆寒。
谁都想不到,这个少年会有如此阴毒一面。
不过这时,浮生等人也被巡逻兵前后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全都端着铳弩,扳机上膛,虎视眈眈。
“好大口气,竟敢威胁巡防,给我拿下。”
一道声音忽然冲开巡逻兵,接着两道身形冲了过来,直逼浮生。
“造次。”
鬼兀和八臂磐山第一时间出手,直接将人拦下,边打边退,打入了围堵的巡逻兵群中,生生挤开一条路,也把阵型打散。
这时又一道身形跳出人群,朝浮生冲来。
还未看清来人,那人出手直拍浮生天灵。
浮生当即和他交手碰在一起。
野牛硬爬山!
狂牛三摆!
牛撼山!
狡牛剑!
这人出手很快,手脚横练得非常硬,力气很大,用的还都是牛磨馆武技,一招一式都非常正。他每一招都是奔着一击必杀的目的来的,招式直取要害。但凡要一招失手,便会被其直接打成重伤。加上她浑身穿着札甲,就算有刀剑也不定能第一时间破防。
六段通达左右的实力,外功至少四成大成!
浮生暗哼一声,周身皮肤上的黄色若隐若现,涌出丝丝白气。
砰!砰!砰!
这招一用出,来人落拳在浮生身上的次数就多了。
浮生不避不闪,硬吃下招,每次吃招的同时,会以同样速度、力量打出去。
有的招式来人吃了个满,有的招式,来人则堪堪躲开。
差不多浮生打三拳,只中两拳,加之对方札甲防护,相当于只有一拳有效。
打着打着,浮生周身白气越来越少,很快消失。
这时,他抬起拳头,打出一记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直拳。
归元破——
然而这人开了心觉,已感不对,瞳孔骤缩,逃也似的疯狂朝后抽身。
手臂伸直,拳力已至,浮生终究慢了一拍,拳头距离来人身体还有一寸没打到,被对方成功后撤抽身躲开,但——
砰!
本以为完全避开,谁想一股无形巨力轰砸他胸膛。
猝不及防下他惨叫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崩飞。
接着轰一下把后方巡逻兵砸瘫一片。
“总领大人!”其余巡逻兵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纷纷跑来将倒下众人扶起。
前脚后脚,两道身形被扔到了人群中,这些人刚站起,又被砸倒下去。
随后,鬼兀和八臂磐山拍拍手,回到了浮生身边。
旁边看着的所有人,包括杨晟、独眼高、植鹤等,无不惊骇。
他们可认得,刚刚出手对浮生的人,是巡防总领种凤,也就是六统领的上司,一座城三军之一的军首!
种凤都被打趴,浮生依旧跟没事人一样。
可知道种凤此人的都知道,种凤可是牛磨馆衣钵弟子,有着六段英杰的实力!
“怎么样?搞不搞?”鬼兀笑着对浮生道。
意思是,杀出去。
“给我拿下……”种凤被搀扶站起来,脸色很差,咳着血道。
他话音刚落,所有巡逻兵正要动手,几道黑色身影从屋顶落下。
“我看谁敢。”
种凤看过去,皱眉道:“丁酉,朱阁酒馆也想插一脚吗?”
没错,来人正是丁酉,但又不止丁酉,足足有六人。
玉裳道:“这个人,救过我命,按照江湖道义,我可以豁出命出手帮他,不是以朱阁酒馆的身份,单纯个人,你们巡防看着办。”
又有朱阁酒馆的人道:“很不巧,我们几个也被他救过。”
何尚嗤笑一声,高昂着脑袋鼻孔看种凤道:“小子,如果不是他,你们巡防至少得死一半人。还巡防呢,我呸,今日狂毒传人之时,你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现在人家费了好大劲把这场疫病压下了,你们又出来邀功了,真像条狗。”
丁酉沉声平和道:“今早爆发的狂毒疫人属于我们朱阁酒馆内辖之事,他目前得跟着我们去朱阁酒馆,就算不去,也轮不到你们。按职权,我们朱阁酒馆受都城直隶,紧急情况甚至可以直接去国都,算得上半个京官,比你地方上三军高。”
“他是我们巡防要拿的人,必须先跟我们走。”种凤指着过来道:“丁酉!我是三军军首,我一声令下,可以让全城巡防把你们那破船给抄了。城主府那,我有一席之地,你们朱阁酒馆的掌柜是没资格参加城主府例会的。今天,不是统领,是我这个军首亲自来拿人。你,还有你们五个,掂量掂量,是否要和巡防作对。”
“一股**味,嘁……看看身后吧,今天动了他,你们能不能走出这条街还是个问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玄国法律里有一条法不责众吧?一人死犯要重重审核送到国都,那么一百人呢,一千人呢?”玉裳不屑说了声,阴阳怪气。
她说完头两句,巡逻兵后方就出现一阵骚动。
不明其意的种凤等人回过头去看,只听最后面的巡逻兵大叫:“你们要干嘛?!”
“滚开,滚出我们街!”后方传来轰然声。
前后望去,只见街头街尾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百姓。
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拿着麻绳,有的拿着扁担,还有的拿着菜刀。
“反了你们……哎呦!”巡逻兵大喝,可还没说完,就被一木棍砸在脑袋上,遭到一群大妈和汉子们暴打。
如此多的人,巡逻兵肯定是不能动手的。
今天要是他们敢杀一人,就没有一个巡逻兵可以走出这里。
“今日凌晨丑时末,街上忽然有人发狂,乱咬人,被咬着也跟着发狂。最先出事的,就是你们这群所谓维护城内治安的巡防。是你们破开人家房门,去打人咬人。要不是你们,这个时间很多人还在睡觉,又哪里会引起失火。”
“出事的时候,你们巡防在哪?”
“要不是浮生大人,我们这些老骨头就栽了……”
“现在你们出来了,出来也不去灭火,更不去帮忙救人,反而要把救了我们大伙的恩人拿下,这算什么?我呸,一群衣冠禽兽,整日拿着城主府名头只会耀武扬威的畜生。”
“畜生不如,我家狗都知道出事了来帮衬,你们就是蛀虫。”
“别的不说,今日你们走,大家相安无事,改日你们还是兵老爷。若是你们要把浮生大人强行带走,那么,我们只能把你们带到天上去见见你们祖宗了。前前后后几千百姓,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总领行,那大可以试试。看看自己这身英杰武者的实力,是能够横着出去,还是趴着出去,亦或跪着出去。”
“对……”
此时此刻,民情愤慨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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