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花满枝》消失的秦牧野

    此刻,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三足鼎立似的,各自站在一方。我和秦牧野就像是孙刘两家,目前正在蜜月期内,眼里都是对方,眼神里全是柔情蜜意。而那个多余的陈俊轩,就站在我俩的对面,一直捂着个眼睛。
    尼玛,这是有多么惨不忍睹呀。
    “我说,老陈。你这表情你是不是在向我们阐述,我单狗久了,生活变得惨不忍睹,不如狗带。”我装模作样地掏掏鼻屎,调侃着陈俊轩。
    陈俊轩到不以为然,直接将矛头转向秦牧野大人,摇头晃脑地放起了冷枪。
    “校草大大,你也没近视啊。怎么就看上了这货?不认识的时候尚算正常,这一熟起来就发现,如花都没他粗鲁。你俩这在一起,拉低了您的档次啊。别人会误解您的审美能力的。”
    我一听,立刻炸了毛。在我秦大人面前诋毁本小姐苦心孤诣树立了18年的光辉形象。这要干嘛!这和杀人父母有啥区别!
    于是,我离开了秦牧野的怀抱。冲上去,胳膊绕过陈俊轩的肩膀,直接勒住他的脖子,半眯着眼睛威胁道。
    “我去,老陈。你要干嘛?有这样坑兄弟的吗?王飞撤退之后,留下了本小姐第一闺蜜的头牌,我本来想将如此殊荣恩赐给你。结果你这么拆台。我还能表达什么。”
    “我去。安小静。你能不挂在我身上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陈俊轩极力地演绎着他快被我压断了老腰的痛苦,装模作样地挣扎道。
    而我,脑子里只剩下谁也别想在我秦哥面前诋毁我的形象。本着将谁诋毁我就让谁难堪的原则,我也管不着目前是什么样的场合。先收拾了那个坏蛋再说。
    “哼!”我收回了挂在他身上的胳膊收了回来,变成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前胸,恶狠狠地说道,“还说。说谁粗鲁啊?本来还想请你吃午餐的。吃个鬼,吃狗粮吧。”
    “我又没有拒绝吃狗粮。”陈俊轩双手环胸,一股吊儿郎当的酸臭味从他身上直接向我袭来。
    闻言,我都为他感到汗颜。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我收回了手,捂着脸说道。
    “所以我天下无敌呀。”陈俊轩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面对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竟然无言以对。刚刚莫名其妙起来的好胜之心竟然瞬间烟消云散了。
    废话,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除了翻白眼,我还有什么多余的能力啊?
    正当我白眼翻到快白内障的时候,一声冷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直接让我打了个哆嗦。
    “那就走吧。带好狗碗,狗粮管饱。”
    秦牧野硬生生地从我和陈俊轩之间穿过,直奔大门口去的他,就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当然还有无数的冰碴子。
    “这气温不是很高呀。”陈俊轩目送着秦牧野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环胸,嘴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调侃道。
    “才止。当年速冻了威震天的威力也不过如此。”我揉了揉鼻子,咽了口唾沫,瑟瑟缩缩地说道。
    “那你还在这。”陈俊轩拍了拍我的肩,“兄弟,我这都准备好给你奏哀乐了。”
    “我腿软啊。”我真诚地答道。
    “哇靠。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你是真怂啊。”陈俊轩调高了语调和音量,昭告天下道。
    “你可以再大声点。”我扶额,无语问苍天。
    就在此时,我快被尴尬这道闪电劈到外焦里嫩的时候,我秦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直接拯救了我。
    “小妮儿,还不快来?”
    嗯,这应该算是拯救吧。好吧,我承认,速冻大于拯救。
    “哦。来了来了。”我一边吆喝着一边向前跑去。
    我边跑边有种错觉。我咋那么像隔壁山城很久之前特有的一种服务群体。无论目前状况如何,身在何方,只要有顾客一吆喝。
    “棒棒!”
    “来了!来了!”
    然后就边回应边屁颠屁颠跑去接活了。
    这莫名其妙的样子总让我有种雇佣关系的错觉,而且源自于雇佣关系中的不平等,也完全拷贝进来了。
    妈蛋,这感觉真不爽。但我也乐此不疲地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那天之后,秦牧野再次忙到不可开交。我真的有时候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借着学习任务过于繁重而不想搭理我。因为这个家伙已经又毫无交代地离开我的生活整整15天了。
    其实,他忙我能够理解。我也可以找自己的乐子,尽量做到我粘但我不骚扰。可是,这种毫无交代的做法,着实让我很没安全感。
    “哎……我不会又什么没做对,惹了他了吧。”羽毛球课上,趁着休息,我便抬头仰望苍天,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可此时,一张大脸突然闯入,直接割断了我视线同蓝天的纠缠。让我吓了一大跳,调整好了我身体的状态。
    “咋啦?这天空的白云变成了我们的校草大人?”陈俊轩咧着嘴,开着我的玩笑。
    “怎么哪都有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我拍着我的前胸,安抚着我备受摧残的小心脏,语气里透露了我的责备。
    “别拍了,再拍就没啦!”陈俊轩不以为然,继续痞痞的笑道。
    尼玛,我现在还是懂得你在Bibi什么。你才没呢!你全家都没啦!
    “哎呀!你这闺蜜模式启动地如此顺溜啊。”
    “那必须的。本大少爷已经为了安小姐您走下了神台。从高冷天才大少爷质变接地气机智小boy,你是不是有点小感动呢?”陈俊轩一脸贱贱的说道。
    闻言,我只能摇摇头。虽然对陈俊轩的自恋我是有所了解了的,但他这话一出,我难免还是被恶心到了。
    “我还是要说那句话,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您这么不要脸的。不过我现在此时真正见识了你的本质。”
    “啥意思?”陈俊轩做作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初见你时,你条好样顺,稳重踏实,好歹也有点院草应该有的男神样。和你熟了之后吧,什么稳重踏实,那根本就是基于你这副臭皮囊上面的假象。说活泼好动那简直是侮辱了这个词。男神,哼,男神经病一点都不夸张。”
    闻言,陈俊轩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略显苍白的帅脸上裂开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安小姐也。”
    说着说着,这家伙的胳膊还变得特别不老实,直直地绕过我的肩头,一把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继续痞痞地开着我的玩笑。
    “你这么了解我,是不是因为平时对我另眼相看,然后青睐有加啊?”
    “麻溜滚犊子。我干嘛对你另眼相看。”我一边说一边费力地逃脱他的桎梏。
    干嘛没事动手动脚的,真不嫌自己臭啊。一身汗水的。
    可陈俊轩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这家伙好像是吃多了菠菜,力气是越来越大,那个大胳膊钳得我是生疼。
    “这么嫌弃我呀?我那个伤心呀。我当你是宝,你却当我是草。”
    虽然我被他桎梏着,但从他那贱意十足的语调中,我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又要被人“调戏”了。当然我也不是什么说捏就捏的软柿子,再怎么地,我也得拼尽全力的抗争一番。虽然这抗争的力量实在不足挂齿。
    “靠。放开我,你这个白痴。你那么爱演那么会演,你咋不转型去学表演当演员呀。学什么法律呀。”我嘴里咒骂着,同时双手奋力地怕打着陈俊轩绕在我身上的胳膊,完全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陈俊轩估计是过于皮糙肉厚,我的拍打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无济于事,反而造成了他越勒越紧的反效果。我倒是佩服这家伙抓人语言漏洞的能力,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轻易抓住我语言上的把柄,不费吹灰之力地调侃着我。
    “你这叫什么话。当演员很差吗?又赚钱又赚爱的,多好的职业啊。你这不能有歧视呀。学法律的人不就是追求平等和自由吗?”
    “我追你个头。放开我。先放开我。”
    我双手从对他绕在我身上的胳膊不停拍打转变成了连掰带拽,我自认我的力气也算是大的了,可这个看似文弱的家伙这会子不知道是什么力爆棚了,尽然可以纹丝不动。
    于是乎我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我用专业术语怼他。即使是怼不过,我也能转移一点他的注意力。
    “你这已经是故意我的身体造成了侵害,侵害了我的身体自由权。”我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陈俊轩完全不吃这一套。强健有力的胳膊依旧在我身上名副其实地发挥着应有的功效,那仅有的一丝丝怜悯也完全不可能给予我这个无辜被限制自由的可悲女子。最可气的是,人嘴里还停不下的调侃。仿佛要和我在专业上拼出个高低来。
    “那你来呀,你倒是给我定个罪呀?”陈俊轩嬉笑道。
    这是挑衅,绝对的挑衅。本来就被气到呲牙咧嘴的我现在就要七窍生烟了。
    “你……有意思吗?这侵害程度明显不构成犯罪,我怎么给你定罪量刑呀?”我怒气冲冲地怼道。
    而此时,陈俊轩倒是摇头晃脑起来,在我面前充分的卖弄着他的专业素养。这不是对我造成了威胁,这特么是对我造成了身心的侮辱。
    “故意伤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陈俊轩一气呵成地背了出来,完全没有一点磕绊。
    哇塞,这是对法条有多熟呀。
    他这段法条一出,直接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现在的我已经忘了自己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方能逃脱这个暴君的“牢笼”。反而开始对我的敌人刮目相看,甚至有点欣赏这个欺负我不用买票的男神经病了。
    “可以哟。这复习了司考的人就是不同哟。这法条朗朗上口哟。”
    此时陈俊轩已经松开了他胳膊对我的桎梏,但刚刚那只限制我人身自由的大胳膊并没有乖乖地收回去,只是懒懒的搭在我的肩上。就我俩现在的站姿,整个就是一段时间未见,但又极度熟悉对方的兄弟在大街上偶遇后的聊天姿势嘛。
    可陈俊轩并没有就此老实下来,左胳膊搭在我肩上的同时,右手食指轻轻地挑起我的下巴,“调戏”成分十足,还朝着我挤眉弄眼。
    要不是我的下巴被他扣住,我绝对早就转头开跑了。一是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吐一吐,二是这家伙这挤眉弄眼的,不会长了结膜炎,等着传染给我吧。
    “怎么样啊?安法官。要不判我个无期。就在你身边直接执行算了。”陈俊轩用不正经中又多了些正经的语调向我说道。
    听完这话,我真的吓到了。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很有可能只是在开开玩笑而已。可这玩笑开得如此真实,我要是还不明白,那我就不是智商不够,而是智障了。此刻,我突然又感觉大脑被抽成真空,全身麻木到不敢动弹。
    是的。我承认我现在是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而我的紧张不是源于我可能正在被一个帅哥告白而兴奋,而是一种恐惧。我是一个有借有还的人,这世界上什么债都好欠,唯独这人情债,谁欠谁还不起。这情债就像是一团乱麻将自己缠绕住一样,如果理不清头绪乱扯乱拉的话,不仅释放不了自己,还容易把自己弄遍体鳞伤,鲜血淋淋。但如果想软着陆来理清头绪,再一点一点地解绑,那这工作量几乎和数清楚沙漠里的沙粒以及宇宙中的星星等量,简单翻译为impossiblemission。
    现在我和陈俊轩之间的闺蜜关系很好。千万不要来一些有的没的把这个平衡给破坏掉。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肢体逐渐变得僵硬,陈俊轩原本箍在我身上的胳膊也逐渐松了下来。我略略向后一退,将我的姿态调整成和他面对面地立着。
    “你啥意思?”我挣扎了半天,鼓足了勇气,从唇边挤出了这几个字。
    说完,我便直视着陈俊轩的双眼,我能确认的是我的双眼里多多少少透出了审视的意思。而他好似被我的眼神震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变得有点点不自然。但很快这种不自然就被他惯有的痞痞样给掩盖了。
    “呵呵,就是字面意思。”陈俊轩笑道。
    他此话一出,我真的就很不淡定了。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你想被我困住一生。那就证明了我的猜测,你对我存了不应该存的心思。还是说你只是在开着玩笑,没事让我担心受怕加恶心恶心我,就当锻炼我小心脏的承受能力了。
    此刻,我深信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因为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着,我的嘴巴就抿得很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吧,鸵鸟本性已经发作,我正在思考我怎么逃离这个失控的地方和这个失控的人。
    就这样,我和陈俊轩一直面对面地僵持着。直到一阵熟悉的坏笑爬上了他的脸颊。
    “开你玩笑的。该上课啦。”陈俊轩有点故作轻松地笑道。
    闻言,我呼出了一口大气。还好是我多想了。这个贱人真是什么国际玩笑都敢开,搞得人担惊受怕,都快出了心脏病了。我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心里把他爷爷的爷爷慰问了十八遍。
    “对了。陈俊轩。你没有犯故意伤害,你最多是个非法拘禁未遂。所以什么刑罚你都不用承担。”我撇撇嘴,有点不耐烦地怼道。
    跟姐玩专业。姐也是看过书的人。
    结果谁曾想,这一惊一乍的家伙故作一脸感动,好像我在沙漠中恩赐了他一碗清泉一样。那个好似见着上帝的表情啊……
    真特么做作。
    “真的吗?那简直太感谢安法官您高抬贵手了。”陈俊轩从牙缝里挤出了娇滴滴的声音,加上他娇滴滴的动作。
    呃,此处明显有一股韭菜盒子加大蒜在肚子里发酵之后的味道。
    可就是这种熟悉的味道,才让我清醒并清楚的意识到。
    我刚刚真的被他耍了。而且是轻而易举地把我恶心到灰飞烟灭的程度了。
    “靠。你刚刚就是玩我的是吧?”我指着他的脸,愤恨地问道。
    结果,人陈家大少爷一脸无赖地还原了事实的真相。
    “不然呢?你以为呢?”
    这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实在让我有一种冲上去撕烂的冲动。
    但作为新时代文明人的代表,我还是忍住那个不和平的冲动。但我的手这会不太受我控制,一拳砸在了那个家伙的胸前。虽然知道这拳的力量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看着他呲牙咧嘴的装模作样,也浇熄了我心头那团团的怒火。
    “你大爷的!以后大白天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会吓出神经病的!”我警告着陈俊轩。
    反观陈大少爷,虽然他的一只玉手不停地揉着刚刚被我锤过的前胸,但脸上的表情依旧表示着他对我战斗力的不削一顾。
    “No!”陈俊轩竖起空出来那只手的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的神经病不是吓出来的,是天生的。”
    闻言,我炸毛地咆哮了起来。
    “死开。”
    “我就不。”陈俊轩在我面前摆出了一副泼妇大妈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翘起个兰花指,在我面前点来点去。
    我捏紧了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在他面前show了出来。
    “不死开,我就捶死你。”
    “你倒是来呀。”
    语罢,陈俊轩花蝴蝶似的向别的地方跑了过去。而我依旧攥紧了拳头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仔细想想,这一幕真特么小鸡捉老鹰。而这种不健康的追逐还被我俩一直保持着,直到老师呼叫上课,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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