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第一百九十八章 锦衣卫来访

    “弟弟,这个仇不共戴天,我们一定要报啊!”钱家卧室里,钱大老爷披着毯子坐在炭炉边,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姜汤,还是脸色发青,牙齿打颤:“遭此奇……奇耻大辱,弟弟,于公于私,你都得为我做主啊。丫丫电子书”
    “怎么做主?”钱百鸣坐在离他尽可能远的地方,用手帕捂着口鼻……洗刷了这么多遍,钱百万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猪粪味:“你们连对方的影儿都没看见,让我如何去查?”
    “我不是为了从白玉霜口中套出幕后之人……”钱百万一见钱百鸣的动作,心就凉了。可再想到白玉霜毕竟跟自己弟弟有过一腿,要是被他得知昨晚的荒唐。老脸不由又一红,赶紧转移了话题恨恨说道:“做此事的没有别人,我敢保证,就是那个马权!”
    “全芙蓉楼和糜府的人都会为马权作证,证明他昨日一夜的行踪。”钱百鸣摇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他陷害你?可他毕竟是县里的大红人,没有确凿证据,我又只是巡察御史,没有审讯之权,根本动不了他。”
    “弟弟,我可是颜面丧尽,生不如死,”钱大老爷打个阿嚏,擤一把鼻涕,苦着脸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地?”钱百鸣脸色阴沉,叹口气道:“枉你在海西经营数年,竟还能无声无息着了人家的道儿。这马权此举就是向我们透露他不惧与我们翻脸,我打听过了,这小子在海西黑道白道都有关系,更还傍着从龙后臣的糜家……眼下我们只能安分一些,过得一些日子后,愚弟自然有机会寻趁那小子的不是。”
    “唉……”钱大老爷这个憋火,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实在没想到,一个不注意,海西就窜出他这么个妖孽。莫非,老天是看不得我们钱家这几年太顺风顺水,特意派来了这个魔星?”
    “唉……”钱百鸣随后也悠悠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可不比钱百万,作为读书人,最要的就是一个脸面。马权这般羞辱于他,有逼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已然让他将仇恨深深印在了心底。他发誓,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将这个马权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钱百鸣清楚知道,这其中并不仅仅有怨恨的缘故,更有恐惧的成分在内。这小子只是一个没品级、没功名的司户,便敢对自己下手。而他如今已经成了薛大人的门生,日后
    金榜高中,那对付起自己,岂不会更加阴狠毒辣、手到擒来?
    由此,这颗仇恨的种子开始在心头发芽,又被恐惧浇灌,迅速缠绕占满了钱百鸣的心头。
    此刻,他已经打定主意,这番离开海西的时候,只会给张靖初一个‘中平’的评语。意在告诫张靖初,他钱百鸣也不会是任人搓扁揉圆的角色。可就在他刚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下人却慌慌张张来报:“老爷、二老爷,外面来了好大一官!”
    “混账!”钱百万此刻丑态被下人撞见,登时变脸:“话都说不清楚,什么叫好大一官?!”
    “哦哦,他说他是什么江苏按察使委派而来,还说自己是锦衣卫,穿着一身大红官衣,小人吓得都没敢听清楚,就跑来向老爷报告了……”
    “锦衣卫?”钱百鸣脸色一僵,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但最后说出的,还是一句:“快,快让我躲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到我这巡察御史与你密谈!”
    “可,可,二老爷,人家摆明了说要找你……”那下人话音未落,就听背后一阵吵动,回头一看,安平无俦已经带着几名锦衣侍卫大步走来。
    此时的安平无俦一身大红缎绣过肩飞鱼服,胸前平纹组织起暗花四合如意连云纹,间饰如意头、金锭、火珠、方胜、古钱、犀角、珊蝴等杂宝纹,走起路来宝光灿灿,尊崇无比。而身后那些侍卫皆戴雁翅盔、罩身长甲,腰间绣春刀虽未出鞘,但其中的凛凛寒气配着那些侍卫脸上静穆如石的神情,当真气势十足,威风八面。
    就连自认为见识过大场面的钱大老爷,一见安平无俦大步走来,也不禁开始双股战战。心头明白,自己刚才有些冤枉那下人了。
    安平无俦入内后,一句话都未说,大马金刀便坐在了主位上,两侧锦衣卫侍立。钱百鸣惊恐半晌后,才愣愣屈身施礼:“不知安平大人前来,有失远迎,罪莫大焉。”说罢这句,钱百鸣心中就有些后悔,大雍朝百余年前便奠定了文重武轻的格局,自己科举出身的进士,却主动与这等武夫施礼,倒有些乱了分寸。
    不错,安平无俦虽是正五品锦衣卫,比钱百鸣这从六品御史言官大了两级。但锦衣卫今非昔比,不少锦衣卫还要与同品级的文官担任护卫一职。而朝堂之上,也尽是文官执掌天下,钱百鸣这番
    所为,若是传入同僚耳中,却是有失文人风骨之所为了。
    可安平无俦开口的一句话,就彻底令钱百鸣放弃了自己即将升起的恼怒之心:“奉江苏按察使周大人之命,前来对钱大人巡察海西一事稍作交代!”
    “什么?”钱百鸣再也掩饰不住他心头的惊愕,嘴巴猛然张开,心肝俱跳:那马权到底什么来头,竟能够惊动朝廷堂堂正三品按察使过问海西县?……
    之后,钱百鸣的脑中便一直萦绕不断,乱成一团麻。就连安平无俦什么时候说完口中那些话离去都不清楚,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安平无俦不长的一段话中,提到了两次‘张靖初’之名,而‘马权’的名字,却足足出现了五次!
    之后,还是钱百万向他解释,说是朝廷并非只派了他一员巡察使,江苏按察使周大人原来一直对海西一县关注不已。自张靖初将那震动一州的白册上缴过去后,周大人就已然派锦衣卫查探出了海西赋税实情。此次派安平无俦前来,说是敲打也好、说是警告也罢,就是希望他钱百鸣莫要误入歧途、因私废公……
    而这件事,安平无俦办得也十分隐秘,除钱家人外,似乎全县没有人看到过锦衣卫在海西出没。而钱家当即又下了封口令,也就导致此事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自此之后,海西县仍旧风平浪静,除了钱大老爷闭门不出之外,就是两日后全县百姓都亲眼看到,巡察御史离开海西县时,当众承诺要给海西大老爷的考绩评语打一个“优上”,称赞张靖初治下的海西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民风纯朴,路不拾遗。不仅有聘请薛大人出山的教化之功,还有百姓积极纳税的治理成果,更兼为朝廷笼络能吏干将识人之明,功莫大焉云云……
    而挥手终于将钱御史送上船的张大人,却默默看了好半天他身旁的年轻司户。而那位一脸人畜无害的司户大人,默默点头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他身旁已经又披上白衫的更年轻书办。
    ‘这祸害,本官已经惹不起了,连京城御史言官都被他弄得灰头土脸,还是让他今早让薛大人感化他一番吧……’这是张靖初望着马权时,心头唯一的话。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搬来安平无俦还借江苏按察使来狐假虎威。嗯,孺子可教也。’这是马权望着马文瀚,心头得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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