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皇出手

    骑马,再骑马,如今的马权已经把骑马当做一种生活的技能在训练,所以只要有片刻的空闲,他就会留在马背上,哪怕胯间的皮肉稀烂黏在裤子上,每天都需要拿水清洗才能将裤子脱下来,他依然苦练不辍。丫丫电子书在他看来,将来有一天需要逃命的时候,四条腿怎么都比两条腿跑得快。
    自从习武逼出他骨子里那股在现代城市快要磨灭的狠劲儿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种偏执狂的倾向。他也清楚知道,这种倾向来自这个时代和这个身体的不安全感,但习惯成自然后,他反而觉得这样生活才最真实。
    当然,由此导致的后果,是他一下马,县衙一群衙役书吏看马权就跟看傻子一样。可马权不在乎,依旧撇着八字步,跟鸭子一样朝着县衙的签押房傲然走去。
    来此之前,马权就已经想好,自己心中最没谱儿的,就是高邮县州府一门被灭的惨案,那完全属于鞭长莫及、全凭运气才能搞掂的事儿。因此,他打算先用从薛仲谦哪里学来的制度管理手段忽悠住张靖初。让张靖初知晓他虽然搞不掂方外之事,但对于本分工作还是不敢懈怠的。
    简单来说,就是想麻痹一下张靖初的怒火值,莫让张靖初灰心丧气之下,将不顺的心性儿火气全撒在自己身上……
    可一入签押房的月亮门,就见那小门子跟见了亲人一样热情招呼马权:“马司户,你总算来了,大老爷有令,说你一来无需通报,即刻去见大老爷。”刚说完这句,这小门子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好像马权每次来,从来就没让自己通报过的……
    可当马权随手将一摞钱排入这小门子的手中时,这小门子就醒悟过来了:人家马司户用这通神之物开路,哪还用得着通报啊。
    “大老爷今日怎样?”马权仍旧撇着嘴,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看在那十几文大钱的份儿上,小门子就忍住了踹马权的冲动,兴冲冲小声道:“大老爷今日可高兴了,弹了一会儿曲,还喝了两杯酒就着曲子哼了两声。小人随老爷来这里快两年,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如此高兴。”
    “高兴就好。”马权心头纳闷儿,但秉着‘大老爷好自己就好’的原则,心下也放松了不少,抬腿就朝签押房走去。
    轻敲两下门,房内就传来张靖初洪亮的应答:“进来!”
    此刻的张靖初正拿着一张邸报来回观瞧,脸上还有几分酡红,显然是刚才兴致饮酒的明证。见马权到来,拎着那张邸报大笑着就向马权说道:“你这小子,想不到真有这通天之能,竟能左右陛下心意,免高邮一县刀兵之灾!”
    一听这话,马权当即双腿就抖了一下,差点歪倒给张靖初跪下,连忙扶住椅把装作一脸模糊的表情问道:“大老爷何出此言?小人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在一个君权之上的封建社会,说一个人可以影响皇帝思想那可不是夸一个人有本事儿,一般那都是奸佞之臣才能有的待遇。更何况,马权只是一个小小的海西县衙户房司户,这个想法一旦在张靖初脑海中成形,那马权担保自己日后的生活肯定很惨淡。
    因此,即便张靖初是无心之言,马权也要当即否认,防微杜渐。更不要说,他目前还真不知道,高邮县那里发生了什么转寰。
    幸好张靖初一时也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拿出手中那张邸报道:“陛下有旨,改撤大军入江宁督剿倭寇一事,令江苏按察使周大人、兵部尚书李大人、都察院徐大人三位率两千禁军开赴高邮,调令地方巡检、卫所戒严高邮县,授意先查出谋害殿阁大学士幕后真凶后,再做定夺。”
    马权接过邸报,草草看了两眼。他知道,大雍朝的邸报可跟后世的报纸不同,不是每天都有新动向的。而一些涉及到朝廷机密之类的事件,更是只有各地县令才有资格查看的。就如高邮县的灭门惨案,便没有刊登在一般的街头巷尾就可以买到的邸报之上。
    这样的作法,自然有很强烈的政治因素。地方官员可以接触,是因为他们有着牧民守城的天然职责。可若是大雍任何识字学子得知此事,万一受奸人煽动,制造一场游行大示威,除了徒生事端之外,再无其他益处。
    由此,这件事的后续处理进展,也只有张靖初这等县令可以知晓。而他可以将这等机密之事拿给马权看,便说明马权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可惜,马权脑中第一念头想到的不是这些,而是……马文瀚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儿?
    “大老爷,陛下做如此处断,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故殿阁大学士一家灭门惨案,虽骇人听闻,可毕竟也只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陛
    下不受外闻干扰,循序渐进处置,正乃明君所为。”拍了两句那位新登基皇帝的马屁,不是马权真觉得这位皇帝英明神武,是因为他知道张靖初就喜欢听这种话。而他之所以故意说这些废话,是他隐约感觉自己在这件事儿上有些深陷了,想抽身而退。
    按照马权的想法,当今皇帝假若真的成竹在胸,只需一张谕旨下到江宁府,责令其查明真凶便可。毕竟,事情都过了将近两个星期,也没再听说高邮县那边再出什么倭寇入境的传言,这便可以基本表明周府一案跟倭寇挂不上什么钩儿。
    可这位皇帝却大张旗鼓动用了三位三品以上的大员入高邮,其中不免有新皇登基、要办一件漂亮大案的缘故。但这同时还有一个可能,便是这位新皇帝威名不盛,未有镇服朝中诸臣的坚石之心,才期望以此举向天下昭示他智珠在握、君临天下的气度。
    总体评价,这位新皇帝的作法也算高人之举,一招厚积薄发堵住了朝臣汹汹讨伐之声,又向世人展示了他谋后善断、稳如泰山的风采。可其中政治作秀成分未免太着痕迹一些,更不要说,这其中说不定还有马文瀚一封奏报的因素。
    马权不知道马文瀚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影响作用,但却明显嗅到一股政治博弈的味道。而对于这种政治阴谋,他第一反应就是逃:以他现在手中的资本,若不赶紧抽身出来,恐怕很快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反正,江苏那位以善于断狱著称的按察使周大人已经开赴高邮。马权知道,任何能在朝野搏出声名且还没有被政治迫害的家伙,手上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之前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不出声,是还看不清朝廷的风向。如今有新皇撑腰,他要是再查不出这灭门真相,马权就打算卷铺盖远遁深山了。
    所以,一句奉承的话,能换来自己的抽身以及拉着张靖初也别趟浑水,这样的好处,让马权说的看起来十分真诚。因此,闻言之后的张靖初也一副老怀堪慰,拍着马权肩膀道:“不论你在其中有没有运作,大雍朝毕竟国运鼎盛,陛下英明果断,乃万民之福。来,与本官一起痛饮此杯!”
    马权面上含笑,想着此事到此还不太可能牵扯到自己,便也举起酒杯,与张靖初一起一饮而尽。
    ps:谢三国同学的打赏,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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