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渊》第88章 深入

    “瓦希德？”卫风佯装沉思，“没听说过。”
    加奇笑了笑，“卫先生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第二世界’，我还是先为您介绍介绍吧。”
    巴塞尔这时也说道，“卫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如果有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
    ……
    卫风与加奇就近找到一张沙发，面对面坐了下来，加奇说道，“‘第二世界’遍布全球各地，我们几乎在每个国家都建立了像这里一样的‘使馆’，以便处理日常事务。”
    “之前巴塞尔可是告诉我说过，九幽并不存在‘使馆’？”卫风笑道。
    “的确是这样……我还是先和您说说‘第二世界’存在的意义吧。‘第二世界’是在二战以后才建立起来的，世界各国，无论哪个人种，本性都是残暴的，国家一旦强大起来，当权者必然会想着侵略、征服、战争。汉谟拉比、居鲁士大帝、查理大帝、成吉思汗、彼得大帝、拿破仑、维多利亚女王、希特勒……”
    “我明白你的意思。”卫风止住加奇，他想要杯茶水，却发现四周连个服务员都没有，“这些和‘第二世界’又有什么关系。”
    “从古至今，侵略战争从未停止过。二战结束后，为了避免世界各国之间再次爆发大型战争，‘第二世界’便诞生了。”
    “呵，难道‘第二世界’还是个和平组织不成？”卫风哑然失笑。
    “您要这样理解也没错，‘第二世界’的存在就是为了稳定各国局势，避免战争荼毒百姓。”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也进行着军火交易吧？”
    加奇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我们只支持国家内部的战争，反对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内战难道就不会荼毒百姓？”
    “人类的战争是永远都不可避免的，而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加快战争的进度，提早结束战争。内战属于‘家事’，我们只是中立方，我们出售武器，但不站队，除非是一个国家侵略另一个国家，我们才会站在被侵略的一方。”
    卫风想了想，竟也觉得加奇的话有些道理，‘第二世界’若是足够强大的话，强国想要对弱国发动战争，必会有所顾忌，“那……‘第二世界’是由谁建立的？难不成是各国领导人共同建立的地下组织？”
    加奇摇头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第二世界’的体质完善，我只知道我的上级是‘大使’。”
    “你刚才说，‘第二世界’不站队，但据我所知，巴曼王室目前正和胡德将军交战，你们的大使又是哈桑国王的亲弟弟，难道他不会站在哈桑国王一方。”
    “大使当然希望消灭胡德叛军，但他也不会过多干涉，你看到那边沙发上坐着的几人没？”加奇指向休息厅的角落。
    卫风放眼过去，见到那里坐着四名中东人，而对方的目光又刚好和卫风的目光碰撞到，他们似乎有些紧张，连忙回避了卫风的目光，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是谁？”卫风问道。
    “他们是胡德将军的人。”
    “啊？”卫风大吃一惊，“胡德将军的人敢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怕被杀吗？”
    “看来卫先生是真对‘第二世界’不了解啊！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敢在‘使馆’行凶，否则，他会遭到整个‘第二世界’的通缉。我们不介意大家携带武器进入使馆，因为没人敢在这里开枪，甚至连打架斗殴都不敢。
    卫先生，恕我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若是您在这里见到了您的杀父仇人，您只要对他开了枪，这里的其他人都会第一时间将您击毙，而且，即使您死了，‘第二世界’还会把责任追究到您的亲人。”
    “如果是军方或警方在这里追捕逃犯呢？”
    加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问道，“卫先生，您知道这里楼上的房间多少钱一晚吗？”
    卫风一阵奇怪，“多少？”
    “不亚于您住的总统套房。”
    “呵，从这里的外观来看，我可不认为它值那么多钱，莫非它里面别有洞天？”
    “并非如此，使馆里的房间只到三星级标准，它之所以贵，是因为它是一处‘避难地’。只要是获得了‘签证’的人，就是‘第二世界’的会员。如果您犯了什么死罪，只要躲入使馆，没人会再来追捕你。使馆方圆一公里都是‘庇护区’，和外界的大使馆一样，这片区域是属于‘第二世界’的领土，在这里，您还可以享受外交豁免权。当然，在九幽，您是找不找使馆的，若您真在九幽犯了事，您可以躲入日本、朝鲜或者韩国的使馆。”
    “九幽为什么没有使馆？”
    “你们九幽人有个词语叫做‘自强不息’，我对你们九幽也是十分的敬佩。二战结束后，九幽也经历过内战，但内战的两党都未向外界寻求帮助，双方也都不允许‘第二世界’在九幽的领土上建立使馆。直到一方被放逐到了岛上，那里才又建立起了我们的使馆。”
    听到这里，卫风再次打住加奇，“有一点我必须纠正，你刚才说九幽的领土上没有使馆，但那座岛也是九幽的领土。”
    “看来卫先生是位爱国人士，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若不是‘第二世界’的存在，那座岛早就被你们收复了。”
    卫风心里有些反感，愤然问道，“那你们怎么不资助他们反抗大陆？”
    “他们没那个人力和财力，何况这些年来九幽发展迅猛，俨然成为了世界强国，‘第二世界’也不愿招惹九幽，只好把那座岛当做单独的区域来看待。‘第二世界’的每个使馆只做本地生意，所以，那座岛上的生意也并不涉及九幽。”
    “你说的‘本地生意’又是什么意思？”
    加奇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看向卫风，“卫先生，难道您来到巴曼不是为了做‘本地生意’？”
    卫风哈哈一笑，“我只是想在这里卖些九幽特产，或者是买些巴曼特产带回九幽去卖。”
    加奇也跟着笑了起来，“卫先生，我就直接问您吧，您来到巴曼是不是想做军火生意？”
    卫风想了想后，果断回道，“没错。”
    加奇立马精神抖擞，端坐身躯，“我想，卫先生所代表的九幽一定是持中立态度吧，不然，您会直接找到王室或者胡德将军，而不是寻找阿马萨酒店。”
    卫风也淡淡一笑，“我只是个生意人，看钱不看人，我也并不代表九幽。”
    “呵呵，卫先生说笑了，我可没听说过九幽还有独立的军火供应商。当然，我了解你们的国情，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卫先生就只是一个独立商人。”加奇顿了顿后又问道，“卫先生应该知道使馆里的交易规则吧？”
    “略有耳闻，还请详细介绍。”
    “刚才我说到使馆只进行本地交易，打个比方说，你有一个仇人是巴曼人，你想要出钱通过‘第二世界’杀掉他，那你就只能来到巴曼的使馆支付杀人佣金。还有一些特殊商品，外国人是不能购买的，其中就包括军火，您可以在这里出售军火，但只有巴曼本地人才能购买军火，而这些军火被购买后也是不允许被带出巴曼的。”
    卫风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天文立马阻止了他，“别问！”
    “嗯……我明白。”
    卫风说完后，才又细细想明白，如果军火能够任意购买，那么一些大财团必然可以搜刮到全球各使馆的军火，那样一来，就成了一家独大，‘第二世界’也完全成了一个为大财团服务的机构。
    还有一点是，加奇一定是认为卫风知道‘第二世界’的一些情况，所以才带着军火生意寻找使馆，把军火放在使馆里交易，王室和胡德双方必然会形成竞争关系，也能卖出好价钱。
    加奇以为是九幽看到了巴曼的内部战争，所以才派人来这里做军火买卖，而九幽是中立方，只为赚钱，因此，卫风才要寻找使馆出售军火。
    这一切都说明，卫风是只有在了解‘第二世界’交易规则的前提下，才会一下飞机就询问阿马萨酒店的位置。
    “冒昧问一下，不知道卫先生此次出售的军火是哪一类武器，数量又是多少？当然，卫先生也可以不回答，这是客户的**和权利。”
    “先不回他。”天文说道。
    卫风笑了笑，“我还是第一进入使馆，不如先带我了解了解这里。”
    加奇也并不介意，毕竟没有谁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透露一些重要信息，“卫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从沙发上站起，卫风又瞟见角落里那四名中东人正盯着自己。他向加奇问道，“那几个胡德将军的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加奇呵呵一笑，“你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难道不是避难的吗？”
    “当然不是，他们每天都会浏览这里的商品目录，一旦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出现，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拍下，这些武器不是被他们买到就是被巴曼王室买到。美国和俄罗斯虽然跳过了使馆直接与王室、胡德交易，但许多军火公司仍喜欢把他们制造的武器放在这里拍卖。您的身份特殊，这里又是第一次出现九幽人，大家都知道九幽是一个军事大国，他们当然会关注你。”
    “这样啊……”卫风不再理会那四人。
    “卫先生请先随我到地下一层的‘杀手大厅’。”
    ……
    卫风之前还疑惑，这旅馆看着根本不像是一个交易场所，等来到地下一层时，他才发现这里是真的别有洞天。
    地下一楼就像是一个大型的酒吧，虽是白天，这里也如夜晚一样，人声鼎沸，大家喝着啤酒，听着音乐，只是场内没有表演。许多人都盯着“酒吧”中央如同nba球馆一样的四块悬挂着的大型液晶面板，那里显示着很多巴曼人名，人名之后都有一个标价。
    加奇指着面板介绍道，“你看到面板上的名字没？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就是哈桑国王和胡德将军，他们名字后面的价钱就是杀掉他们后能够获得的佣金。”
    卫风仔细一看两人的“价格”，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会这么贵？这价钱是谁定的？”
    “是他们自己定的。”加奇笑呵呵的回道。
    “自己？”
    “‘杀手大厅’也是有它自己的规则的，倘若你是一位巴曼人，有人要出十万美元杀你，那么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这里的面板上，标价十万。但是，由于您是‘第二世界’的会员，我们会推迟一天发布刺杀您的信息，并第一时间联系到您，您如果觉得您的性命不止十万美元，那您就只需要向我们缴纳两万美元，我们便会把您的‘身价’改为二十万美元。当又有人向我们支付了二十万美元要杀您时，我们还会再次联系到您，您只需要再出一万美元，我们就会再次退还雇凶者的佣金，并把您的‘身价’改为三十万美元。如此循环，您支付的钱俗称‘保命费’，而‘保命费’的十倍价格就是买凶者需要支付的佣金价格。”
    卫风是听明白了，当他再次看向面板上每个人的“身价”时，他难以想象‘第二世界’是收了多少“保命费”。
    “那你们一般会派出什么样的杀手？效率高吗？”
    加奇指向“杀手大厅”的众人，“只要是‘第二世界’的会员，都可以接受杀手任务。”
    “啊？这些人难道都很专业吗？”
    加奇微笑着摇头，“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初级杀手’，当暗杀任务公布后，首先只有‘初级杀手’能够接任务，他们还需要向我们缴纳目标人物‘保命费’的同等费用，俗称‘保证金’。一旦接下任务后，一周时间，无论目标人物是如何死亡，杀手都算是完成任务，获得佣金和保证金。如果目标人物活过了一周，那么初级杀手就算是任务失败，保证金不会退还，且该任务不再允许被初级杀手执行，转而对中级杀手开放。”
    “中级杀手？”
    “嗯，我们会对初级杀手进行评估，任务成功率高的，也会提升为中级杀手。”
    “这么说来，还有高级杀手了？要是高级杀手的任务也失败了会怎样？”
    “那么‘第二世界’就会立即在接下来的一周派出‘超凡杀手’了，只要目标人物能够在‘超凡杀手’的追杀下活过一周，那么‘第二世界’从此再也不会发布目标人物的暗杀信息了。”
    卫风不经意问道，“呵，那到目前为止，‘第二世界’的‘超凡杀手’一共放过了几人？”
    “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躲过了‘超凡杀手’的追杀，实际上，他们出手的次数还不到十次，传说他们都是有特异功能的，谁知道呢！”
    说完，加奇又对卫风开玩笑道，“一般来说，高级杀手都不会失误，全球活着的高级杀手也不足百位。我了解到卫先生枪法不错，倒是很有潜质成为高级杀手啊！”
    卫风也跟着笑了笑，他指向面板上最顶端的两个人名，“为什么哈桑国王的名字是绿色的，而胡德将军的名字是黄色的？”
    “绿色表示还没人愿意支付那么多佣金刺杀哈桑国王。黄色表示刺杀胡德的佣金已经支付给了我们，任务已经开放，一旦有人接下任务，胡德的名字还会变成红色。你看到‘胡德’现在的信息栏里还写着‘初级’，说明还没有初级杀手接下任务。胡德的‘保命费’很高，初级杀手要么没钱支付‘保证金’，要么不认为自己能够在一周内找到并杀掉胡德。
    巴曼使馆出现的人名只会是巴曼人，其它国家也都只会出现本国人名，除非是出现‘第二世界’发布的全球通缉令……所有的杀手任务都只在使馆的杀手大厅内公布，所以，一旦胡德的名字变成了红色，他本人总会知道的，他也会更加小心。胡德同样是‘第二世界’的会员，这也算是对会员的一种保护吧。”
    卫风是大开眼界了，他没料到买凶杀人也有这么多的规矩。
    耳中天文也传来一句话，“‘第二世界’，果然不简单。”
    加奇接着开玩笑道，“卫先生，如果您在巴曼没什么仇人的话，我们现在就到楼下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