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卖肠粉》第63章 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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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注定无人可以过好这个中秋节了，赵元徹自然更是，皇后万一真有个好歹他却不在，反而在家陪娘子吃鱼，还不得被骂上个几百年。
    司柔虽身子已经不便了但精神还很好，而又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在好好的日子有此决定，想来不大稳妥，还是同他一起进宫了。
    司柔和赵元徹的马车路过正殿大门，那些守制的老大臣已经跪了一地，而赵元徹身份特殊，万不能和他们有半点牵扯的，只看了一眼便绕过此处从侧门直奔中宫。
    宫里一片寂静，隐隐中又好似在浮动着什么，人人话也不敢多说半句。
    一直到了殿门，赵元徹把司柔从轿子里接下来，拉着她小心进了安泰殿大门，芳蓉正在门外掩着帕子痛哭，瞧见赵元徹赶忙跑过来道:“六殿下，你可来了！”
    赵元徹未多言径直往里屋去，屋里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团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司柔本嗅觉灵敏，对这味道比旁人还更感到不适，赵元徹便对侍女道:“快将窗子打开。”
    皇后听见他声音十分难受一般咳了两声，赵元徹走过去拉开床帐，见皇后十分躺在床上憔悴面白如纸，只一双眼哭得红肿。
    可赵元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司柔上前道:“母后可请御医来看过了？”
    看自然知道她看过，不然药哪里来的。
    皇后一见他们愈发止不住落泪，几乎话都说不出，赵元徹赶忙上前扶起她，皇后拽着他袖子第一句便是：“阿徹，救救你哥哥吧！”
    赵元徹拉着司柔坐在身边，这才听芳容哭哭啼啼讲，原来今日皇上和楚昭仪一同用膳时，楚昭仪又同皇上讲她和非同母所出的姐妹楚清歌的恩怨，替太子求了个情，太子也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一开始也是真正当做储君教养，是有父子之情的，太子也被他冷遇了这许久，未听说有什么抱怨之言日日里只是读书，皇上便又念起他的好来，一时兴起去东宫看他，结果竟听见他在屋里和侍妾寻欢作乐，还说什么，陛下若是早点死，皇位还轮不上别人。
    这话险些直接把皇上给气死。
    当即便把太子给废了下令逐出宫去。
    这种人还有的救？司柔想不通，就是头猪也不至于在这种位置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可他不仅说了，还被皇上听见了。
    莫说皇上是皇上，便是普通人家老爹听见儿子盼自己早死好继承财产也要恨不得把这儿子打死了。
    赵元徹也没想到是太子自己作这么大的死。若是三皇子做了什么，哪怕陷害他造反，都还有洗清的余地，可话是明明白白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还能怎么抵赖？
    皇后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太子完蛋，可若不是皇后事事替他找补兜底，或许太子还不至于这么废物。
    赵元徹也没法说什么责怪的话，只好道：“母后且先放心，我自会去找人安置大哥。”
    皇后这才勉强将心放下一些，又想再嘱咐什么，不知为何又闭了口，转而看向司柔，含泪道：“难为你们连夜奔波了，只是你大哥也是母亲亲子，母亲如何能看着他不知生死自己还能安然入睡呢。”
    本来赵元徹没什么，听到这话目光微闪，对皇后道：“我这便叫人去寻到大哥妥善安置，母亲不要太过担忧，自己也要保重。”
    皇后欣慰点点头，又躺了下去。赵元徹带着司柔出了宫门，吩咐阿吉去打听太子下落，竟是在城门外被找到了，而且还是一家大的小的二十几口人，赵元徹便吩咐寻个郊外的宅子将他们送去住着，又听说连楚清歌都被他们从寺里赶出来送到太子身边去了。
    皇上狠也是真的挺狠。
    次日直接把太子府上下所有人贬为庶人，而碍于楚家威势，并没有动皇后。三皇子本以为赵元徹也会受牵连，却不想赵元徹半点事也没有，他便急得把赵元徹收留太子的事上报给皇上，皇上竟还夸奖了赵元徹顾念手足之情，是有德行的人。
    司柔听见阿吉讲，笑道：“果然人一急了就容易昏头。太子虽犯上，但不过是言语之间的事，皇上如此生气却没有赐他死罪，便是怕背上弑杀亲子的名声，是不想让太子死，这时候赵元徹把太子安置了，岂不是替他解决了一桩麻烦事，三皇子却急得去参赵元徹不是在坏皇上的事嘛。”
    三皇子平时未必想不到这一层，现在太子之位就在眼前，是要急疯了。
    阿吉过来低声道：“陛下，我们暗中盯着三皇子的内侍方廷也拿到一些他贿赂朝中官员贪墨军饷的证据，可要安排将这些呈上去？”
    赵元徹却摆手道：“不急，你若急着弄他，和他今日参我的昏招有什么分别？”
    阿吉不好意思笑了笑领命下去，赵元徹长长叹了一声，却是对着司柔道：“白搭了我昨天的烧鱼了，都便宜了阿仔。”
    司柔突然道：“说起阿仔，怎么今日不见它，和叉烧包老早跑出去一直没回来。”
    赵元徹嗔道：“八成玩疯了忘了回来了。”
    司柔今日还没怎么动弹，想着出去溜达溜达，顺便看看狗丢没丢，本来是往给它们打的玩具那头去，远远看见它们在湖边，一个在湖里扑棱，一个在岸边挥爪子，司柔还以为它们打架呢，赶忙过去看，正见阿仔在湖里倒腾着小爪子刨水，赶着一条大肥鱼，叉烧包一爪子把鱼扒上岸，岸边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条鱼，鳞片泛着金光，有的都风干成鱼干了。
    司柔晕了，扶着赵元徹哭道：“我的锦鲤！！十两一条的锦鲤！！”
    ……
    湖里只剩下零星可怜巴巴的小鱼苗，叉烧包和阿仔被禁渔了，接下来几天都只能吃它们自己制作的鱼干，吃的阿仔看见湖就绕路，而人家叉烧包自己逮耗子捞麻雀加餐，依然活的很滋润，阿仔伤心了，只能再去撒娇，翻着肚皮在司柔脚下赖了一天，终于吃上肉了。
    可被馋的不只阿仔，虽秋天是吃螃蟹的好季节，可螃蟹寒凉，司柔只能看着别人吃，但黄发又特意遣快穿送来了两篓带鱼皮皮虾，带了几大缸的海水养着，到了他们家里还是活的。
    吃虾是完全没关系的，司柔当晚便直接用水煮了一大锅吃了个痛快，剩下的丢到冰窖里冻了起来，还有一些剁馅包了虾饺。
    晚上司柔靠在赵元徹身上吃的开心，突然觉得肚子一抽，便赶忙扶着赵元徹道：“赵元徹，我肚子好疼，我要去如厕。”
    一站起来瑶光也正端着一大盆煮好的皮皮虾进来，听见她的话差点吓死了：“姑奶奶你是要生了吧！”
    赵元徹反应过来赶忙抱起司柔往屋里跑，第二天晚上，太后正在屋里急得走来走去，便听内侍急忙跑进来道：“太后娘娘，大喜！六皇子妃一刻钟前顺利诞下一位小世子！”
    司柔睡前只想了一件事，之前虾饺虾饺的叫，其实只是叫了顺口，并没认真想过是男是女，结果嘛竟是还真是虾饺，一点悬念也没有。
    虾饺就这样猝不及防出锅了。
    薄皮大馅水灵齐整，赵元徹把浑身红扑扑裹着白软巾子的虾饺接过来，想的竟是:真的好像虾饺。
    第二天司柔醒来，赵元徹还在抱着虾饺，手里还拿着本书。
    司柔已经开始同情她的好大儿了:“再上进也不用现在就开始念书吧。”
    赵元徹看她醒了赶忙抱着虾饺过来，认真在她脸上摸了摸，才道：“我是在给虾饺取名，今日便要报上去。”
    司柔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叫赵一赵二赵三就是了。”
    “尤其不能叫赵四。”
    赵元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软乎乎的小娃娃，起早贪黑为难一天突然有了灵感，“如此叫赵五吧！”
    “虾饺啊，你爹他书真的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当然只是开玩笑，小虾饺最后有了个十分庄重的名字叫赵敬德。
    自从取了这个名字，司柔总觉得自己能从他手心那么大的小脸上看到一丝端庄。
    每天被人围着伺候着就是吃吃喝喝，赵元徹也成天在身边晃来晃去，司柔也没什么时间感慨人生，只觉得终于把虾饺出锅了，一身轻松。
    赵元徹也没见有什么感慨，只有新鲜感，跟看什么稀奇物似的，隔一会儿便对司柔道：“阿柔，你看他手这么小。”
    “阿柔，你看他睁眼了。”
    “阿柔你看他又拉了。”
    “……”
    赵元徹很是喜欢自己的狗崽子，除了被奶娘抱去吃奶都在他身边，而他又非在她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坐月子的是他。
    第三天太后实在忍不住了，说先皇给她托梦，非要去相国寺烧香，谁拦不住，车在寺庙门口转了一圈，连进去敷衍一下都懒得敷衍，直奔他们家来。
    进屋一看见虾饺心肝肉似的，高兴的褶子都要乐没了。
    太后的曾孙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还像头回抱亲孙似的，不过赵元徹从小在皇后身边的少，经常去太后那，倒确是比旁人更亲一些的，自然待虾饺也与其他曾孙不同。
    刚好虾饺才洗了个澡，模样也稍稍长开了一点，粉嘟嘟肉乎乎，微微张着比樱桃还小的红红的小嘴睡觉，虽闭着眼，也可见长长的眼睛，浓密的睫毛都戳在了自己的小眼皮上。
    外头还包着他乳白色的小被子，太后小心接过来搂在怀里笑得：“你们这两个没谱的倒会取名儿，真像个小虾饺。”
    正说的热闹，外头人又来传道:“殿下娘娘，皇后娘娘送了贺礼来。”
    本来洗三应当大办的，司柔可懒得折腾，她又不缺那点份子钱，那些七个八个的亲戚她又不熟，况太子刚出了事，皇后还在称病，他们家虽然心里欢欢喜喜，给人看见总是不大好，便干脆把送礼贺喜的都拒了。
    可没想到皇后还记得送了份礼来，司柔让人打开，除了金银玉器绸缎之类，还有一小箱的玩具，什么不倒翁布老虎之类的都有，还有大些孩子玩的弹弓木剑，可是看着有些年头了，芳容在旁恭敬道：“皇后娘娘说，这些都是殿下幼时心爱的玩具，后来长大了不喜欢了，她就都给收了起来，想着有朝一日殿下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拿出来，如今皇后娘娘她不能亲眼来看看孙儿，便只好把这些交给奴婢送到殿下府上。”
    赵元徹将一个漆都变了色的不倒翁拿出来瞧了瞧，小心放到了虾饺身边，道：“你回去同母后说，让她多保重。”
    芳容行个礼便离开了。
    天黑了，太后再欢喜也不能留宿宫外，只好回了宫去，送走了太后，司柔靠在床边从赵元徹那匣子里扒拉扒拉，看到了一个小泥人，身上还穿着件布做的小衣裳，头上还有花。
    司柔笑死了，拿着问赵元徹：“六殿下，这也是你心爱的？”
    赵元徹一把抢过来但笑不语，反打趣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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