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影》第二十六章·预兆

    这是莱恩告诉维尔的。
    【没有任何一位通过考验的红塔法师会舍弃那枚徽章，那既是身份，也是荣耀，更是，红塔法师的骄傲！】
    或许，这里并不是红塔覆灭之地。
    但是。
    无可否认的是——
    那座象征火焰魔法师聚集地的【红塔】已经永远的成为了历史。
    在看见那些垒起来的徽章时，维尔已经深刻明白了这一点。
    ……
    “这应该是那些盔甲骑士的残片吧？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捡起脚边的残片，博德自顾自的说着。
    “你们来看看这个，我应该没有认错……嗯？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身旁两位同伴忽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博德的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开口。
    “喂喂喂，醒醒，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接连招呼了几声之后，维尔和伊芙总算有了些许反应。
    在一番眼神交流之后，维尔率先开口：“抱歉，我有些失神……伊芙，你过来一下吧。”
    “嗯。”
    “避开我？难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神使的目光闪过一丝忧虑。
    不过——
    并没有叫住维尔和伊芙，在扫视了一眼脚边的破碎物后，这位教会前神使又开始在废墟里面刨了起来。
    ……
    稍稍走远了一点，维尔和伊芙停了下来。
    张开了一面可以屏蔽声音的球形魔法护壁之后，维尔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避开博德呢？他不是你找来的盟友么？”
    刚才伊芙自然是读懂了维尔眼神中的言语，但是，她对这一行为极度不解。
    “还是说，我们要把这件事瞒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
    维尔摇了摇头。
    “这里并没有红塔法师们的残骸，也没有炎岭特有的红土。在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红塔】完全覆灭之前，我不希望打击我们这队伍的士气。而且……”
    把视线放在还在废墟中“刨土”的博德身上，维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从我们刚才的神态里。他或许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过，应该只是猜测吧。再怎么样，在他的心里，同样希望这件事并不是真实的。”
    “但是……”
    “但是，其实从那些徽章和盔甲残片就可以看出，红塔已经被教会军袭击过
    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接过伊芙的话茬，维尔继续开口，“这里或许是某个红塔驻点，当然，也可能是红塔法师和教会军交战的战场。那些被火焰魔法炙烤过的树木和大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我感觉，只是感觉这里，好像就是红塔……”蘑菇了一会儿，伊芙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不管这里是不是炎岭都没有关系，这一点并不重要。我已经提前召唤了几只会飞的魔兽从高空勘探地形，相信很快就能确定位置和方向。”
    说着，维尔摸出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烧焦书籍，然后把它放在了的伊芙的手心。
    “这是什么？”伊芙不解。
    一本烧焦的魔法书，上面还残留着人为撕过的痕迹。
    “留言。”
    翻开残破的书页，维尔用手点了点。
    那是一段文字，铭刻在扉页。
    因为魔力的保护，这些残留的文字并没有就此毁去。
    【真理之路依在，魔法永世不灭。】
    嗯，这段话文字的署名是莱恩。
    那位维尔熟知的红塔首席。
    “只是，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在这里找到那些，还幸存着的红塔法师……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
    “或许莱恩还没有死，他只是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盟友。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是我们对付教会强有力的援军。”
    “嗯，我懂了。”
    点了点头，伊芙了然。
    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伊芙忽然歪着脑袋提出了一个奇怪又现实的问题。
    “可是维尔，你说，教会为什么会攻击红塔呢？按理说，他们的军队应该是在和东大陆作战的战场上，根本没办法离开。难道这些盔甲士兵不是教会的部队么？”
    “我不知道。其实你也看见了那些盔甲里面那些诡异的东西。直到空间神殿碰到那些东西之后，我才在【黑暗之心】帮助下了解了一些真相——其实那些，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灵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玩意儿，就是那个所谓的【堕天使计划】的副产物也说不准。”
    略微顿了顿，维尔继续开口。
    “是不是教会的军队我说不好，但是，那些盔甲士兵的数量肯定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说不定教会那所谓的‘光暗圣战’早已结束，它的獠牙早已经伸向各个地点了。从西大陆恶魔入侵还有这次的红塔事件来看，我们
    ……我……呃？”
    维尔一瞬间卡壳了。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失去了焦点，而脸色，也在一瞬间变成苍白无比。
    他茫然了。
    当局面失去控制的时候；当野心膨胀开来的时候；当原本的定义被彻底扭曲的时候，这一场由教会发动的、所谓消灭黑暗带来光明的“战争”也就彻底演变成了一种灾难。
    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
    但是，如果这是真正的现实，那也就意味着——
    即使没有抓到自己这个实验体，教会那所谓的计划研究也已经宣告成功，而自己那么久的隐忍，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不！
    还有希望！
    【堕天使计划】并不只是这样。
    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了，那么，教会也不会再一次出动普鲁托来袭击自己，而且，还让那家伙带上双神器虚影赶来。
    肯定，还有挽回的时机。
    这已经不是所谓的复仇不复仇的事情了。
    总有一个东西将会成为奋斗的理由，总有人会在席卷世界的黑暗降临前挥剑反抗。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么到了现在，自己更不能退缩了。
    【阻止教会把事态变得更糟】，就是现在维尔活下去的理由。
    “你怎么了？”发现维尔脸色不对劲的伊芙一脸关切。
    “没有时间了，局面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紧迫，我们得立刻找到前往圣城的路。”
    瞳孔一缩，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维尔整个人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准备一下，叫上博德，我们赶紧出发。把魔力药剂给他，恢复魔力的事情在路上解决。”
    就在这时——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鸟鸣。
    紧接着，一只漆黑的大鸟就从高空俯冲了下来，乖巧的落在了维尔身旁。
    深黑色的魔力从维尔胸口涌出，覆盖在了这只召唤生物的身上。
    在一阵怪异的扭曲之后，这只大鸟直接变成了一团虚影融入了维尔的身躯里。
    维尔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短暂的失神后，维尔转过身，指着某个方向再次开口：“我找到道路了。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穿过一条山脉后，可以隐约看见一座城市。”
    “博德！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我有新发现，我找到了一个活人！”
    远处，传来了博德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们快过来，我，要被他压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