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四十八章 苍白的正义（四十三）

    “长老！”外面的声音提醒道。
    “好的，碎石。”
    “就是这个鬼地方？你没有骗俺吧？要是“矮人外交官，顾伦尔，碎石操着他特有的粗嗓门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进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头颅。对于一名成年食人魔来说，临时军营的帐篷显然是太小了，鲁伦兹没有进门。
    “嗨！你好啊小伙子！又见面了！”他看见了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神，然后飞快地和莎娜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和担忧。只有有身份的矮人才能把胡子编成辫子，而有身份又和弗朗西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有一个他们都认出了碎石。
    “要不是你的姑娘亲自带我们来，俺可打死也不相信你会愿意跑到这个鬼地方混日子哦！还成了统领！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好！”弗朗西斯说。
    “事实上，俺一点儿也不好。”
    敦实的矮人普遍惧高和怕水，这一点众所周知，碎石也是这么认为的，而现在，他体会到了比这两者更令他畏惧的东西，那就是摇摇晃晃的地精飞艇。在持续了一天多的顺风飞行里。他一直处于一种不太踏实的焦虑状态。就像在做一个容易惊醒的梦，总是间或醒来，担心自己滚落床，却又扛不住袭来的睡意。而现在，站到了结实的土地上，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他不由生出了一点劫后余生的亢奋。
    抱怨了一通行程之后，他说：“还有，这儿天气也糟糕的可以，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啊，说了这么多。俺嘴都干了。你这儿有喝的吗？”
    莎娜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碎石接过，仰脖饮下。也不用弗朗西斯招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水滴濡湿了从他唇角的胡子。
    “安德森。这次他们来是列尼娜才有空插话。
    “我知道。”
    “你知道？”
    “你是为了灰羽山地事情来地吧？“弗朗西斯对碎石说。和矮人和食人魔有关。能够引起卡列尼娜地注意。并且能让她不顾自己地嘱咐。放下任务转而将他们带到自己面前。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有想过和矮人接触。但没想过会是以这种被动地方式。而且还这么快。
    “啊！你知道！“
    “你走之后。我们遭到了一支人类雇佣军地袭击。“弗朗西斯朝向卡列尼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逮到了一名俘虏。知道了一些事情。“
    “等等，人类雇佣军？“不等卡列尼娜又反应。碎石就先抬起头来，问道。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
    “袭击你？“
    这个问题，弗朗西斯迟疑了片刻才点头。他注意到矮人使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两个称呼是有巨大区别的。虽然矮人一直以耿直和固执闻名，没有人类政治家那种藏头露尾地调调，但能够成为矮人外交官，碎石应该明白其中的区别。
    “那就奇怪了！”碎石疑惑地看了一眼卡列尼娜。似乎是在担心。
    “奇怪什么？”弗朗西斯问道，这名矮人似乎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灰羽山遭到了两支人类联军的威胁，他们和矮人们经行了接触，用众生之门的名义！”卡列尼娜替碎石作了解答。
    什么？你在说什么？
    弗朗西斯瞬间挺直了脊背。
    “你刚才不是说知道吗？”碎石说。
    “我知道有袭击，但不知道会是这样！”众生之门，众生之门！这个大陆上最大的人类势力是弗朗西斯完美的保护伞。而现在。他第一次真正不愿意和它有过多的联系。
    对！威胁精灵们地是人类势力。但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某些不安分的领主和小王国，而是众生之门这条深海潜鲨。我猜错了，也许女皇的确是安排了一些事情好让自己解决，但她也的确是在准备正式的战争。
    既然是胆敢和精灵们对抗的大势力，那么有什么势力能够比众生之门还强大地呢？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想到？
    弗朗西斯用手背按了一下鼻端，掩饰自己的失神。心中思绪沸腾：如果说之前关于女皇的阴谋论只是他基于莎娜的提醒而得到的，并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猜测地话，那么现在，这个阴谋开始变得切实起来。
    弗朗西斯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女皇对付自己的步骤：从冒失的公主哪儿得到消息，开始第一次试探。发现目标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因为是新人而对众生之门和精灵们埋藏很深的对抗一无所知。然后挟持可能碍事的雅琳，用试炼和婚姻的许诺让他站到中间一边来至少在别人眼里。必须是这样一个情况。接下来就是在自己精密却不起眼的安排下让弗朗西斯成为一名成功保卫了森林的异族统领，为所有人树立一个榜样。或者说一个标靶。用这种方式去告诉她的对手们，看！这就是你们新冒出来地，单枪匹马就能让那些绿皮肤地地精矮子们挂上你们的白鸽旗帜地英雄，你们引以为豪的最年轻最有能力地高阶探员，但那是以前了，现在，他是我们精灵帝国一名前途无量的统领。而对精灵们则可以说：如果你们再不作为的话，就必须容忍一名人类成为你们的领导者之一。
    这样一来，既可以打击众生之门的士气，也可以极大地激励本族的种族热情。从而用最小的代价在和人类的暗中对抗上得到最全面的胜利。反正正式的战争是不可能发生地。这是双方共同的底线，也是暗战的准线。
    女皇对森林中任何势力的捏拿程度精准无比。她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整片迷雾森林就是她的的网。任何在其中的东西都是她指尖操纵自如地猎物。唯一的区别是，什么时候被吃掉。
    即使是弗朗西斯洞悉了她的意图，那又能如何？女皇周密的计划层层环绕，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甚至不需要动用雅琳来威胁。弗朗西斯就已经被绑在了女皇的战车上，成了一名完全不值得信任的叛徒了弗朗西斯相信这就是明知道自己在绿妖精森林，众生之门的人也没有来主动联系地原因。而更糟糕的是，作为一名人类，自己是永远无法真正在精灵之中立足的。这两个前提直接导致了自己必然会成为两大势力暗流的牺牲品。你干得很不错，真的不错！女皇陛下，不过，你网中的小飞虫并不愿意束手就擒。他还不准备乖乖就范。而且他还会让其他虫子也这么干！
    他把手从额头放下来。
    “这么说。他们真的不是门地人？”
    “作为一名可以直接代表翡冷翠地区政治立场的高阶探员，我不能肯定地说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关系。我只能说：我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迷雾森林范围活动的消息。”
    “什么意思？”碎石继续问。
    “也许我说得太书面化了，我的意思是：我是有决策权的人，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却没向我通报，这说明这件事情和我们他妈地一点关系也没有。”弗朗西斯说。“听明白了吗？”
    弗朗西斯忽然的烦躁让碎石愕然，他和卡列尼娜对望了一眼。
    “那我们怎么办？“他问卡列尼娜。当然并不是咨询，而是抱怨，见弗朗西斯是她的注意。现在这个注意被证实泡汤了，他有些烦躁，矮人是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
    “有人在你脸上揍了一拳，你会怎么办？“弗朗西斯接过他的问题说。”熔炉议会不会连几个兔崽子都撵不走吧？“
    “俺很喜欢你的幽默和直率，伙计！但是请你小心说话！熔炉议会是至高无上的工匠之神唯一承认的直属信徒，是万神殿忠诚的使者。你再质疑和轻视我们，俺的锤子就会让你明白为什么俺叫碎石。而不是什么风语者和轻歌花地原因。”
    碎石站了起来，将沉重地单手锤放在了桌子上。莎娜面前的杯子里，茶水轻微地晃荡了一下。
    弗朗西斯对他威胁性地举动视而不见，继续说：”如果你们担心突破底线，触犯到和人类联盟协议，那么我可以替你们担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拿什么担保？“
    “这是我的铭牌。上面写着我地职位和名字。你是矮人工匠，应该知道这玩意不容易被仿造。“弗朗西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东西。
    “不就是软秘银和陨磁石么，这些玩意在俺家乡多得是将它们熔铸在一起，弄成这幅破烂摸样确实不太容易
    “这是我身份的凭证，现在你看好了，我把它交给你，这样足够表示自己的诚意了吧？“弗朗西斯将铭牌递过去。
    碎石没有接，只是看了看铭牌，又看了看弗朗西斯。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这玩意蛋？“他挠了一下胡须。说。
    “很明显不能。“
    “那算什么诚意。俺要的只是那个结果。“
    “它不能让那些袭击者滚蛋，但是我能。”弗朗西斯亮了一下自己的肩章“这样子足够了吧？“
    “你是说
    “对！“弗朗西斯转过来对莎娜说：”让所有龙卫和支援过来的巡林者集合。准备好补给，我们去灰羽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