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六十二章 苍白的正义（五十七）

    “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同一名女子爱的死去活来，但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分开。这就是生活的常态之一。而派德菲尔说过，百分之九十的婚姻延续是习惯，剩下的百分之十才可能是爱情。”潘索斯一边摇晃酒杯一边说。“其实世间事物也大多如此。”
    弗朗西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谈起这个，但是作为一名彬彬有礼的访客，他还是耐住了性子，点头示意。
    距离他进入宴席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在这个过程中，潘索斯一直用一种在惹人烦范围周围打转的热情，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好像他和弗朗西斯是相识已久，说话不需要太顾及的老友，而不是各怀心思，暂时还处于敌对位置的敌人。
    在弗朗西斯用简单的一句恰逢其会来回应他看似无意的为何来到灰羽山的问题时，他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对于他这样有些交浅言深的的说话方式，弗朗西斯只能用暂时的平静的沉默来应对。因为在了解到对方的意图之前，没有必要透露太多。
    但是很快，弗朗西斯就明白了他提到这个婚姻比喻的原
    “话虽如此，不过，安得森先生在夜歌森林的奇遇可是令人羡慕啊，如果这样可可以称之为恰逢其会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很多奇迹都要自惭形秽了。“
    很明显，潘索斯说的是弗朗西斯差一点成为异族亲王的事，但他对事情本身只字未提。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他想要弗朗西斯自己去想象。有时候，自我想象远你第三者直接地描述要更有感染力。
    “我不知道你们的耳目这么灵敏。“
    “请别介意，这只是一些从俘虏口中得知的未经证实的消息。虽然类似的传闻十有**是经过艺术加工的，但我个人为，安德森先生您的事迹并没有夸大。”
    “何以见得？”
    潘索斯笑了笑，饮尽杯中酒，然后为自己斟上另一杯。
    “像您这样地人。是不会轻易为他人改变什么地。更别提刻意收敛了。就像你半个小时前在议事厅做地事情一样。老实说。面对这些吵吵囔囔。要么只会挥着拳头叫嚣武力征服；要么就只会拿着账本计较得失地家伙。我也很不耐烦。但是和您一样摔盏而去。却肯定是做不到地。因为像我这样地一名年轻地高位者。已经习惯了对下属地平衡和妥协。而您就不一样
    弗朗西斯抬起眼望着他。嘴里安静地咀嚼熏鹿肉。
    “因为您是一名不需要顾忌太多地存在。”潘索斯也看着他。慢慢地说。
    ——终于到正题了。
    弗朗西斯不确定他说不需要顾忌太多这句话地意思是指什么。
    “刚才那艘地精飞艇能够说明很多东西。联系起不久前黄金海岸地公告。还有你们众生之门至今仍旧保持缄默地态度。我想我们能得到很多有用地东西。——您是作为一名代表出现在这里地。代表地却不仅仅是众生之门地意志。还有精灵帝国地。比起这两个庞然大物。我们这支雇佣兵和灰羽山联盟恐怕是不够瞧地吧？”
    ——这是隐晦的示威？还是旁敲侧击地试探？他似乎对我在这个旋涡中的经历了然于胸，却对我所扮演地角色心怀疑虑。弗朗西斯对自己说。旋即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紧接着眼前飞快地闪过了安吉丽娜已经老迈但依旧化着年轻妇人浓妆的脸。
    夜歌森林里，弗朗西斯见到过的人类只有四名。安吉丽娜及其随从，还有已经失踪了的雅琳。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人泄露自己的行踪。那么安吉丽娜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和自己正式闹翻的情况下。
    “无论是帮助矮人们收复失地，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用矿洞钳制住矮人，这两者都不会引起众生之门和精灵帝国那些大人物的真正注意把？毕竟灰羽山的矮人仅仅是森林矮人一个比较显眼的分支，对你们来说没有威胁，而且占的也是森林中的一片弹丸之地，也不会存在威胁到精灵统治的能力。”潘索斯慢条斯理地说。
    相对于潘索斯之前的含蓄，这段话就显得过于直白了，不过大概是他之前和善表现起到了作用的缘故，弗朗西斯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咄咄逼人之处。但弗朗西斯不觉得，并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弹丸之地？“一直保持着缄默的奥多姆说话了。”你把一个森林中最大的矿藏资源点称为弹丸之地？“
    “哦，我忘了这里还有一名大德鲁伊。请原谅我语言上的冒失，但——你应该知道的，我说的其实就是事实，如果贵方高层不作此想，那么当初他们就不会任凭矮人占据这块地方了。相对于广袤无垠的迷雾森林，灰羽山及其毗邻的山区确实一点儿也不起眼，不是吗？“
    奥多姆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他对被反驳有些不高兴，但是没办法，潘索斯说的确实是事实。作为一名老精灵，他对当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最初划定给矮人们的地盘并不包括这里，因为这儿是食人魔的自治区，精灵们并非不喜欢和出了名脏臭的食人魔打交道，所以它一向游离在荆棘权杖的管辖的边缘。而矮人们正式高调进驻之后，精灵们则更没有理由反对了，矮人和食人魔构成了一种新的，远比同盟更加紧密的共存关系。此后对于矮人们繁盛的锻造业给周边地区带来的影响，精灵高层也是微词不断，却毫无办法。就连提出一些警告和一些限制令地意见都被女皇压了下来。可以说，如今灰羽山的发展完全是在精灵们的默许下进行的。
    看见奥多姆哑然，潘索斯微微一笑，却没乘胜追击，而是转向了弗朗西斯。
    “所以，我很好奇您所作出两不相帮决定的初衷。“
    这个问题瞬间击散了宴会融洽的假象，把气氛带到了宴会最初，那时候，食物还没有上全，潘索斯和几名高阶军官坐在面无表情的莫森和奥多姆对面。对着因为空旷而显得清幽的烛火。相顾无言。窗口吹过微凉的风。
    弗朗西斯继续细嚼慢咽，直到把食物咽下，再浅浅地喝上一口秋葵猪骨浓汤。才抬起头，一边用餐巾擦拭嘴唇上的油腻，一边看向潘索斯。
    “我已经用行动表现出了诚意，而作为回应，你是不是应该也表示一点？潘索斯将军。“作为一名敌对者。孤身赴宴，弗朗西斯确实已经展现出了合作地倾向。潘索斯也明白这一点，这就是他态度轻松自如地原因之一。但弗朗西斯对于他的回应态度很是不满。
    他继续说：”既然你自称了解我。那么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耍心眼，因为那通常是我对别人干的。而且很少失手。所以你最好直接一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现在请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226;——真实地答案，毫无疑问。“潘索斯试着用轻松的语调带动气氛。但是除了身边幕僚附和性的轻笑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弗朗西斯依旧冷着脸，
    “真实的答案？那好。你听好了，我不会对下面的话重复第二遍：虽然你一直表现得温文尔雅，但那只是因为你想让我自己说出来名称为急于提出要求地人，对吧？不用急着否认，你干得很不错。我承认，这个办法非常有效，至少我不能抵挡，所以我准备用实话来回应你的热情款待：一位女孩——你知道我在指谁，她失踪了，在我遇见那件荒唐的事情并且遭到警告之前。下脖子。然后朝旁边地幕僚望去，后者给与了一个同样茫然的眼神。
    “我要见到她，在那之前，任何谈判都毫无意义。
    说完，弗朗西斯盯着潘索斯，烛火猛地跳了一个烛花，暗了一瞬，然后火焰才慢慢地重新明亮起来，但在潘索斯眼中，弗朗西斯脸地轮廓却逐渐变得模糊。
    莫森挺直了脊背，正视潘索斯身后已经握住剑柄，警觉起来的侍卫，而奥多姆则放下酒杯，眯着眼睛依旧是一副即将老死地酒鬼摸样，但手已经抄进了衣袖。
    “你在做一个危险的选择，安德森先生。”潘索斯收敛起了一直挂着地，真假难辨的笑容，慢慢地说。
    “做选择的是你，我在提出意见之前，已经做了选择。
    ——而我给别人的选择，通常是无法拒绝的。弗朗西斯心里加了这么一句。
    他胆敢只身赴会，当然是有足够理由的。
    弗朗西斯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从一支正规军之中从容退走，先不说莫森是不是可靠，就算是奥多姆，弗朗西斯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自己被后来那么一下，好换取一些好处。弗朗西斯唯一依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潘索斯。
    诚然，现在，潘索斯可以轻易地干掉自己，但是，如果他是个有能力顾及全局的人，那么他就应该明白弗朗西斯是不能死的。银泉矿洞的留守力量的首领是人类，还是一名矮人，其中的差距可是千差万别的，直接会关系到他这次行动的成败。如果他想要赢得这场战争，那么弗朗西斯是一个关键。他非但不能杀了他，而且还要保证他的安全，不会因为出现意外而被其他矮人所取代。
    也就是说，尽管潘索斯一直自信满满胜券在握，但是当事情摆到台面上来的时候，却愕然发现真相正好相反，自己并不是那个赢家，弗朗西斯才是掌握着一切主动权的人——尽管此刻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种感觉让潘索斯如鲠在喉。他慢慢地端起水晶杯，饮下，将银酒杯重重地砸在木桌上，然后才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弗朗西斯。
    “跟我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shuyaya.com，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