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七十六章 落幕（五）

    安排？“女皇略微扬起头，似乎这个词刺痛了她的耳9|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妮娜，我亲爱的夜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回答是：不！因为那么做，没有必要！站在一个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影响到无数人的位置上，任何不必要的安排，都是错误的。这句话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看来和阿丽西卡一样，你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既然结局是必然的，那么我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
    这也是弗朗西斯的看法。
    奴隶联会只不过是一个用来鞭笞和警醒精灵的鞭子，会给帝国带来刺痛，给与难以忘记的创伤，激发精灵们的种族热情。而却又完全不会伤及帝国的根基。这种树立外敌，转移内部矛盾的做法，弗朗西斯并不陌生。不过像女皇这样能够容忍一个臭名昭著的吸血鬼在家门口肆虐近半个世纪，那可就不多见了。她胆敢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自己对他们的帮助只是点到为止的指引，没有在这件事上涉足太深，那样即使是被颠覆，也不会牵扯出自己，从而激发民众的逆反导致相反的效果。这是肯定的，毕竟精灵高层存在不少态度激进的反对者，如果控制不好，这些人对帝国根基的影响远比外敌来得猛烈。
    “安德森的到来是你和阿丽西卡做的。奴隶联会是人类流寇，灰羽山是历史遗留问题。那些守旧派存在的原因你也知道，那属于新旧交替断层产生的必然政治矛盾。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偶然中的必然。在过去的七天里，我没有安排任何事，除了让安德森去猎杀午夜之外。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一系列事件互相作用的结果，我只是站在这里，等着你们的结果而已。”
    女皇的目光依次从弗朗西斯三人脸上掠过，最后优雅地转身，目光落在阿丽西卡脸上。“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偌大的王座上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泉水叮咚声又变得清晰起来，蒲公英的羽毛在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中随风而动。
    卡列尼娜微张的嘴唇慢慢合拢，抿紧，唇线发白。她松开了拳头。
    ——错了！我们都错了！我本以为最后胜利者就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但我没想到，这两者是不存在必然的联系的。女皇确实不需要这么做，因为她始终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视下面的小丑——那些戴着面具的，各怀心思，在角落私密地编织着自己**的小丑——
    弗朗西斯现在明白了，女皇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在她能控制一切，而是她能寻找其中的平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能站在不被伤害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身为一名精灵，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等。等到所有事情发展到他们自己的陌路。
    她不是操纵一切地蜘蛛。而是在激流之中巍然不动地礁石。纵使每一次地排浪看上去都能将它淹没。但当雨季过去。潮汐落下地时候。她依旧伫立在哪里。成为不可撼动之物。站到地老天荒——
    这就是自己失败地地方。
    这就是精灵帝国矗立千年。久经考验依旧生机勃发地原因。
    弗朗西斯仰脸闭目。心中地叹息在一次自我抑制地深呼吸中渐渐低伏。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卡列尼娜看向弗朗西斯。这是一个小孩子才会有地茫然和求助地眼神。颠覆性地答案被揭露之后。这名缺乏正常童年和正常情感经历地精灵游侠已经失去了她地坚定和敏锐。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勇气。
    阿丽西卡看着她坦然自若的母亲，眼中闪烁起了光芒，女皇在柔光中的影子开始变得模糊，自己小时候那个自己需要仰望的身影，那个在几十年前一度幻灭的身影，此刻在她的眼中又一次现身，并且变得真实。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母亲承担的事情，有多么的艰巨，荆棘皇冠承载的意义，有多么宏伟，而自己的妥协，又是多么的软弱，多么令人失望。
    “不是你的，就不要接过来！”这句伴随自己半生的魔咒一般的定语又在耳际回响，不过这一次，阿丽西卡不再平静地接受了，她知道它还没说完，现在她为它找到了下半句：“因为你不需要！”
    她抬起了头，看着母亲——她伟大的母亲，荆棘王座的皇者，密斯特拉的主宰，迷雾森林独一无二的女皇！眼中闪烁起了坚定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她又仿佛回到了最初，变成了那名拿着弓，穿梭在密林之中，为了一座奖杯和一句嘉奖而拼搏的小女孩。即使明知失败，也不放弃，不抱怨——
    接下来是长长久久的沉默，三个年轻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日光在四人并无敌意的互相注视之中逐渐偏转了角度。绣金枫叶地毯和那些线条简单但是却异常精美的皇家装饰物在柔和
    中熠熠生辉，透过头顶稀疏的枝叶，可以看见云端。T在上升的热气流的存托下缓缓地翱翔。
    密斯特拉，世界之树，云端的王座。就是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下伫立了万年，弗朗西斯完全可以相信，它还会伫立下一个万年，只要女皇的传承能够继续下去——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想必你们也已经有结论了。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典礼是在两天之后。
    我希望你们都能出席！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弗朗西斯睁开了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雅琳，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你应该有答案了！想想我们谈论的焦点，再想想你错过了什么！”
    这七天内发生的事情就像连绵不绝的山峦一般在弗朗西斯眼前风驰而过。
    等等！等等！
    两个影子在脑海中定格！——啊，弗朗西斯！我还以为你被吊死了哪，啊你说那是假的？那我更难过了！
    ——他是我的雇员！对，我们是雇佣关系！你说我出现在这里干嘛？这里是佣兵营地没错，但也是我们的森林，我是大德鲁伊，我爱去哪儿都行。
    ——一名女孩，你知道的，漂亮女孩，她失踪了，我知道她在哪儿！
    弗朗西斯挺直了脊背，嘴角绷紧。
    “是他！”
    ——是谁？卡列尼娜茫然地看向弗朗西斯，在前者突然的对视中中疑惑地侧了一下脸！但弗朗西斯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我杀午夜！”他说，“因为那是唯一不在你控制东西，而且，也是导演这场闹剧的幕后推手！你从一开始就给了我提示——”
    女皇笑了起来。就像一名导师看见愚钝的学生终于解出谜底一样，欣喜中带着快慰的笑容。
    “去吧，典礼在两天后，这点时间足够你解决问题了。”女皇说。
    弗朗西斯朝女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王座入口走去。
    卡列尼娜想要跟上，但是被女皇唤住了，她茫然地回头，看着她。
    “等等！妮娜！我想这也许不是你应该参加的事情！“
    “什，什么？”她不太明白女皇的意思，事实上，从进入大殿开始，她就不明白她和弗朗西斯任何一者的用意。
    “没什么，故事要结局了，亲爱的。这个结局，你不一定会喜欢的，我不是想要阻止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看到它，因为他要去做的事也许会影响你一生。“
    卡列尼娜忽然仰了一下头，她也想到了什么。
    “是，‘他’？‘他’回来了？”
    女皇温和地笑了笑。“他从没有离开过。”
    卡列尼娜瞬间睁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日光也变得暗淡，风也停滞。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暴雨的夏日，成为了那个抱着树痛哭的小精灵。
    旧记忆夹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蜂拥而至。
    “我——我该怎么做？”
    “做你最想做的！”
    “可是——”
    “拿着这个！去吧！我的孩子！”
    “世界之树的种子？”面对这颗碧绿色的种子，卡列尼娜的手犹豫了。
    而女皇打消了她的犹豫：
    “它只不过是个工具，工具就是拿来用的。拿着它。“
    卡列尼娜犹豫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接过它，转身朝出口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阿丽西卡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给与祝福之余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为什么？“她问道。
    女皇笑了，这种问题，换作以前的阿丽西卡，是不会问的。
    世界之树的种子是密斯特拉毁灭性的武器，是整个精灵族——乃至整个大陆上最具威慑力的战略级魔法道具。用来对付一名堕落的德鲁伊，实在太过浪费了，而且，面对那个人，阿丽西卡非常怀疑卡列尼娜会真正使用它。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他们是你最好的伙伴和刚刚帮助我们平息了一场风波的朋友，最为一名女皇，除了政治之外，还有生活！这是你必须学会的最后一件事！我的孩子——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现在，轮到她了！“
    女皇微笑着牵起了阿丽西卡的手，一齐朝皇座款款走去。身后是一片明黄色的细碎阳光。蒲公英柔柔粉粉的种子从树梢间落下，漫天飞舞。
    ——
    有人说这卷糟糕，其实么，总的来说，这卷确实很乱很失败，=。=。不过好歹快结局了，熬熬就过去了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shuyaya.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