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里,北牧夜里就偷偷溜出去,一条一条街道找不知。
一天夜里,北牧来到了城外,城外方圆十里他都找遍了,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个人没有灵力修为的人,不可能走的这么远,所以北牧坚信,不知应该还在城内。
孤竹城外有一个破庙,早在十年前也算是一个香火旺盛的庙宇,只是前几年出了一桩事,一夜之间庙里的僧人全部消失不见了,后来庙宇荒败,断了香火,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路过破庙时,听见庙内有几声狗吠,迷迷糊糊中听见几声啜泣声,庙都破成这样了,谁还会在这里。
北牧往里面走了去,一只恶犬正朝着佛像背后的东西狂吠着。
走到佛像身后,一个人正躺在地上,脚已经断了一只,披头散发,挡住了他的脸。
“我先给你包扎伤口。”北牧走上前看了看他腿部的伤口,将衣服撕成条状,从胸口拿出一瓶药,撒在伤口的时候,躺在地上那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
“很疼吧,但是不处理伤口的话会死的,活下来,比什么都好。”北牧安慰道。
“二公子…”那人小声叫了一句,北牧震住了一下,随后连忙跑到那人身前,拨开散落的头发,看见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庞时。
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好好的人,如今却被伤成这样。
“不知。”北牧只是喊着不知的名字,心里满是自责,他想过千百种见道不知时的模样,却从未想过是这个样子。
“二公子,不知没事。”不知看见北牧,恐惧才慢慢消散,仿佛只要有北牧他,他就会好好的。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北牧问道,“是谁伤了你?”
不知有意躲开北牧的目光,他前几天经历的种种,他不愿在提及,只是低着头,不愿在多说一句话。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走了。”北牧严肃道,他并非真的想走,他只是想让不知把事情讲出来。
“二公子,你别走,我这只腿是被那恶犬咬伤的。”不知望着那狂吠的恶犬,说道。
“恶犬?”北牧回过头来,望着那只恶犬。凶神恶煞,满嘴鲜血。
北牧刚才没注意到,这还是一只有灵性的恶犬,体内已经结成了金丹,看样子不知道是跟了哪个主人,如此凶残。
一时间,恼怒占据了北牧全部意识,用灵力将那只恶犬举到了空中,恶犬离地,狂吠的声音越来越大。
几秒后,理智占了上风,北牧才缓缓将那只恶犬放下,只是用了稍许的灵力,惩罚了一下那只恶犬。
“走,不知。”北牧背起地上的不知。
走到城内,北牧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不敢也不想把不知带回白家。
脱下不知身上的衣服,已经臭了。
后背上的伤口更是显目,鞭子抽的,红铁酪的,恶犬咬的。
不知已经晕过去,北牧想问也问不出什么。
只是细心的给不知伤口上药,包扎伤口。
北牧怎么想也不明白,是什么人,有什么恨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包扎完伤口,北牧整理了一下不知的衣物,不曾想衣服里掉了一块玉佩出来。
北牧从地上捡起这块玉佩,看着眼熟,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思前顾后,在想了想最近发生的种种,一个想法在北牧脑海里出现。
不知是围猎场上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楚天。
这块玉佩北牧记得,上面刻的是海棠花,所以北牧记得特别清楚。
只是北牧不理解,围猎场那日见到的楚天相貌在楚家众门生里全是出众的,只是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难道这世上还有男人嫉妒别人长的好看的?”北牧不由得问了自己一句,他在清风楼听小二说过有的歌妓为了争风吃醋毁人脸的,毁男人脸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离开竹子林这几天,碰到了谁,被谁伤成这样?北牧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躺了三天,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绑满了白布条,动都动不了了。
“二公子。”不知叫了一声北牧。
北牧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声音马上惊醒过来,跑到床边。
“好了点吗?”
“嗯。”不知想点点头,可发现自己的头被两块木板挡着,自己连头都动不了。
北牧望见这景象,挠着头尴尬道:“昨天给你固定脚的时候,把你的头也固定了。”
不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公子,头不用固定的。”不知答道。
“顺手的事。”北牧连忙把不知头两边的木板拆了下来。
北牧将不知扶了起来,不知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睛一直盯着那条断了的腿。
“不知…”北牧想安慰什么,可是却被不知拦了下来。
“二公子,谢谢你。”
“我……”北牧想说他什么也没做,也是因为他才会让他流落在外,才会让不知变成这个样子。
“谢谢你在围猎场救了我,谢谢你在破庙里把我背了回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不知的嘴也不知为何,道谢起来停都不停一下。
“不客气。”北牧答道,纵使他有千百句话要说,可现在也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你的玉佩。”北牧将整理衣物看到的玉佩递给了不知。
只见不知望见那块玉佩时,早就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惜之如命的神态,只是看作一块毫无关联的玉佩。
“我的?”不知问道,他伸手拿过那块玉佩,他不记事了,自然也不记得这块玉佩。
“你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想起来吗?”北牧问道。
“没有,二公子可是知道了什么嘛?”不知抬头问道。
“我曾在围猎场见过你一面,不过那时候你面部还没有受伤,你的玉佩掉了,我帮你捡了起来,记起来了吗?”北牧一点点提醒道。
可不知,仍旧是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模样,摇了摇头。
“没关系,不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这块玉佩。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送给你的,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它对你很重要。”北牧叮嘱道,他第一次见不知的时候,看见他拼命擦拭那块掉落在地上的玉佩时就明白很重要。
“好,我一定会好好放着。”不知收下玉佩,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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