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江东》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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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的夜深黑清寒,今晚没有月亮,浓黑翻滚的草浪和乌沉沉的天在远处相接,像望不到尽头的黑洞。树月提着食盒独自在营帐间徘徊,不过一射之地她生生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着食盒里的鸡汤就要凉了,她才来到祁昭逸的大帐门口。
    虽已过了亥时,大帐里还燃着烛火。门外负责守卫的是建功,远远看见树月走过来,滚圆的眼睛在黑夜里都要冒出火光来。他抢先接过树月手里的食盒,激动的结巴起来,“王.....夫人.....不是,将军来了!”
    树月狠不下心,笑笑说:“前日多亏王爷救了我,萧二将军送了支红参来,我就借花献佛对王爷表表谢意。”建功满口答应着,打开门帘把树月让进去。
    大帐里是全是药味,雨杏和雨墨守在帐里,看见树月进来竟一时呆住了。建功把食盒递个雨杏,“这是将军带的参汤,吩咐厨下去热热。”雨杏反应过来,哦哦答应着,提了食盒跟建功出去。雨墨没走,盯了树月一瞬,突然撩袍跪在了地上,“属下请夫人安。”
    树月把他扶起来,“现下身份不同了,不可再用往日的称谓。”雨墨站起来,低垂着的眼圈仿佛是红的。“在雨墨心里,夫人永远是夫人。这里没有外人,夫人不必担心,可以放心说话。”
    树月心想,现在是皇帝硬要指鹿为马,这满大营的人还有谁不知道她是谁。如今大家都把事情放到了台面上,她和祁昭逸就算没有往来也是往来,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我就是来看看王爷,谁看见了都无所谓。”
    话虽这样说,雨墨还是退出大帐守在外头。大帐不过就那一方地界,帐门右手隔了张屏风,祁昭逸就躺在里头。树月顿住脚,猛咽下一大口酒压了压,才绕过屏风来。
    矮榻上的男人面白如纸,嘴唇上满是细小的裂口,翘着干皮。他侧躺在榻上,身后堆着迎枕和厚厚的床褥,大概是伤在背上,不能平躺。
    树月轻轻坐到榻边,明知他不会醒,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怕吵到他。贴着后背的迎枕上有猩红的血迹,摸上去还是潮的。树月心底突然一痛,还以为他们都是骗他的,就是想让她来看看他,却没想到真的伤的这么重。
    祁昭逸放在榻边的手上有一滴晶莹的水滴,树月用手擦掉那滴水,却放不开那双干瘦的手。以前他们好时虽也在无人时耳鬓厮磨,想起来却似乎没有这般安安静静的十指交握过。他的掌心湿凉一片,指尖更是冷的像冰一样。树月用双手把他的手捂在手里,那冰凉刺骨的感觉竟有些不能抵御。
    第二天一早,雨杏端了燕窝粥进来,绕过屏风,就见祁昭逸静静躺在榻上,眼睛好像已经睁开了。雨杏高兴地差点把托盘扔了,低声唤道:“爷?”祁昭逸轻轻哼了一声,当真是醒了。雨杏喜道:“爷,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们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让太医给您瞧瞧。”
    祁昭逸叫住她,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昨晚有人来过?”雨杏抹着脸上的喜泪,小声说:“姑娘来过,陪了爷一宿。还送了红参鸡汤,回头奴婢热了给爷用。”
    祁昭逸问:“姑娘?”雨杏道:“哦,姑娘是摄政王的树将军。奴婢们听隼卫们都尊称她为姑娘,奴婢们就也跟着叫了。”祁昭逸不说话了,他闭上眼,干裂的唇弯出一道美好的弧度。
    树月没再去过祁昭逸的大帐,可阿闰每日给小土炖的补汤都是一式两份,由阿远送到祁昭逸的大帐。阿远出入从不避人,大大方方的和雨墨等人说话来往。雨竹看他岁数小,就想千方百计的套些关于树月的事来说说。可阿远嘴严的很,左右就是那句,“姑娘在帐里坐着,无旨不外出。”
    祁昭逸心情却很好,每日喝着上官辰昱帐里送来的补汤,隔三差五还有竹辞来看诊切脉。他心里觉得就很满足了,似乎与树月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四五日后,祁昭逸已经能小心的起坐了。赫合景德为了表示对福王和树将军的谢意,设宴宴请蜀帝和摄政王。树月有蜀帝的圣旨,又是救人的正主,自然是要出席的。祁昭逸身子就还没好,没有出席宴席。
    如果不是接连出事,福王又身负重伤,蜀帝一行早该准备启程返京了。出了这么多事,蜀帝早就没了再游猎的兴致,现在太医说祁昭逸已经可以乘坐马车,小心上路了。赫合部的这次宴席一来是谢福王和树月的救女之恩,二来就是给蜀帝一行的践行宴了。
    赫合部的部民烤了牛羊袍子,准备了草原歌舞和美酒。即便在场众人都是各怀心事,在佳肴美酒前也可暂时放开怀抱过得一日算一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赫合景德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场地中央,朗声道:“皇上、摄政王,小女前日遇刺,承蒙福王和树将军搭救才幸免于难。草原儿女知恩不能不报,福王是皇上的儿子,天潢贵胄什么都不缺。咱们赫合部只有以身效命,为皇上效死忠才能不负福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而树将军的恩德,我们也要还报。莫丽都尔的额吉与臣只有莫丽一个女儿,她和将军年纪相仿,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当奉如亲姐,情义真如天上的太阳,百死不能变。”        p月映江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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