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际》385真假公主

    确实,当时老和尚和孙悟空最大的矛盾,就是“对错”和“善恶”。可不得不说,孙猴子的能量还是太大,唐三藏谦谦君子,快要到灵山了,却转变为了一个追求“政治正确”的人了。也是,处于四人当中,条件第二好的人,根本就不太需要更好的吃穿,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可猪八戒就不一样了,相同的条件,分配得再公平,他也是最饿的一个。也就是说,他处于四人当中,条件最恶劣的一个,乃是底层。底层都不反抗了,社会还有进步么?
    老和尚由无产阶级同情者,转变为了公平推行者,骂道:“馕糟的夯货,莫胡说,快早起来!再若强嘴,教悟空拿金箍棒打呀!”以镇压的姿态,暴力解决底层的“闹事”,看似公平,可公正何来。
    猪八戒不是一个具备自我觉醒的人,听见说打,慌了手脚道:“师父今番变了,常时疼我爱我,念我蠢夯护我。哥要打时,他又劝解。今日怎么发狠转教打么?”这话其实是真,毕竟十数年了,老和尚就要看到阶级收益了……
    孙行者最为一路上最上层的人士,一向以打压下层为乐,自然随唐僧的话走:“师父怪你为嘴误了路程,快早收拾行李备马,免打!”
    沙僧依旧无言,也从来不争斗,随他餐风宿水,一路平宁。
    幸好半个多月以来,人烟渐有,那取经团原不多的后勤,倒也实实在在让他四人勉强能够。这一日忽见高山,却是说笑间嘲起孙猴,到了“布金禅寺”。
    这也就是取经团现在的状态了,孙猴子是最大的利益所得者,自他以下,都是“阶级敌人”。唐僧本事苦哈哈出生,没有绝对冲突的利益下,那就和孙行者是对立面。这一点,猪八戒和沙僧其实也一样。不同之处在于,沙僧有目标,绝不轻易破坏既定规则。猪八戒却是已经完成了目标,需要尽量争取。
    且不谈孙悟空解的什么无言语文字,他师徒们中唯有学识着,乃是唐三藏。见此遗迹,老和尚马上沉思道:“布金,布金,这莫不是舍卫国界了么?”
    猪八戒眼见唐和尚和自家混在一起打趣那猴子,很给脸面:“师父,奇啊!我跟师父几年,再不曾见识得路,今日也识得路了。”
    三藏法师却紧守阶级底线:“不是,我常看经诵典,说是佛在舍卫城祗树给孤园。这园说是给孤独长者问太子买了,请佛讲经。太子说:‘我这园不卖。他若要买我的时,除非黄金满布园地。’给孤独长者听说,随以黄金为砖,布满园地,才买得太子祗园,才请得世尊说法。我想这布金寺莫非就是这个故事?”
    猪八戒闻言,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过去早已过去,现在的老和尚,那是回不去的,只能向前看。换句话说,早先唐三藏只是“人”,现在已经不怎么把自己当人了,那是“佛”的预备役。
    猪八戒却依然是人,最底层,只得作为最有“人间”气儿的人,笑道:“造化!若是就是这个故事,我们也去摸他块把砖儿送人。”
    说笑间与寺内僧人交际一番,吃斋打坐,得知百脚山鸡鸣关蜈蚣多,只得等次日鸡鸣后去。
    正好又得一一百零五岁的老和尚相见,这样的岁数,什么人没见过,直直把孙猴子正欲争寿吹牛的心给堵了回去,这才后门外祗园相谈。
    原来,去年今日此门中,美女悲怨身随风,说是天竺真公主,锁砌监房只装懵。这真假公主之事,自然是玉兔和蛟魔王搞出来的。眼见取经团注定朝西,百岁老人虽有智慧,却力有不逮,就此将事托付给了老和尚。
    即日鸡鸣,人众过了鸡鸣关,却不想那满山蜈蚣正是因蛟魔过处而变异,被玉兔收降,放至此处观风的。眼见老和尚一行异于客商,气宇轩昂,稀奇古怪,跋扈嚣张,报于天竺国宫中,那假公主正好借此时绣球开张。
    他师徒不知暗处事,只进城就朝会同馆驿往,驿丞亲迎,待之为上,叙拣信息,闻言东方。驿丞对他十四载一心佩服之至,给出他所问之事:“我敝处乃大天竺国,自太祖太宗传到今,已五百余年。现在位的爷爷,爱山水花卉,号做怡宗皇帝,改元靖宴,今已二十八年了。”
    天各一方,文化却昌,貌相不同,言语重样。就不说是商人、官员等设置,就是这庙号、改元,尽皆似中像大唐。数千年间,其实东西方是不通的,是以一路上驿丞等人闻得老和尚南赡部洲东来,皆呼为神僧。而这文化一统的方向,实是天庭所为,地府中少了孟婆汤。
    三藏法师对这相似的场景何其熟悉,就想早去:“今日贫僧要去见驾倒换关文,不知可得遇朝?”
    驿丞哪有反对的份儿:“好,好,正好!近因国王的公主娘娘,年登二十青春,正在十字街头,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撞天婚招驸马。今日正当热闹之际,想我国王爷爷还未退期,若欲倒换关文,趁此时好去。”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可一次巧,次次巧,那就不是自然了。老和尚今日才来,却恰逢绣球招亲,他过午上斋而来,却还是没能躲过热闹的街上,文人墨客,士农工商,愚夫俗子,绣球姑娘!
    那假公主也是,午时三刻才拈香,祝告天地楼八窗,只看唐僧来得近,才将绣球抛头上。唐僧着了一惊,毗卢帽都被打歪了,可那双手扶不住的绣球,却直噜噜朝他衣袖内往。
    说实话,老和尚根本就不乐意来此,而是要直接倒换关文。可孙猴子为了功绩,却非把那布金寺百岁老和尚的话搬出来,直直把老和尚往火坑里退,成就自己对功绩的向往。
    老和尚并非一无所知,毕竟相爱相杀多年,回头埋怨那猴头:“你这猴头,又是撮弄我也!”确实,绣球打着也就算了,还直接往自己袖子路滚,摆明了有人做小动作。而那玉兔精根本不可能如此做,一旦暴露,岂不坐定是假。
    孙猴子一点儿也不脸红,反笑道:“绣球儿打在你头上,滚在你袖里,干我何事?埋怨怎么?”这话好没道理,要看真假得功绩的是你,甚至要上街看人家抛绣球的也是你,这和金平府眼看着唐僧被捉,不是一个道理么?
    老和尚着了他的算计,一点儿办法也无,只得按孙猴子所说:“入朝见驾,”而那猴头则:“回驿报与八戒沙僧等候。若是公主不招你便罢,倒换了关文就行;如必欲招你,你对国王说,召我徒弟来,我要吩咐他一声。那时召我三个入朝,我其间自能辨别真假。此是倚婚降怪之计。”
    唐僧本就无意介入此事,毕竟十数年的磨砺,已然让他从“善恶心”转变为了“对错心”,难免功利。可孙猴子这一放手,老和尚顿时没有反抗之力,被众宫娥等撮拥至楼前,直直让那公主下楼相搀,同登宝辇,摆开仪从,回转朝门而去。
    唐和尚一如从前,遇上美女就打颤,话都说不清楚。幸好在国王面前尚算表现得不错,有来有回。说实话,这国王对于和尚招亲,其实是不满的,别看天竺乃是灵山驻地,可论及国家层次,照样是不喜欢宗教势力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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