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夫君的小哭包》两百零二章 清理干净吧

    皇后扑过来的动作仿佛放慢了一般,她只走了两步,便忽然愣住,瞪大了双眼,呆住不动了。这个表情,今晚简葵已是见了好多次,她呆呆的往下一看,只见皇后胸口竟冒出一截剑尖来——有人,从她背后洞穿了她!
    皇后却并没有立刻断气,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是谁……是……”
    “没有人能挖去我的心肝。”身后,响起了那熟悉低沉的声音。
    皇后却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已经颓然倒下了,扑通一声,如同一截朽木一般,了无生气的倒在了皇位旁,身上华丽锦绣的衣袍瞬间淹没了她那枯瘦的身躯。也许,她这一生就和如今的她一样,有着最华丽精致的外在,内里却早就羸弱不堪,毫无生机了。
    她的视线,穿透了泪光,从皇后的尸体缓缓往上挪去,只看到破烂的衣摆,随即是洇着血的上衣,再上就是那张熟悉的俊脸,只是此时,已是布满了血迹,那正是周磐!此刻的他,发髻凌乱,有几缕正湿淋淋的搭在腮边,嘴唇已如脸色一般苍白,可眸中仍以往的那精光四射。此刻的他,带着阴湿冰冷的寒气,还有满身的血污,如同是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令人生畏。
    简葵想要开口叫他,却张了半天口,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噼里啪啦的掉泪而已。周磐则把目光都集聚在她颈上那柄锋利的匕首上,用和外面大雪一样冰冷的语气说:“范贼,虎毒不食子,你放开她!”
    范成福惊呆于皇后的骤死,又回头看了看躲在龙椅下面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二王爷,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他强打起精神,冷笑道:“贤婿,你该叫我一声岳丈大人。”
    周磐冷笑道:“只怕你当不起!”
    范成福低头看看手里的匕首,左右在简葵白嫩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说:“既如此,我要这女儿也是无用了。”
    他的动作让周磐的心跳都险些停了,他冷了脸,说:“你放开她,尽可以对我提条件。”
    范成福道:“哦?果真么?即便让你扔下兵器,乖乖跪下,叫我一声岳丈,并以岳父之尊伺候我终老,你也肯?”
    周磐脸色一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这是你的条件?”
    简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哽咽颤抖道:“士可杀,不可辱,安之不可信他!”
    范成福骂道:“你这贱丫头给我闭嘴!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姓周的,快,给我跪下!”
    见周磐只是屹立不动,他残忍的在简葵脖子上轻轻一划,立时有一道细细的红色伤口出现,往外沁出血来。简葵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周磐浑身一震,高大的身躯忽然颤抖起来。
    范成福见如此,又轻轻的一划,那伤痕上边,登时又出现一道血痕。周磐铛的一声,把手里滴血的宝剑扔了出去,沉声说:“不要!不要再动她!我答应你!”
    “不,周磐,你别!”简葵嘶声叫道。
    “快!”范成福吼道。手里的匕首不由自主的贴得更紧了。
    周磐身形一矮,眼看就要跪下,只听一声惨叫,随即铛的一声,简葵注意力都在周磐身上,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范成福的动静。听到这声惨叫,随即黑影一闪,她只觉一阵眩晕,自己已是被一个人拥在了怀中。
    随即便是周磐的声音:“别动,让我看看!”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是被周磐带离了范成福的控制,此刻范成福已被几个黑衣人牢牢的按住,正奋力挣扎着。周磐却不管这些,只轻柔的抬起她的头,细细看了她脖子上的伤痕,说:“幸好,幸好……”
    说着,就把她拥进怀中。
    范成福脸被按在地上,骂道:“周磐,你堂堂大丈夫,竟暗算于我?”
    简葵偷偷回头,才看到他的右手腕上竟有一道银光闪过,这是……?
    周磐冷冷一笑,道:“暗算你的,不是我。”
    下面传来一声朗朗的笑声,道:“是我。”简葵看去,竟是方其致,也带着一身的血污,缓步走了过来。
    “你是谁?!”范成福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但我却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每次来找老当家的时,看到我都夸我,还说过要把女儿嫁给我,还记得么?”方其致已是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异常平淡。
    “你是……方……方……”范成福瞪大了双眼。
    “看来,你是忘记我叫什么了吧。你这人啊,就如同你说话做事一般,从不守诺。”方其致叹道。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日先皇让我去灭掉墨金山庄时,我也是……也是没办法……”范成福呜咽道。
    周磐并不想与他多说,只冷冷道:“范贼,我与你新仇旧恨,如今要是桩桩件件说来,只怕明日也说不完。我并没有那些话要与你说,你若有话,到地下对那些你曾经背叛过的人去说吧!”
    说毕,便轻轻的一摆手,黑衣人便拖着范成福下去了。
    他曾经想过,抓到范贼以后,要如何千刀万剐,如何狠狠报复,剥皮抽筋。可如今,他却忽然觉得都不重要了。他不想当着她的面,对她父亲——纵使她并不想相认,做这样残忍的事。简葵也是沉默,并不做任何反应。
    此刻大殿内外,都被黑衣人控制了。随即冲进来的人中,有黑衣的,也有穿着皇家侍卫衣物的,想来是定王的人了。定王浑身血污,亦是发丝凌乱,十分狼狈,却仍是带着闲闲的笑容,走上台阶来,躬身朝龙椅下面问:“二哥,出来罢?”
    那二王爷已是抖若筛糠,此刻被他一问,如遭雷击,从里面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哆哆嗦嗦的说:“三……三弟,着实是……是母后……是那妖妇逼的我……”
    话还没说完,定王便哈哈一笑,说:“三哥不必紧张,我并未把你放在眼中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说罢,朝下面一挥手,便有几个兵士上来,把他拖了下去。只听他一路哀嚎,定王却不放在心上,笑着朝周磐伸出手。周磐回头朝他淡淡一笑,也伸出手。两个满布血污的拳头相撞了,像是一种无形的庆祝。
    定王回过身去,轻轻的坐在龙椅上,如同坐在自家的塌上一般轻松自在,斜睨着殿下的人,道:“这里血腥味太重了,你们快些清理干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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