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之上》第四十章 鞭刑

    “看来……不能留你们了……”
    祭祀有些像是在那边自言自语。
    不过，这句话，并不只是对着龙苗说的。
    在场的人，就算不明白，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长老——不是说蒋生已经失踪了？这个棺材里的是谁？”
    还是有搞不清楚的人出现。
    “轰——”
    大长老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使用了自己的异能。
    冷暮希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个人就已经融化成一滩。
    不过，正确地说是，冷暮希根本想不到这个祭祀会对自己的族人动手。
    刚刚的红色光芒，冷暮希就知道对方若是元素系异能者，必然是个火系。
    说到火系，冷暮希很自然就是联想到了身边的这个人。
    冷暮希不禁转头看过去。
    恰好凤北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是转头看向冷暮希。
    眼神相触，冷暮希一下子就缩回去了，脸上突然晕染了些许粉。
    “啊——”
    在那摊尸水旁边的两个女子直接就尖叫出声。
    其中一个女子在意识到什么之后，甚至直接昏厥了过去，若不是旁边的男人扶住了她，怕是直接跌在地上了。
    很快，就有人明白大长老那句话的意思。
    几个反应快的，直接就是冲出去。
    只是，反倒是因为这样，也成了和那个出头鸟一个下场。
    这下更加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
    只是尖叫声也因此连绵起伏。
    大长老被声音吵得额角的青经暴起。
    “给我闭嘴——谁再吵，我现在就让他和这些人一个下场。”
    大长老虽然为了不让某些事被曝光，自然很想让这些人永远闭嘴，但是水晶宫还在岛上的族人，大半都在这里，那句话也只是说说了，自然不可能真的动手。
    在场大概除了凤北琰和冷暮希，就是龙苗对大长老的话，没有在意，也没有任何动摇的趋势。
    祭祀的眼睛被帽子所遮住，但是冷暮希即便离了一些距离，即便不是看着自己，她现在都是有些背后发凉，仿佛被什么野兽顶住了的感觉。
    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也是觉得相当恶心。
    凤北琰向前一步，气势一压，便将那外放的气息抵挡在自己身前。
    这不是什么自身散发出来的，不可解释的气息，而是那个祭祀用了某些特殊的东西，散发出的味道。
    若是季宁霆在这里，大概就是说，一些劣质的香料罢了。
    这种东西像是某些植物，拥有让人上瘾一般的能力，和那个不同，但也相似。
    再加上，这个祭祀似乎也是个异能者。
    先不论这个异能者的能力等级，但是这样的存在，就是开挂一般，他们的气息会天生就比普通人强大一些。
    而这个祭祀的等级显然是不低。
    但是这只是相对于在场的普通人。
    对于凤北琰，就像是毛毛雨，若不是冷暮希虽然能力不低，但还是受了这个气息的影响，他都不屑去做什么，他的身体素质，就足以。
    凤北琰那么一站，果然是觉得好多了。
    冷暮希一瞬间“闻”到的恶心味道，瞬间就被凤北琰身上干净的气味所替代。
    在场不少人，比冷暮希就倒霉多了，纷纷都是一副难受的模样，额上冒出不少汗珠来忍耐。
    但还是有不少人似乎没有多少影响。
    这样大的差异，冷暮希自然是一抬头就发现了。
    就在冷暮希斜前方，就是有着一个人已经蹲下来了。
    冷暮希下意识想去询问对方的情况，但是被凤北琰拉住了。
    凤北琰微微摇头，冷暮希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冷暮希的动作并不大，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主角身上，也就没有发觉这两人的“小动作”。
    那人虽然蹲下来，但也是可以忍耐的程度。
    不一会儿，那气息稍稍散去了一些，那些人的脸色就好多了。
    冷暮希再傻，也看出了这些没有出“意外”的人，恐怕是和这个祭祀是一伙的。
    凤北琰和冷暮希讲过一些凤凰氏的事，她若是在今天之前，还是认为这个两个家族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的。
    凤凰氏即便是普通人也是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但是龙氏这些人，似乎只有是异能者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而那些普通人就是脸色难看，虽然症状似乎不同，但都是一副需要进医院的样子。
    那些人虽然都是一副煎熬的样子，可是祭祀刚刚的警告，起了明显的作用。
    这些人全都是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是，龙苗就不似这些人那么好运了。
    龙苗之间摊在地上，嘴唇上有个牙印，冒着血丝，是祭祀施压的时候，她下意识咬到的。
    但是龙苗潜意识还是忍痛将那排牙收回来，让的是两排牙齿相触，挤压。
    其实龙苗说不上这是痛，更偏向于就是难受，但就是没有哪个地方疼得能讲出来。
    不像是扎了个针的刺痛，也不似发烧感冒，某些局部的痛。
    这种痛就是一种煎熬，不干不脆。
    龙苗现在蜷缩在地上，黑色的丧服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至少从冷暮希这个角度已经看不见龙苗的任何一部分。
    但还是能明显看出龙苗身体在不断抖动，还有很细微的，压抑着痛苦的闷哼。
    别人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也是觉得异常难受。
    冷暮希就是更加感同身受了。
    有时她真的不知道她的能力是给她带来了便利，还是痛苦，骨胳间的声音就像是在自己耳边。
    冷暮希知道，自己若是出去了，怕是会带来不少麻烦。
    这不仅仅是她，也是凤北琰，更是钱婶的。
    凤北琰倒是另一说，虽说不想牵扯，但是冷暮希最是相信，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给他带来麻烦而讨厌自己，相反，会在用包容而宠溺的眼神同时……蹂躏她的脑袋。
    但是钱婶就很不一样了。
    有不少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已经将他们和钱婶绑在了一起。
    若是她就这么出现，将龙苗带走以后，结果不可能是自己想得这么好。
    龙苗是得救了，但是钱婶又是怎么办。
    就算她能救这两个人，但是救了以后呢？
    龙苗和钱婶在水晶宫住了那么久，她们愿意，能就这么离开她们的故乡吗？
    钱婶或许还好，毕竟年轻的时候，还是在外面的世界长大的，或许她还是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或许她还有什么本事让她能重新适应外面的日子。
    只是这似乎也是想得美好，几十年不是真的说一眨眼，就是一眨眼，记忆可以欺骗你，但是自身的能力就在那里。
    龙苗就更加不用说了，是完完整整，在水晶宫出生长大，甚至连水晶宫都没有出去过。
    龙苗早就不是那个有本事读书的年纪，读的书也基本上没有能记住的。
    龙苗已经是一个妇人，即便还是年轻，但是在外面，她依旧像是个稚童一样，几乎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可言的。
    更何况，这是人家的底盘。
    不是冷暮希对于自己和凤北琰的能力有任何不自信，而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还有很多考量，冷暮希发现根本没有一种可能，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钱婶只有龙苗一个女儿。
    但是龙苗却不是只有这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龙苗若是真的逃了，其他人恐怕就要代替她了。
    冷暮希眼神冷冽，气得咬牙，身子微微颤。
    这样仿佛凝成实质的，凤北琰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很想帮冷暮希做某些事，但是理智还是让他握紧了她的手。
    而且，还不到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掩藏得太深，冷暮希这边的小动静，不仅周围的人没有发觉，就连那个虽然有点距离，但是自以为掌握全场的祭祀也没有察觉丝毫。
    凤北琰用了特殊的手段，弱化了他们两个的存在，所以除非那个祭祀一个个点过去，否则只是用精神力“查看”在场这些人的状况，根本不会发现“多”了两个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祭祀似乎减少了龙苗身上的一些压力，让她能够可以松口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龙苗即便是异能者，还似乎是纯元素的风系异能，但是比自己弱了那么多，祭祀还是不慌的。
    龙苗仿佛瞬间卸了重担，更是有气无力地摊在地上，大喘着气，就像是刚刚被救出来的溺水者。
    龙苗穿着这黑色的衣着，所以没几个人看出，她已经是湿了身上所有的遮羞物，这和刚刚从水中捞出来，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祭祀没有什么耐心的样子，突然在手中凝出一条黑色的鞭子。
    下一秒，就是扬起手臂，狠狠打了下去。
    因为黑色的衣装，看不出那已经沾染了血迹的地方。
    但还是可以看出刚刚的鞭子的利，不仅仅是最外面的黑色衣服，就是下面的几件，都已经被那一鞭子给划开了。
    龙苗没有因此痛呼出声，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也似乎是因为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忍耐。
    但是龙苗不吭一声的态度，显然是给了祭祀一些刺激，更是激怒了他。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
    这声音，在空中都能出些什么。
    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都能觉得生疼。
    呼——啪——
    “说——”
    祭祀毫不犹豫又是挥起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虽然被落了三鞭，却是全身都在疼。
    现在的龙苗就算想说出祭祀问的问题，怕也是没有任何力气了。
    “来人，拖下去——”
    见龙苗是“死”也不肯说，祭祀又是连着抽了几鞭子，累得他都出了一些汗。
    龙苗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妇女，即便是拥有着异能，但是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
    若是一般人，怕是现在已经死在祭祀的鞭子下面了。
    而龙苗也没有好过到哪里，是不是也去了半条命。
    四个壮汉中的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走到龙苗身边，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抓住龙苗的脚踝，就像是拖着一具尸体一般。
    地板是水晶宫的那种像是水晶一般的材质，所以龙苗虽然一直被拖在地上，但是也还算好受了一些，但是这对于昏迷的她已经不是需要计较的事了。
    那壮汉在所有人的注
    目下，进入了通往水晶宫更深处的那道门。
    只是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冷暮希。
    凤北琰异常冷淡，看了一眼那两人，便下意识转回冷暮希的方向。
    只见到冷暮希眼神惊恐，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凤北琰碰触了一下冷暮希的指尖。
    冷暮希吓得差点跳起来，并加上惊声尖叫。
    但是回过神的冷暮希也不见得安定下来，全身微颤着，有些害怕地抖动着。
    因为抖动的幅度并不明显，再加上几乎所有人都注意着龙苗那边的动静，所以除了凤北琰以外，没有人注意到冷暮希的不对劲。
    这个样子，凤北琰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害怕，其实凤北琰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仅有的几次，也是冷暮希在潜意识下发生的，对于那些记忆。
    那种状态的冷暮希，看似是清醒着的，但其实是陷入了某种状态的休克，就像是失去意识一般，对于周围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龙苗那般凄惨的模样，冷暮希也是愤怒，会担忧，但绝不是害怕。
    但是像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刚刚发生了凤北琰所不知道的。
    冷暮希下意识看向了刚刚注视的地方。
    凤北琰注意到冷暮希的目光，顺着它看过去。
    那不是龙苗刚刚躺着的地方吗？
    凤北琰看着那片水晶般的地板，皱了眉头。
    是什么？他竟然觉得异常不对劲。
    凤北琰盯得有点久，眼眶有点不舒服，闭了仅仅两秒，突然睁大。
    为什么没有血迹？！
    这个状况让凤北琰没有任何意外地想到了那份关于水晶宫的那场案件。
    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水晶宫，历史却是少得可怜，都是一些重大事件才会被世人所知。
    或许是那个时候通讯还不是很方便，也或许是那些事不是太匪夷所思，就是对社会有着很不好的负面影响，所以很多事情若不是凤北琰的权限，根本不会了解到。
    先不论当年的案件是如何，但是这个血迹的消失，很可能就是破解当年案子的线索。
    那件案子虽然还没有过了时效，但是已经收录到异能者协会那里。
    异能者犯得案子自然不可能让那些普通百姓去解决，所以各国的异能者协会也成立了一个类似一个警察组织，而异能者协会办的则全是牵扯到国际上的。
    华夏的异能者警局和各地的警察局也是有着联系，有着异能者痕迹的时候，就会经过每个局长的上报，一直到他们那里，然后经过核实之后，在决定那件案子的归属问题。
    毕竟异能者也是少数，再加上有着协会的牵制，所以少有案子出现。
    但是……一旦出现，一定是重大案件。
    冷暮希这时候已经回过神了，看到凤北琰凝重的眼神，就知道他也一定知道她所看到的。
    那几件案件，冷暮希也是知道的，凤北琰曾经在给她普及水晶岛的时候，隐晦地说了不少，为了不吓到她，那些死者几乎都是一句话带过。
    冷暮希这个没有看过那份卷宗的人都能想到，凤北琰怎么可能想不到。
    突然间，冷暮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包裹了。
    但是冷暮希这次没有再吓得差点当众跳起来。
    凤北琰那温热的手，将冷暮希似乎是因为惊吓，本来就比较白的手包起来。
    冷暮希的手很凉。
    其实是全身都发了冷。
    先是看了龙苗受刑，现在又是看到那匪夷所思的事，没被吓白就不错了……
    不对，已经吓白了。
    “我相信你们知道出去以后怎么说吧……”
    祭祀的话并不大声，但是有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环绕在所有人的周围。
    凤北琰暗自将自己的异能分享给冷暮希。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两人根本没有感到寒冷，甚至冷暮希觉得很舒适，很温暖。
    “知道——知道——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没看到——大长老放过我们吧——”
    “大长老……”
    ……
    周围的人都一个个开始表态，不少人都是害怕得眼泪已经纵横，跪在地上，祈求着那个大长老。
    也有一些人拉不下面子，全身发抖，躲在人群中，极力地隐藏自己。
    而那些早就知道大长老真面目的那些异能者全都眼中带着嘲讽。
    大长老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不留祸根。
    但龙氏一族向来是子嗣不丰，虽然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几千几万人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一个数字，但是对于一个已经拥有千年万年历史的他们，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对于那个计划，这些人还有用。
    大长老有些变态，面露着享受，享受着这些人的卑微低贱。
    扫视了一遍。
    “好了……大家都是同一族的，只要不要做出那般无礼于那位大人的事，我自然是既往不咎。”
    那位大人……
    听到祭祀提到这几个字，几个异能者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憧憬，也是一丝害怕。
    那些刚刚还在求饶的人，也是一瞬间的僵硬。
    那边的钱婶早在女儿掀开棺盖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住这段时间的劳累，再加上刺激，直接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