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帝歌》第一百零七章 井工

    沈允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入了温少喧的怀抱,险些惊呼出声,慌乱地挣扎了起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温少喧沉了声,“我是大夫,你现在能不能走我最清楚,你若执意走过去,我便派人把你困在房里,让你哪里也不能去。”
    沈允吾也知以她的身体状况若被郑来等人软禁真的会哪里也不能去,只能不情愿地停止了挣扎,任由温少喧将她抱出了房。
    温柔的月光落在温少喧的身上,映衬着他白衣似雪,高华绝尘。
    沈允吾不禁有些失神,像一只温顺的小兔靠在温少喧的身前,感受着温少喧温热的体温,双颊不自觉地爬上了一丝红晕,猛地甩了甩头,想驱散不该有的心思,却见不远处的丫鬟捕快们望着她捂嘴偷笑,更是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温少喧瞧出沈允吾的窘迫,暗暗一笑,故意放慢脚步,带着沈允吾从丫鬟捕快们身前走过。
    沈允吾岂会看不出温少喧的故意,暗中掐了掐温少喧的手臂。
    温少喧吃痛,这才转了脚步,往秦乐的客房走。
    “三嫂!”客房内的秦乐一瞧见温少喧抱着沈允吾进来,靠在床上的身子一下挺直了,担心地问:“您怎么样了,我听三哥说您为了帮我阻挡石土,身体的骨头都快断尽了?”
    “放我下来!”沈允吾尴尬地开口,在温少喧的帮助下坐在了床沿,宽慰地对秦乐笑了笑,“我身体异于常人,不用担心,你还好吧?”
    “我没事,三哥已经帮我接好了骨。”秦乐见沈允吾十分虚弱,眼中不由噙上了泪,“都是因为我您才受这么重的伤……”
    沈允吾安慰,“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你,那些石土一样会落在我的身上,错的应是把我和你三哥引入暗道绑架你之人,到底是何人绑架了你,又为什么把那些人丢弃在暗道里?”
    秦乐回想了起来,“之前我被那黑衣人扛进暗道时听见了那黑衣人和另一人的对话,他们说什么军师派人来告,三哥三入鹿山,恐暗道之密遭三哥揭开,已派出秃鹫引入,命他们放下炸药拉着引线从另一头撤离,炸毁暗道,将三哥埋在那里,永绝后患!”
    温少喧生疑,“军师?”
    秦乐点头,接着道:“然后扛着我的那黑衣人迟疑了,说什么这两日抓的都是些混淆视听的废物,还有三人尚未抓到,万一坏了大事怎么办,可另一人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那些,让那黑衣人赶紧丢下我和他一起放炸药。”
    “混淆视听,还有三人尚未抓到?”温少喧蹙眉沉思,似有所想。
    沈允吾猜想,“看来失踪的这几十人只有少数是凶手想要之人。”
    温少喧赞同,“今日暗道中挖掘出的尸体与失踪人数不符,少了两名边城军士兵和八名百姓,我本以为是暗道坍塌所以未能全部挖掘出,现在看来消失的这些人才是关键。”
    沈允吾问:“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温少喧肃色,“自是重新调查消失的这些人,既凶手不惜谋害无辜百姓也要掩盖抓捕这些人的真实目的,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关联。”
    沈允吾点头认同。
    温少喧第二日就问县令要来了这些人的名单,先是亲自带人走访了八名百姓的府邸,发现八家皆有一个共同点后,不再继续走访两名边城军士兵的失踪地,吩咐县令调查了这八名百姓的来历。
    县令在当晚调查完毕,躬身进入了沈允吾的客房,将卷宗呈给了温少喧,恭敬地禀道:“二殿下,果然如您所料,这八人往上四代皆是丽阳水灾逃难到此的蓝氏族人,因当年逃灾混乱,族人走散,后又各自婚配或入府为奴,几代下来便没了原姓,故一直查不到共同点。”
    他诧异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温少喧解释,“丽阳有井工蓝氏举国闻名,擅在难处开凿水源,后族氏没落失去踪迹,今日我去往他们的府邸时发现每家院中皆有一口水井,若在寻常之地自是没什么出奇,但这可是高山峡地岩层深厚,就十分异常了。”
    县令恍然大悟,“二殿下果然观察入微。”
    沈允吾疑问:“就算这蓝氏擅井工又如何,难不成会有人因此掳人?”
    温少喧解释,“红芙你有所不知,边关缺水是将士们的一大难题,因常年缺水,边关将士们的用水皆是由专门的送水队他地运送,一到风沙天送水队便不能运送,导致将士们无水可用,南旭北赤边境相连,想必北赤也有相同的问题。”
    “你是怀疑此事与北赤有关?”沈允吾问。
    温少喧正色,“说到军师,我就不得不想到一人。”
    沈允吾皱眉,“你是说岳史?”
    温少喧点头,“秦乐曾提到凶手在密谋一件大事,若岳史并不是因宠妾父亲病逝,告假陪其回乡吊唁呢?我都忘了,鹿山不仅临近水木沙三县,另一头便是北赤境内。”
    沈允吾一惊,“你是怀疑岳史假借吊唁之名,实则挖通暗道,行夺南旭井工之实?”
    温少喧猜想,“北赤大多是沙漠旱地,缺少擅在高山峡地钻井的井工,岳史的确有可能抢夺井工解决边关用水难的问题,大概是因从火沙县离开南旭不仅需路引还需查问因由,无法将井工带出南旭,才抓捕百姓混淆视听,从暗道把井工带出南旭。”
    沈允吾震惊,“若真是如此,那死去的百姓们不是极其无辜?”
    温少喧叹道:“以他国几十人的性命解决本国将士们的用水问题,想必岳史是觉得值得的。”
    沈允吾愤慨,“人命岂能用值得二字衡量,这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枉顾他人性命!”
    温少喧亦叹,肃然道:“想要验证此事救出井工们,就必须去鹿山的另一头看看。”
    “你是想去北赤?”沈允吾忧心,“可你我皆属南旭皇室,无明确事由出入北赤恐惹非议。”
    温少喧自信从容,“不用担心,我已想到谁能带我过去。”
    沈允吾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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