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诚活动活动四肢,被抓过来囚禁了一天一夜,四肢都僵硬了。
浦原喜助拍拍他的肩膀道:“北条先生,真是太好了,这个结局,皆大欢喜。”
北条诚一想到自己来找神久夜之前,这个家伙冷冷淡淡的态度,忍不住捏起拳头,就往他脑袋上一敲,反倒敲了个寂寞。
浦原喜助正色道:“你现在妖力全失,还是留神点吧。”
北条诚冷哼一声,盘着手,侧到一边去,不理他。
夜一一手拉着绷带,一边走过来道:“喜助,赶紧把人放出来吧。”
北条诚附和道:“他们还被关在永夜深渊里。”
浦原喜助轻叹一声:“现在要救人估计还不行,神久夜虽然丧失了妖力和灵力,可是命镜的存在,并不以神久夜的意志为转移。”
北条诚皱紧眉头:“你的意思是,神久夜现在也不能将人从永夜深渊里放出来吗?”
浦原喜助捏了捏渔夫帽,道:“给我点时间,我先研究下命镜的构造。”
神久夜两眼凄迷地倒在地上,浑身使不上力气,现在的她,纯粹是靠着那道不死的魂魄在支撑着。
浑身插满了赤霞箭雨,手中的命镜却无垢无痕,一如既往。
浦原喜助径直走到神久夜身边,将命镜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这块平平无奇的铜镜。
除了边框的花纹繁复冗杂,镜面闪烁着月亮的银辉之外,跟普通的铜镜倒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这样一块铜镜,蕴藏着无穷的灵力,可以创造出永夜的深渊,令敌人泥足深陷。
夜一上前来,低头不屑地看了一眼神久夜,立刻抬头问:“喜助,怎么样,发现端倪了吗?”
浦原喜助将命镜递给北条诚,道:“我想北条先生,应该知道这面镜子的来历,相信他有不同的见解才是。”
北条诚接过镜子,仔细观看了一下:“这面镜子,就是五百年前,一个叫鬼蜘蛛的流寇,利用泉明玉制造出来的假命镜,为的是骗天神下凡。”
夜一好奇地追问:“天神下凡?”
北条诚点点头道:“是的,传言中天神的三大神器遗失在现世很长时间,一直无人寻觅,也不知道鬼蜘蛛从何处获得泉明玉,导致他失去了本心,滋生了贪欲,竟然打起了天神的主意。”
夜一苦恼地捏着下巴道:“如此说来,这块命镜是假的,竟然还能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可以将死神、灭却师也关进去。”
北条诚补充道:“都是泉明玉在作祟,我想,为今之计,只有净化了泉明玉,涤除命镜上的邪气,方能将人救出来。”
夜一思忖了一会,闪烁着猫眼,道:“现在那个叫戈薇的女孩子,也在里面,这如何是好?”
浦原喜助拍拍额头,伤脑筋道:“先前我帮那个人类女孩做了便携式的连弩灵子箭,虽然攫取的是她部分灵力,但毕竟很少,要利用那些的话,恐怕不够。”
北条诚苦思冥想,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桔梗那样强大的转世灵力吗?
这种灵力,又跟死神和灭却师的灵力不太一样,靠的是少女天然的纯净之力。
净化之力,五百年前!?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天仙羽衣,你这个二五仔,关键时刻竟然叛变!
北条诚走到了那件轻飘飘、素白色的天仙羽衣旁,一脚踩了上去。
“啊啊啊……疼……别踩了……”天仙羽衣像个被隔壁胖子欺负的小女孩,立刻求饶。
“你这个叛徒,居然助纣为虐,弃我而去。”北条诚阴险且惊悚地对它笑了笑,“今天就把卖到服装店去,让人当裹脚布穿。”
“不要啊,我不想遗臭万年啊……”
这天仙羽衣戏还挺多的……北条诚坏笑了一下,道:“说,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是被自愿的,神久夜掌控了操纵我的秘法。”
“谎话张口就来是不是?”北条诚板着脸,问:“五百年前,神久夜肉身毁灭的时候,我记得是你先弃她而去的。”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天仙羽衣一推二六五,自称冰清玉洁。
北条诚摆摆手,就此作罢,言归正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全都是为了你的主人,你是个忠心的法宝,但是,现在有件麻烦的事,要请你帮忙了。”
“我只个能飞天的法宝,帮不了你们大忙的。”天仙羽衣谦逊地说。
哼,臭不要脸的,在这节骨眼了,还装……北条诚轻哼一声:“也不是什么大忙,你带我回五百年前,将桔梗带到现世,净化命镜。”
“这个不行的。”天仙羽衣表示臣妾做不到。
“为什么?上次就是你带我回去的。”北条诚追问。
天仙羽衣轻声道:“上次是上次,我也很纳闷,你穿越前后五百年,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以往我带着东西往战国时代跑,东西不是烂了,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对啊,这不符合穿越规则啊,理论上他能穿越,其他人也应该可以啊。
可是,天仙羽衣却告诉他不行。
这小子,是不是又在坑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天仙羽衣娇声问。
“额……这个……”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啦,不用装啦,我证明给你看好了。”天仙羽衣兀自飘了起来,泛动着银白色的光芒。
在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天仙羽衣消失在了眼前,进入了一条充满光粒子的幽深隧道中。
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回到了四面环水,碧水青天的陌生时代,它轻轻飘到一棵榉树上,折断了一枝,带着它,再次进入了时空隧道。
转眼间,它回到了现世,手中的榉树枝,已经化作一团腐臭的泥沼。
“看清楚了吗,哼!”天仙羽衣得理不饶人地质问北条诚。
北条诚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让五百年前的桔梗净化命镜的想法也行不通了。
“那我回到五百年前可以吧!?”北条诚追问。
“你可以,要是想带着命镜,就不行了。”天仙羽衣仍旧气呼呼地说。
“为什么?”
“因为严重超载了。”
“呸,要你这劳什子有什么用,废物。”北条诚骂咧咧地说。谷
“哼……拿开你的臭脚……”天仙羽衣嫌弃地说。
浦原喜助走上前来,拍着北条诚的肩膀问:“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北条诚摇摇头道:“一无进展。”
浦原喜助宽慰道:“办法总会有的,没必要愁眉不展。”
北条诚灵机一动,摩拳擦掌,阴险地看着天仙羽衣。
“你你你……想干什么?”天仙羽衣瑟瑟发抖。
“浦原喜助可是尸魂界的科技大佬,没准可以把你改造成一架时光机,这样就可以带着命镜穿梭时空了,你就不会超载了。”北条诚嘿嘿一笑,尽显恶人本色。
“你这个想法太恐怖了……救命啊……”天仙羽衣惊恐乱叫着。
北条诚也就是吓唬吓唬它,谁让这个家伙不当人子,当二五仔,这个时候,还一点作用都没有。
北条诚转头问夜一:“夜一姐,你现在尸魂界回不去了吗?”
北条诚当然知道,夜一已经在尸魂界消失了几十年,家族神马的,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她是不大可能会回去。
可是,为了救出命镜里被困的众人,就得多想办法,群策群力才是。
四枫院是个大贵族,手底下的能人异士众多,说不定有知道炼制净化之力的办法。
夜一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为了大家,我也只好回去一趟了。”
浦原喜助有不同意见:“夜一,大可不必,尸魂界离现世走个来回也得将近半个月,到时候,只怕命镜里的众人,已经被饿死一半。”
北条诚唏嘘了一下,差点忘了这一茬。
他知道神久夜的明镜止水大法,是让世间万物都静止在某一个时点,究竟是不是真的永远静止,他不知道。
万一过了半个月,救出来,人都凉了……总之,他不能拿伙伴们的生命冒险。
北条诚将目光看向了那把被绷带紧紧缠住的天星剑,若有所思地问:“用天星剑的天神之力,可以打开命镜,救众人出来吗?”
浦原喜助用眼角余光审慎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天神之力究竟如何,我们死神也不清楚。”
言外之意是,水很深,长江来了都把握不住。
夜一眯起眸子,看向了天星剑,道:“就因为这把剑,才会造就了这么多杀戮。”
浦原喜助喟叹道:“造就杀戮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没有生灵的物,而是利欲熏心的人。”
北条诚打断道:“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数落神久夜的罪行吗?”
浦原喜助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天星剑的封印,是凭借自己的灵识挣脱开来的,同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的存在,它认你做主,自然而然相信你能够掌控这股力量,避免灾祸的发生。”
北条诚摇摇头道:“可我现在,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天星剑对我的呼唤,仿佛断了线的风筝,我和天星剑的联系随着那股妖力的丧失,泯灭了。”
浦原喜助看着自己的斩魄刀,泛着青白色的灵子光芒和血色的妖魔之力,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此消彼长。
他突然正经地看着北条诚,问:“北条先生,你想不想救被困在深渊里的众人?”
这不是废话吗?……北条诚笃定的眼神,看着他,还没开口,就看见浦原喜助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从后背贯穿了。
夜一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怔怔道:“喜助,你这是在干嘛?”
就在一瞬间,北条诚翻了个白眼,昏死了过去。
浦原喜助淡淡道:“妖力如果是他和天星剑之间的媒介,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取回妖力。”
夜一紧皱的眉毛,仍然耸动着:“但是,斩魄刀上也汇聚了众人的灵力,你就不怕两股力量同时灌进他体内,他会承受不住吗?”
浦原喜助轻描淡写地抚着脑门上的渔夫帽,道:“在短时间内,我们也不能完全将这两股力量分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取回妖力,重新拿起天星剑了。”
夜一咬咬牙,切了一声。
地上湿答答的,浑身有如压着一座山,动都动不了。
这里是哪里啊!?
北条诚缓缓睁开快要下坠的眼皮子,自己脸朝下,胸口涔涔流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周一片白雾凄迷,萧索冰冷。
我死了吗?
北条诚缓缓挪动脖子,四周扫视着,这里也不像是尸魂界的流魂街啊。
莫非是自己造就的杀孽太重,以至于要下冥界。
冷雾渐渐散开,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荒原之中,上面有许多黑白两色的风车,随着凉风鼓动着。
一条缓和宽阔的河流,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瞳孔陡然睁大,河水是赤红色。
河流之上,有一排竹筏,上面有个戴斗笠人,拿着竹竿,有节奏、轻轻地滑动着河面。
小船慢悠悠地来到了他面前,斗笠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缓缓向他走来。
这个人,难道就是三途川上的摆渡人,负责送人过河的吗?
我不要就这样死掉啊,啊,浦原喜助,你个老硬币为什么突然给了我一刀!?
斗笠人走近前来,露出了阴森恐怖的笑容,扭曲褶皱不堪的脸和赤色的双瞳,令人胆寒,他手捧着一份竹简,当面摊开。
“你就是北条诚!?”斗笠人声若惊雷般地问。
北条诚此时此刻虽然已经酸软无力,倒在血泊之中,但还是这股威压所震慑住了,呢喃着:“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
斗笠人不搭理他的问话,直接将他扛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竹筏上,顺势一丢,立刻开拔。
“这是哪,你要带我去哪?”北条诚继续追问。
斗笠人冷笑一声,道:“每个来这人,都会同样的问题,我答得嘴皮子都起茧了,这里是三途川,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冥界,专送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死后去受罚。”
北条诚直呼冤枉:“大哥,我是冤枉的啊,我平时就老实苯酚,从来就没干过坏事啊。”
斗笠人嗤笑一声:“有没有干过,得交给下面的人来处断,我只是负责带你过河。”
北条诚不禁要问:“下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斗笠人冷哼一声:“专门对付恶人的,可都是一群难缠、心狠手辣的家伙,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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