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丐帮帮主灌了一口酒,凶恶地对着崔泽说道:“我激将?笑话!刚才是看你有眼缘,所以让你捡个便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珍惜。属于你的缘分已经错过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就不用激将我了。”
崔泽心头一动,故意说道:“那要看是什么货色,好的自然是捡到便宜,是我的服气,但要是有些货色,嘿嘿。”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神情轻蔑。
丐帮帮主竖起了头,拉长着脸,“你说什么?臭小子!你怀疑什么?”
崔泽两手一摊,很是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我说什么了?我没怀疑什么啊?你心虚什么?”
丐帮帮主啐了一口,撇着嘴说道:“买不起就别来充阔佬,瞧你那寒酸样!算我瞎了眼!”
崔泽冷笑一声道:“我钱不是偷来的,也不能瞎折腾,你那个瓶子,你敢拍着良心说没问题?”
他陡然之间就变了脸色,而且语气犀利,神情冷厉。
丐帮帮主显然有些意外,崔泽突然就发飙,他沉着脸说道:“小子!说说清楚,有什么问题,泼了脏水,可没那么容易放你离开。”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个鱼纹穿带瓶是你自己做的吧。”崔泽之前就这么猜,但是只是个念头,不敢确定,此刻他只不过是想要讹一下这个丐帮帮主罢了。
丐帮帮主眼中精光一闪,压着嗓子喝了一声,“小子!你胡说什么?你再信口开河血口喷人,信不信我跟你拼了这条命!”
此刻,崔泽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鱼纹穿带瓶百分百是这家伙自己作的赝品。估计是出自自己手中,实在是精品,简直能以假乱真,故而,敝帚自珍,轻易不想出卖。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之前已经说不买了,是你硬要凑上来找不自在。”崔泽冷冷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丐帮帮主追上来,崔泽回头注视对方,嘿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有些名家,会在自己所做的赝品上做下独门的记号?”
他这个是听王子安说的,他刚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记号。只不过还是在讹诈对方而已。既然是赝品,那有独门记号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没想到,丐帮帮主的脸色顿时变了,阴狠地看着崔泽,想要从崔泽的眼睛里头看到点什么。
显然这也是个老江湖,但是,崔泽虽然年轻,却是心理大师。谁能看到他的真实想法?
“再见,名家!”崔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他并没有继续挑衅,其实,平心而论,这丐帮帮主做的赝品,简直能以假乱真。堪称一绝,瞧在这个份上,这鱼纹穿带瓶怎么也值个几万块。只是可惜,他是买来送人,不是自己收藏。
他继续在市场上闲逛。有了刚才的那些经验,他是更加的如鱼得水,到处游走,短短时间就俨然一个古董收藏专家。
转了两圈,他忽然看到后头有人跟着,正是那个丐帮帮主,这家伙背着个大包,显然是将摊子撤了,专门跟着他过来。
“你在跟踪我?”崔泽两手插在裤兜里头,冷冷看着对方。
丐帮帮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吴老六自认为做出来的精品,这世上能看出来是赝品的可没几个,别跟我说你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原来这家伙叫做吴老六,崔泽挑了挑眉毛,“老六兄,你真的想知道?不过,我现在不想告诉你耶。”
他哈哈一笑,掉头就走,这吴老六挺有意思,不妨玩玩。
吴老六二话不说,立马跟了上来。
崔泽四处逛逛,吴老六则沉着脸跟在旁边,崔泽不时跟吴老六请教古董的知识,吴老六倒是知无不言。
崔泽有些意外,这吴老六简直是无所不通啊,不仅专业,而且对历史很是熟悉,很多典故张口就来,要是不知道的人,只怕会以为是个大学里的历史教授。
人不可貌相,高手在民间啊,也怪不得,这家伙居然能做出这么神奇的仿品来,而且仅凭肉眼很难看出来是假的。
崔泽故意往瓷瓶多的地方挤,捡着几个各个年代的瓷瓶让吴老六帮着鉴赏,吴老六自然不会推辞。但他并不是要听这个,而是怀着用心。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吴老六每接过一个瓷瓶,都会手指按在瓶口之下三寸的地方,顺时针转一圈,这是个习惯。
崔泽恍然大悟,原来吴老六的记号就在瓶口三寸的地方,至于是什么样的记号,那就不得而知了。
逛了一圈,吴老六拦住了崔泽,冷冷说道:“小子,该告诉我了吧,你是怎么发现的?除非用仪器用科学手段检测,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我做的东西,你要是胡说八道,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些年盗墓而生,什么没见过,人都杀过。”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一股凌厉的气势透体而出,差点让崔泽恍惚间闻到血腥味一样,看来这家伙还真杀过人。
崔泽盯着吴老六的眼睛,气势毫不落下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瓶口三寸。”
吴老六顿时变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崔泽摇摇头,转身就走,不过,吴老六依然在跟着。
“老六兄,你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崔泽瞥了一眼吴老六。
吴老六嘿了一声,并不接话,依然跟着。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随你。”崔泽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继续逡巡。凭借他现在的武力值,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吴老六的实力,他基本上也能感受个七七八八。
崔泽信步走着,在一家叫做松茸斋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里头挺热闹,有几拨人在里头谈生意,他便走了进去瞧瞧。
这家松茸斋规模挺大,大概算是这潘家园比较大的店铺之一。
那边围着一群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戴黑框眼镜的老人引起了崔泽的注意,似乎有些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这些人都簇拥在老人身边,在看着老人手中的一个白瓷瓶。
崔泽凑过去一看,顿时一愣,居然也是个鱼纹穿带瓶,只是比之前吴老六那个更大一点,看起来更繁复一些。
“你们看啊,这种瓶的装饰技法以刻划花、印花最具特色,小口短颈,丰肩鼓腹,下腹收紧,接喇叭状圈足,整器造型设计成一条鱼的形象。不仅胎质细腻,釉色莹润,造型设计和装饰艺术更令人惊叹。难得的是,这只瓶保养的还算不错,能有如此品相也是叫我意外。”花白头发老人跟旁边人在介绍着手中的这只瓶。
崔泽扭头向吴老六看去,吴老六似乎也给这只瓶吸引,而且皱着眉头。崔泽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瓶子的三寸处,顿时神情关注,难道,这吴老六看出了什么东西不成?
“可惜,这价钱太咬手了点,让老朽我真是要吐血啊。”花白头发老人摇头赞叹,对这只鱼纹穿带瓶爱不释手。
众人长吁短叹,七嘴八舌,崔泽听了个明白,这一只鱼纹穿带瓶居然要四百三十万,乖乖,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家松茸斋也真敢喊价,居然一个北宋的瓷瓶就要这么多钱,那花白头发老人连连摇头。
崔泽忽然想起来,这花白头发老人的确见过,是在七十六会所,那场郑老发病的拍卖会上,这老人也在现场喊过价,似乎跟郑老坐的很近,估计跟郑老认识。
“你好,我是崔泽,我们见过,那次在拍卖会上。”崔泽上前搭讪,他隐隐觉得这瓶子有些不对劲,故而上前看看。
“啊,对对,你是那个小崔医生,我记得你。”花白头发老人露出喜色,“哎呀小崔医生,这个瓶子可把我的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你可先别走。”
老人自然是在开玩笑,他心态很好,心宽体胖,自我介绍起来。原来这老人叫做黄国章,中央剧院的老领导。
他虽然跟郑老交好,但家里不像郑老一样有家族产业支撑,后辈子弟在文艺界的比较多,家底远不及郑老丰厚,故而这个瓶子他虽然喜爱,却有些舍不得花这么高的价钱。
崔泽转头跟那个黑瘦的老板说道:“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黑瘦老板皱着眉头说道:“实在是不能便宜了,你去市场上问问,差不多的瓶子有些价钱比这高多了。要不这样,抹去三十万,四百万整,这个价钱一分都不能让了。”
黄国章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再考虑一下。”
显然,他是有些意动了。
“黄老,瓶子我能看看嘛。”
黄国章笑道:“小崔医生也懂行?那行,你看看,这瓶子的确是精美,我在郑老那边见过,当时就喜欢的不行,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个品相好的。”
崔泽点点头,从黄国章手中接过瓷瓶,仔细把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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