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深深地凝视我的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好像看见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我不知道叫什么,只是觉得看在眼里时,心底会升起无限的勇气和希望。
身旁是凶残的僵尸,他们发出恐怖的嘶吼,随时随地都可能威胁到我们的生命。而此时此刻,我和顾齐的眼里只有彼此,我那么坚定地想要与他在一起出生入死,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突然,一个僵尸扑过来,趴在了顾齐的背上,并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吓得尖叫一声,立马拔剑朝那僵尸刺去。那僵尸的身子晃来晃去,我慌乱之下无法将剑准确地刺入他的头颅,仅是刺入了他的脖子。
如果是正常人的脖子被刺,一定会接收到强烈的痛感,而改变行为轨迹。但这个僵尸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他依然张开着那张血迹斑斑的大嘴,朝顾齐的脖子处疯狂逼近。
顾齐奋力挣扎,猛地弓下身子,狠狠地将他背上的僵尸摔在地上,然后一剑刺中了他的头。
这一招实在是凶险至极,经不起任何的疏忽。好在顾齐身手敏捷,摆脱了僵尸,我那颗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可放眼望去,顾齐身上的气息早已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僵尸,我们被团团围住了。
眼下,我们的面前是张牙舞爪的僵尸,身后是悬崖峭壁。
顾齐朝悬崖下看了看,说:“那下面的僵尸还没发现我们,我们跳下去。”
我坚定地点点头,很有一股视死如归的精神。
我和顾齐手牵着手,一刻也不迟疑地跳了下去。从悬崖下走上来时,我们花了很长时间,但跳下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们两个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的僵尸停住脚步,鼻子很敏锐地嗅了过来。
“跑!”顾齐抓起我的手大喊。
在密密麻麻的僵尸之中奔跑,我们没有方向,只能跑一步算一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无法预知,但这一秒,我们还能牵手奔跑,就已经是上天格外的眷顾了。
我们忘记了疲惫,像上了发条的永动机一样,一直一直保持着奔跑。僵尸们的行动比较迟缓,所以我和顾齐很快便能突破一片又一片的重围。
但地下僵尸城像是深不见底的迷宫,无论我们怎么跑,也跑不出它的手掌心。我们无法回头,无法找回来时的入口,因为那里布满僵尸,跑回去危机重重。我们只能寻找新的出口。
寻找新的出口如同大海捞针,在这深入地心数千米的地下僵尸城内,我和顾齐就像两只微不可见的蚂蚁,一点一点地跑向未知的地方。
我们一路避开僵尸,跑到了一处稍微隐蔽的地洞里面。这里四周空旷,没有僵尸的踪迹,我们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
我弯下腰,两手扶住膝盖,以这样的姿势缓解先前的劳累。
“白遥,你还好吗?”顾齐面带担忧地问我。
“我很好,”我扬起头说,虽然连续的奔跑让我腿都麻了,但我不想让顾齐为我担心。
“你受苦了,”他的手突然拂上我的脸颊,说:“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我觉得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我们两人四目相对,稀薄的空气里,隐隐冒出些水珠,环绕在我们周围。
“你们两位是?”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我和顾齐同时吓了一大跳。
“你是?”顾齐打量了他一番,只见我们眼前这个男人,异常矮小,浑身苍白瘦削,如果不是他这张略带沧桑的脸凸显成熟,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不足十岁的儿童。
“我是地下人,”那人说。
“你是传说中的地下人?地下人不是几百年前就灭绝了吗?”顾齐震惊道。
“我是唯一剩下的地下人了,”他叹了口气,“这里设置了屏障,所以僵尸找不到这里来,我安静地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多年,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拿出永生花,说:“我们是为了来摘取永生花。”
“永生花百年间才有一颗,极其珍贵,你们要这花做什么?”地下人问。
我们把季阳的情况说给他听,他悠悠地笑着说:“看来这位朋友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们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找这朵永生花。真好,真好,朋友这个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了。”
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无限的哀伤,那种哀伤里写满了孤独。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遥,他叫顾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脱口而出。
“我叫阿嫌,你们好,”他伸出手来与我们握了握,他的手特别地瘦小、冰凉。
“为什么地下人只剩下你一个了?”我问。
“五百多年前,地下爆发了一场战争,我的同胞全被他们……也就是外头那群僵尸消灭了,只不过他们那时候还不是僵尸。我们地下人向来低调,只栖息于地表之下,从不与上面的人争权夺势。可还是有地上人看我们不顺眼,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有人的地方,总有斗争,这是千百年来也改变不了的,”顾齐说。
“他们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怕我们侵占他们的资源。更残酷的是,最后,他们不仅把我们灭了,还放出了许多僵尸以及病毒来,把自己的同胞变成僵尸,永远地困在了这地下城当中。”
“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人们现在只知道地下僵尸城,却不知还存在着你这样一个地下人,”顾齐叹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我童年时期,我常常偷跑去地上,我认识了一位大师,他似乎预料到了我们族群会遭遇此劫,在那一次的战争中,他帮了我,但他说是天意让他遇到了我,所以只能出力帮我一人,然后他为我设置这道屏障,助我远离僵尸。”
“这位大师不简单,在这地下城内,所有法术都会失灵,但他的屏障,却能保你五百年之久,”顾齐说。
“这五百年来,没有一个人闯入过这地下城中。也许有人来过,但直接被咬了,变成了僵尸。总之,我遇到你们,也是缘分。你们一定是找不到出口出去了吧,我来帮你们,”阿嫌友好地说
“真的吗?”我问。
“放心吧,你们不会被困在这里的,”阿嫌胸有成竹地说,“地下水是相通的,我把你们带去有地下水的地方,你们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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