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一自然也是看得了那一团亮光的,只是那面上还算是平静,不曾看出什么欢喜的模样儿,一探手,那天书就好似是生出了灵智一般,直直地飞到了易一的手上,抬手在那天书之上一挥,将那些个夺目的光芒尽数抹去,接着,那一方帛绢摊开,果然,外表上与陈墨怀里的那两卷生的一般无二的!
那天书抖落,舒展开来,只见得一些个奇异的光芒猛然间从那天书之上越出,那些个符号生的奇特,像是某种文字一般,总之那易一看在眼里,心里总是有着一股子难以言表的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的!
就在这易一仔细打量着这天书的时候,环绕在天书周围的那些个符号之中,有一个好似是与这易一生出了感应一般,直直的飞向了易一!
易一见得迎面扑来的符号,心里惊吓,只是躲闪不及,被那等符号砸实,不疼不痒,那符号没入了这易一的脑海里,猛然便不见了踪影!
易一心里生出了几分戒惧,纵然脑海里此番闪过了千种万般的念头,都尽数被这易一压下,甩头将那等心思尽数甩道了脑后,便是方才冲进了易一脑海里的符号也一并被甩将出来,怀绕在这易一的身边儿,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一般!
易一见得这般,哪里又会轻易让它得手,心下略作思索,双手将那一方舒展开来的帛绢又是仔细的折叠成那巴掌大小的模样,转身将这等物事便递到了那边袁守诚父女俩的身边儿,开口说道:“此番袁监正前来越州,就是为了这等物事的,此番事了,我等还是赶紧回客栈里好生收拾一番,就此回那上京城吧!”
这袁守诚晓得眼前的是个什么物事儿,那可是天书啊,天底下修道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在那昆仑山前,就是为了这种物事儿,便是那天师府与经国寺都不要了脸面,可在这位太华山弟子的眼里,自己的确是见不得一分的贪婪!
“这畜生乃是道友打杀的,若是没有道友,我等连这等物事的面儿也见不到的,就让我看上片刻,这天书便有着道友保管吧!”袁守诚一边儿说着,那目光却是直直的落在了那天书上面,一直不肯收回!
“不必了,俗话说,贪多嚼不烂,我这一身的本事已经够用了,至于这等物事,有没有的,也没什么关系的!袁监正专程为了这等物事到这越州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回不是!”易一摆手说着,顿了一顿,接着开口:“更何况,当日在上京城的时候,幸亏有着袁监正救下我的这一条性命,此番这物事,就算是答谢袁监正的救命之恩了!”
易一一边说着,抬脚上前一步,来到了那袁守诚的面前,将那天书递到了袁守诚的身前,见着那袁守诚的眼里还是有着几分犹豫,面上生出了几分无奈,抬手拉起了袁守诚的一只手,接着,将这一卷天书硬生生的塞到了那袁守诚的手里!
袁守诚见得易一已然如此,便也不再多做推托,这易一都已经做到了这份儿上,自己若是还多说什么,就平添了一些个矫情,收下了这卷天书之后,袁守诚揣进了怀里,拱手行过一个稽首,接着开口道:“此番便多谢道友了!”
......
或许是那易一与巨蟒的缠斗用去了好些个时间,又或许是这几人彼此推托了好一会儿,总之,等着这三人收拾了一番这地面儿上的狼藉,打算着回到那建宁城的时候,天已经不知不觉的亮了,日上三竿!
这等青天白日里,易一也不方便使出那等缩地成寸的手段,毕竟那建宁城里人来人往,大多是一些个凡俗百姓,若是冷不丁的冒出来三个人,定然也会掀起不小的风浪的,到时候,说不得又要平添一些个麻烦!
可麻烦这等事情,谁也说不好,若是点儿背了一些,即便是有心躲避,却也躲不过那命里的劫数和小人,说不得,易一今日就是犯了小人,刚刚回到了那建宁城的客栈里,那些个小人便已经找上了门来!
那三人徒步回到了建宁城里,几十里的路程,莫说那袁轻衣不过是一个女儿家了,便是易一这等青壮的小伙子,身子也是有几分吃不消的!走走停停,三人用去了小半天儿的功夫儿,总算是回到了建宁府的客栈里,这易一刚想着坐下喝杯茶水的时候,便听得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儿!
“轻衣,去看看是谁!”此番三人是在同一间屋子里,打算着商量一番,今日就收拾好行李衣物,就此回上京城的!听得了那敲门声之后,这袁守诚对着那刚刚坐下的袁轻衣开口说道!
走了一路,这袁轻衣的脚下疼的厉害,又哪里还有额外的力气去开门,面上闪过一些个苦涩,嘴巴一撅,竟然破天荒的撒起了娇,开口说道:“不去,人家很累的!”
那袁守城还像说些什么,便见得了一边儿的易一起身,一边迈着步子,一边摆手说道:“好了,便
让小姐她好生休息一番吧,女儿家,身子自然要娇贵一些的!”
那袁守诚见得了这般,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抬眼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易一几步就来到了这门前,心里想着究竟是谁,这时候来敲门,开门一看,那眉头更是皱起,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门前的几位实在眼熟,若是这易一记得不错的话,好似就是先前一同去过那罗云谷的术士,只是人太多了,易一也叫不上名字来!
可他们前几日不就是辞行了吗?此番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这般想着,易一心里生出了几分猜测,那眸子里猛然暗淡了下来,不曾有着些许的好脸色!
“哈哈......道友,就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在这外面干站着,想什么话啊!”其中一人开口说道,但见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却是面白无须的模样儿,说话时也带着些许的阴沉,那声音尖细,就好似是宫里的公公一样!
易一听得了这等言语,不曾做过理睬,只是侧过了身子,给这些个人让开了空子,有着那几个人陆续的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袁守诚父女俩见得了这些个人,面上也是惊奇,起身相应!
“袁监正,袁小姐,别来无恙啊!”说话的还是那个白面男子,拱手作揖,就好似一个文弱书生一般,看着那面上灿烂,八成是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
“马掌教,别来无恙啊!”袁守诚的记性要比这易一好一些,一眼便记起了这男子的名姓,开口说着,顿了顿,接着开口:“前些日子马掌教不是离去了吗,怎么此番又折了回来?”
听着这袁守诚的言语,这易一也是记起了这位马掌教的身份,江州柳庄门掌教,名字好似是唤做马保义来着!
那马保义听得了这些个话语之后,面上轻笑,接着开口说道:“先前虽说已经离去了,在回去的时候,顺路在那落云谷看过了一眼,也是担心袁监正几人的安危,昨夜里见得那等异象之后,今日便赶紧过来看看,谢天谢地,几位都是完好无损啊!”
“回江州不是要往西去吗,落云谷在东边儿,又怎么会顺路呢?”说话的是袁轻衣,眉头紧皱,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那面上满是疑惑!
“哈哈......”那马保义在听过了这些个话语之后,面上也是生出了几分尴尬模样儿,轻笑几声,将那些个尴尬掩饰过去,接着又是开口道:“被袁小姐看出来了,我等在那落云谷外边儿等了几日,就是想着到时候能帮上几位,谁曾想,昨日里那异象刚刚涌动,我等就往那边儿赶去,还没走几步儿的功夫儿,那异象就见不得了,不晓得那动静儿究竟是生在了什么地方儿,我等也就没来得及过去!实在惭愧啊!”
“既然马掌教今日来时想着看看我等,此番已经看过了,我等这就打算着赶回京城,便不再多留了,马掌教请便!”易一实在不想与这等人虚与委蛇,多费口舌,心里繁琐,不曾绕着弯子,直接给这几人下了逐客令!
纵然那马保义的面上还是挂着几分笑意,可在听得了这易一的几句言语之后,那面上也是猛然就冷了下来,开口说道:“道友何必如此?”轻声叹过一声,接着言语,“我等此番来意,道友难道当真不清楚?”
许是累了,那马保义揭下了假面,直入正题,开口说道:“此番几位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相比那条打算化龙的长虫已然折在了几位的手上。www.shuyaya.ccwww.shuyaya.cc那畜生所得的机缘想必也到了几位的身上吧,见着有份,即便分不到我等的手上,最起码也让我等看上一眼,不枉我等这不辞千里来这儿走过一趟不是?”
“就是,掌教说的在理,就让我等看上一眼也是无妨的!”
那马保义话语刚刚落下,便见得他身后的那几位相继开口,起哄言语!
“既然几位先前已经离去了,那这等物事便没了几位的份儿了。此番几位去而复返,见得我等九死一生搏来的机缘,竟然想着分一杯羹,这又是什么道理?”那袁守诚想着息事宁人,纵然那马保义的言语已然有着几分失礼,可还是好言相劝,不曾着急!
“道理?”那马保义意味深长的看过袁守诚一眼,眼神里全是一些个嘲讽,就好似是看一个傻子一般,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袁监正好歹也为官二十多年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儿,此番竟然跟咱们讲什么道理?”
“既然讲道理,那咱们也跟你好生说道说道!二十一年前,听说是袁监正凭着一己之力,搬动了整个大齐朝廷,说服了当今圣上,借由着那北疆之乱,不顾那人族的大义,举兵犯我南蜀,我南蜀军神在北疆戍边之际,你大齐却是灭了我南蜀国祚,这又是什么道理!”
许是情绪激动,那马保义面上通红,目光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袁守诚
,那些个嘲讽更加的浓郁,不仅如此,在那里面,更有着一些个叫做恨意的东西。
听过了此语,这袁守诚面上尴尬,目光躲闪,还是接着开口说道:“你我就事论事,二十年前那件事并非我本意,天象如此,我不过是照实说罢了。至于你南蜀国祚,天意如此,即便没有我袁守诚的那一番进言,也理应亡国!”
“可此番你等这般行事,当真是没的道理,若是为了那等亡国之事,也罢,此番我就在这里,你我也不必拿着那等机缘说事,就在这儿好好较量一番,不仅分出胜负,更要决出生死如何?”
这袁守诚的言语一落,那马保义猛然间便没了言语,眼神里全是一些个犹豫,思索了几分之后,接着开口说道:“哼,袁监正道法高明,我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只不过您可是要好生记得那等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啊!”
说罢了此语之后,面上阴沉的很,接着,也不在这儿多做停留,与周围那几人使过了一个眼色,拂袖而去,身后的那几人紧随其后,陆续的出了屋子!
看着那些个人尽数离去,这袁守诚的面上闪过了几分苦笑,冲着易一那边看过了一眼,接着开口说道:“让道友见笑了!”
易一不曾说话,面上仿佛是在想些什么,见得那袁守诚对自己言语,摆手轻笑,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
上京城,太师府
太师府这些个日子格外的冷清,其实与以往差不多的,只不过前几日又陈墨与易一两人在这上京城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儿之后,这等日子就显得颇为平静了一些!
还有一件事情是与以往不一样的,那就是以往总是习练六艺的小儒圣,这些个日子里,整日将自己关在那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好似是那等未出阁的姑娘,就连一日三餐,也是让刚成亲不就的那位少夫人给送进去的!
要说这些日子里,这位小儒圣将自己关在这书房里究竟是干些什么,也不是别的事情,就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要做的一件事情,钻研经义与策论!
自那日与自己老师详谈了一番之后,这徐生仔细的想了好一些,不仅仅是那儒圣刘文正口中那等日后的事情,更多的还是以往在太华山的事情,想着自己此番下山学儒的初衷,想着自己这些年里在这山下所搏来的不过只是一个小儒圣的虚名,这徐生的心里无端生出了几分愧疚,打定了主意,要亲赴今年的恩科的!
只是科举一事,与寻常的做学问不同的,考的乃是经义与策论,那经义还好,不过是一些个强闻博记的事情,可是那等策论,还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的!
就这样,转眼间,徐生已经在这书房里待了小半个月了,整日的埋在那书堆里,连平时的洗漱也给忘了,此番胡子拉碴的模样儿,哪里还有半点平日小儒圣的那等风采!
只是此番的书房里还有着一个人,那人高高束起了云鬟,身上一袭淡黄的衣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一边儿,正是那新婚不久的太师府少夫人周嘉鱼的!
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看着他那等认真的模样儿,果然就跟别人说的一样,这世间,认真的男子是最好看的!想着自己终得良人,这周嘉鱼的眉宇里闪出了几分笑意,又是这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来的事情,开口说道:“好了,都已经一上午了,便先停下吃饭吧!”一边说着,这周嘉鱼微移莲步,来到了这几案之前,将一旁的饭盒放到了那几案之上!
直到此时,这徐生听得了几案上的声音之后,才刚刚反应过来,那周嘉鱼已经过来了,抬眼看去,眼神里闪过了几丝甜蜜,嘴角处勾起了轻轻的浅笑,轻声开口说道:“这等事情,便让那些个丫鬟们做就是了,你有何必非要亲自过来一趟!”
那周嘉鱼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琼鼻一皱,面上罕见的闪过了几分小儿女的模样,开口说道:“哼,你啊,整日呆在这书房里,我这一整天都看不到你几眼,哪里会不想啊!”
“晚上还是能看见的嘛!”徐生的面上生出了几分尴尬,只是那嘴上还是硬的很,开口这般说着!
“你还说呢,每天晚上回到房里你还是想着这些个策论,哪里有会管得了我啊!”一边说着,那周嘉鱼的面上越是不忿,接着开口道:“就像方才,我都在这书房里待了好一会儿里,你不照样儿没察觉道不是?怪不得人家都说你们这些个儒生啊,若是捧起了书,就连什么都给忘却了呢!”
“好了,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一边说着,徐生起身,来到了这周嘉鱼的身后,环手轻轻抱住了那周嘉鱼的身子,感觉着自己怀里的着几分温软,心里满足的很!
......
温香软玉,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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