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自青青水自流,南征北战几时休,青春壮士边关老,红粉佳人白了头!
且说那两愿寺方丈无妄匆匆回过了两愿寺一趟,抬手间,将整座两愿寺掀翻之后,也没有解释过半句的言语,便径自离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身为那无妄大弟子的道缘,心里却是明白的很的!毕竟,自己这位师父守着北疆整整二十年,又怎么会轻易离去?果不其然,在那无妄离去没多会儿,山下来人,道北边儿妖族来犯,整整五万人马,更是有妖蛮十数位化神出动,自家那两位长老此时一人战死在沙场之上了!
这些个言语刚刚落罢,在那诸多两愿寺弟子之中,猛然传来一声惨叫,寻声看去,正是那道嗔,悲痛欲绝,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正对着北边儿生出了战斗的方向,虎目之中,泪珠滚滚而下!
的确啊,要说这两愿寺里,最为伤心的,莫过于这道嗔了,身死的那两位长老,一位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便不曾养过他,可生恩厚重,他还没有偿还过;另一位,更是他的师父,自小传他武艺,恩情更是比海还要深厚好些的!
就是这般,七尺多高的汉子,此番也顾不得自己拿所谓的几分脸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面上涕泗横流,当真悲戚!
周围这些个两愿寺的弟子看得了如此,纷纷上前,虽说各自的心里都有着好些个难受,可见着道嗔如此,也只得压下心里的委屈,劝慰着那道嗔!
所谓生身尚非我,天地委而形!佛门之中,自古以来就修的是来世,所以啊,天生一颗佛心的道缘,经历了这些个事情之后,面上并没有多少的伤心,只是低头,默诵了一遍心经菩提,道过了几声阿弥陀佛!
至于那位两愿寺方丈的亲子陈益,先前便想着去北疆妖族那边儿看看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身呢,这边就生出了这些个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虽说那边儿只是传来了两位长老的死讯,可想着自己那位父亲的为人,看着方才的那股子神态和身后那两愿寺的废墟,陈益也已然想到了,自己那位父亲,只怕也没了性命!
只不过这陈益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自己国破家亡的场景,这心智自然非同一般,面上此番还算沉稳,环顾一眼,在场之人,除却了那位天生佛心的道缘之外,就只剩下了那道痴,面上沉静的很!就算是想来寡言少语的道念,眼角上也有着好几颗滚滚的泪珠!
“陈道长,说来您是贫僧师父的亲子,自然算不得什么外人!说到底,这两愿寺还是师父的物事儿,这些个弟子们何去何从,还是要陈道长帮忙那个主意了!”说话的是道缘,双手还是合十在胸前,微微倾身,开口说道!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陈益的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好些个无奈,果不其然,自己这些个日子里看的果然不错,眼前这道缘天生一颗佛心不错,可性子实在惫懒,除却了那所谓的修行,别的事情,向来都是不肯沾手的!
只不过这事情都已经被丢过来了,就没有再抛回去的道理,心下沉吟了好久,陈益抬眼,看着那些个两愿寺的弟子,开口说道:“倒是不晓得诸位师傅有着如何的打算?”
往日里一直在这两愿寺里安稳的住着,这些个弟子们哪里想过这等事情,突然听得了这
些个言语之后,他们具是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如此,突然间,原本嘈杂的这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那道嗔嘶哑的哭声!
“什么打算,自然是打回去了!两位长老都死在了妖族的手里,我等自然是要帮他们报仇的!”说话的是那道念,面上猛然生出了好些个戾气!
可是这等言语却是被那道缘打断,看过了道念一眼,道缘轻声开口:“方丈说过了,让我等下山,若是想着我们给他们报仇,何须要将这一座两愿寺给毁了?何况啊,那可是十几位妖蛮化神,哪里是我等能够对付的了的!”
听得了这些,陈益也禁不住轻轻点头,的确,道念这些个言语显然是一番气话,失去了冷静,断然是取不得的!
道缘的言语就好似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将道念心里的那几分汹涌的怒火扑灭,一丝不剩。也是由此,道念恢复了理智,看过了一旁已经哭哑了嗓子,只是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意思声音的道嗔,这道念轻声开口!
“我等两愿寺的弟子,大多都是南蜀枭龙军旧部的子嗣!二十年前,大齐背信弃义,亡了南蜀,杀了我无数亲人同胞,这等血海深仇,不可不抱!”一边儿说着,似乎是想起了那以往的惨事,道念的双目之中,此时又是变得通红!
“前几日,有消息来报,南蜀复国,四皇子继位!二十年前,南蜀枭龙军便是南蜀的一柄利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南蜀复国,怎么能够少的了这柄利剑?适逢少帅在此,还望少帅能率令我等,再一次扬我枭龙军威,杀光他们大齐,替父辈们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这道念一边儿说着,单膝屈下,整个人跪在了陈益的身边儿,开口说道:“属下,枭字营道念参见少帅!”
道念如此言语刚刚落下,身后那数百两愿寺弟子们齐齐跪倒在了陈益的面前,单膝抱拳,尽是南蜀军礼,齐声喊到:“参见少帅!”
好一会儿,陈益这边渐渐回过了神儿,看着那数百两愿寺弟子,心中深受触动,轻声开口说道:“既然诸位信得过我,咱们就收拾好行礼,今日就要回家了!”一边说着,这目光却是落到了那位佛子的身上,看着道缘,心里却是生出了好些个震动,果然啊,天生一颗佛心,玲珑剔透,早早的就将这些个两愿寺弟子的心思看透,给算计了进去!
看着陈益看向了自己,这道缘双手再一次合十,轻声开口:“阿弥陀佛!贫僧也是南蜀的人家,只不过这佛经看得多了,俗世里的东西就看得淡了!莫说两位老人家早早就故去了,就算此时在这儿,到嘴边儿的,只怕也是那施主两字!”
“所以啊,这一次贫僧就不跟诸位师兄弟一块儿了!南蜀那边儿,贫僧就不回去了,咱们守了这北疆近二十年,还不曾看过北边妖土的光景儿,说来的确是有着几分遗憾的!日后,真与大齐的军队打起来,师兄弟们就替道缘多砍上几刀,至于我啊,也替着诸位师兄弟多看几眼北边儿妖土的光景如何?”
。。。。。。
江城与北疆那边儿终究是隔的较远,今日里生出的事情,当天很难传到江城这边儿的!所以啊,南蜀的人,如今并不知晓北疆两愿寺那边儿的事情的!
自从南蜀复国,那位四皇
子殿下登基为帝之后,与以往相比,江城的百姓显然是高兴了好一些的,虽说这等改朝换代的事情与这些个性命比不过草芥的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终归是自家南蜀这边儿的,心里总归是亲近一些!
要说今日的江城还是与以往一样的,一样的热闹,所以啊,也没有人留意到今日里,江城来了一个颇为特殊的人!一袭青衣,腰间悬一柄长剑,身子窈窕,正是那位龙虎山的女子掌教唐沁!
唐沁子从那临唐城处出发之后,这一路上也是马不停蹄,自己这修为臻至返虚之后,还真没有跟别人动过手,这次下山,倒是要好生看看这南蜀的高手!
今日来到了这江城,唐沁也没有停留休息,找到了客栈,安排好了住处之后,唐沁便有走到了这江城的街道,并没有被两旁那些个琳琅满目的物事吸引,只是来熟悉一番这江城的布置,这要是放在那一座江湖里,行话是叫做踩点子的!
整整一天,唐沁熟悉了这江城的布置,更是记住了那一座南蜀临时皇宫的位置之后,唐沁便回到了客栈,静等着天黑,等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自己也要动手了!
冬三月,昼短夜长,所以啊,天黑的早,未过申时,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只是啊,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显然也不适合动手的,所以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
没有穿夜行衣,毕竟这可是南蜀的皇城,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就算有着一身夜行衣,也隐藏不住自己的行踪的,所以啊,省下那些个心思还不如格外的小心几分来地实在。
如今返虚的修为,纤细的身段在那并不明亮的月光之下根本就看不清那影子的,几分兔起鹘落之间,没多会儿的功夫儿,唐沁就来到了那南蜀的那一座稍显寒酸的临时皇宫!
这临时皇宫里,一共也没有几间屋子,所以啊,唐沁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那位南蜀新皇的书房,看着那里面儿摇曳的灯光,看起来这位南蜀新皇还算勤勉,这时候儿还在处理着政务呢!
唐沁轻身,眨眼便来到了书房的顶上,拾起了那一块儿瓦片,低头去看,纤眉却是忍不住皱起,底下,那书房里的南蜀新皇也不知是怎的,不曾低头看着那书案之上的卷宗奏折,反而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低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此番唐沁此来,为的只是取他性命,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此时的蹊跷!纵身跃下了房顶,悄无声息,抬手间,便将书房前那两位侍卫放倒,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那书房们,抬脚进去,也没有多做犹豫,腰间宝剑秋水泠然出鞘,对着那南蜀圣皇自此过去!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得手,却见得一斑驳的古卷挡在了自己的秋水剑前,不管自己这返虚的修为如何,却都不能前进半寸!
唐沁见得了如此,心知大事不好,此番已然没有办法取下着南蜀圣皇的性命,面上变色,撤下长剑,便要抽身离去!只不过她刚刚转身,便见得门口有着一人,那身青衫白面,正是上京城里,太师府上的那位小儒圣徐生!
唐沁见得如此,面上猛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唐掌教,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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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再相逢时刀兵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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