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金波这小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离开家里。他家的情况比我家好,想来他父母也不会让他外出逃荒吧!”张少华边挥着脑门上的汗珠,边走着。
金波和他是一个村的,他们是最为要好的朋友。
但是,现在,两个朋友却分开了。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以人的主观意识去决定的,若是可以的话,张少华多么希望像是往年一样,也和金波一起去田地里撒麦子、一起去河边摸鱼儿啊!
那样的场景过去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想,多开心?多甜蜜?
可是,这些念头,现在都不过是幻想了。
想着这样,张少华的心里第一次的出现了黯然的情绪。不过,好在他少年心性,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却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又走了一段时间后,也就这么的忘了。
张少华摇了摇头、定了定神,继续这么的走着。
他这次出来原本是逃荒,他的心情也原本很凄凉,不过,眼中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灵异的东西,再把眼中的见闻和他得到的古书中的知识一对应,张少华只感觉好像有一种奇妙的东西把他的心神都吸引走了,多少也减轻了不少的苦痛。
这次出门来,张少华是很有怨气的,他甚至想着以后都再也不要回去了。
所以,那本黝黑的古书也被他从家里带了出来,放在包裹里。
那本书叫做《青囊经》,在开篇的时候有记载,说此书乃是传自《青乌经》,乃是风水总是青乌子所传。
开篇之后,有很长一大段的总纲。
总纲言云:
“盘古浑沦,气萌大朴,分阴分阳,为清为浊,生老病死,谁实主之?气结昆仑,形像质朴,既分南北,则南龙阳而清,北龙阴而浊。有始必有终,有行必有止。始而复终,止而又行,实昆仑主之也。”
“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夫土者气之体,有土斯有气,气者水之母,有气斯有水,经曰土形气行。物因以生,夫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其行也,因地之势,其聚也,因势之止。葬者原其起。”
这些经文古朴玄奥,艰涩难懂,以张少华学识原是读不懂的,他本来也只是时常的念动这些经文而已,他总是感觉其中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般。念了出来,就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一般。
……
……
想着,天已经黑了。
忽然的听到前边一阵喧哗,走过一个山头,却见眼前一阵灯火闪耀。
‘平安客栈’几个字写在灯笼上,高高的悬挂。
听着里面的喧哗声,张少华走到客栈外边背风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一双茅草织成的草鞋被他脱了下来。张少华用手轻柔的抚摸起自己的脚。
三天下来这么的走路,实在是太累了。他自己虽然吃够了苦,但是,脚却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走过这么远的距离,很是有些受不了。
就在张少华抚摸着自己的双脚的时候,从那客栈里,不知在何时已经跑出来了一个十七八岁大小的小二哥。
那小二哥眼睛灵活,滴溜溜的直转悠,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思活络之辈。
小二走到了张少华的身边。
“这位小哥,外地来的吧!不进去坐坐?”和气的声音。
“不了,不了,坐在这里就很好。”张少华还从来没有和村子外面的人说过话,现在一张口,声音惊慌无比。
看着这个衣裳破旧,满脸菜色的小子,那小儿顿时就知道了眼前是个怎样的人。
“小二,小二,进来端菜,来客人了。”里面一个声音高声的叫了起来。
“春天风大,小兄弟还是里面坐坐吧!别受了凉。如果小兄弟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你就另外找个地方去,我们掌柜的说屋檐下是不让外人停留的。”那灵活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张少华。
听着这话语说话,张少华的心中早就已经明了了,他的一张脸立刻的变得无比的通红。
“可是……可是……”他原想说不过是在屋檐下过一夜,不过,他少年人心性,心中实在受不了这个屈辱,他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远远的向着旁边的一座山林中走了去。
山林中虽然危险,但毕竟不会让他受屈辱。
那小二见张少华走了,他也志得意满的走进了客栈内。像是张少华这样的人,小二他见得多了,他通过看人,很自然的就知道可以用怎样的办法把人赶走。
张少华手里提着他的草鞋,背上背着个已经变得干瘪的包裹,一步一步的走了开去。
这么的,走着、走着。
他的脸忽然的红了起来,极度的充血。
他的心,愤怒了起来。
那,是谁的声音在心里凄声厉吼,悲凉无限?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住好的客栈,吃好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占据了所有的好的东西后,连个栖身的屋檐也不愿意给我留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之说。
太多的事情从我们一出生开始,就早已经注定了是不公平的。
张少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树林里,他脑中因为先前的爆发,刚才虽然很是振奋,但是,兴奋过后,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好!气血很是虚弱,于是精神也就更显衰颓。
他走到了一棵树下,和衣刚刚想要躺下来。
他的脑中忽然的出现了一个念头。
“难道我就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发泄一下就可以了吗?那我和平常人又有什么区别?发泄怒火,谁不知道?”
“不,不行,我一定要做出和别人不同的举动来。”
这个时候,张少华微微一抬头,他顿时的有了想法。
他身旁那树大约有成人的合抱粗大,在中央的部分,分开两支枝桠。张少华看着,脑子一兴奋,不管那么许多,就直接的爬上了树去,在一个树丫上坐了下来。
他年纪不大,吃的又少,身材很是瘦小,他的身子弯在树的枝桠中间,却是已经足够的游刃有余。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聪明,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只有像是张少华这样头脑发热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可是,却不知,他这一冲动的举动,无形之中却是救下了他的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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