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面相窥。
就在这时候,从黄金棺材的背后,慢吞吞的走出来了一个倒背着手老头子,他弯着腰,佝偻着背,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裳,干净整洁,满头的白发,风一吹动,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气质。
“你,你是人是鬼?”四人结巴着道。
老人并不回答。
他好像是幽灵一样的扶着棺材走过,好像是一道流光,瞬间的就不见了踪迹。
四人揉了揉眼。
“刚才那人?”朱雀疑惑道。
就在这时候,但听轰然一声大响,四人吓得亡魂皆冒。
强睁着眼,像那声音响处看去,却见那两人高大的金黄色的棺材之上升起了一团青色的烟尘,烟尘淡去,棺材上端坐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身穿黑衣。
“坐下吧!”沙哑的声音响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人都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就一屁股向着地上坐了下去。
“咦!”张少华还以为会很疼呢,没想到他的屁股下面不知在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蒲团。
张少华向着其他三人的身下看了过去,也都坐在蒲团上面。
“看着我!”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张少华的眼睛又是不由自主的就扭转了过去,向着那棺材上的老人看了过去。
“你,会风水术?”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好像在张少华的耳边响彻起来,张少华瞬间的就感觉头昏脑胀,然后,说了些什么,他就都不知道了。
“恩,不错。”等张少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那老人不过点头而已。
“好了,你们四人以后就都是我的弟子了,磕头吧!”那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命令,没有人可以拒绝。
“砰砰砰!”九个响头下去,张少华额头已经红了起来,可是,他丝毫的不感觉疼痛。
青龙、白虎、朱雀都迷茫着眼,向着棺材上看了过去,张少华眼睛虽然还有一丝的清明,可是,很快也变得混沌起来。这几个孩子却都不知道,在他们俯身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已经改变。
是好?是坏?
“我守墓人一脉自从二千年前舜帝死于苍梧之时,就已经流传下来了。我们这一脉,自古以来都是一脉单传,最后能够活下来的人才能够继承我守墓人一脉的道统,所以,你们要知道,你们四人中最终只有一人能够存活。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会尽快的把你们训练出来。”
“我们的宗脉自太古以来,出过无数的惊天动地的存在,可是,都消磨在岁月里了。这是为什么?”
“千年前,可恨的江湖宗派利用接口,抢走了我守墓人一脉的全部的功法,杀死了当年的传人,焚毁了我守墓人几千年留下的遗迹。好狠啊!可是,他们又则能知道只有舜帝的精神不灭,我守墓人一脉是不能灭亡的!”
“他们会得到报复的,疯狂的报复,可是,我已经不能看到那些人的后代的结局了,但是,你们会的。你们中有人会的!”
在昏暗中,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着,可是,在这无力的声音中,分明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的意蕴在其中。
灭宗焚书之恨,倾尽沧海之水不能平息!
谁人也不会觉得,对于跪拜着袅袅青烟中的四个孩子来说,这声音,这并不大的声音————这是对生命的属于来自命运的,至高无上的裁决。
……
清晨,远山。
太阳还没有出来。
渺渺茫茫的白雾把一派的山景掩饰得虚幻无比,山林雾海中但见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让人完全的看不真切。整个天地一片的幽静,置身其中,只感觉原本喧嚣的世界已经离开自己远去。
在这幽静的山峦中,忽然的听到了一声声清朗的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胡?”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这声音从迷雾中传播开来,在一座座的山峰中不断地回荡着,在这幽静的江南美景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很奇怪的,每一句的‘子曰’声音读出之后,却并没有立刻的消失,而是好像是一个音调一样的停了一会儿。于是的,这读书声传扬开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首曲子一样的在山峦间传播了开来。
远山传歌声!显得格外的动听。悠悠扬扬的。
可是,这样秀美的景色,这样无比动人的歌声,偏偏却没有世人能够享受。
在这些山峰上,若隐若现之中,但见有青翠的竹影翩跹,绿色的韵味动人。白雾林海中,有一种醉人的风韵留存。
在这些林海中,满种青翠的竹子。竹枝杆挺,修长,四季青翠,一派派的山峰被绿色的竹子装点得分外诱人。
漫无边际的竹林在山体中延伸了开来,但见四周青山环抱,青山环绕之中,听有水流叮咚,顺着溪流而上,但见有湖水悠悠,湖面常年清澈如镜,水在峦间绕,峰在镜中观。春夏湖边,山花烂漫,无边际的竹林,芬芳四溢;秋冬湖滨松竹葱翠,生机盎然。
竹海层峦叠嶂,沟壑幽深,青竹遍布,绿浪起伏,溪水欢腾,淙淙流淌,云烟变幻,气象万千;登山远眺,漫步竹间,一种悠然自在的心绪自然的就滋生在了心底。
在离开湖面不远的竹林之中,有着一个不大的竹舍,清晨雾气环绕在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似真似幻。
在竹舍的前边有一个篱笆,篱笆长长的延伸了开去,把竹舍包围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在那空地之上,此时却见一个少年人正在垂首低眉的站立着。
这少年人,不,他已经是青年。
已经有十年了,张少华也从当年一个不大的孩子变成了一个青年,原本满脸的菜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面庞,此刻好像是玉一样的带着光泽。
那容姿中已经很分明的可以感觉有着一股浩然的气势蓬勃而生。
自读完圣贤经书后,他在这里已经站立了有半个时辰了,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功课。这样的生活,自从他师尊死后,他已经坚持了有五年了。
“哗、哗”
猛然的一声大响,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竹舍的院子中闪动了起来。
一拳一脚之间,气势磅礴而出。他每拳击出,都能听到空气的厉啸声,双脚所踏处,石头龟裂,泥屑横飞。
忽然的,少年人的身姿安静了下来。
他的眼睛开始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移动的手指。
他先是把手先慢悠悠地伸出去,然后五个手指头像有准星般的一捉,随即便飞快地收回来。
这慢慢探出去,飞快地捉回来,好像摸鱼的动作:先慢慢地把手探到水里面,让鱼不发觉,等到距离近了,突然一捧。鱼儿就抓到手了。
这少年人打拳,他的身体也不停地在走着圆圈,脚下的步子总是平擦着地面趟着出去,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泥水里面趟着走。
他的姿势看起来实在并不优美,比起先前威风凛凛的霸气来更是显得孱弱,不过一出一收的动作之间,全身都在蹭动,劲都使到了每一处地方,让人心生有一种鼓荡起来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少年人突然停止了运动,双手猛地提到眉心,随后缓慢下按到腹部,左脚轻轻朝地面一踩,吐了一口长气。但见长长的一条白气从他口里笔直射了出来,好像一支突然射出去的气箭。
气剑慢慢的消失。
正当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忽然一阵的闪耀,金色的光芒撕破迷雾,从天空中照射了过来,太阳出来了。
少年人身体完全的安静了下来,他面向着太阳,像是腐朽的木头一般的站立着,不动了。
天空之上,太阳之边,紫金色的光芒闪动,一刻钟之后,光芒淡下,少年人睁开了双眼。
这时候,太阳已经把整个山野的迷雾都已经完全的撕裂了开来,原本迷幻的山林竹海变得通透了起来。
少年人把一双手搓得火热,又猛地对着脸面搓动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少年木然的脸色还是依旧不动的冰雪,他回到房内,取出一个包裹,然后顺着山路,下山去了。
每年的立夏之后,他都要下山去行功德,这样的举动,他也坚持了有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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