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梧》第三卷 江湖卷 第十二章 菡萏

    “你们圣门的名声，你们想来也是知晓的，后来，因为多次的被人入侵了宗门圣地，日后虽然一代代的豪杰英雄又重新的在废墟上建出门派来，但是，很多门派中的武功精华，却流失了。”
    “莫非你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那些流失的功法？”那翠绿女孩瞪着一双圆眼睛，问道。
    张少华看了一眼翠绿女孩，愣着，良久，他才叹息了一声：“天真啊！要是我会绘画之术就好了，可惜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你要是想看，我就常常给你看。”小女孩毫不避讳着道。
    “你现在还是给我讲讲《天魔策》吧，这到底是一部怎样的奇书，怎么说我们圣门都是从这部书中发源出来的呢？”
    “呵呵。”张少华淡笑着，握着茶杯，眼睛迷离着、迷离着，却是想起了他师父当年和他说的一些话。
    守墓人一脉的第八代，是一个天资纵横卓绝的绝世天才，年才二十，就已经把守墓人一脉的三部最高奥义《天地人魔书》习完了，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不过是外出历练而已。
    这时候，正好他的上一代年过四十，陨落了，于是，八代收拾了行藏，独自就出门历练去了。
    守墓人一脉有十年历练的时间，这十年，无论你犯下了什么，无论你做过什么，只要不把宗门中的秘密流露出去，都没有问题，但是，若是把宗门的秘密流传出去了——据说，在一代立下舜帝守墓人一脉的时候，害怕后代源流不能独守寂寞，所以，设下了滔天毒誓，说谁若是入得守墓人一脉后，再出了苍梧山，就让他凄绝一生，永生永世也不得解脱。
    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却难免冲动，容易犯下错误。那八代却正是犯下了错误，他把宗门的功法《天地人魔书》中的《天魔书》交给了一个他深爱的女子，那女子在为他生孩子的时候死去了，母子两亡，八代伤心欲绝，回到苍梧。
    但是，之后，他却事事不顺，年过三十的时候还是没能够找到徒弟。
    八代凭借着天才的感觉，他自知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也知道这错误和谁有关，但是，他却不知道这错误到底是什么。
    八代特地找到西昆仑绝域之上的九霄神峰，找到了传说中的《紫薇派星算一脉》的传人，请求那位末代的紫薇派老者替他算命。
    而那紫薇派的末代传人，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救下妻子，已经封山十年余，算命之术，也是逆天之术，八代找到他的时候，那人已经白发苍苍，快要临死了。
    八代不论怎么说，那人始终不同意。最后，也不知道八代用了什么手法，这个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八代总之是让那人帮助他算了命，他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喜欢的那女子，有个哥哥，乃是武林中人，在无意中听他妹妹说起八代他会有绝世武功，于是，也就央求妹妹帮助他学成绝世武学，好名扬江湖。那女子也是玲珑心窍，知道八代心性，是绝对不可能把这功法告知她的，但又想起这些年父母死后，与哥哥的相依为命，想起那一天天的乞讨日子里，她的哥哥就是只要了半个馒头，都全部是个了她的情意，于是，就用计，骗八代说她得了绝症，需要一门深厚的内力才能续命。
    那女子也是蠢笨，为了让八代相信，她找到了当时的医圣，取了一剂无色无味的毒药服下，骗过了八代。
    当时在医圣谷的时候，医圣张仲景只是对着她意味深长，却没有把话说明，那女子却是不知道，她竟然已经怀着了八代的孩子，等后来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毒性的缘故，孩子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成了鬼胎，她自己也死于难产。
    而那女子的哥哥却是个天纵之才，竟然就凭着多年江湖历练的打磨，竟然就真的把那部《天魔书》练到了绝顶，创下了魔门一脉，千古流传。
    八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更没有去找那人把功法索要回来。
    他孤苦终生，凄惨而死，临死的时候才遇到一个传人，却是没能够把守墓人一脉的绝学全部的传下。
    后来，魔门的开派宗主死于仇杀，其下葬之地无人知晓，更没有人知道他的那部功法。
    他留下了三个徒弟，于是，也就开创出了魔门的《日月星》三宗。
    “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的？”张少华斜斜的看了一眼那翠绿女孩，笑道。
    小女孩早就已经坐了下来，瘫着一张脸，对于张少华说的话，她却是连半个字也没有相信。
    “骗谁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为我年纪小，你就可以忽悠我了？小——本小姐我忽悠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那翠绿女孩原本想说姑***，不过，想起张少华那阴森恐怖的杀人手段，她不由得惊悚，连连该了语气。
    “你总是骗人，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张少华笑笑，知道这个小姑娘心底的惊惧还没有散去，前些天在怡红院发生的那一幕，恐怕是真的吓着这个小姑娘了。
    两个人谈话，若是一个人有了保留，有了害怕，总是难以聊得很尽兴的。
    所以，张少华倒也并不强求，他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那翠绿女孩，然后问道：“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除了你自己谁知道事情是怎么个真相呢？况且，都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也许流传下来的，你知道的，都不过是被人杜撰的呢？”
    张少华押着茶水，点着头，他咽下了口中的热茶，道：“恩，有道理。”
    “不过——”
    “不过什么？”小姑娘甩起了小辫子。
    “不过，我若是能够找出把九重媚术的功法全部都找出来，你觉得如何？”
    张少华又把一张脸孔弯到了茶杯里。
    “你若是真能找到，那我就信服你。”
    张少华只是摇头，他不需要这个小姑娘的的信服，他需要点她身上的别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吧，只要你真能把媚术九章都给我们齐集，我想，你就算让我妈妈把整个月宗给你，她肯定也是答应的。”
    张少华还是摇头，他要一个月宗干嘛？他不缺少这点势力。他若是想要势力，他可以一步步的编织起来。而生命，对于他而言，更多的在于过程，在于一步步的实现自己想法时候的那种快感。那翠绿女孩毕竟还是年轻，尽管聪明，有些道理，不经过时间的洗礼，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无从知晓的。
    “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吧！”那媚术可以说是月宗的立宗之本，但是，因为少了最后那两章，这么多年来，却是再也没有人能够修炼到最高的境界，而且，宗门的门主因为修炼这门功法，到了后来，都是欲火焚身，走火入魔而死，其中的淫|欲凄惨，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你叫什么？”
    “我叫——菡萏，小名田田。”
    “菡萏。恩，好名字。莲花，红的花，绿的叶，青色的莲藕，这是一种清新脱俗，醒人魂魄的花朵。莲叶何田田，让人惊艳的花朵啊！但是你，配拥有这个名字，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
    张少华放下茶杯，腾地站起，身形像是天幕，天幕上亮起了两颗星辰，星辰照耀着菡萏女孩。
    “我——要——你——”
    我——要——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好像是星夜夜空的回声，长长久久的回响在整个屋子里、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