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来到驿站的时候陈兴他们果然已经在驿站等着了。允马上和自己的侍卫们排队办理手续。
允注意到这个驿卒办事非常认真。这个年代虽然不像后来,官员都可以随便住驿站,随从也全部不用花钱;但是过往的官员,特别是武将随身带着几名亲随也是很正常的,一般驿站也都接待。
但是这名驿卒坚持核对完了所有的人的身份证明,并核对保证人数无误以后才让他们进去。
允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天朝就缺少这样的做事认真、较真的人,就是在21世纪,很多人还认为别人较真是心眼小、有病,这些“很多人”允认为都是傻叉。
允于是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那人面色不变,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吐字清晰地说道:“高济宁。”
允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然后允走进给自己安排的屋子,陈兴等人赶忙跟上。
允坐好了,对陈兴说道:“你在城外打听到的消息是什么?”
陈兴说道:“回禀殿下,臣等向老农打听,一开始老农还不愿意说话。我们不得不找了许多百姓打听,才有一个百姓跟我们说实话。他说道:‘我们本来都是土地的主人,但是前年鲁王府的人突然来说鲁王殿下的皇庄土地太少,要将我们的土地统统划为皇庄。’”
“‘我们当然是不愿意的,又是去县衙、府衙告状,又是反复苦求。甚至是要和他们拼了。但是他们太厉害,我们都聚在一起也打不过,好几个人被打死,我们没办法,只能是从了。’”
允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他们都出去了,只在屋里留下了齐泰,郭镇和秦松这三个东宫属官以及最信任的侍卫杨峰和陈兴。
齐泰先说道:“殿下,鲁王殿下就在京城,并且鲁王殿下今年才七岁,断不可能如此行事,一定是底下的人假冒他的名义来干的。”
郭镇说道:“左庶子的说法不错,臣也以为是下边的人假冒鲁王殿下的名义。现在因为鲁王殿下在京城,王府属官也都在京城,臣觉得一定是鲁王三卫的指挥使干的。这二个指挥使都是鲁荒王殿下生前最信任的武将,竟然在鲁荒王薨后如此行事。”
齐泰又说道:“城里的人不是说有鲁王府的长史来过吗?臣记得鲁王长史就是山东人,说不定和他们串通一气。不过现在咱们还调查不了鲁王长史,只能是写条陈送到京城让陛下来处置了。”
顿了顿,齐泰又说道:“殿下如果要处置此事,虽然陛下赐予殿下临机专断之权,但是务必要证据严谨无法辩驳才好。等过两天殿下的车驾到了兖州,殿下可以找到今日说这些话的人,由殿下身边的侍卫作保一定可以让他们说话的,到时就铁证如山了。”
“另外还需仔细调查到底是鲁王三卫的那些官员涉事。三卫这么多的武将,不可能都如此吧。只不过这些没有涉事的也都是知情不报,要处罚的。”
杨峰和下层百姓接触的多些,自己的表妹是太孙妃又不怕得罪东宫属官,所以说道:“殿下,齐大人,如果只是我们出面,百姓未必会相信以后不会受到报复,除非确定这次涉及的所有的人都会被处死或者流放边疆;但是殿下恐怕不能提前就做出这种允诺吧。”
“所以还是最好殿下亲自出面,百姓一定会相信殿下的。”
允点点头,示意杨峰考虑的周全;齐泰等人也表示同意。然后众人又谈论了一会儿细节。
允见他们把事情都考虑周全了,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忽略了。然后他看到了一直没有发言的秦松,于是说道:“秦松,你觉得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松说道:“刚刚只谈到了鲁王府的这些官员,还有兖州的官员呢!这些人就在兖州府城作恶,兖州的官员岂能不知?但是殿下可看到过这二年兖州府来的关于这方面的奏折?”
允恍然大悟!原来是把他们给忘记了。兖州府的官员就算不敢管,上封奏折也可以吧。
然后允说道:“估计车驾要在后日才能到达兖州城。明日会说山东方言的都出去打探情况;齐泰,你明日换上正装,说是我来兖州的先导官,去兖州府衙和滋阳县衙与当地的官员交谈,套他们的话。”
转过头对杨峰说道:“你,去把濮汕叫来。”
过一会儿,濮汕过来了。允对他说道:“你明日亮明身份,说是我来兖州的先导官,去鲁王三卫和众武将交谈,套他们的话,也注意他们有谁受到排斥,知道了吗?”因为濮汕一向擅长机灵,身份又比较贵重,所以交给他这件事情。
濮汕应诺。
允想了想,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遂说道:“没有别的事情了,天已经晚了,大家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齐泰等人应诺,然后行礼相继出门。
在门外守着的王喜见到他们都出来了,忙走进去收拾屋子服侍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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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晚上,就在允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滋阳县衙后院,滋阳县令邹济与白天所见的那些大汉中为首的那人对面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小袋子。
那大汉说道:“邹大人,这是上次的事情分给您的十两黄金。兖州城的那名金匠前儿个故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金匠来熔铸金子;您又只要金子,所以只能把碎金子给您带来了。您回头称称,要是差了几钱您回头在找我。”
邹济拎起袋子掂了掂,笑道:“何老二,我还信不过你嘛。行了,我没什么事情了,你走吧。”
何老二站起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说完做个揖,转身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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