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你是不知晓那长安军的厉害之处啊。”
张飞此言一出后,刘表麾下一名参与过冀州之战的将领顿时提出了反驳。
那将领回忆道:“长安军军中,有一物可抛投巨石,摧城拔寨,威力惊人,真让他们到了近前,那可就晚了啊!”
“呵,此事你家主公早已说过,死物而已,威力再大,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张飞仍旧不以为意,满不在乎。
“张将军若是小瞧那可以抛投巨石的器具,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那将领见张飞满不在乎,神色间对他也颇有鄙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警告了一句后,就避过头去,不再和张飞交谈了。
张飞也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后,对关羽说道:“二哥,这长安军到底有多厉害,咱们兄弟二人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三弟所言甚是。”
关羽抚须说道,神色傲然。
“二弟、三弟,不可胡来,此处乃是荆州之地,一切应当听从大人指示。”
刘备冷下脸,严肃的训斥了关羽和张飞一句,转头望向刘表,拱手说道:“不知大人有何应对之策?”
刘表并未作答,而是返身出营,带走了荆州将领、谋士,在营外低声商议了起来。
许久过后,刘表去而复返,脸上的疑难之色稍解。
“玄德公,汝之二弟、三弟,以我观之,皆不世出的英雄豪杰也,既然汝之二弟、三弟求战心切,我以为,不如让他们各领精兵出城与长安军作战,若能得胜,固然欢喜,若不胜,有我麾下将领从旁接应,再返回荆州城内,守城以待,再做打算,玄德公以为如何啊?”
刘表温声对刘备说道,神情和蔼。
“这……”
刘备并未马上给出答复,而是望向了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
“俺愿往。”
急性子的张飞率先表态愿意。
关羽则道:“何须三弟同行,某一人足以出城作战!”
“嗯,既如此的话,那便让云长领兵二千,先行出战,翼德你领兵一千,从旁襄助,以做机动,如何?”
刘备略作沉吟后,对关羽和张飞说道。
二人皆无异议。
复问刘表,同样没有意见。
于是关羽和张飞二人前去整顿军马,准备出发。
“二千人就想打长安军?真是可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山野莽夫,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荆州大营内。
先前被张飞嗤笑过的那荆州将领得知了豫州援军的作战计划后,脸上的冷笑就没有收起来过。
“谁说不是呢,主公居然还真的答应了他们的作战机会,这不是白白给长安军送战功吗,长安军有此首胜,怕是士气又要高涨了。”
那荆州将领出声后,马上便有人表态赞同。
“豫州之兵,难堪大用,我看咱们啊,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别的客将谁也靠不住!”
“现在猖狂至极,不可一世,待会等他那二弟、三弟被长安军一锅端了,我看那汉室宗亲刘玄德,还笑不笑得出来。”
“狗屁的汉室宗亲,这人我听说过,就是一个卖草鞋的,出身寒微,谁知道他这汉室宗亲身份是真是假,呵呵……”
荆州军营内,议论纷纷。
大抵都是想看、准备看刘备兄弟三人笑话的。
这些话虽然并未传入刘关张兄弟三人的耳中,但三人走南闯北、寄人篱下这么些年,对于此类情绪的敏感度也是极高的。
“二弟、三弟,此番对手强劲,万不可轻忽大意,若有差池,万劫不复矣。”
临行前,刘备握住关羽和张飞的手,细细叮嘱。
二人满口答应,领兵拱手辞行而去。
刘备一路相送,挥泪而别。
“玄德公,接下来就看你这二弟和三弟的了,我等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今日府中正好设了宴席,随我同去饮酒吧。”
刘备相送完兄弟二人后,刘表过来邀请他赴宴。
刘备挑了挑眉,面露不悦之色,略作沉吟后,躬身说道:“谢大人美意了,备打算于城中一路逛逛,看看这荆州百姓,便不去府中饮酒了。”
“呃……行吧,玄德且去。”
刘表被刘备拒绝后,也不以为意,带着亲随自顾自大摇大摆走了。
刘备看着飘然远去的刘表,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带上亲兵后,刘备行于荆州城中,这时白雪纷纷落下,天寒地冻,街上廖无人烟。
但在城中田亩处,仍然可见在地头忙活的百姓。
刘备大奇,上前问之,那农夫答道:“回大人的话,家里没有吃的,小人来碰碰运气。”
所谓碰运气,就是挖点野菜罢了。
看他携带的破旧竹篮中可怜的野菜数量,看来这运气也并不算好。
刘备注意到,即便是如此苦寒天气,这农夫身上仍旧是着单衣,嘴唇已经冻成了乌紫色,身体不停的在打着摆子。
看到这一幕,刘备于心不忍,将身上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农夫身上,又取了身上银钱,尽数给了农夫。
将跪地拜谢的农夫扶起后,刘备领着亲兵离去,一路看下去,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刘备不由怒道:“荆州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刘表焉能坐于府中大快朵颐,饮酒作乐?!”
身旁亲兵皆无言以对。
“哎,罢了罢了,回去吧。”
深知此刻自己也无力改变这现状,刘备抱怨完后,意兴索然的叹了口气,领亲兵自回驻兵处休息了。
而此时此刻。
荆州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密封好的屋内暖光流转,屋内人皆身着亵衣也不觉得冷,饮酒、共舞、放歌,种种情况不一而足,真可谓放浪形骸。
坐于主位上的刘表已经喝的两眼迷离,身体摇晃不稳了,但他仍然在笑,仍然在高声叫着:“接着奏乐,接着舞!”
此刻荆州城外。
大雪漫天,关羽和张飞率领兵马出城后行军几十里,寻得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如今已简单安营驻扎下。
晚饭吃的是行军干粮中的冷食,没有埋锅造饭,自然是怕被长安军所察觉。
在凌冽的寒风中,二人艰难的熬过了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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