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当前,娘子好能吃》第19部分阅读

    山就看到这么来气的玩意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存和七皇子像斗鸡似的毛发竖立狠狠的瞪着对方。
    “是你用石子将爷的孔明灯打下来的?”
    “是又怎么样?大半夜的不睡觉放孔明灯?你以为招魂啊?”
    七皇子恶狠狠的摩拳擦掌,这小子坏了他的好事,他今天一定要教训他,谁都挡不住!
    李存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撩起袖子,奶奶的,大半夜的放孔明灯,真当她是鬼魂野鬼啊?随随便便一招就得屁颠屁颠的出现?
    “眼睛瞪什么瞪?想打架啊?想打就来啊?”李存怒吼,“怕你我就不是好汉!”
    你本来就不是好汉。
    从床底再挖出一坛子好酒的六皇子拿了个瓷碗席地而坐,姿态闲雅。
    七皇子冷笑,看向六皇子,“六哥,这次可是他招惹的。”
    六皇子左手缓缓的伸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存说道:“少在那里娘儿八什的拖延时间,要打就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咱们真刀真枪真手,实打实的打一场肉搏战。”
    李存天生娇小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又讲明了是肉搏战自然是不能使用内力的。单比力气?七皇子轻哧一声,不是他小瞧她,她那小胳膊小腿,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轻敌,手刚抓在李存肩上,就被她一个转身弯腰摔了出去,差点摔断腰。
    一旁的六皇子手上动作微顿,随即嘴角荡开一抹无奈的笑意,不知是无奈那人的出人意表,还是无奈自家弟弟的太过自信。
    “战场轻敌是大忌,这么鲁莽轻率还敢整天一副老子最大的臭屁样。”李存存心奚落道。
    “你这个臭小子,老虎不发威,你当爷病猫啊?”
    七皇子左手出拳,李存躲开,他右手那么一捞将李存捞起半空,作势往地上扔却抬起左膝盖,若是这一下脊梁骨撞上去不疼个一年半载才怪。
    李存不甘示弱,手抓着七皇子衣领身子斜翻,剪刀脚死死的夹住七皇子的脖子,那一下摔下去,李存后背着地,疼,六皇子身子因为被李存夹着也翻倒在地,脖子更是踹不过气来的发红发粗,也疼。
    落地之后,李存上半身迅速起来,两腿膝盖间死死的夹住七皇子,一拳向下揍在七皇子脸颊上,七皇子双腿用力抬高将李存两条胳膊夹在膝盖间,用力往后,两人终于散开。
    李存抢先发动攻击,趁着七皇子还没站起来,冲过去,身子跃起,手肘想起,再次用力的砸在七皇子背上。七皇子闷哼一声,反手抓住李存,身子后翻将李存压在地上,再次撞击地面,李存也痛的闷哼,她膝盖向上直踹七皇子腰间,两人又是身子贴着身子的肉搏厮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六皇子手中的酒杯一直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不动,酒杯之内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之前,她似赌气一般的说实打实的一场战役,他也以为她只是如往常一般说笑,可是开始之后却是如此厮杀。
    真正的拳拳到肉,真正的血性男儿之间的搏斗,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女人打架不是应该撕扯咬拽的吗?
    过了许久两人几乎都打到没有力气,浑身的伤痕与酸痛更是明显,李存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目光却盯着眼前同样喘气的男人。
    七皇子也是一样,他啐了口血,看着李存,这小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打起架来还真是够劲。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对方,比敏捷,比力量,比计算,七皇子躲开李存的攻击,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之上,李存咬牙忍住,七皇子趁机手臂卡在李存的脖子上,用力往上,李存双脚慢慢离地,拼命踢打,手肘用力揍在七皇子肚子上,趁着他吃痛手放松的之后再次来一个过肩摔。
    旋转摔倒,七皇子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尚未反应过来,一个回旋踢再次将他踢到在地,使用回旋踢的李存也没多好,气力用尽半空而下根本站不稳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各负重伤对峙而视半晌,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向两具死尸一般的躺着。
    六皇子左右手各提一个酒坛,走到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的两人,对着二人往下倒,李存和七皇子张开嘴拼命的喝着,等两人喝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将酒坛放下。
    七皇子与李存同时大袖一挥抹去面上酒水哈哈大笑。
    “好身手!”七皇子笑道。
    “你也不差。”李存也大声笑道:“是个纯爷们儿!”
    七皇子笑了几下,踹着口气起身抱起一旁的酒坛,“纯爷们敬真汉子,我们干一杯。”
    纯爷们儿敬真汉子?李存指着自己的鼻尖,他不是在说她吧?
    真汉子?就算她前面平了一点,后面扁了一点,身材跟以前前凸后翘,玲珑曲致的玫瑰有那么一点点,再大一点点的差别,也沦落不到跟男人一样的身材吧?
    哼!混蛋,居然嘲笑她的身材!
    李存恨恨的瞪了七皇子一眼,转身一言不发的朝山下走去。
    七皇子莫名其妙的问着自家六哥,“这小子又发什么疯?”
    六皇子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存的背影,“七弟。”
    “嗯?”
    “那位小洁姑娘……”
    “六哥,你怎么突然扯到这边来了?”
    “要努力的去追。”
    “啊?”七皇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六哥在念什么无字经书,六皇子已经抬步追了上去。
    李存揉着老腰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嘴里嘟哝着,她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跑到山上打架?理智是都被狗吃了吗?打架也该选个离家门口近的地方,方便休息嘛?现在倒好,还要辛苦的爬下山,呜呜……
    随着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手臂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六皇子弯腰打横将她抱在怀中,“下山之路很长,我送你。”
    李存微微有些诧异,诧异他的匆忙和急切,不过确实很疼,她和七皇子下手之间都是毫不留情,费劲了力气,也伤痕累累。
    这么累,就不逞强了。
    李存软软的将手搭在六皇子身上,闭目小憩。
    “今日心头不爽?”
    “嗯。”她有气无力的应着。
    “打了一架,心头可宽松些许。”
    “我不知道。”李存声音渐小,跌入无梦之乡。
    当六皇子小心翼翼的送李存下山之时,茅屋内,七皇子褪去衣衫,每抬一次胳膊就痛叫一次,上药成了最痛苦的一件事。
    他对着夜空哀嚎,“六哥,你到底跑哪去了,快回来给七弟上药啊!”
    ------题外话------
    看出来没?女主心头不爽,拿小七出气啊,偏心啊,偏心啊
    正文 75 别恨我
    长风等候在马车旁边,见六皇子怀抱着李存慢慢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从他手中接下李存,轻轻的放在车内软榻之上,目光触及她身上的乌青脸色一暗。
    六皇子淡淡说道:“今日一场大架,少不了疼个几日,且小心一些。”
    长风默然放下车帘,听这话似乎公子身上的伤与他无关?
    他架上马车极其缓慢的离开,离开时目光流连在山间蜿蜒小径之上,不见尽头的一排红色灯笼之上,以前这里的夜晚是没有这些许的光亮的,不知是何人心思细腻,为夜晚心血来潮上山之人造了一个方便。
    他坐在车外,再次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里面熟睡的人儿,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车内的人睡的很沉,安静的夜晚中能清晰的听到她起伏的心跳声,也能听到她低低的呻吟声,带着些许的迷茫和挣扎。
    他们瞒着公子究竟是对是错?
    可是即便他们宁肯放弃所有还公子一个明朗笑容,他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滴的重新累积起来,压在公子的心头。
    放下帘子,长风加快速度,现在如果不尽快赶回去上药的话,待睡醒会更疼。
    回到世子府,言歌十分淡漠了看了一眼李存身上的乌青,抬头看了长风一眼,转身进屋。
    那一眼,长风浑身一颤,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深秋冷气。
    清逸在旁边幸灾乐祸,“长风,你完蛋了,老妖怪生气了。”
    话音未落,阴风阵阵在清逸身后响起,清逸汗毛直立,言歌冷淡的说道:“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热水,你叫醒公子,泡个澡,我去调配药。”
    清逸插话辩解,“言歌,我说的老妖怪是我自己。”
    “以后清晨禁止喧闹。”言歌转身离去,留清逸独自哀嚎,“不要啊,这样我怎么练嗓?”
    长风甩给他一个活该的白眼,抱着李存往屋里走,清逸笑着追上去,“我陪你一起伺候公子沐浴。”
    “不用。”
    “相公沐浴,我这个新娘子当然要随侍在侧,不用跟我客气。”
    “公子说婚礼作废。”啪的一声长风将清逸关在门外,长风轻轻的摇晃李存,“公子,公子,醒醒,洗个澡再睡吧。”
    李存不满的嗯了一声,仿佛仍在睡梦之中,“我要睡觉,你给我洗。”
    一抹红色浮上长风的俊脸,他尴尬的继续摇晃李存,无奈李存实在是摇不醒,清逸继续敲门,“我说,闷葫芦,要是你再不动手了,我可冲进来了。”
    这个闷葫芦究竟在搞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败给他了。
    长风尴尬的拉开李存的腰带,褪去她的外袍,扶着她坐起来,当手触及内衫之时微微有些颤抖,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食指向上点在李存眉心,“你呀,真会出难题。”
    说罢,长风伸手解开李存的内衫……
    (以下洗澡过程xxxxx)
    当言歌走进屋的时候,李存已经像一句的死尸一样趴在床上。言歌又好气又好笑的摇头,她这是什么姿势?长风摆的吗?
    言歌靠着李存坐下,指尖心疼的抚上嫩白肌肤上一个个青黑的伤口,心里忍不住恨恨的猜想是谁,下次一定加倍报之于那人。
    (上药过程,请xxxxx)
    同一时刻,七皇子却在嗷嗷直叫,“六哥,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六皇子重重的拍在七皇子青紫处,“打架的时候可没见你叫着轻点。”
    “六哥,七弟我吃味了。”
    六皇子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七皇子孩童般的赌气道:“丢下自己受伤的弟弟送别人下山,给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上药居然下手这么重,六哥你过分了啊。”
    六皇子摇头,他这个傻弟弟啊,究竟要傻到什么时候?
    小屋之中只有一张桌子,几只小凳,一张床,兄弟同衾共眠之时,七皇子问道:“六哥,下山之前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秀目看着上空,“你知道最近京中出现了一种新的玩意儿叫做报纸吗?”
    “六哥提起这个做什么?”七皇子不解的说道。
    “你有读过吗?”
    “那是女人的玩意儿,我没兴趣。”
    “有空读读吧。”六皇子似有感叹的说道:“最近不少官员都开始注意这东西的,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便看不到了。”
    “六哥。”七皇子头痛的说道:“你又在说什么无字天书?你弟弟我虽然给你是一个娘,可真没读心术。”
    “若是你找不到那里有卖,或可以请十妹想想办法。”
    算了,七皇子闭目背过身睡去,他家六哥天书,他这辈子是听不懂了,唉……
    六皇子无奈的看了一眼七皇子也闭目睡去。
    存儿不袒露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有着她的思量,作为朋友,他又怎么好直接拆穿呢?可是作为哥哥,他都已经无数次暗示提醒了,这个傻弟弟啊,唉……
    或许看看那份报纸能对他们之间缓慢的进展有所帮助吧,至少她要的,和那份报纸之间,思想是相近的,理解是一切感情的前提,不是么?
    晴空无云,好天气可以带来好心情,当然除了趴在床上,连饭都要人一勺子一勺子喂的某人。
    李存醒来后就悲催的发现浑身酸痛,每动一下都是种痛苦,于是她很没骨气的放弃了作为动物应该有的第一字。
    其实她本来还想再多睡那么一小会儿的,可是隔壁叮叮当当,砰砰砰砰装修一样的声音实在让人很是恼火。
    言歌替她将嘴角菜屑擦拭干净,李存好奇的问道:“隔壁在干什么,这么吵?”
    言歌收好碗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存,仿佛在说公子,都多少天了,你特么才注意到啊?
    李存甩给他一个白眼,言歌长叹一口气,说道:“半月前,九皇子满十六,皇上择工部选址建造皇子府邸,工部选了我们隔壁。”
    “什么——”李存惊呼,“九皇子要住到我们隔壁?为什么才告诉我?”
    “公子,这消息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啊。”李存大叫,“快快,让长风,言歌,一恒,让府里所有的人立刻去定锋利的粗铁针,连夜镶嵌到墙上,以后二十四小时巡逻守卫,不准隔壁的一只苍蝇飞过来。”
    李存似乎惊吓过度,彻底忘记自己身上的伤,麻溜的起床穿衣一气呵成,推开房门冲到院子里,大有亲自动手将世子府打造成铜墙铁壁,水火不侵般坚固城堡的架势。
    可是,当冲到院子的那一刻,意外的,李存见到了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秦泛清。
    更令人讶异的是,此刻秦泛清与仲文看似十分亲近,仲文甚至亲自送秦泛清出府。
    何时,在她不知道的何时,曾经陷害过他们的当朝秦太傅竟然与仲父如此友好了?
    她抬头望天,天空无限广阔,看不到来与归,天际变幻,前一刻无云,风一动,白云朵朵,猜不到过去与未来。
    言歌走到她身边,瞥见她眉宇间的淡淡忧愁,问道:“公子此刻在想什么?”
    “变化。”李存仍旧看着天空,目光深邃,“言歌,你可以告诉我秦太傅是如何与仲父走到一起的吗?”
    言歌默然,秦泛清,他要将当日与仲父合谋欺骗一事说出来吗?
    耳边响起仲老的声音,提醒着他肩负的责任,他低头答道:“前秦太傅原受过南楚恩德,一门又因大周而亡,为了护住刘太医自尽后,秦泛清先是误解所以陷害仲父,知道真相后,决心承继先父遗愿。”
    “是这样啊。”李存淡淡微笑。
    可是,那天她明明听到仲父吩咐司枨杀人,可能是她刚醒没听清楚吧,言歌不可能骗她的。
    还有妩音,每次想起,心口总是难言的疼。
    李存摇摇头,甩去所有的烦恼,现在还是考虑如何防范那个老爱欺负她的小鬼头吧。
    李存兴致勃勃的上街大采购,然后指挥的工人丈量墙壁,同时画好那种一头尖一头圆的铁棒交给十多家铁匠大批量的定制。
    一整天都忙着将那些铁刺一根一根的安装上墙,她是铁了心的要跟隔壁划清界限。
    然后当过来察看自己新府衙的九皇子看到面目一新的南楚世子府的时候,牙根很疼,非常疼,发誓等搬过来他一定要将小霸王的名号彻底烙在世子府的每个人心里。
    言歌替李存撑着伞,笑道:“总算完成了,能休息会儿了吧?”
    “再检查检查。”李存固执的说着。
    这时,仲文走过来,低声回报几句,李存面色沉重起来,“仲父所言已经查实?”
    “绝无纰漏。”
    一丝苦笑在李存嘴角荡开,想不到当日从长公主劫走明恩的真相竟让人如此难受,沉默片刻,李存说道:“告诉妩音了吗?”
    “尚待世子决定。”
    “知道这个消息总好过失去之痛,告诉她吧,也告诉她,我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无需计较些什么。”
    妩音和明恩,李存手抚上心口,恨这个字眼太可怕了,妩音的每一句她都能读到她的悲伤,她亦非伪善愚蠢之人,法律之罚,是以刑罚恶之人,只是这恶从来罪止一人。
    恨牵连到了无辜的人是罪恶,可是,面对妩音,面对一个强势的群体对另一个弱势群体的恶,又要如何止于一人?
    这个结,现在的她解不开。
    ------题外话------
    不找事会挨骂?
    正文 76 护城河死尸
    黎明刚过,京都中的人渐渐增多,但大多都是开店摆摊做生意的,早起是为谋生做准备。城门的士兵脚步整齐的按照排班表的安排巡逻,一切就如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甚至连护城河的水流声都是十年一日的沉闷。
    突然巡逻的士兵中传来嘈杂的声音,靠近城门口摆摊的人好奇的看了几眼,又匆忙的打理起自己的事情。
    李存坐在城门口不远处的摊位上,脖子上挂着跑步的毛巾,静等着老板的豆浆油条。
    士兵将护城河的一角包围起来,李存远远地看到有人从河里打捞起了什么东西。
    身穿靛青官府的男人在护拥中走过去,蹲下身子检查几下,命人将打捞上来的东西抬了下去,城门口的吵闹才停了下来,又恢复往日模样。
    早起的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漠不关心,后起的人,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所谓关心与不关心。
    过了一会儿换班的几个士兵走到李存所在的摊位熟门熟路的点早餐,等老板上饭之时谈论起刚才之事。
    “可吓死人了,大清早的居然飘过来一具死尸。”其中一名浓眉大眼的男人说道:“那死相,啧啧,两只眼睛张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那张脸才恐怖,浸泡发肿,太恶心了。”
    另一名士兵拿起刚上的馒头砸在那说恶心的男人脑袋上,“吃饭别说那些恶心的事。”
    那个士兵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那双眼睛要不是放在一个死人身上,还真是漂亮。刚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泥陶塑的人,上面镶嵌的蓝宝石呢。”
    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便转到别的消遣上去了。
    李存放下铜板,一言不发的从那几个士兵身旁走过,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眸,难道是修罗一族中的人?
    无名的尸体存放在闹市专门的尸体认领处,李存化作年过花甲的老人走过去说是自家孙子孙媳走了大半年了没回来,抱着侥幸的心里过来看看,看守的人本来就嫌恶尸体腐烂的臭味,根本没用心的听随便挥挥手就让李存进去了。
    李存掀开死尸身上盖着的白布,里面躺着的是个女人,面目全非,但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虽然失去了光彩却依然如同蓝色宝石一般美丽。
    修罗一族中有这种质地成色蓝眸的人不多,只有世代守护国庙女巫一脉的少数几人,其中就有明恩。
    李存仔细打量起女子的穿着,婢女装束,白底绣荷叶绣花鞋,与当日明恩所穿一模一样。
    真的是明恩么?
    李存闭目沉思片刻,手撩开女子的衣服,纵然尸体肿胀,心口的那一刻豆大的红痣仍旧可见其影,而那颗痣是明恩的胎痣。
    长叹一口气,李存用白布将尸体层层包裹起来,一阵阴风从看守官身边刮过,老人与尸体皆已不见,看守官吓得大叫鬼,屁滚尿流逃走。
    回到世子府李存与长风二人轻轻的将尸体放下,长风嘴角蠕动叫了声,“公子。”李存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说,静等言歌到来,这才吩咐道:“言歌,你检查一下她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或者是不是天生的。”
    天生纯净的蓝眸,胸前的红痣,失踪这么久,明恩,你却要如此回归吗?
    许久,言歌方才检查完毕,李存轻声问道:“是真的吗?”
    言歌点头,“公子,要通知妩音吗?”
    李存黯然,“我不想瞒她。”
    “我明白的,公子。”言歌说道。
    婕妤宫从叶长衫带来消息之后出奇的干净,每一个宫人都格外的小心翼翼,但是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明明音婕妤和往常一样面色平和的百~万小!说饮茶刺绣,可是就是有一种若有若无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惧在弥漫,在渗透,让人毛骨悚然不敢妄动妄言。
    直到夜深人静,直到婕妤宫掌灯将息,大半的宫人才松了一口气退下。
    妩音抛下所有的人,一个人独自的,孤单的走到太芓宫门口。
    为什么走到这里来?
    她蹲在地上,高大的树木投影下来,遮住半个她,泪落无声,倾盆而下。
    雨水一点一滴打在树叶之上,落入湖水之中,很小,却打在心头很疼。
    青色竹骨伞在她头顶展开,挡住风雨。
    太子慢慢蹲下身子,温言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
    妩音只是一声不吭的落泪,一句话也不说却更让他心疼。
    “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你且说出来,这样,我也才好帮你。”
    一句简单的话,她的泪却来的更凶,“我母亲死了。”这一句,压在心里一整天,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爆发出来,她抓住他的衣袖,将脸埋在其间放声痛哭。
    幸然,此时夜雨转大,雨声噼啪作响完美的掩盖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声。
    他抛弃手中的已经再无法阻挡风雨的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背,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她的心痛。
    简单的沐浴之后,妩音坐在床边,她脸色苍白,双目红红的,太子站在她面前细心的替她擦拭湿发,“喉咙有没有不舒服?还是喝完姜汤吧。”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藏着的所有情绪,“我回去了。”
    他按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动半分让她动半分,蹲下身子,细细的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眸,似乎想就这样看下去,看到她的心灵深处,让她再无法逃出去。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来找我吗?”
    她躲闪着他的目光,“重要吗?”
    “对我很重要。”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直以来我对什么事都很有自信,独独对你我没有,所有这个答案很重要。”
    她的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清楚的感受着面前男人激烈的心脉跳动,每一次跳动的震撼都从她的指尖传遍全身,麻麻苏苏。
    而他的眼神,那么柔,那么深,柔到骨子里,深到不敢逃避。
    她凝望着他,任由心之所动,“我不知道,我的身边谁都没有,我只是想找个人说一说,可是谁都没有,整个皇宫了解我一切,知道我所有一切的人只有你,竟然只有你。”
    泪水再一次决堤,他心疼的吻上那苦涩的泪水,吻上颤抖的睫毛,不知何时室内的温度开始上升,空气变得旖旎,他沙哑着嗓子问着她,“可以吗?”
    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手抚上他的手背,一遍又一遍。
    而这晚,婕妤宫的门口,叶长衫站了一夜。
    一大清早,世子府门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媚娘和明华。
    李存瞄了瞄门口,“言歌,我比较喜欢美女。”
    “公子确定?”
    李存纠正道:“现在。”
    “那么公子我呢?我也是美女。”清逸摆了个优雅柔美的动作,李存喝了口茶白眼道:“你也是个不速之客,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清苦掩面假哭道:“公子,好歹我们也是结发夫妻,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一旁的长风暗自摇头,清逸这小子太笨了,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为什么公子老是忽视他。
    李存说道:“我要更正你的说法,婚礼是权宜之计,无效,何况你应该也没入族谱吧?只要没入李家的族谱,在南楚法律条约上婚约都是不作数的。”
    “公子……”清逸冲过来哭着要抱李存,李存一个眼神,长风寒剑已经比在了清逸脖子上。
    言歌领着媚娘进来,媚娘四下看了看,嘴角蠕动,似有话说,当着这许多的人又有所不便。
    李存递了个眼神给言歌,言歌领着人出去,她开玩笑般的问道:“你不会是秦海派过来下战书的吧?”
    “世子还在养伤。”媚娘说道:“我这次来,他不知道。”
    “那么你来干什么?”
    “夺回尊严。”媚娘抬头挺胸说道。
    李存目光流连在她的胸部,叹了口气,笑道:“如何夺回?”
    “世子是女人吗?”
    这个……李存默然。
    “世子大人有作为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天吗?”媚娘理直气壮的问道:“更有甚者,世子大人有作为卑贱的草民,无父无母身无分文的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天吗?”
    “这世界上的孤儿很多,可怜的人更多。”
    “是很多,可是世子大人高高在上,能想象他们的生活吗?”媚娘说道:“既然无法想象,你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羞辱我?不管我是为了什么,至少我现在活着,我活着就是替姐姐活着,你凭什么侮辱我?”
    “你说我在侮辱你?”
    “世子大人高高在上,出入有随从服侍,吃的是珍馐美味,喝的是琼浆玉液,锦衣华服,奢华宫殿,能理解我们这些卑微蝼蚁的生活吗?”
    “世子大人,你若是有朝一日从高处堕落,能养活自己吗?”
    “我能。”李存肯定的说道。
    “能?敢问世子大人是能挑能提,还是能下田种地?世子大人所会的不就是附庸风雅,几首诗词,几门乐器吗?世子大人要不要脱了一身华服滚到真正的民间去看看,您这一身的本事除了去妓馆给舞女们作乐还能做些什么正经事儿?”
    媚娘见李存不再说话,嘲笑道:“就凭你,就凭你坐井观天,坐享荣华也敢嘲笑我?我们蝼蚁的生存方式,世子大人你凭什么侮辱?”
    李存不反驳,只是问道:“说完了吗?”
    媚娘冷哼一声,李存拉着她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媚娘高声质问:“你干什么?放手。”
    “你不是想看脱下这身华袍,我能不能活下去吗?既然如此,现在就跟我去看看。”
    ------题外话------
    我越写吧,越发现自己好像爱上太子了?肿么破?
    其实太子不错啊,温柔,长得帅,有本事,又非常非常怜惜妩音,完了,完了,我三观不正啊,肿么破
    不成啊,作为作者,绝对不能爱上太子啊!
    我估计跟妩音一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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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77 活下去
    “你简直是个疯子。”媚娘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存换上一身的粗布麻衣,李存反而无所谓的笑笑,让长风离开,顺便给了从门口一直死皮赖脸跟过来看热闹的明华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个时候你懂得什么生存技能?”
    媚娘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李存,突然很想笑,大声的笑,这个男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见她不答,李存重新询问,“流落街头的你和你姐姐有哪些赚钱的能力?”
    媚娘说道:“世子大人想怎么玩也别拿我们这种小人物开玩笑。”
    “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只是看着而已,说说又何妨?”
    媚娘凝视李存半晌,嘲笑般的说道:“我姐姐和我只会洗衣服做饭这种力气活,世子大人……”她上下瞄了李存一眼,充满鄙夷,“您这样娇弱的身子可以?”
    李存朗然笑道:“多少天?多久你才会相信我可以活下去?”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
    “不重要,我只是问你要多久。”
    媚娘笑道:“多久,不需要多久,您要是能坚持十天,我就服了你。”
    “好。”李存灿然一笑,“就十天。”说完,她自嘲道:“不过现在最困难的是第一天,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可就只能在破庙街边露宿一晚了。”
    面前的男人自信满满,明明是娇生惯养,却可以对破庙二字谈笑风生,难道她真的小看他了?媚娘咬唇,激将道:“世子大人有胆子敢不找人帮忙不使用武功吗?”
    “那是当然。”李存笑着一边挥手一边离开,“我呢会就在这一带活动,今天开始十天,欢迎你随时过来监督。”
    靠在墙上风情无限的明华扫了扫媚娘,眼睛往上,“上次看着还有几分庸俗的姿色,今天看起来也不过如实,还是人家美貌天成,气质无双,我真是太美了。”
    说罢,明华夸张的扭着腰肢追着李存而去。他跳到李存身边,“小存存,你又玩新游戏了,怎么都不带着人家玩呢?”
    “你给我死一边去。”
    “别这样嘛。”明华揽住李存的肩膀,“人家也是关心你呐,那破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看只有猪才忍受得了,小存存乖,就别去凑那热闹了。”
    李存手肘用力撞在明华腰上,“你敢骂我是猪?”
    “人家哪有。”明华继续用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嗲声撒娇,“人家不是气不过吗?那女人长得没人家漂亮,身材没人家好,脾气就更没人家善解人意,你怎么就看不到人家呢?”
    李存嫌恶的推开明华,抖了抖浑身上下的三层鸡皮疙瘩,“我警告你,这几天最好不要给我添乱,否则小公主的账,添乱的账,咱们新帐老账一起算,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存存这说的什么,人家听不懂啦。”明华双手交叉相握垂在身前,身子向右倾,左脚脚尖点地,一身的娇嗔。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明华撅着嘴十分委屈的,像个刚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跟在李存身后。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李存才走到一座破败的寺庙,说是破败其实都算好的了,整个庙坍塌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能挡雨,前后两面都有很大的破洞,唯一算健全的只有屋顶,整个房子可谓挡雨不挡风。
    唯一算好的角落也有一半的地方铺着已经发黑的稻草,周围还摆放着几个破碗和一个黑乎乎的类似于药罐的东西。
    看来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自己让一个小空间。李存暗自忖度,倒还比较镇定。
    一旁的明华可就嚷嚷开了,他嫌恶的掩着鼻子,眉头深皱,“小存存太臭了,咱们离开好不好?”
    “你可以离开。”李存说着也从外面找来两把干草铺好,虽然不确定这里住着的人会不会答应,不过她除了先赖在这里,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也没别的地方可住。
    明华跑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对着里面大喊,“小存存,你不会真的打算在这里住十天吧?”
    李存铺好干草,走出来,拍掉身上的残渣,“如果够幸运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活许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小存存,哥哥我实在是闹不明白你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在想出去能不能找到点的。”
    明华萌贱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小存存,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请你上汇贤楼喝三十年的汾酒,吃天下第一的辣八味。”
    李存抬头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今天估计只能找点野果野菜充饥,下午去看看有没适合的工作吧。”
    “小存存,她现在又没看着你。”
    无论明华说什么,李存都当他是透明的,径直朝田间野地走去,野菜的话,有哪些可以吃的呢?
    也不知挖了多久李存才挖到两把野菜,其实说野菜都算客气的,那根本就是两把无毒的看上去稍微像菜一点的杂草,李存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生了火,哪些碗筷的主人大概中午不会回来,她就斗胆擅自用了。
    黑色的药罐和碗在溪边洗干净,又用罐子提了点水回来,李存将三根柱子绑起来,三个支脚撑地,再用稻草将罐子绑在上面,下面生火,待水开了,将洗干净的也菜扔进去。
    明华仍旧嫌恶的遮着鼻子站在一个勉强能站立的干净地方,也不知是因为空气实在太过酸臭,还是李存如此熟练的野外生存手法太过震撼,聒噪的他竟然意外的安静下来。
    青菜都是烫熟就可以吃,反正也没什么调料,李存盛了一碗,吹了吹,笑道:“饿死了,总算能开动了。”
    门外,不放心所以追寻而来的长风看到李存正要吃下杂草,心头一痛,想要上前,却被言歌伸手拦住,言歌目光纯净的看着这一切,说道:“我们回去。”
    “可是,公子他怎么能吃那样的东西。”
    言歌目光落在李存因为掰断干树枝而留下不少伤痕的手上,手微微一颤,脚步忍不住上前半步,却仍旧忍住,“公子说过不需要人帮忙。”
    “可是……”
    “长风,你可以在暗处保护公子的安全,其他的不要做。”言歌说道:“公子这么做总有他的理由。”
    明华见李存居然对清水煮杂草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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