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浅浅好奇的坐直了身子,觉得这话中有话,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些,她不晓得的事情。
清澜低声说:“我去查问过发现暗卫尸体的人,他说暗卫被发现的时候,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他是跪着的!后来我细问了下,想了下才明白暗卫为什么要跪着,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胤亲王府,显然他是觉得愧疚的,才会在死前摆出这样一个姿势。”
浅浅蹙眉,一时不好说什么。
这暗卫虽然蠢,中了人家的圈套,但是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事,被人拿捏住了弱点来威胁,就是这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说来说去,也是魏国有这么一劫,每一个暗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能活下来的本事是不用说的,作为一个工具,也是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牵扯的,不是上任暗卫的传人,就是孤儿。
哪里会晓得碰上这么一个,兄妹分离了十几年,能够重遇,重遇了还能相识,这一明一暗两处生活的人,在没出这事前,相信他们兄妹都以为这次重遇是老天的眷顾。
但谁会想到,这是老天跟他们开的一个大玩笑。
这位暗卫,若不是有这么一个弱点,对方不一定会挑了他下手。
“……所以我觉得,这位暗卫是自愿去死的!”清澜淡淡的声做出总结。
浅浅听了他这样分析,也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自古忠义两难全,暗卫或许在选择背主救妹时,就没想过苟活。
只是他始终忽略了人性的残忍,他忘了他一死,他那柔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而且就算子衍醒了也没用,我们王府没做这事,我们心里清楚,子衍醒了,也只能跟皇上解释,事情与我们无关,但还是不能给裕皇子一个准备的答复。”
清澜说话都不免有些急躁了,本来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因为皇上把浅浅扣在宫里了,他感觉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几天下来了,事情却没有大的进展,这让他如何能淡定从容。
“皇上那边有查到什么吗?”浅浅拧紧了眉,双手轻放在清澜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清澜微嘲的说了一句,“能有什么,我们王府都查不到,他不是一样的。”
浅浅略微垂眼,问:“那汉国那边怎么样了?直觉上,我就认定了是他们,然后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吗?”
清澜压抑的说:“还真是这样!除了那天来宫里辞行,其他的时间都老老实实,和以前是一样的,甚至说,比起以前还收敛了许多。”
浅浅微微张了张嘴,眉眼一闪,淡然道:“这事要么不是汉国做的,要么就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全盘事宜,而且一环接一环,早有准备,根本就不需要璟皇子插手。”
“是后者!”清澜十分肯定的口吻,与浅浅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凭直觉就行了,没有真凭实据,谁也拿璟皇子没有办法,除非是想在和蜀国误会没解开的情况下,又和汉国闹僵。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正襟危坐的说:“明天不但是十日期限,而且汉国一行人,也是明天离开。”
“对!”清澜眸光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浅浅担忧的说:“璟皇子他们这一走,黑锅我们不是背定了吗?不说证据更难找了,就算找到了蜀国这边也不会信了啊!汉国人在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他一走,倒是什么都浮出水面了,蜀国会以为这是嫁祸吧?”
清澜轻轻应了一声,把他想法说了出来。
“汉国这次倒是豁出去了,可能一次把埋在魏国的暗桩全用上了,而且还是那种埋在最底层,可能是自小就在魏国长大的那种人,这才会使得我们对付起来这么棘手。”
“嗯……”浅浅低低应了一声。
清澜又说:“散布消息的人也查出来了,有五户人家之多,而且他们是上一辈就在国都定居了的,家中有老有小,呵……”
清澜说罢,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这种普通的百姓,几代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谁会想到他们是敌国的奸细,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难怪出事时府尹没有第一时间查出是何人所为,这五户人家互相掩护,一时之间倒是的确会绕成一个怪圈。”浅浅皱眉,她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不免有些好奇的说:“未必他们就分得清自己是哪一国人,特别是这一代和下一代,应该都是在魏国生魏国长的吧?”
清澜目光沉沉,敷衍的回了一句。
“这我倒没问。”
浅浅看清澜的样子,好奇的问:“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清澜突然握住浅浅的小手,在她手上写有三字,并说:“这东西不是他们要的吗?没有得到,就这么走了?”
浅浅咬了咬下唇,想到这次布的局,以及国师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像半途而废的人才是。
“你这样一说,给我一种感觉,明天晚上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
清澜一副聆听的样子看着浅浅,浅浅又接着说:“今天晚上应该是安全的,毕竟你和我今天晚上出了事的话,明天魏国一定会扣留汉国的人,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明天他们走时,对付你或者我,也有可能是国师晚上直接回来掳人,毕竟以国师的武功,晚上来掳人可能还轻松一些。”
清澜沉默了下,一脸懊恼的说:“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应该会掳了你来威胁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当初就应该说东西在你的身上。”
浅浅微微一笑,安抚清澜说:“不在在意这些,毕竟我们不是神,哪里晓得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啊!而且就算掳了我去,我相信以清哥哥的本事,也会把我救回来的。”
清澜目光灼灼的看着浅浅,对上她全心依赖的眸子,不免有些心虚。
他和国师交过一次手,对方也许是念在羊皮纸没得手的原因,并没有对他下狠招,但是他却探不到对方武功的深浅,当时心里甚至有一种恐慌。
这是清澜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他自小在狼堆里长大,所以很清楚在面对敌人时,要在气势上强硬的压倒对方,更不可能露怯。
但是这次,国师并没有使什么阴招,甚至没有下狠手,他心里却是不自觉的升起了恐慌,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畏惧。
这件事情,清澜一直压在心里,他不敢告诉浅浅,怕她多想,会影响身体。
就是到了这时候,清澜仍是没有告诉浅浅。
其实夫妻俩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明白国师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们不是国师的对手。
第九天的晚上,在安静中度过。
次日一早,浅浅也没有赖床,早早的就起来了,并派了好儿她们去打听裕皇子那边的动静。
毕竟晚天还没有结果的事情,浅浅也不相信一个晚上能查出什么来,只看皇上今天怎么留住裕皇子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裕皇子这时候离开。
若真闹起来了,也只有软禁裕皇子了,毕竟裕皇子在魏国,蜀国也会投鼠忌器,暂时不会出兵,两国之间还有商讨的余地。
浅浅用着早膳的时候,好儿回来报告说,裕皇子带着人去找皇上了,没过多时,花儿又来报说裕皇子回来了,而且皇上和璟皇子跟着一起来了。
浅浅挑了挑眉,心思几变。
皇上定然没有和裕皇子谈妥,所以才会放下架子,跟过来劝说。
而璟皇子应该是来辞行的,又为什么会跟了过来。
昨天浅浅和清澜两人商量,虽然他一面叫皇上加强了对她的守护,一边也加强了对他自个儿的保护,但是这会儿浅浅的心情有些悬空。
她下意识的觉得璟皇子这趟来宫里辞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不声不响的弄走。
想到这个可能性,浅浅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记住,今天一整天下来,天塌下来也不能离开我一步。”
人多的地方会安全一些,璟皇子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她带走。
“是!”慎语几人皆是一脸凝重,这事的重要性,昨晚浅浅就和她们说了,所以浅浅昨晚特意没有让她们守夜,就是为了对付今天。
“别紧张,我会一步不离的守着你!”南宫婉婉上前,握住浅浅手给她打气,却是自个儿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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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金蝉脱壳
浅浅没有否定南宫婉婉的话,事实上她心里是有一些紧张的,毕竟如今挺着大肚子,身手也是大不如前,若真的有人想拐走她的话,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安全的脱离危险。
浅浅一群人到裕皇子住的宫殿,门口有几名禁军侍卫守着,看着这阵势,浅浅不免蹙眉。
虽然魏国是打算强留下裕皇子一行人,但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让蜀国的人一看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世孙妃!”禁军侍卫见到浅浅行礼,犹豫着要不要拦人的时候,浅浅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宫殿里。
宫殿正厅里,皇上正和裕皇子在说话,蜀国一干人都站在裕皇子身后,一别蓄势待发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像在谈判。
“世孙妃也来了?”璟皇子笑眯眯的看着浅浅,倒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人。
浅浅勉强的勾了下唇,算是打过招呼,这才朝着皇上福了下身子。
皇上这会儿看到浅浅带着南宫婉婉来了,不免有些迁怒的问:“你过来做什么,怀着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回宫里好好休息。”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说:“反正待在宫里也无事,不如过来看看,也帮着劝说劝说裕皇子。”
皇上见浅浅这般说话,嘴巴抿了抿,倒没有再赶浅浅回去。
“你们想都别想了,谁来说话都没有用!本皇子现在是执意要走,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拦,甚至不惜与我蜀国翻脸?”
浅浅蹙眉看向裕皇子,他倒是十年如一日的无礼,只会拿身份压人,一句话就是不能好好说出口。
“裕皇子误会了,朕留下你,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查清楚舞阳公主的事情,还请裕皇子再多给我们魏国几日时间。”皇上压仰了声音,释出善意。
自登陆以来,他就没这样和人说过话了,没想到对着裕皇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裕皇子还一副不卖情面的样子。
有朝一日,裕皇子最好别落在他手里,否则的话,他一定要将今日一耻一并讨回来。
“哼!说得好听,你们想软禁本皇子就直接说,你们当本皇子是傻的吗?”裕皇子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朝着皇上大吼大叫。
浅浅紧蹙的眉就没有松开过,面对突然放大的脸,却是突然咦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响起,也没有谁会在意,除了跟在她身边,紧握着她手的南宫婉婉。
“怎么了吗?”南宫婉婉侧目在浅浅耳边小声问话。
浅浅用眼神示意南宫婉婉看裕皇子的脸,南宫婉婉盯着看了看,也没有看出门道,倒是浅浅越发觉得眼前的裕皇子有问题。
虽然这位裕皇子无论是样貌、动作、声音甚至是说话的神态都与裕皇子本人一模一样,但是有一点却不同。
这位裕皇子在怒吼的时候,会脖子粗,青筋突起,可是脸上却不见一点怒红,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发怒时的样子。
正常人这样大声咆哮,脸色脖子粗是一定的,可是眼下这位裕皇子,他的颈部以上的面容都没有异样。
可就是没有异样才会显得异常。
“他不是裕皇子!”浅浅再三肯定了心中所想,这才小声对南宫婉婉说道。
南宫婉婉轻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裕皇子数眼,仍然没看到这位裕皇子哪里有问题,他明明就是裕皇子本人没错啊!
浅浅没时间和南宫婉婉多解释,反正等会儿真相自然会公布。
毕竟她再是退步,那些融化在骨血里的一些东西并不会遗忘,她相信她的观察力。
“皇上,借一步说话!”浅浅突然上前,打断了皇上和裕皇子的对话。
皇上不满的回眸,望着浅浅的眼神有些不耐,这些天皇上也是被得急了,情绪早不复当初的那般沉稳内敛了。
“皇上,借一步说话!很重要!”浅浅再次出声,一脸坚定的样子。
皇上皱了下眉,走到角落,浅浅跟了过去,身后的裕皇子却是在这时候,招呼起蜀国的人,要一起出宫。
宫殿门口就有禁宫守着,皇上看了一眼,倒也没急着说什么,反正那些禁军没有他的旨令是不可能让裕皇子这时候出宫的。
皇上沉不住的率先问说:“你要说什么?”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裕皇子,一脸笃定的告诉皇上。
“皇上,他不是裕皇子,虽然他将裕皇子学得惟妙惟肖,但是他不是!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动怒的时候,脸色正常,但一个正常人发怒的情况下,血液会加速运行,脸红是一定的!”
皇上微睁了下眼,虽是第一次听说血液加速运行这种话,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二话没说,大步走到裕皇子的面前。
定定的站住,脸色阴阴的说:“裕皇子,朕说过了,你暂时还不能走。”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吗?你是魏国皇上,并不是我大蜀国的皇上,你要弄清楚这点?”
皇上故意激怒裕皇子,见他暴跳如雷,脸色却果如浅浅所言一样,当下一双眼眸沉如古井。
“来人,帮朕将他们拿下,朕怀疑这人假冒蜀国皇子,真正的蜀国皇子已遇不测。”
裕皇子等人愣了下,尔后跳起来反抗,不过他们区区数十人,又怎么对付得了皇上的禁卫军。
没多时,裕皇子的人就被制服了,一边看戏的璟皇子挑挑眉眼,笑着调侃说:“魏国皇上,本皇子虽然清楚你很想留下裕皇子,但是使这种手段怕是不够不明磊落啊!”
皇上脸色阴阴的勾了下唇,亲自走到裕皇子面前,使了一个眼色让禁卫军按住裕皇子的脑袋,手在他脸颊旁边探了会儿,这才重重的将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璟皇子,这人根本就不是裕皇子,却是冒充裕皇子在这里,不提这是欺君的大罪,朕至少要也将这一干人等拿下,以图救回真正的裕皇子,不是吗?”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裕皇子金蝉脱壳的办法,但是皇上执意将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在蜀国这些人的身上,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璟皇子嘴角抖了抖,目光微微闪了下,浅浅一直有注意璟皇子的举动,若是他这眼神不是骗人的话,看来他也不清楚裕皇子已经金蝉脱壳逃离国都了。
“这是一定的,涉嫌谋害一国皇子,可是大罪!”璟皇子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眯眯的回说。
还一副颇有兴致的上前打量起假的裕皇子,咂舌说:“看不出来,裕皇子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连我都被瞒过去了。”
皇上目光微闪,看了眼浅浅,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被假皇子骗了过去,若不是浅浅提醒的话,这会儿只怕还有假皇子僵持不下。
“世孙妃果然是好眼力,不容小觑啊!”璟皇子话锋一转,直接将事情点明。
浅浅却是装着傻,盈盈浅笑的对视,问:“璟皇子何出此言。”
刚才在场的人都目睹了经过,皇上突然发难,就是因为和浅浅在旁边角落说了一句话的原因。
虽然说的是什么,别人不一定听到了,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浅浅一定是说了什么话,皇上才会质疑起裕皇子的身份。
“我和贵国皇上都没有发现裕皇子是假冒的,你一来就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还不是眼力过人吗?”璟皇子调侃的笑着。
浅浅微微一笑的摇摇头,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说道:“浅浅哪来这么好的眼力,若真有这份眼力劲,早就看穿璟皇子的为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皇上原是不打算拆穿,想私下查明原因,但是我刚才向皇上请示,让他将裕皇子放行,让我回府,皇上被迫这才拆穿裕皇子的真面目。”
璟皇子挑眉笑了下,摆明了就是不信浅浅的说辞。
浅浅也懒得管他信不信,反正这种事情有一个说法,让大部分的人相信皇上英明神勇,没有抹黑皇上就行了。
而她一个小女子也不用出这样的风头,毕竟皇上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让她瞧出来了,皇上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以后再有流言蜚语,皇上更是不悦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浅浅想得通,所以不想以这种方法显现她的聪颖。
原本是打算劝说裕皇子留下的,闹到这会儿,竟然成了这般田地,在一片诅咒反搞声中,蜀国的人全部被带了下去。
宫殿一时只剩下皇上、璟皇子、浅浅和南宫婉婉以及一些宫婢下人了。
静默了一瞬,璟皇子笑着朝皇上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的人怕是等急了,我也要出宫了。”
璟皇子本来就是来辞行的,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要走了。
连浅浅都清楚璟皇子一行人一走,就更查不到什么证据了,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
皇上又忙出声劝说:“璟皇子若不是觉得我们魏国招呼不周,所以不愿意多留几日?”
璟皇子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说:“哪里,你在魏国待得可比在汉国更为舒坦,可是满意极了。”
皇上微勾了下唇,以示和善的说:“即是如此,璟皇子不如多留几日,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宜。”
璟皇子笑得说:“我在这一待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再加上来回路上的行程,这一趟出门可是离国近半年,再不回朝的话,怕是深有不妥啊!”
皇上见璟皇子虽然笑容不断,但一副难以说服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为了魏国,皇上仍然压着性子劝说:“实不相瞒,我魏国最近事情不断,裕皇子又在我魏国失踪了,朕怕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你,你不如在魏国多待数日,朕也好派兵保护你,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朕再送你回国?”
璟皇子挑眉笑说:“皇上不用顾虑我,这次出来,身边也带了不少好手,想出事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璟皇子这时候说这种展现实力的话,自然不是为了让皇上放心他的安慰,而是在暗示皇上,想软禁他怕是不容易。
除非皇上打算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在裕皇子逃走回了蜀国的情况下,皇上自然不可能这样做。
对此,璟皇子有十足的把握。
皇上眼神沉了几分,阴阴带着不悦,却是担忧不减的说:“怕也不妥,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裕皇子若是执意要走,不如让朕派些兵马护送你回国,如何?”
璟皇子从善如流的应对说:“那就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皇上派人相送,自然是为了监视璟皇子,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路上有自己的人,也能防止变动。
而璟皇子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皇上要派的这些人放在眼里,自然无所谓有没有人盯着。
浅浅看皇上和璟皇子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脑海里却在想着,皇上这次会派谁去。
因为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魏国最厉害的将军该属大将军谷敏,但是这会儿谷敏已经到了边关,自然不可能召他回来做这样的事情。
而大郎虽然已经是忠勇侯了,但却是一名武将,浅浅很担心皇上会因此派大郎出行。
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安全,不说路上会不会出事,就算平安到了汉国,也不知道这紧张的形势会不会一触即发,到时候大郎可能就会没命回来了。
“即是如此的话,璟皇子不如就多留一日,明早再启程,朕也正好派人将你们沿路的行程打点好。”这事没有早做准备,突然提出的意见,自然不可能马上就要点到将派去出行。
不过璟皇子即是答应了皇上的提议,对于多留一天,也没有什么意见,再次爽快的应声说:“如此,就麻烦皇上了。”
浅浅见此,眉宇皱得更紧了,因为这说明,她又要多担心一日了。
眼下,她倒是希望汉国的人早点走,这要走不走的拖在这里,也不知道汉国的人会不会有下招,浅浅都觉得一颗心紧缩得厉害。
“世孙妃,今日一别怕是没机会相见了,世孙妃哪日得空,倒是欢迎你来汉国做客,到时候我一定盛情款待。”
璟皇子和皇上说好了,突然看着浅浅来了这么一句。
浅浅眉眼一跳,觉得璟皇子有些挑衅。
但人家面上说的是客套话,她也不好甩脸说什么,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说:“多谢璟皇子的美意,不过我是一个恋家的人,怕是不会远行。”
璟皇子挑眉轻笑,说:“这可不一定,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比较好,这人生这么长,总会有些异数,不是吗?”
浅浅笑而不答,却是忍不住深思起来。
汉国都这么十足的把握吗?不然的话,怎么敢在没成事前就向她挑衅?
浅浅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璟皇子和皇上一起离开,脸上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
“浅浅,你怎么了?”南宫婉婉扯了扯浅浅的衣袖,见人都走了,她还站在这里不动,一副神游的样子。
浅浅回神,笑了笑说:“没有,就是觉得璟皇子有点讨厌罢了。”
南宫婉婉呆了下,附和的笑了起来,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他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比裕皇子难缠多了,因为他的眼神看人怪怪的,怎么说呢!就是被他盯着时,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像是没穿衣服被看了透的,怪恶心人的。”
南宫婉婉的形容虽然有点不伦不类,浅浅却是懂她的意思,笑了笑说:“你可以说他目光如炬,能看穿人心。”
南宫婉婉撇嘴说:“算了好吧!这种人最是阴险了,我才不想和他相交认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以后可千万别去汉国。”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率先迈步走了出去,轻斥说:“你讲傻话,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汉国。”
“这倒也是!”南宫婉婉可爱的歪了歪脑袋,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看着她一跳,发上的巾帕一扬,露得十分萌的样子,浅浅笑了笑,问:“你现在短发的样子也挺好看的,这巾帕在我的面前就不用戴了。”
南宫婉婉努了努嘴,说:“算了,还是戴着好了,我其实也怕看自己短发的样子,因为越看越好看,根本就不想再留长发啊!”
南宫婉婉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完全度过了情伤,对此,浅浅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清泉宫,浅浅又挥挥手让高度紧张的嬷嬷丫鬟都下去休息,毕竟晚上才是关键。
浅浅和南宫婉婉闲来没事,也躺在床上,不过睡不着的两人,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闲话。
“诶,你说这时代要是有电话多好啊!现在裕皇子跑了,璟皇子明天就走了,表舅过两天肯定也要走了,到时候我再想和你说说话都不容易了,身边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没法告诉你。”
南宫婉婉一脸叹息,对现代的高科技充满了怀念的神情。
浅浅侧目瞥了眼,问:“真的决定要走了吗?不为了我的女子坊考虑一下吗?你可是终身vip啊!一次都不用,你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南宫婉婉目光黯了黯,“其实……”
“嗯?”浅浅略微扬起眉眼,示意南宫婉婉接着说。
南宫婉婉尴尬的笑了声,目光飘虚的挪开,本来没多想的浅浅,见她这副样子,不免侧目正视。
“你这样子告诉我,你好像出了什么事?”
“嘿嘿……”南宫婉婉又是一阵尴尬的笑声。
浅浅挑了下眉眼,肯定说:“和苏祈有关系,是吗?”
南宫婉婉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看着浅浅,犹豫的说:“这事我没好意思跟你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浅浅微微眯眼,猜测苏祈应该是做了什么举动,才会让南宫婉婉一颗心死灰复燃。
“呃,就是我养伤的那些天,他晚上偶尔会来看我,他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会跟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南宫婉婉说罢,一张脸低低的垂下,不敢看浅浅的眼睛。
浅浅蹙紧了眉眼,轻斥说:“你是傻了吗?一个女子的闺房,竟然让他这么一个男人乱闯,他若是尊重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做?”
南宫婉婉快速抬眼,一脸古怪的回了句。
“哪有,你别这么古板好不好?”
浅浅白了眼缺心眼的南宫婉婉,她自然不是古板的人,也承认是有意抹黑苏祈。
苏祈挑在那时候去看南宫婉婉,应该是心存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才会这样做。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浅浅微微压了些声音,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南宫婉婉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倒是没在意到这点,反而攀上浅浅,好奇的说:“他一直问我为什么?好像这事很困扰他似的,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啊?”
浅浅目光闪了闪,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反正看这形势,南宫婉婉像是在苏祈心中站了一席之地。
虽然这一片小小的角落,苏祈也不清楚是什么,但倒是比以前强多了。
“我喜欢他,自然就想对他好,我虽然想和他在一起,但这事若是困扰了他,我肯定也不会为难他的,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他幸福吗?可是他一直问我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南宫婉婉困惑的嘀咕,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浅浅见此,也不想点破,只是没好气的说:“你当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呆吗?多的是那种以爱为名的伤害,而且十个姑娘里起码有九个,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后,会各种要求他为了自己这样那样。”
这可能是大多姑娘的天性,喜欢被人宠着疼着,所以当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时,会下意识的不断索取。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姑娘家要来要去,也不过是要自己深爱的男人多给一些疼惜罢了。
但是相对而言,像南宫婉婉这样一味付出的,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至少,她的行为让苏祈如此困惑,就能证明了,苏祈活了二十多年,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心意了啊?”南宫婉婉明亮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充满了期待。
浅浅不答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他有这种意思,你就不计前事的奔到他的怀里?打算留在国都了?”
南宫婉婉目露羞涩的娇斥:“你别说得这么直白,而且之前的事情也不能怪他是不是,其实我也想通了,那会儿他没有接受我的心意,他不想娶我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一样,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啊!”
浅浅目光静静的看着南宫婉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南宫婉婉这话说得有十分有理,甚至连她都被说服了。
因为她一向都清楚,这事不能赖苏祈,但是情感方面,迁怒却是免不了的。
“而且我留在国都不是挺好的吗?你和南儿都在,我以后也能经常和你见面,还能帮你打理女子坊,多好啊!”南宫婉婉自说自话。
浅浅翻了一个身,不想跟这女人说话了。
什么叫问她的意见,心里明明就早有打算了,这会儿跟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支持她的想法,不显得那么势单力薄而已。
亏得她之前还傻呼呼的相信了南宫婉婉的话,以为她真的会回苗疆,为此还可惜了好久。
现在才总算明白了,女人在碰到感情时,说出来的话,都是要大打折扣的,特别是对朋友的许诺。
“浅浅,你别这样,你和我说说吗?我现在心里没底,你没勇气了啦!”南宫婉婉讨好的拉着浅浅。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又笨拙的翻过身,一脸严谨的问:“你就这么喜欢苏祈?”
南宫婉婉怔了下,苦笑一声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可能是为了他那张脸,但是汉国国师拥有一双醉人的绿眸,看起来更为出众一些,但是我对他却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就像你家相公,即有霸道总裁的身材长相和家世,又有忠犬暖男的温柔深情,但我看了心也不会跳,对他们我都是纯欣赏而已,就像是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只有对苏祈,我光想着他就能傻笑一天,这种感情,若不是很喜欢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了,毕竟我这是第一次对男人发春。”
南宫婉婉自我剖析了一遍,而后轻嘲的笑了笑。
浅浅嘴唇抽了抽,她第一次动情,也是为了清澜。
两人在一起两年多,不说时时在一起,但也是甚少分离,那种想念的机会不多,但是他不在自己身边时,想到他会心一笑的感觉,却也有过这种体会。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情感,思绪没有跟上的时候,嘴角已经先一步扬起了,被人问到笑什么时,自己也答不出来。
“……那你再试试好了。”浅浅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答了一句。
反正南宫婉婉自己也舍不得这段感情,更何况这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已经不容易了,若有机会引起他的共鸣,互生爱意更是难上加难。
即是有这样的机会,南宫婉婉又是这样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格,倒不如放手再次一博,说不定会是柳暗花明。
苏祈除了难追一些,心门难入一些,倒也不失为一个佳婿的好人选。
毕竟这些,在追他时,都是缺点的方面,到了以后,可都是他的优点,这样的男人,不怕他与别的女人乱来。
“真的吗?你也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南宫婉婉眼神一亮,惊喜的问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视说:“我可没说他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人生那么短,既然有目标就要冲,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青春不留白。更何况这事,你心里的天秤早就压倒性的倒向了一边,我说不说什么,他现在是不是喜欢你,又哪里重要?”
南宫婉婉一副被人看透了的尴尬样子,说:“其实我就是觉得他突然对我这样和颜悦色,看起来好像是打算接受我的前兆,你别看我没谈过恋爱,但是言情小说看过好多本了,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浅浅失笑的答说:“是是是,书上都写了的话,肯定就错不了。”
南宫婉婉这几日压在心上的事情总算有了答案,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比起初时,更多了几分笃定。
浅浅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也很欣赏南宫婉婉的性格,这种打不死的小强毅力,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她一个姑娘这样倒追一个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死缠烂打的感觉,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坚定初衷,对于这一点,浅浅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其实做人做事都这样,不怕输,就怕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稍晚一些,清澜来了清泉宫,脸色有些疲惫的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宫嬷嬷她们说:“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府。”
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在床上爬起来,听了这事,浅浅也没惊讶,毕竟裕皇子都跑了,还把她留在宫里也没什么用意了。
“跟皇上说了我回府的事情吗?”虽然早在预料中,但浅浅觉得,还是应该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上觉得他的威信被人挑衅了。
“嗯!刚议事殿出来,已经说过了!”清澜揉了揉眉心。
浅浅担忧的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清澜摇首示意浅浅别担心,却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浅浅也没吵他,趁着宫嬷嬷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拉着清澜在椅子上坐下,人站在他身后,替他轻柔的按压头部。
浅浅本来就只会在宫里住几日,带来的东西也不多,不差片刻就收拾好了,一行人直接离宫。
南宫婉婉窝在马车上,一张小脸笑意吟吟的,浅浅将她先送到了驿馆。
她站在马车下,挥挥手说:“拜拜,等( 猎户的辣妻 ./39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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