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第 4 部分阅读

    成年男女们喜欢浅尝即止,尝过就忘记了,然后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再尝,没有人会真正把爱情当一回事。
    谁会对爱情感兴趣呢?只有傻瓜才会把伟大的爱情当一回事呢!
    但是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不管读者怎么看,我都要写这样一个故事出来。现在我已经提到了小说中两个人物的名字,他们分别是男人无名和女人红花。我甚至已经说到了在那个黑暗的夜里,无名穿过二千多年前的黑暗,和女人红花一起进入了那座灯火通明的妓院里。这时候我有点兴奋,同时有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故事会发生,这一种感觉就像第一次zuo爱。
    呵,提起我第一次zuo爱,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必要提到我从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想首先我得再次提到那个叫陈太南的朋友,还有他的叫夜精灵的那个酒吧。
    “你什么人都可以干,就是不能干chu女。”这话就是陈太南告诉我的。
    陈太南的酒吧离市心不远。这是一个江南的城市,如果你和我居住在这同一个伟大的城市里,到了晚上等城市里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来的时候,在城市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广场里,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伟大的雕塑……………一个赤裸的女神的雕塑。她的奶子照例很美,很丰满,像在阳光下一样,在灯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这是一座伟大的雕塑。城里面所有的人……………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都生长在她奶子的光辉之下。站在广场的中央,你顺着她的奶子的方向看过去,一定会看到广场的边上有一条不大不小一丈多宽的巷子。巷子从一个方向像一条野狗一样窜出来,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感觉,窜出来之后就和广场连在了一起。从广场里走出来,慢慢地向巷子走过去,走不多远会发现一个电影院。巷子入口的不远处就是一个电影院。从那个电影院门口走过去,不要因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的诱惑而停下来,顺着巷子一直走下去,不要回头,然后就可以看到我朋友陈太南的夜精灵酒吧了。
    前面说过陈太南是我推销红酒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是夜精灵酒吧的主人。我曾经有一个时期的许多的有聊和无聊的活动,基本上都是在那里完成的。我这个叫陈太南的朋友,他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家,是的,他是一个艺术家,这一点用不着怀疑。当然,我现在只能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语言来描述他。因为他似乎只对女人的裸体感兴趣。他除了画女人的裸体之外,就再也没有画过其他的东西,比如山水风光之类可以挂在墙壁上的东西。当然这一点并非说他的画很粗劣,不入流。在我看来他的画真是很好的艺术,因为它确实表现了一些东西,一种接近于真实的东西。有一种原始的意味在里面,很生动。越是真实的东西越有生命力,这是我后来的发现之一。当然那时候我并不把他的女人画放在眼里,我欣赏他的女人画太多是想看那些女人的身体。只有女人的身体才让我入迷,至于究竟有多少艺术我不懂,那是评论家的事。
    陈太南整天喝酒,还有画他的裸体女人画,这几乎就是他的全部生活。他画他的女人画,然后和我喝酒,偶然的一次心血来潮,他拿着画架狂奔到我跟前来想画我的裸体,被我一口回绝了。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有点严重,因为他一直把我当成他最要好的朋友。但是那一天我断然拒绝了他,所以他感到很是生气,把的画架“啪”地一声扔到大街上,结果砸伤了路过的一个老人的大腿。老人趁机蹲在路中央不起来引起交通堵塞结果惊动了交警,陈太南暗叫倒霉只好花钱消灾了事。从此之后,他有好几天没有理我,却从此打消了要画我裸体的念头,他就一直画他的裸体女人画,再没有画过其他任何东西,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死去了。
    城里面一度有许多酒吧,例如女人酒吧,男人酒吧,黑夜吧,忘情酒吧什么的,充满了大街小巷。陈太南的酒吧在城里面一度小有名气。到了晚上等城里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许多时尚男女聚集在他的夜精灵酒吧里吃喝玩乐做游戏。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到他那里去喝上几盅,听听歌,喝喝酒什么的,看着漂亮的妞进进出出,一个个无聊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在前面我已经说过,陈太南是我失业之前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在做业务员。那时我的职业是推销一种进口的红酒,外观上最接近于血一样的红酒。那时候我在城里面举目无亲,事业也刚刚开始,生活得极其艰难。陈太南那时候不但慷慨地接受了我的红酒,还接受了我这样一个人,他把我当成了他无话不说的哥们儿,有事没事就叫我去陪他喝一盅。除此之外,他还把他认识的那些漂亮的妞们一个接一个地介绍给我,经常鼓励我和她们快乐交配,这是很够哥们的事情。有一天他和我喝酒,我们一边看着那些漂亮的妞们扭着屁股进进出出,一边不停地喝着酒,就在我们喝得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陈太南突然就对着我说:“哥们,你什么人都可以干,就是不能干chu女。”他的意思是很久以前他不小心干了一个chu女,那个女人后来就抓住他不放手,整天闹着要和他结婚做他的妻子。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不久,非常年轻,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看见漂亮的姑娘脸就会莫明其妙地像小姑娘的脸一样红上好半天。因此,刚和那些妞们打交道的时候,我经常把自己搞得手足无措。但是那些姑娘们并不这么看,理由是我看起来有点像奶油小生…………这一点也反过来证明了那时我还非常年轻。在那些妞们的想像中,奶油小生调情和床上功夫肯定都很厉害,这会让她们想起城里交际场上出没的鸭子们。
    我当然不是鸭子。我和那些鸭们毫无关系。我那时候很穷,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没有,但是也不至于出卖自己的肉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伟大真理,因此好好珍惜身体很有必要。但是那些妞们好像都很喜欢我,这一点从她们喜欢和我一起打情骂俏中可以看出来。她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勾引我,也许是相互勾引,总之在陈太南夜精灵酒吧的包箱里,我无聊的时候,就和她们鬼混。在白昼和黑夜轮回之间,在陈太南的肮脏的包厢里,我甚至一个挨一个地干了她们。当然她们无一例外都不是chu女,这让我稍稍感到有点放心。那时候我的身体行走在她们的肉体之上,是一种极其淫荡的姿态。
    我的日子过得很无聊,很秃废,这是当时的一种状态。当然和那些妞们鬼混的时候,我并意识不到当我的身体从她们的身体里脱离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感到失落,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这样的事情一再地发生,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我感到了厌倦。那些妞思想都很开放,我知道她们不可能爱我,或者和我过一辈子什么的。我也没有要和她们过日子的打算。她们只是感到无聊,和我一样无聊。她们渴望男人的肉体,就像我有时候也渴望女人们的肉体一样。我们相互交换,相互占有,然后快乐地交配,除此之外,并不能带给彼此更多的东西,直到我认识了一个叫白灵的女人。在那些女人之中,有许多人的面目我已经基本上忘记了,虽然我和她们关系一度都很暧昧。只有一个叫白灵的女子,她的面目仍会偶然地在我脑海中若隐若现。我怀疑在某个时刻,我也许是爱过她的。
    对于白灵的叙述,我不知道从何开始。白灵是一个有点与众不同的女子,现在我只能这样说。因为我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我说的是缺少具体的客观的可感知的可触摸可分辩的证据,来证明她为何与其他的女人有何不同。她的身体从本质上来说,与其他的女子没有太多的区别,白晰,丰满,女人味,充满诱惑的三围,温润的私|处,芳香的唇……这可以用来形容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我仍然认为她有点与众不同。这一点理由同上,即也许我曾经爱过她。
    白灵那个时候还是个学生,她在城里的一所大学里学美术,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另一种身份是陪酒小姐。当然我知道在许多场合里,陪酒只是一种借口,更多的时候她会和客人一起走出去,陪完酒,然后和他们上床。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处理好学生和陪酒小姐这两种看起来截然不同的身份的。但是白灵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一点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我认识白灵的那一个晚上,我正和往常一样呆在陈太南的酒吧里喝酒。我坐在门口高高的吧台后面,陈太南在一旁拿着画笔,在摆弄他的那些女人的裸体画。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酒,一边看着漂亮的妞扭着屁股进进出出。我以为一天就要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白灵就这样突然走了进来。她当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低胸吊带绣着蕾丝花边的白色连衣裙,白色的尖头精致高跟鞋,白晰的肌肤,披散下来的漆黑长发,幽怨的眼神,使她看起来充满某种不可言说的诱惑力。她突然地从我眼前走过去,像一阵风一样,转眼坐在了里面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油头粉脸的男人在那里等着她。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男人突然伸出手来,穿过桌子底下,去摸她的大腿根部。我的下体震动了一下。我可能惊叫了一声,因为她抬起头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怀疑她可能听到了我的惊叫声,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她的天使般的脸。呵,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呀。我想她就是我要找的女人呀。我的心猛烈地跳起来,此时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我准备不顾一切地向她走过去。但是她和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动作极快,快步就从我身边穿了过去,就像从我的身体中间穿越过去了一样。那个男人紧紧地搂着她,快快地往外面走去。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转过身向着外面追过去,但是她已经走了,白色的衣裙消失了没有了踪影。
    那一天晚上我从陈太南的酒吧里走出来,双眼发痴,有点疯疯颠颠的样子。陈太南以为我精神出问题了,先是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衣服,让我小心不要乱跑别让汽车把我撞飞了。我转身一掌打脱了他拉住我衣服的手,我在大街上奔跑起来。我在大街上四处奔走,心里充满了发现的快乐和莫名其妙的悲伤。我向所有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张望,我向她们奔过去,渴望可以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但是都不是她,她消失在另一个男人的阴影里,消失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整个晚上她一直没有出现。
    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星期之后。她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拦住了她。
    我没有说什么话。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一把搂紧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的眼里满是欲望的影子。我试着用嘴去咬住她的嘴唇,她先是反抗,后来就响应着我的号召。我们搂抱着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开始在陈太南的酒吧里调情。
    我轻轻地说:“我想干你。”
    她说:“你干吧。”
    她的口气充满挑衅的意味,瞬间就点燃了我。我就一把把她抱起来,姿态有点夸张的向里面走去。然后我们脱光衣服,在陈太南酒吧有点肮脏的包箱里开始疯狂zuo爱。
    我和白灵好上之后,陈太南好像有点眼红我,几次暗示要我把白灵介绍给他,他要画她的裸体画。我每次都拒绝了他的提议,这让陈太南有点恼火,本来我上次拒绝他画我的裸体画他已经很生气了。我不把白灵介绍给他,他很生气。他就在我面前开始诅咒她,说她是一只鸡!
    后来我发现她确实是是一只鸡。一只半工半读的鸡。一只美丽绝伦的鸡。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天我就悄然离开了陈太南的夜精灵酒吧,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再后来我就失业了,再后来我就在我的出租屋里认识了王小花。再后来我们在城郊的一个出租屋里肮脏的床单上打滚和zuo爱。再后来就是现在。我目前的身份是王小花的男朋友,另一个身份是一个自由作家,一种很自由的职业,一种最接近于妓女的职业。
    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写一个春秋时期的爱情故事出来。如果我不写一个故事出来卖钱,我的朋友王小花就会生气,我们的日子就会他妈的过不下去。我现在甚至已经虚构了一个叫无名的男人,他的身份是个奴隶,还有一个叫红花的女人,她目前的身份是妓女。这两种身份有一段时间让我着迷。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就沉浸在他们的故事中。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的灵魂不时走进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又孤独地像一只老鼠灰溜溜地从黑暗里走出来,在这之间没有声音,真实而美丽的世界消失贻尽。
    我发现我进入了某一种轮回中。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都是被放逐的人。我渴望获得一种豁免,一种永远的回归,但是我的愿望没有实现。
    我只有再次张开我的口,露出我并不洁白的牙齿,在我的照明不足的出租屋里继续我的故事。
    这时候我再次说到了那个妓院。
    12男欢女爱
    前面说到那天晚上无名随着红花进入了妓院里。
    妓院里果然人不少,桔红色的灯影之中人声鼎沸,男女调笑之声,不绝于耳。前面说过那时候旅馆极少,是属于国家专门控制的行业,私人的旅馆是不多见的,只有极少数国家设置的供国家与国家之间往来的客人使用的旅馆。春秋时期许多国家害怕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涌到城里来,破坏社会治安,所以不支持旅馆业的发展,目的是要让那些进到城里来的人无处栖身,事情就好办了。但是妓院却是不禁的,因为它可以疏导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这一点前面已经说过,所以那时候街头巷尾出现了不少妓院。
    那些进到城里尚未找到栖身之地的破落户、喜游子弟、暴桀之徒及四方游士各色人等到了城里晚上无处可去,一到晚上无处栖身就从四面八方走出来,浩浩荡荡地往妓院的方向赶。所以妓院里白天虽然人不多,只剩下老鸨和跑不掉的姑娘,而一到晚上就不一样了,真是人潮汹涌,只见得四处都是男人的身影,几乎看不到女人的脸孔,女人都干活去了,放眼看去里面满是黑乎乎的人头,生意好得很呀。
    至于那些妓女的身份,则可能各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论,这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她们有的人出身卑微,本身就是奴隶。春秋时期妓女的主要来源,就是奴隶,那时候人们把他们称为“奚”。“奚”字在象形文字中,是“手持绳圈套的女人”的意思。因此“奚”一般专指女奴。那时候妓女大多来自于女奴,她们没有人身自由,出卖自己的肉体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的妓女是因种种原因而失落身份地位者。总之,她们沦落到这种地步,一般都没有了自己的姓氏,也基本上丧失了人身自由,人口贩子可以按她们的年龄、色相及技艺等因素作价,把她们随意买卖。在这些女人之中有些女子被宫室或私家豢养,成为宫妓、家妓、或姬妾,专供贵族和富人享用。有些更不幸的女子就沦落在大大小小的妓院之中,在皮鞭和暴力之下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青春,在动荡不堪的社会之中得于生存下来。这是一些卑微如草芥的生命,在几千年之后我仍能看到她们身上累累的鞭痕。
    那时候中国地域宽广,奴隶数量就不少。奴隶的买卖也很普遍,曾有过与牛马同栏出售的大场面。历史书上记载了一个叫百里奚的人的经历,可以说明一些情况。据说百里奚是虞国的大夫,晋灭虞时当了晋国俘虏,晋献公就把他作为女儿的陪嫁奴仆送到了秦国。当时的国君嫁女不但有各种财物作陪嫁,还要送宗族女子作为侍妾,送大批男女作奴仆。晋国嫁女,百里奚作为陪嫁奴仆送往秦国。但是百里奚这个人在被晋国送到秦国的途中逃跑了,在逃跑的过程中后来又被楚国人捉住,成了楚国的奴隶。秦国的秦穆公从别人口中知道百里奚是一个很有才识的人,打算用高价把他从楚国赎加来,但是又害怕楚国不给人,就派人去说:“我有一个陪嫁来的奴隶叫百里奚,逃到你们那里去了,请把他交还给我,我们可以送你们五张羊皮作为报偿。”楚国听了秦穆公的话,果然就把他交还给了秦国。这五张羊皮就是当时一个奴隶的价格。这说明奴隶的生命基本上是很悲惨的,主人可以把他们随意买卖,命很贱,也就值五张羊皮。
    那时候人口贩子很多,而且是合法的,是新兴的阶层,国家不打击,他们就整天带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在妓院与妓院之间四处走动,靠这些姑娘们的青春肉体赚取了大量的不义之财。后来这些人贩子就成了新兴的封建社会阶层的一部分。这一点历史书很少提及。有多少历史学家会关心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呢?小说家刘二为了补写这一段历史,翻遍了诸多史籍,发现历史书上只提到了诸如“春秋战国时期铁器开始出现,生产力不断提高,封建地主阶层出现,标志着封建制度开始形成”云云。这些可怜的姑娘们,这是一些卑微如野草般的生命呀。她们的出现,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毫不起眼,转眼就埋灭在无穿无尽的黑暗之中。她们自生自灭,从黑暗中走出来,转眼又消失在黑暗中。
    女人红花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现在无名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妓院里面走。
    妓院就是妓院,是一座灯火通明的砖木结构的建筑,从外面看过去,整座建筑发出红色的光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灯笼一样。灯是灯笼,挂在妓院高高的门楼上,左边几个,右边几个,在黑暗里闪烁着红色光芒,看起来分外妖娆。
    无名旁若无人地走进去,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妓院是干什么的。他听见红花问她要不要住店,就误认为妓院就是睡觉的旅馆了,二话没说就跟着她走了。他从战场上回来走了几天的路,已经很累了,找一个地方躺下来是他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无名走在妓院里。他的赤着的大脚丫仍然像两块厚厚的铜板一样敲打着地面,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这种声音和妓院里发出的其他的声音极不协调,这个时候就有几个人头从窗户上露出来,慢慢转动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之处。经过一番判断之后,他们的目光一致锁定了无名,然后他们就盯着无名的身上看。无名对他们的注视毫不在意,他甚至又咧开嘴巴笑了笑,露出里面白白的牙齿来。这个时候他们无一例外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这是十颗人头发出的气味。这种气味从布口袋里飘出来,通过麻布的无数缝隙渗透出来,飘荡在空气中,经久不息。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无名紧跟着红花进入了一间房间里。
    进入房间之后,无名就把一直背在背上的大麻袋解了下来。他转动身子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桌子可以用来放放东西,就弯下腰把它塞进了床底下。这个时候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十颗人头对于无名来说极其重要。这是他生命里所有的荣誉,所有的希望之所在。他要凭这十颗人头去把自己母亲的身份赎回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他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母亲。这一点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更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死活。
    死,对于一个毫无人身自由的奴隶来说,就像天上下雨和出太阳一样,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无名脸朝着屋子里头,把衣服脱了下来。他一把掀开枕头,把剑横放到枕头下面,赤条条地就要躺到床上去。他转过身来却突然地又看到了红花。他以为红花早出去了呢。此时红花直直地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他觉得非常奇怪,她把自己带到房间里来,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她为何不离去呢?无名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是她可以离开了。但是红花并没有离开。她只是红着脸,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无名只好又朝她挥了挥手,这时候她就说话了。
    她轻轻地说:“公子,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无名第一次听到别人称自己为公子,感到很是有趣。他曾经是一个奴隶,是别人的财产,他一无所有。现在一个女人称自己为公子,这让他感到很是有趣,同时他又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他就说:“我不是公子,我只是个士兵,现在我自由了。”
    红花听了无名的话,就说:“不管你是什么人,进到我房间里来,自然就是我的公子了。”
    【这一句话,红花说得干净利落,多么像王小花曾经在刘二面前说过的某一句话呀,当时的情景是刘二正光着身子赤条条地站在王小花面前。】
    无名听了红花的话吓了一跳。他以为红花把他带到这个房间里来,这个房间晚上就属于他了。她说这是她的房间,那么她为何要把自己带到她的房间里呢?她这样做有何目的呢?这个问题困扰着无名。他感到奇怪死了。这时候无名朝房间里四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些女人的衣裙挂在墙壁上。这果然是一间女人的房间了。这时候无名的脸红起来了。他想自己他妈的真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了,这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呀。
    无名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没有和别的女人亲近过,也几乎没有和其他别的女人说过话。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别人劳动,还有打仗砍杀敌人的头,而对于女人他几乎一无所知。他甚至对她们没有更多的想法,因为在他的生命和自由还不属于自己的时候,这是有点遥远的事情。
    他有点懊丧地说:“这果然是你的房间,那么我走了。”
    无名翻过身来,赤条条地就从床上跳起来,先是抓起衣服掩住私|处,然后就往身上穿。这时候红花走过来,轻轻地按住了无名的胳膊。在她的手触到他的身体的瞬间,他身上像触电了一般猛地怔住了,眼看着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看着他,然后让他的手慢慢地触摸自己的肌肤。他的手很粗造,很大,很有力,但是他的手颤栗着。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在他颤栗的目光中,红花慢慢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裙。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微微红着脸。她轻轻地说:“来吧,不要怕,你怕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害怕?为何颤栗?他看着她洁白无暇的身体曲线,起伏圆润,精致完美,一如传说中圣洁的女神。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为何要这样做?”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知道此时男人和女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话语。只需要放松,需要投入。她握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勇敢地让他的手缓慢而坚决地触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仍然颤抖着。红花想,他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呢,他和其他的男人有一点不太一样。她想,他也许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也不知道男女交合的快乐,所以他感到害怕。想到这里,她又微微笑起来,脸上飞起两朵桃花,更是动人。这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她准备要以自己的身体教育他,引导他。她渴望自己被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占有。
    他的手在她的引导下触摸着她如丝绸般柔软的肌肤,在他的手与她的肌肤相接之处,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就好像着火了一样。这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种若有若无的火焰就在他的手掌上燃烧着,就像着火了一样。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还是有点紧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紧张,就像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全副武装的敌人一样。现在他面对着同样的问题:“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她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又轻轻地问了一声:“你,害怕什么呢?”
    这时候他的手正停留在她精致饱满的ru房上。听到她的话,他的手就突然停止不动了。欲望在他心底里慢慢地升腾起来,左右冲撞着,像野马一样,他渴望一种无拘无束的奔跑。
    她又问了一声:“你,害怕什么呢?”
    此时她的脸上红艳艳的,像花儿突然开放了一样。这是一朵多么娇艳的花儿呀。此时她微笑着。用微笑鼓励着他。他开始放松起来。慢慢地,他觉得自己身上烧起来了,血液在身体里飞快地奔流着,燃烧着,整个身体好像要爆炸了一样。这个时候他大叫了一声,声音极其恐怖,就像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剑击中了一样,现在他被一个女人的肉体击中了。
    他把自己的双手从她的手中猛地抽出来,从她的精致的ru房上取出来,并且大叫了一声。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恐怖了,把她也吓了一跳。但是过了一会她就明白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看见他重又跪倒在她面前,眼睛微微闭着,双手更加紧紧地抱着了她的大腿。他的嘴唇血红血红的,好像渗出了血一样,他用力地咬着她的大腿,把她的身体咬得生痛生痛的。但是她并没有喊叫,他就这样一直咬上去,自下而上,白晰的大腿上转眼留下了一个个艳若桃花的牙花花。
    红花把他的头紧紧地抱在手里,抱在自己的身体里。她的下体热起来,好像要把他的头部熔化了一样。他就慢慢地往上咬上去,牙花花像长了腿一样,向着她的私|处而去。一排排牙印象花朵一样在冰山雪地里怒放着,妖异无比。红花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她等待着那个狂野时刻的到来。
    无名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没有谁说话。只有喘息的声音慢慢响起来,声音由小到大,由弱至强。欲望的花朵开放起来了。然后红花开始轻轻地呻吟起来。她呻吟的声音刺激了他,他的动作变得有点粗暴起来。当他的嘴咬住她的私|处的时候,这个时候轮到她大叫了一声,然后把他的头更加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大腿深处,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趁机抱起她,挺直腰站了起来。红花头往后面伸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部。这是一种有点夸张的姿态,一种很有想象力的姿态。
    他们就这样站立了好一会,桔黄桔黄的灯光照过来,落在他们赤条条的身上,这个时候仍然是一种类似于青铜的光泽。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光泽呀。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好一会。然后他把她慢慢地放倒在床上。她在床单上舒展开来,是一种接近于大十字的形象。她尽力张开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像花朵一样尽力舒展开来,真像是一种开放到极至的花朵呀,以一种极其张扬的方式面对着他。他怔了一怔,甚至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就又跪倒在她身体上。他让自己放松。他感到自己正在完成一种庄严的仪式,一种令人心颤的仪式,而他的下体像利剑一般地伸展开来,渴望着一种进入。这是一个狂乱时刻。这是一个属于情欲的时刻。灯影随着躯体的运动摇晃不堪,空气中飘荡着欲望的气息,摄人心魄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响起来……他终于进入了她潮湿温热的身体里,然后一张一弛地交合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发白无名就起来了。晚上畅快淋漓的做完爱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在他的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他难得睡一个好觉,这是很少有的事情。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红花仍躺在床上没醒过来。此时她鬓发凌乱,看起来比晚上更是楚楚动人。无名穿起衣服,坐在床沿上,看着她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呆,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无名就这样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不一会红花就醒过来了。她看无名起来了,她也就穿好衣服起来了。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人提起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有她的脸仍然是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涂上了一种大红的胭脂一样。
    她坐在床头上,看着无名弯腰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装着十颗人头的大麻袋。他把大布袋抛起来,背在肩上,抬脚就要往外面走出去。在走出去之前他回过头来,就又看到了红花。红花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脸上很平静,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无名看到红花感到心里就动了一下,在他走出房门之前他就及时地停住了脚步。
    他问道:“你,看什么呢?”
    红花仍然没有说话。这时候她做好了不再开口的决定。她知道自己的话语并不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能改变。她觉得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呢?她知道天一亮,在客人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刹那起,所有的故事都应该结束了。自己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所有的语言,还有那些比如情感之类的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残酷而黑暗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多么苍白和无力。
    没有谁可以改变这些。
    红花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说话。无名又重复地问了一句,他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呢?”
    其实这个时候红花并没有看着他,她已经低下了头。头上的那个精致的发簪翘起来,很是好看。红花就这样坚持了好一会,没有回答他的话。这时无名说:“我真要走了。”听到这话这个时候她才抬起了自己的头。她终于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她说:“你,走吧。”
    无名看着她,心里在做一个艰难的决择。他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是的,应该表示些什么。最后,他把背在背上的十颗人头丢在地上。他坚定地说:“给你吧!”
    红花困惑地望着他。她不知道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无名说:“是十颗人头,敌人的十颗人头,你可以用它把你的身份赎出来。”
    红花明白了。她笑了笑。她听了无名的话心里就快乐起来。她知道了无名的心思。这说明他仍然是对自己有些想法的。但是她说她用不着那些东西,她不要什么人头。她要那些人头干什么呢?!她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戚,兵荒马乱的,出了这院子不被别人打死,早晚也会饿死的,要一个自由的身体有什么用呢?
    她想,自己要一个自由的身体有什么用呢?
    红花背过头去,这个时候她心里已是悲痛之极。她轻轻地说:“你,还是快点走吧。”
    无名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重又把大麻布袋背在身上。这时候红花说:“你出门去往外一直往东走,可以看到一幢很高大很漂亮的房子,那是淹王的公子属的房子。如果你没什么地方去,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他那里有很客人,你一个男人在那里找一个容身之地应该没问题。”
    无名听了红花的话,就点了点头。他说:“好吧,如果我没什么地方去,我就去找他。”说过无名抬起脚,光着大脚丫子,几下就往外面走去。
    无名从房间里走出来,迈开大步走出院子就往外面走去。这时候有人从后面追过来,朝着他喊:“客官,你的房钱呢?你的房钱呢!”
    无名听得他的话,就站住了脚。他想了想,记起自己果真还没给房钱呢。就从口袋里翻出几个大大小小的铜板来,丁当一声丢在木制的帐台上,背着大麻袋,转身就走了出去。
    13暧昧屠肆
    前面说到无名匆忙地进到城里之后,一时找不到母亲,无处可去。他带在身上的几个钱币很快也用完了,男人身无分文,吃饭就成了问题。更可恼的是他背上大麻袋里的那十颗人头,在炎热无比的天气里已经开始腐烂,整天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气息。这时候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更多的苍蝇追逐着他了。
    这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事情呀。
    那些苍蝇们整天嗡嗡嗡地飞过来,又飞过去,有的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更多的苍蝇落在那只大麻袋上。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驱逐它们,那些苍蝇们仍然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无名走在淹城的大街上,大白天里就和晚上不一样了,这时候成群的苍蝇们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或者说看着那些奇怪有苍蝇,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爱看热闹的孩子们,他们觉得有趣极了。他们大声地说着话。
    他们说:“看呀,这些苍蝇!”
    看他们脸上快乐的神情,好像无名就是一个只大苍蝇似的。无名感觉自己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是对于人们的议论,无名毫无办法,他能拿他们怎么办呢?他只有置之不理啦。但是老是看到别人对着自己的背影指指点点什么的,他就觉得烦了。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无名就会回过头来朝着他们恶狠狠地喊:“是十颗他妈的人头,看什么看呀!”
    无名这时候的态度显然有点粗暴,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到了这时候那些识相的人就会赶紧走开。但是仍有一些人并不识相,所以总有一些人并不消失,他们仍然远远地朝着他看。这样无名对他们就毫无办法了。他就只好让他们一直跟着自己,从一条街道进入另一条街道,就像那些寸步不离的苍蝇一( 男欢女爱  ./6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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