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采将事情的原委说与出来,郑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有想到,会与自己扯上干系。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应该内敛一点,不要那么招摇了。
只是将张采驱逐出宫的竟然是武惠妃,则天皇帝的侄孙女,这让郑瑜的内心还是多少有些诧异,甚至是不满的。
因为啊,如果说在历史上有哪个女人最是让郑瑜讨厌,那么这位武惠妃吴云儿绝对能够排在前三的行列。
他也知道,自己早晚会和这位武惠妃有所交集,可自己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她呢?
要不然想个办法搞死她吧?
正在郑瑜胡思乱想的时候,姚异对着张采问道“张兄,不知张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采回答道“陵光身无长物,只会作画。好在陵光在这长安城这些年博得了几分名声,凭借手中之笔,图个温饱不成问题。也许这些年宫廷画师一职也限制了陵光的发展,陵光便想着像吴道子兄一样,将心思放于生活,寄情于山水之间,能够在画道一途,再有所突破。”
郑瑜看向张采,这一刻是真心有些敬佩这位陵光君了。
张采也继续说道“只是如今还想郑兄为陵光解惑,郑兄所作之画为哪种技法?陵光学画十五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着实好奇,不知这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郑瑜思考了一番才回复道“此乃素描,只适合画人物肖像,若是之前张兄要与执明比试山水画,那么执明只能够甘拜下风了。至于这画技,是执明以前不怎么爱出门,喜欢在屋里琢磨,琢磨出来的。”
张采对着郑瑜行礼,此刻他是心服口服。
“郑兄大才,陵光自愧不如!”
而姚异和绿柳也无比的震惊,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绿柳和姚异开始对郑瑜盲目自信,觉得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儿都在情理之中的。
不过,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张采也对着张萱说道“小弟,既然为兄输了,你也愿意拜郑兄为师,就行拜师礼吧!”
张萱作揖,称道“是,兄长!”
郑瑜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想着这对自己和张萱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儿,便没有出言阻止。
郑瑜坐下,绿柳给张萱倒了一杯茶,张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从绿柳的手中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对着郑瑜说道“徒儿张萱,拜见师父!”
“好!”
郑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将张萱扶了起来。
随后又取出一锭金子,塞在了张萱的手中。
张萱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兄长,而张采则是苦笑着开口道“郑兄,这不可!”
郑瑜见张采还是称自己之为郑兄,也没觉得有不妥之处。
虽说自己现在是张萱的师父,可却不会让张采降低了辈分,所以还是各论各的。
郑瑜不乐意道“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与你无关!”
张采这才对着张萱点头,张萱得到允许,一脸兴奋的将金子塞入怀中,又跪下对着郑瑜磕了一个头。
“谢谢师父!”
郑瑜和张采商定张萱跟着自己学画的时间后,张采便带着张萱离开了。
走出姚府,张采感慨的对着自家小弟说道“小弟,郑兄此人未来了不得,必定成为大唐一颗璀璨的新星,你往后要把郑兄真正当做你的师父。他能够教给你的,是你一辈子都受用的。”
张萱听完,抬起头看向了张采。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妥?”
张采听完,愣了一愣,随即便问道“哪里有些不妥?”
张萱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大哥,我叫郑瑜师父,你却叫郑瑜郑兄,你这算不算是我师父不尊重。”
张采脸上带笑道“好啊,你竟然开始打趣起你大哥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张采伸手,便去挠张萱的胳肢窝。
张萱被挠得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姚府外面充满了一片快活。
又过了两日,陛下带着一众大臣和车队去汴州灭蝗回来了。
两日中倒是出现了一个插曲,那就是武惠妃派人来召郑瑜入宫。
郑瑜倒是知道武惠妃召见自己做什么,可他着实不想与这位惠妃娘娘有所牵连,便装病躲过去了。
姚崇回家,姚府一家上下自然要在门口迎接。
郑瑜虽是外戚,可也没有例外,更不会有人把他当做外人。
谁不知道在姚府,老爷和夫人最疼爱便是表少爷,其次才是少爷。
姚崇满面春风的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一家老小在门口迎接自己,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寒暄了一番后,姚崇将郑瑜和姚异带往了书房。
姚异看着父亲竟然一回来就把自己和表哥召来书房,肯定是有事情要宣布。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与我和表哥听?”
姚崇捋着自己的胡子,高兴的说道“此次随陛下出行汴州,在陛下下旨人人灭蝗后,山东、河南、河北几百州县的百姓出动了几万余人,日日夜夜灭蝗,捕杀蝗虫一百八十万斤。如今灾情已经得到了逐步的控制,还因为陛下吃蝗虫的举动,使得百姓多了一百八十万斤口粮,这对于朝廷而言,也是大大减轻了负担。所以明日早朝之时,陛下命我将你二人带去朝堂。”
姚异有些奇怪的问道“父亲,灭蝗的办法是表哥提出来的,与我又有何干,陛下为何要召见我?”
姚崇也摇了摇头,回答道“为父也不清楚陛下的想法,只是陛下如此做,必有深意。”
郑瑜在一旁开口道“姑父,瑜儿或许知道。”
姚崇一听,惊讶的哦了一声,便说道“瑜儿快快道来!”
见两道目光凝视在自己的身上,郑瑜才不急不缓的讲道“姑父身为当朝宰相,深得陛下的厚爱。如今更是解决了两地蝗灾,让几万百姓免受侵害,实为劳苦功高。可姑父现在已经是站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封无可封了。虽然陛下对姑父封无可封,但是表弟不一样,表弟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介白身。姑父虽然希望表弟去参加科举应试,可陛下却并不知道姑父的心思。故此,瑜儿大胆猜测,只怕明日在大殿上,陛下是打算给表弟封一个官来当当!”
姚崇一听,瞬间了然。
他本就是聪明人,郑瑜一点,他便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姚异听后,立即问道“那明日在大殿之上,我能够拒绝吗?”
姚崇一听,只觉得不对劲。
他刚刚说什么,他要拒绝?
这,这还是自己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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