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
“怎么刚才不进来?”
姬凤夜一双丹凤眼中都带着笑意,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清欢,他的皇后竟是学会了避嫌。
“朕可是听说,当初皇后可是对沈爱卿青睐有加。”
登基之后,姬凤夜对着自己可是不曾自称过“朕”的,今天难道是抽风了不成?楚清欢眯了眯眼睛,脚下却是停了下来,“好端端的抽什么风!”
姬凤夜脸上笑意一僵,黑色的衮服似乎都受了惊似的一颤,眼睁睁却是看着楚清欢离开了乾清宫。
竟是毫不给他这个帝王颜面。
隐六有些尴尬,自从姬凤夜登基后,他们这几个隐卫也都转暗为明了,卫三如今是御林军统领,卫五掌管锦衣卫,而最是玩世不恭的自己则是总管……侍卫。
取代了太监总管的职责,隐六清楚,这些个改变在朝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纷纷上奏,可是千……皇上却从来不在乎这帮老臣子的意见。
隐六没有去问卫三和苏绾,可是他觉得皇上分明是想要一点点地消耗掉这帮老臣子的耐心,然后图谋更大的。
只是他又说不好,这更大的究竟是什么。可是他觉得,自己就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不值钱的货。
隐六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姬凤夜开口就是让他几乎跪了,“那些奏折传到了皇后耳中?”
隐六扫了一眼御案,摇头如捣蒜,“天地良心,属下一句话都没有说呀!”
这轻重缓急自己还是明白的,怎么会跟苏绾说起这事,何况苏绾最近好像被一个野男人纠缠住了,根本就没空搭理自己。
画眉大有和卫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见了自己好像是见到害虫似的,自己想要说都没人听……更何况,他隐六是有节操的,怎么会出卖皇上呢?
看着隐六收敛起那玩世不恭,一脸郑重模样,姬凤夜不由眉头一挑,“知道就好,不然……”
不然怎么着,姬凤夜没有说出口,可是隐六却已经吓得傻了。
皇上,不能因为你现在是九五至尊就这么恐吓下属呀,咱们还是要好好玩耍的不是?隐六想哭的心都有了,看着姬凤夜离开乾清宫,他觉得自己干脆守在这宫殿里好了,反正现在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外再无其他妃嫔,不怕皇上会沾花惹草的。
再说,沾花惹草?隐六看了看那几份被丢在角落里的奏章,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甘泉宫。
如今帝后的寝宫。
宣武帝驾崩后,柳皇后意识到自己的太后梦破碎,只是她却是不肯搬离坤宁宫,那里是她荣耀所在,她的荣辱,她的一辈子都在这坤宁宫里,她不想离开。
姬凤夜是有些恼怒的,他固然是答应了宣武帝留下皇甫镜一命,可是却没有答应宣武帝留下柳皇后,如此不识进退的女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蝼蚁一般。
正是要吩咐锦衣卫将坤宁宫打扫干净的时候,楚清欢却是翩然而至,看着死守着坤宁宫宫门的柳皇后,眼中带着盈盈笑意,“既然皇后娘娘不愿离去,那就住下好了,我住在甘泉宫就好。”
甘泉宫,前世自己的宫殿,里面有甘棠数株,见证了自己悲剧的开始,还有结束。
楚清欢本以为自己会厌倦这座宫殿的,可是看到那熟悉的雕栏玉砌时,她却又是忽然间释然。
姬凤夜不是皇甫镜,那个自己不爱却也要嫁的男人;更不是皇甫殊,那个利用自己爱情的卑鄙男人。不过是一座宫殿而已,哪里不一样呢?
若真是连这个都计较,她也算是白活了前世了。
只是姬凤夜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楚清欢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笑着道:“前朝有诗人道,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我不是男儿身,不能建功立业,难道你连这个遐想都不让我有吗?”
姬凤夜闻言释然,只是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就算是男儿身,我也只要你。”
楚清欢闻言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在坤宁宫前,大庭广众下什么样子?
姬凤夜却是打横抱起了她,只将她带到了甘泉宫。
思绪脑海中翻滚,骤然间回过神来,姬凤夜唇角扬起,踏步进了去,甘泉宫里没有多少伺候的人。
整个皇宫里岂是也没有多少宫女太监。
登基不到三个月,姬凤夜三次下旨释放宫女回乡,如今宫中宫女已经从宣武二十六年的三千人剩下五百人不到。
朝臣不习惯新帝的一个个法令,纷纷上奏,可是姬凤夜却又是容得他们反对的?何况众多宫女拿了银子能够回到家乡,是何等的感激涕零,又怎么会和那一帮老顽固的臣子们沆瀣一气?
以致于大周形成了朝廷群臣愤慨,民间百姓雀跃的局面。
一帮叫嚣着的老臣子在看到林慕言带到朝堂上的万民书时,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被释放回乡的宫女们的家人们的联合签名,和之前百姓愤怒联名上奏的万民书不同,这里的红色代表的却是百姓们的雀跃心情。
宛如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朝臣们尴尬无声地离开了大殿,只是对姬凤夜的手腕却是越发畏惧了。
百姓水也,君王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这水却是在舟的操控之下,谁敢对此提出质疑呢?
甘泉宫里的宫女寥寥数人,更多的人是楚清欢原本的使唤丫环,从云府带来的。而用的最是得心应手的,自然是画眉和苏绾两人。
只是苏绾不在,不然早就出来了。庭院里的脚步声是瞒不住她的耳朵的。
姬凤夜站在庭院里,看着那一株甘棠忽然间出了神。
身旁有人走近,姬凤夜回过神来,看着一袭轻装的楚清欢,眼中带着几分宠溺,“你是不是气我没有给沈潜和柳丹桐赐婚?”
其实,他岂会不知道楚清欢的意思?
柳丹桐毕竟不小了,只是如今还在宣武帝的丧期之中,若是没有他赐婚的话,只怕这三年可是要耽误了的。
柳丹桐和沈潜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女人家的心思,最是难懂。姬凤夜清楚,自己的皇后是怕她赐婚引起柳丹桐的介怀。
毕竟,沈潜当初仰慕的人是谁,京城之中倒是不少人知道的。
楚清欢若是插手,岂不是要这两人心中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儿?
“只是,你我夫妻一体,又有什么区别呢?”姬凤夜忽然笑了起来,他忽的打横抱起了楚清欢,甘棠白色的花儿因为他的举动而落下一颗颗白色的花瓣,落在了两人的衣衫褶皱处和发髻上。
“别闹!”楚清欢皱着眉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动不动就被抱起来像是什么样子?
“被忘了你是皇帝!”姬凤夜惟妙惟肖地学起了楚清欢的语气,倒是让楚清欢哭笑不得,她倒是想要做一个贤后,可是姬凤夜好像没打算当什么明君。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抱,我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
楚清欢闻言无语,感情你当这个皇帝就是为了顶着皇帝身份抱起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成?这都什么癖好呀!
画眉很是心领神会地引着几人出去,姬凤夜忽然间笑了起来,“看来我当初放宫女出宫正是个明智的选择。”
楚清欢一愣,她在躲着姬凤夜的那咸猪手,正在和她的腰带奋战,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姬凤夜却是得意地笑道:“这样,谁敢说朕白日宣淫?”
楚清欢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眼中带着几分冷意,“姬凤夜,你给我滚!”
声音之大,便是远离了偏殿的画眉等人也都听了个清楚。
画眉闻言不由脸上一红,千……皇上总是喜欢逗弄皇后娘娘,每每都以此为乐,她都觉得这都成了他们的闺房之乐了。
可是娘娘,虽然甘泉宫里都是自己人,您好歹也放低些声音,您难道没觉得,每次您声音越大,皇上就越是兴奋吗?
偏殿里被画眉念叨的人毫不知情,姬凤夜的手已经挑开了她的银丝绦腰带,他指尖灵活,那腰带被缠绕了几圈后,却是被姬凤夜甩开了去。
楚清欢伸手想要去捞,只是姬凤夜却是眼疾手快将她外面罩着的玫色的缂丝罩衣拔了去,他似乎很是享受这猫抓老鼠的游戏似的。
楚清欢顾此失彼,刚是要推开姬凤夜,却不想姬凤夜整个人却是趴了下来。
额头抵在了楚清欢的额头上,丹凤眸对上了那一双清眸,他浅笑轻吟,带着几分蛊惑,“欢儿,难道你不快乐吗?”
楚清欢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可是却还是因为这一句话忍不住的面红心跳,她身上这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说出这话。
她想要歪过头去,不搭理姬凤夜,只是额头却又是被他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姬凤夜只觉得眼前的人好似那无价的风景画,娇羞模样只让他心底里酥痒难耐,他早已经忍不住了,可是这次却是忽然间有了执念似的。
尽管手上没空闲已经让这副娇躯呈现出最是美丽的姿态,可是他却还是纠结在这里,“回答我。”
那一双丹凤眸直直看进了楚清欢的眼底,楚清欢竟是不敢直视。
“欢儿,回答我。”
他的声音在恳求,楚清欢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回答了他,他定是要揪住不放的,所以……她迟迟没有开口。
姬凤夜却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猾,“那么看咱们谁熬得过谁。”
楚清欢一开始没明白,姬凤夜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姬凤夜今天好无理取闹,似乎犯了犟脾气的驴子似的。只是等到许久之后,她浑身酸软无力,只想要睡觉的时候,姬凤夜却又是细细密密地将吻痕落在了自己身上时,楚清欢忽然间明白。
姬凤夜那句“谁熬得过谁”究竟是什么意思?
“姬凤夜,你再不停手,下次你休想上我的床!”
她真的不行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乐此不疲,可是女人却是早早就是弃械投降了。
姬凤夜却是抬眸看她,“我本来就没动手。”他的手根本没有动作,动的是他的嘴,还有……
遇到不讲理的流氓,楚清欢几乎无语,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抬起了右腿,只是姬凤夜却是早有提防。
伸腿压制住了楚清欢不安分的右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若是伤了我,往后谁给你幸福?”
去她的幸福!
楚清欢几乎要破口大骂,只是感觉到姬凤夜竟又是想要再度发起进攻,她所有的怒意都烟消云散,变成了楚楚可怜。
“姬凤夜,你要不要听我说……”
“嗯?”某帝王再度抬眸,果然,流氓谁都怕,何况是自己这样的流氓呢?
楚清欢喘了好几口气,最后才道:“我很快乐,真的。”她不敢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不然,姬凤夜定是会找茬的。
“快乐就好,我会让你更快乐的。”姬凤夜眼角笑意涌起,楚清欢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又是丢盔弃甲,直被杀得片甲不留。
身体的每一处却又是叫嚣着兴奋,直到最后她一步步爬上了云巅……
恍恍惚惚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楚清欢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放到了温泉中似的,甘泉宫里原本是没有温汤的。
只是姬凤夜登基之后就是让工部断了坤宁宫中的温汤,而将这为数不多的温泉之水引向了甘泉宫。
温泉之水能够解乏,看着那碧波之中娇躯上满布的一波未消退,另一波又是出现的青红色的吻痕,姬凤夜眼底闪过一丝内疚,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放纵?
楚清欢醒来的时候看见正支着脑袋卧在自己身侧的姬凤夜时,不由皱了皱眉头,“没去上朝?”
姬凤夜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楚清欢闻言不由一笑,自己可不是连贵妃,没有那倾国倾城之色,不过……她忽的挑起了姬凤夜的下巴,眼中带着几分打趣,“美人倾国倾城,给本宫笑一个。”
她听苏绾提及过,姬凤夜幼时因为长得极为秀气,被人当成过女孩子,所以最是讨厌的便是别人喊他美人。
只是这次,姬凤夜却是没有动怒,而是唇角扬起,勾出了倾国倾城的笑。
楚清欢愣在了那里,她不知道瑾妃到底什么模样才能生出这般妖孽的儿子,这一笑简直能让六宫粉黛无颜色,让天地为之动容。
“欢儿可是喜欢我这笑?”
楚清欢骤然回过神来,她发誓下次绝不要这妖孽再这么笑了,简直是把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了,她这一国之母,没办法给大周女子一个交代呀!
姬凤夜这一笑,让楚清欢都忘了问柳丹桐和沈潜的婚事的问题,毕竟这才是重点。
姬凤夜却是松了一口气离开了甘泉宫。其实他有的是手段让沈潜乖乖就范娶了柳丹桐,何况如今他和柳丹桐最是门当户对,不娶柳丹桐,他还能娶谁去?
可是他却又是知道,这种种手段楚清欢都不会满意的。
沈潜不是旁人,是楚清欢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用帝王的权势去威胁沈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罢了,既然他说自己想要外出,那便依了他好了。
只有在外面久了,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归属,不是吗?
沈潜的离开很是突然,柳丹桐从父亲那里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有些发愣,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沈潜逼走的。
自从姬凤夜登基后,京城里从来就没有断过流言,其中一项便是自己和沈潜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
父亲也曾有意透露,太史令府倒是很满意,可是满意的是沈老夫人和太史令大人,却并非是沈潜。
柳丹桐从没有求过自己的父亲,只是这次却是求他往后再也不要管自己的婚事。
柳夏源知道女儿的心思所在,却满是无奈,你说沈潜对丹桐无意吧,可是却又是经常往来,可是缘分缘分,有缘无分最后却也不成缘分呢。
柳夏源得知女儿离开的消息时,险些昏厥过去,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竟是孤身一人离家出走,这若是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也就罢了,可是丹桐往后可怎么做人呀!人言可畏,柳夏源厚着一张脸进宫求见皇后。
当然不是坤宁宫里的柳皇后,而是女儿昔年的闺中好友楚清欢。
“柳大人不用担心,过会儿本宫吩咐人跟着去保护丹桐便是了。”只是看到柳夏源依旧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楚清欢又是补充了一句,“柳大人尽管放心,锦衣卫和……到底是有些身手不错的女孩子的。”
柳夏源担心的无非是万一那保护柳丹桐的人对柳丹桐生情,或者孤男寡女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耽误了柳丹桐的后半辈子罢了。
楚清欢对此也只能说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柳夏源听楚清欢这么安排分明是想好了所有的一切,顿时感恩戴德地离开了去。
锦衣卫中合适的女孩子并不多,最后楚清欢无奈只能从刺客楼中找人,反正都是自家人,她信得过。
柳丹桐的行踪很容易找到,甚至于楚清欢觉得,便是沈潜的,姬凤夜也是掌控之中的。
原本楚清欢以为,柳丹桐这次其实是去找沈潜了,可是出乎意料,两人一个向北,一个向西。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楚清欢不由皱眉,看着邓敏传来的消息,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邓敏是云武亲自挑选的人,自家妹子要人,他自然是要选个最好的。邓敏也是聪明的很,选了个合适的机会,被柳丹桐“救下”,为了报恩便是跟在了柳丹桐身边伺候着。
暗地里打发走了多少不轨之徒,邓敏知道,楚清欢知道,唯独柳丹桐却是不知道。
她一路向西,最后到了西凉,此时的西凉早已经成为了大周的一部分。
姬凤夜登基后没多久,西凉小皇帝便是递交了降表,甘愿将西凉国土献给大周。
姬凤夜自然是笑纳,将小皇帝留在了京城,派遣林慕言前去更名为凉州的西凉善后。
过去的西凉如何柳丹桐不知道,可是如今的凉州,她觉得很好。
街道上干净的很,来往的百姓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三年之内,凉州百姓免税。这对于过去身陷重重重税的西凉百姓而言不啻于惊天喜讯,便是换了主子又如何?
当初西凉内乱,不也是经常换帝王吗?可是新登基的帝王除了重税之外给自己带来了什么,还是新帝好呀!
三年内免税收,直让西凉百姓感恩戴德,恨不得送一块匾额送到遥远的京城去了。
“小姐,我们去这边客栈歇歇脚吧。”邓敏很是体贴地给出了建议,这段时间以来柳丹桐长途跋涉,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倒是精神好得很,似乎很是满足似的。眉宇间带着几分自己神采,让人一眼见到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同。
邓敏想,若是自己是男儿身,怕是会不由自主爱上柳丹桐的。
柳丹桐点了点头,凉州是自己最后一程,往大昭自己是去不了了,不过倒是可以走一趟边关,正好看一看古战场。
她们两人刚付了银子要上楼歇息,却是听见店小二热情的招待声,“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想来咱们凉州城做生意还是寻友?不管是哪个,小的都能帮上一二的。”
这店小二倒是热络的很,柳丹桐不由一笑,难怪这客栈生意好得很。
那被店小二热情招待的公子也是笑了笑,“随便看看而已,我要在这里住几天,麻烦小二哥给我先准备些热水。”
听到这声音时,柳丹桐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只是回头望去,待看到沈潜的脸时,柳丹桐忽然间笑了起来,“沈公子,好久不见,正巧。”
她语气中带着分寸,似乎有些疏离,只是笑容却又是妥贴的。
沈潜也没想到,“你怎么跑出来了,柳大人知道吗?”柳丹桐可不是什么男儿家,一个姑娘家跑了出来,柳大人岂不是要担心死?
柳丹桐笑了笑,“父亲知道的,我先休息去了,沈公子请便。”
邓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柳丹桐如今竟是这般云淡风轻,不都是说她喜欢沈潜喜欢的要死要活吗?为什么现在看到了,却是连多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呢?
沈潜看着对自己分明很是疏离的人,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自己怎么得罪她了,竟是忽然间这么疏远自己?
沈潜原本想,柳丹桐也是初来凉州,两人结伙四处看看倒也是不错,只是第二天待他去找柳丹桐时,柳丹桐却是已经出了门,两人似乎总是错开时间,沈潜恍惚中都以为柳丹桐是在故意避开自己了。
沈潜想要找柳丹桐好好谈一谈,只是待进去后才发现,她们竟是收拾了行囊,似乎正准备离开。
“你要走?”沈潜没想到,柳丹桐这才来了三天而已这就打算离开。
柳丹桐笑了笑,“嗯,正要跟你说告辞。”
她忽然间话少了似的,沈潜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下一句。
他是九州第一才子,可是如今却是连话都说不出口。
“告辞。”这两个字在舌尖上打颤,只是最后却还是说出了口,柳丹桐离开了这房间,却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她一直觉得自己面对沈潜时总是诚惶诚恐的,可是此时此刻却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喜欢并不喜欢自己的人而已。
又有什么好卑躬屈膝的?
邓敏不解,书信不断地往京城里发去,最后却是没有得到答复,原因无它,她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五天,怎么指望这五天之中会收到京城的回复呢?
而且,到底去哪里,全然是依靠心情的。
忽然间回京,邓敏觉得意外,只是却又是觉得理所当然,到底是女儿家,离家日久,总是想要回去的。
她们回京后第一时间却是去了皇宫,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城门处候着了,却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的。
楚清欢再度看到柳丹桐的时候,只觉得柳丹桐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先前的柳丹桐带着才女的骄傲,是孤芳自赏的美丽。
如今却是犹如温润的玉石,散发着的柔和的光芒让人忍不住的动心。
“回来好生休息一段时间,柳大人很是担心你,早些回去吧。”
柳丹桐进宫是必须的,当初她骤然离宫,楚清欢对外声称是柳丹桐前去灵山看望太后,如今归来,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回宫禀告消息的。
看着楚清欢,柳丹桐笑着道:“谢谢你。”她知道,邓敏并不简单,一个并不简单的人却是甘心在自己身边,究竟是谁的安排,不言而喻。
楚清欢闻言一笑,柳丹桐不是愚笨之人,猜得出来并不稀奇。
回京之后,柳丹桐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度抛头露面,只是这次却是为京城女儿家办理女学。
女学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便是柳夏源这个国子监祭酒都受到了抨击,只是柳丹桐却还是坚持。
她的坚持,得到了帝后两人的欣赏,只是京城女儿家却又是担忧。
就在这时,离京游学的沈潜归来了,听说女学的消息时,沈潜第一时间上奏表示支持。
九州第一才子的支持,向来以沈潜为风向标的众人也纷纷改变了立场,女学之事一点点落实。
加上帝后的大力支持,京城乃至九州第一所女学落成,那日柳丹桐站在女学学舍的门前,脸上挂着一丝泪痕。
半年多的风风雨雨,她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只是往后的路她还要继续走下去,也许,并不容易。
女学延请的先生是柳丹桐拜托父亲柳夏源请来的,毕竟他是国子监祭酒,学生遍天下。只是待看到沈潜竟是踏步而来的时候,柳丹桐忽然间有些愣怔。
难道……
“怎么,只许你创办女学,就不许我添砖加瓦吗?”沈潜笑着道,看着又是消瘦了几分的人儿,他忽然间有些心疼,“这次,换我来追赶你的脚步。”
柳丹桐闻言眼皮一跳,却见沈潜对着自己盈盈而笑,脸上满是温柔。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