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英雄传说》第三十动八章 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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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你是说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前几天曾经发生了一场大战?”,也怪自己与外界断绝联系太久,以至于发生的太多事情自己都无从知晓。
    “也难怪,客人你不是本地人,行色匆匆也就不会太在意这些事情,您是不知道,那一战真是让人心惊肉跳、魂飞魄散,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得老天爷保佑,这脖子上的六斤半恐怕都保不住了。”
    “东兴现在好歹也是陪都,天子脚下,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陈应天旁敲侧击的问道;
    “谁知道?这年头能在这东兴飞扬跋扈的,总不会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过跟他们放对的,肯定是好人,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天真烂漫,见人就救,难道还是歹人吗?”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原因,当陈应天听到‘小姑娘’这三个字的时候,立马就想起了自己那许久未见的女儿。
    “是啊!说来也巧了,当时我离这个小姑娘真不远,这面貌也是看得真真切切,你说这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条马尾,一蹦一蹦的,出手还真不含糊,双刀一走,就震住那个和她放对的歹人了。”
    双马尾!双刀!还在加上身手不凡这特征,放在整个东都能够找出来的人数都不会超出两个手指头,陈应天几乎是一下子就知道出手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女儿。
    尽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自己女儿陷入了极大的险境之中,但从这个馄饨摊的老板嘴里明白了一点,自己女儿所遇到的麻烦一定不会比自己轻松。
    如今整个东兴的党政机关情况不明,就算还有一些联络点或者交通站能够使用,也未必能够对他开放,这个该怎么办?
    陈应天忽然放慢了速度,品味着碗中那剩余不多的馄饨清香鲜美的滋味,有时候动作几乎停滞,直到身旁另一位客人落座,他才匆匆起身,消失在了快要消散的薄雾之中····
    东兴地处整个东陵国南大门的入海口,出了东兴城一直向南,就能到达东兴大陆延伸的最南端——海防,这个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倒成了人们垂钓休闲的安逸之所,只留下了曾经炮弹打出的斑驳痕迹,还在诉说着古战场留下的阵阵呐喊!
    虞啸卿立于一块礁石之上,负责护卫的警卫员站在不远处,一个身影慢慢走近这边,在缩小距离的时候,警卫员下意识的摸到了枪套中的手枪,但看清来人后,本来准备握枪的手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来人挥手示意,轻描淡写的一句“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显示了他和虞啸卿的毫不生分和级位相当,他甚至可以站在他的三米之内,而没有让虞啸卿感觉太意外。
    虞啸卿甚至也没有扭过头去看他,就说了一句,“真是难得,在东兴城跺跺脚就会引发一场地震的程司令居然回来看我这个闲臣。”
    站在他身旁的是程恩铭,非亲非故,却难得臭味相投的同志,他们能找到很多相同的东西,甚至于在总统的嫡系中,这两位也是难得一见的异类,唯一不同的两人现在的境遇,一个近似于流放,一个却堪比帝国王朝中的封疆大吏。
    “军事学院见不到你,于是就想你会不会在这里出现,现在看来,我又蒙对了。还有,别说你是闲臣,你要真是闲臣一个,也不用在你的军事学院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了。”,程恩铭说道;
    “到底是我的学长,我能骗过我的结拜义兄,东陵国的大总统,却骗不过你。”,虞啸卿的钩已经动了,他将鱼钩收线,转手却把辛辛苦苦上钩的鱼扔回了鱼塘里。
    程恩铭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田园之间。你虽然是在钓鱼,可真正想做的事情,却不是钓鱼。”
    “烦心的时候,总想安静一下,但真正静下来,却发现能想的,却还是那一大堆烦心的事情。”,虞啸卿的垂钓也许根本没有钓上任何活物的打算,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个让他觉得安宁的方法,但现在看来,这唯一的方法,也在不断的失效。
    “真是个搅得活人都不得安生的家伙,我们这片脚下曾经是寸土必争的战场,鲜血英魂无数,海风迎面吹来的呼啸是逝去亡灵的呜咽,是他们搅得我们不得安宁。”,程恩铭说道;
    虞啸卿扭头看了一眼程恩铭,微微一笑,只是淡淡一句,“多愁善感的年纪我已经过了,我的梦醒了,却不代表我无路可走。”
    程恩铭笑了笑,似乎很释然的说了一句话,“我是不该担心你了,你变了,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你唐叔叔在进攻前夕将部队拆得七七的虞大铁血了,你现在是真正的虞啸卿了。”
    “战争从来都不是在沙盘上,他是无数鸡零狗碎和鸡毛蒜皮的结合,摒弃了太多枝节的战争是抽象而不现实的,我以前看到的,只是一个热血青年对于战争的美好想象,而现在看到的是战争的内在和真实。”,虞啸卿说道;
    “你也闻到狼烟四起的硝烟味儿,我真担心明天清晨早起的时候,我们现在所有看到的一切,都已经支离破碎了。”,程恩铭感叹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已经在山门外了,你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虞啸卿说道;
    “以前我想知道你的态度,不过这次来见你,我才发现我的担忧的确有些多余了,你似乎比我更明白自己的选择。”,程恩铭说道;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算我一个吧!我已经试探过他的态度了,还是那副宁予友邦,不给家奴的气势,他已经被猪油蒙了心,被蜜汁裹住了眼,劝不回来了。”,虞啸卿说道;
    身旁剧烈的咳嗽声几乎一下就打断了虞啸卿接下来说的话,虞啸卿慌张的站起来,拍打着程恩铭的后背,试着让他的咳嗽舒缓一点,但程恩铭的手帕上已经被点点殷红染透了。
    “你的病越来越重了,怎么就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虞啸卿早就知道程恩铭的老毛病,但没想到现在似乎已经更重了。
    “我一直都把自己直立得像一杆旗,心怀鬼胎的看到我这杆旗他们会有顾虑不敢异动,忠心于我们的会在我身上看到希望,如果这个时候你把我送进医院,那以前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程恩铭说道;
    “你这老毛病越来越重了,硬撑下去绝对不是办法,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有些私人渠道可以帮你。”,虞啸卿说道;
    “我们的面对的,是一秒钟可以想出十七个鬼主意的脑袋,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可以让他分析出他想要的情报,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做。”
    程恩铭拍了拍虞啸卿的肩膀,“保重吧!兄弟,从今天我来找你开始,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要小心你背后的那些眼睛。”
    程恩铭就这样走了,走的安安静静,虞啸卿依然在原地垂钓,只是他们二人都明白,整个东兴城很快就会像眼前的惊涛一样,风卷千重浪了!
    欧阳姗姗被人一把抓进了后巷,初始的惊恐很快就变成了难以言表的惊喜,欧阳姗姗一把搂住了拉她进后巷的人,“你究竟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说一下?”
    “出了一点事,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姗姗,咱们女儿现在在什么地方?”,陈应天急切的问道;
    “思思说最近学校放假,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和朋友到外地去打工了,怎么了?”,欧阳姗姗问道;
    “思思走了多久?”,陈应天越发明白自己的女儿现在也是处在几乎和自己一样的境地了。
    “你失踪了大概两三天之后,她就离开了,她其实也想找你,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女儿一向都只喜欢做实事,她没有找你的办法,也就是想想而已。”,欧阳姗姗说道;
    “没事,姗姗,你同我说,咱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呆在家里,很快我就把我们女儿接回来,别担心。”
    “你们两个人我谁都不希望有事,你们一定要一起回来,我烧好你们喜欢吃的菜,等着你们回来。”,欧阳姗姗说道;
    陈应天再一次消失在了欧阳姗姗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姗姗总觉得这一次既是生离也是死别····
    家和药铺是位于东兴市南区二环的一间地势极佳的药房,但陈应天却知道这里也是己方在东兴城内隐藏的最隐蔽的一个联络点,即便东兴市委遭受几乎全军覆灭的损失后,这里也成功的隐蔽了下来,这其实不奇怪,因为就和那个一直以来都不曾漏过面的秘密交通员一样,这个联络点本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局面而设置的一个备案,陈应天也是在几番斟酌,并且确定了这里的一切仍然没有发生变故之后,才选择来到这里试图接回组织关系的。
    还没走进药房的大门,门口的一个乞丐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向他要钱,陈应天掏出了一张纸币给了乞丐,随后走进了药房。
    “老板,我太太生病了,我是来抓药的。”,陈应天看着眼前的老板。而老板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那阁下想要抓什么药啊?”,老板和和气气的问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三钱麻黄,两钱荆芥,外带谷静草和青葙子若干,最后药引必然要提单归。”,陈应天说道;
    “又是清热,又要去火,那就不该搭配辛温滋补的药材,哪个不长眼的老中医给你开了这么一副损药,他是不想让尊夫人活命吧?”
    “城隍庙的老夫子,夫子姓唐,行医也算是略有春秋了。”,陈应天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吃死人的药我不给你还不罢休,也罢,就随我到后面取你这副损药吧!请!”,老板一个手势,就让他跟到了后面。
    老板打开暗门,一句“门槛低,门缝窄,撞着摔着你莫怪”的话还没说完,手腕一抖,一把掌心雷已经指向了陈应天的脑门心,整个过程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奇妙无比。
    “如果你们暗语还没有换的话,那么我刚才的暗语可并没有说错。”,面对枪口,陈应天依然毫不慌张。
    “陈应天,代号银鱼,东兴市委高层负责人之一,主管情报交通的建立和运作,根据江塘集中营一个星期前的报告,你于被捕后当日即被秘密带走,随后彻底失去联络,我们想到过两个可能,第一,是你已经被秘密杀害,尸骨难寻;第二,则是你叛变投敌,甚至于当晚我们会议遭到突袭并损失惨重,就是你的杰作,现在看起来,第二个可能已经坐实了。”
    “我被带走的确是事实,我被党通局秘密关押也是事实,可我并没有出卖自己的同志,更没有泄露一丝一毫关于我们组织的情报!”
    “这么说起来,你是硬骨头,硬扛住了敌人对你的刑讯逼供,可是我没看见你身上有伤啊?”,老板问道;
    “特务并没有刑讯我,他们甚至没有让我少吃一顿饭,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很难相信,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陈应天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老板本来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老板就这样把枪放下了,对着他说了一句,“尽管故事很离奇,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你有地方落脚吗?”
    陈应天摇了摇头,随后接到了对方抛过来的一串钥匙,“泽西路二十七号,是我的一个秘密住所,你先到那儿去。别乱来,我们对你的考验还没有结束。”
    陈应天感觉到了背后似乎有一道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打转,但是这个感觉却只是一瞬间扫过而已,当他下意识的想凭着对方呼气的声音锁定这个黑影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当老板确认陈应天已经离开了这里后,他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摆下这么一个迷魂阵?原来你是冲着他来的。”
    陈应天的感觉并没有失误,只是他的感官被人强行切断了联系而已,谁有这个本事?那自然是新的东兴市委临时负责人——黄若谦同志咯!
    黄若谦慢慢从暗处现身,他说道:“这家伙警觉性很高,差一点他就发现我了,或者应该说他已经发现我了,但是最后结果却被我给否定了。”
    “叛徒已经上门了,但你好像没有要解决他的意思。”,老板问道;
    “我有一个直觉,事情不会想我想得这样简单,今天我见到陈应天之后,我才发现事情可能真的很复杂。”
    黄若谦发现陈应天的时间很早,就在陈应天秘密寻找地下联络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因为黄若谦的到来,东兴地委的情报网络又快速的运动起来了,而发现陈应天则几乎是在意料之外,黄若谦不明白对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目标放到自己眼前?如果不接触,那么一切都只是猜想,所以他紧急启动了这个假的联络点重新开始运作,做起了守株待兔的事情,等待着陈应天的到来。
    “你是说他可能不是叛徒?”,老板问道;
    “真有这个可能,因为把这样一个显眼的目标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要承受巨大的风险,我们对待叛徒的方式比对待敌人的方式要残忍的多,没有人有这个把握,来赌我们千分之一几率的不杀,如果他这次真的赌对了,那么我们就要面对一个很可怕的对手。”,黄若谦其实也有担忧,但是知晓真相的最终结果还是战胜了他保全所有人性命的理智。
    “老板,调集人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都要向我报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跟什么人接触过最好做一份完全的报表给我,别让他看出来,要做到外松内紧。”,黄若谦命令道;
    “看来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了,我立刻调派人手把他控制起来。”,老板说道;
    “他要去什么地方就不用阻拦了,让我们最好的狗仔队跟着他。”,黄若谦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对了,带陈思来见见自己的父亲,让他们一家团圆,对陈思不要有任何隐瞒,陈思如果想要告诉她父亲什么,也不需要特别对待,我的意思明白吗?”
    “放心吧!我敢保证陈思所有告诉他父亲的事情,都会是你想让他知道的。”,老板说道;
    “你看老同志领会上级领导的意图就是比袁雨桢和林思意这两位新同志强多了。走了!”,黄若谦说道;
    陈应天究竟是不是叛徒?黄若谦心里有超过了一百种可能,每一个可能都决定着自己的试探成败与否?说实话,黄若谦其实倒真希望陈应天就是那个叛徒,事情也就简单了····
    两头蛇又一次来到了南集市前的布告栏这里,他远远地望着,似乎等待着什么?
    这时,一个瘸了腿的老人一拐一拐的走进了她的视野中,老人走得很慢,在两头蛇看来,简直是过去了几分钟,他都还不能走到布告栏前面。
    老人起身拿起写好了东西的印纸,慢条斯理的刷上了一层浆糊,然后一张一张的将印纸铺开、展平,然后继续踱着那小碎步一般的步伐,向外面走去。
    两头蛇显得很激动,她的激动溢于言表,这像一个等待着漫长婚约的姑娘,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新郎一样,她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布告栏前面。
    这些旁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废纸很快就在两头蛇的眼睛里找到了有用的讯息——三日后,两江新区,云顶旅馆房间,暗号:我来找岳家的三先生,对方回话——岳家老三去了城隍庙没来,站在你面前的是岳家老二。
    两头蛇明白,漫长无比的潜伏和等待终于要告一段落了,现在她终于该回家了····
    “真实姓名:陈观慧,小名:小艾,年龄:岁,代号:七十五,于十三岁时加入我党敌工部秘密交通站,受我党情报机关主要负责人青山(已故)直接领导,十四岁时受命打入中统机要科,潜伏一年,因其在的多次行动中表现突出,被中统最高负责人若水发掘,进入中统特训班训练,十六岁时被若水调往特别行动组,从此成为若水左膀右臂,多次为我人民解放军行动提供情报,避免重大损失,提供行动方向,今受命回归我党特工序列,接受东兴市委最高负责人黄若谦指挥。”,袁雨桢拿着电报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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