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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冈博士七手脚的处理着小女孩儿的伤势,在黄若谦看来,这一切更像是一种无处下手的表现,博士的反常激起了黄若谦的好奇心,他调侃着手忙脚乱的博士,小心翼翼的探寻着博士极力想隐藏的秘密。
“看来即便你是生物进化学的翘楚,你也并不适合做一个外科医生。还是我来吧!”,博士眼中的犹疑十分明显,也没有想让黄若谦接手工作的意思。
“或者说我会错了意,这个女孩儿对于你而言,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要。”,黄若谦最终还是说服了看来很顽固的时冈博士。
“怎么?想让我信任你吗?”,时冈博士取下塑胶手套的时候,意有所指的问道;
“我们两已经产生了交集,无所谓信不信任,我要是在你这里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说得清楚吗?”,时冈博士冷不丁的笑了一下,似乎对于这个人小鬼大的黄若谦有了些好感。尽管这样的笑容,绝对谈不上好感。
“她怎么样了?”,时冈博士还是很重视这个孩子的,也许正是因为太重视了,所以才不想出任何纰漏,以至于连处理伤口这种自己不拿手的事情也要亲自动手才放心。
“按照伤势程度划分,她的运气真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修来的,·毫米子弹,贯穿性枪伤,没有伤到骨头,没有损害脾脏,除了失血过多,基本上没什么大碍,这一枪我都不知道该说打得准还是打得不准了?”
“想知道这个孩子是何许人也吗?”,时冈博士观察着黄若谦,但是这个男孩似乎很难被人看透。
“你想说,我就洗耳恭听。不想说,我也随你。”,黄若谦是一个即便心里已经猫抓一样也在脸上明白写上人畜无害四个大字的家伙,而且越是他感兴趣的,他越冷静。
“知道西部联盟最大的黑手党组织‘米雷尼翁’吗?”,如果博士说出了另外什么名字,可能黄若谦真的一无所知,但这个名字却曾经如同一个问号环绕在了黄若谦心中很长时间。
“西部联盟的黑手党,怎么会在东陵国的境内出现?”,看着手上的资料,黄若谦向身旁的徐正阳发问道;
“明面上的说法,只要有钱赚的地方就会有这些老鼠的存在;暗地里的说法,但凡和摩尔苏克人扯上关系的组织,都不是什么能够见光的东西。”,徐正阳当时这样说道;
“这个女孩儿,是米雷尼翁的目标吗?”,黄若谦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女孩儿,未成年人的身份让自己似乎略有同感的接续道:“这个世界真奇怪,成年人都喜欢跟小孩子过不去。”
黄若谦怀念曾经另外一个世界简单无比到有些枯燥的生活,那是属于他的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她叫浅葱美佳,是米雷尼翁前代首领的女儿,米雷尼翁名义上唯一的继承者。”,时冈博士说道;
“又是这些阴谋夺权的糟心事。”,这个世界似乎从来都是如此,没完没了的利益纷争和对于权力巅峰的巧取豪夺,一刻不曾停歇。
“恐怕还不止如此,你既然知道米雷尼翁存在的真实意义,你就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不久的将来,可能会落在我们头上的灾难。”,博士点燃了香烟,在只有一束灯光的卧室,香烟的微弱火光却非常的艳丽。
“当初你是因为一场失败的研究而离开了保护伞公司,你的研究究竟能够为保护伞公司带来多大的利益?你的研究项目是什么?”,黄若谦问道;
“那个女孩儿没有对你说完所有的事情,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她觉得没有必要。你要听吗?这个故事很长,也很闷。”
黄若谦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随着香烟的烟雾缭绕,回到了时冈博士曾经的岁月····
时光回到了总部,这次的无功而返让这个一向恃才傲物的年轻人脸色很难看,边马这个一向和他不对付的人倒是难得的打了个招呼。
“听说在黄若谦那儿吃了个大亏,也不用太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时光知道边马是在有意刺激自己,但时光这个时候却没有闲心和他逞口舌之利。
“被先生训了?”,时光仍然缄默不语,这让边马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了底气,他接着说道:“先生看重你才会骂你,如果他真不把你当回事,别说骂你,就连动手杀你的兴趣都没有。”
时光拂袖离去的反应,让边马的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毕竟让这位名义上的太子爷吃瘪,那是很难得的。
两头蛇的表情在今天来看真是阴沉到了极点,同行的其他人都尽量避免去招惹这个怒气勃发的女人,女人总是能够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做出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不用自责,所以现在此时,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好。
“目标还是没什么动静吗?”,两头蛇闲得很焦灼,为了自己的任务而焦灼,那种烦闷是无法找到突破口释放的,就如同急于喷发的火山熔岩一样。
“你说过,就算目标吃过什么东西、上过几次厕所、几点洗澡、几点睡觉都要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可过了这么多天,他还真就只做了这些事情。”,这才是两头蛇焦灼的原因吗?因为目标真的太过平常,平常到了就只做了这几件事情。
“看来,是时候让他动起来了。”,两头蛇走到门口,将外衣披在身上,似乎有所行动。
“‘蛇头’,先生可没有让我们不经请示就私自行动!”,女人的无理取闹,男人大多数时间是可以接受的,但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做出让步。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所有的行动,都是我个人的行为,先生不可能知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批准我的行动。”
话音落下,枪已在手,通体黑透的枪,闪现出了夺人性命的火光,火光照亮了黑暗,枪响震动了夜幕下的宁静,子弹让生命距离消亡的距离瞬间而至!
血色染红了单色调的居室,让这一方空间,陡然变得鬼魅而妖艳起来!匆忙赶来的人已找不到还能站立的人,只剩下一地的死尸!
杀人者已经离开了,因为现场没有站立者,所以任何人都本能的这样认为,可他们却忽略了自己最重要的感觉,虽然人都倒在了地上死活不分,可是杀意却在这个时候更浓了!
躺在地上的两头蛇忽然发起攻击,没有人想过“死人”会攻击他们!也就因为这样,两头蛇运用了人思维当中的定式,成功地杀了现场剩下的人。
陈应天听到了枪声!接连不断的几次枪响!陈应天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从枪响到眼前这个女人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仿佛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甚至模糊了陈应天对于时间应有的观念,让他不知道从枪响到现在的时间究竟是短还是长?
“陈应天同志,立刻随我离开!”,两头蛇冷静的看着陈应天,她知道陈应天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这一切的,而陈应天不作为的反应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家乡的海棠花还开吗?”,这一瞬间,陈应天真的目瞪口呆了,因为两头蛇口中的暗号,是属于东兴市地工委除唐真之外的二把手才能知道的。
“今年不开明年开!你是谁?”,陈应天还是不敢相信,那位从未露面,直到东兴市委因为叛徒出卖而遭受重大损失都没有露过一面的影子,真正意义上东兴市委的二把手,居然就是眼前这个人。
“我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七十五号,快走!”,伴随着七十五号的露面,一切似乎又走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
在精密仪器中依靠着庞大的血量维持着半死不活状态的“人”,如果他还能被称为人的话,是米雷尼翁上一代暗杀组织的头领布兰登·希特,而现在他的名字,叫做比亚特·格雷夫,他也是浅葱美佳真正要寻找的人。
黄若谦看着半死不活的比亚特·格雷夫,有些伤感的说到:“这么一个曾经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却连自己的生死都选择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他们愿意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志而付出一切,我想你不应该觉得不人道。”,时冈博士说道;
“我都快忘了,科学家最不需要的就是人道。”,黄若谦把头转向时冈博士,略带讥讽的说道:“大博士,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在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的头脑里面,人道这个词儿,是不是就和某个化学公式一样?或者在你们看来,人类的情感才是最难以解开的方程式?”
“你整天带着枪走来走去,你在这里跟我谈人道?不觉得很滑稽吗?”,时冈博士说道;
“这年头值钱的东西不多,人命嘛!也就那么回事了,我知道你研究什么,所以我才不信过去做实验的时候,你有把那些实验体当做人看过?就算是现在躺在这里的格雷夫先生,不也只是你的作品而已?”
“科学家的慈悲,往往是愚蠢的灵光一现,他们的初衷都是好的,可惜得到的结果往往适得其反。我们想要让我们的通信方式更加快速、简洁、有效,所以我们发明了电话和网络,但这些东西却隔开了人们心中的距离,在人们内心的连接点竖起了一堵高墙;我们看着排队枪毙时代的战争死伤无数,所以我们研究了并不需要那么多人的战争机器,结果战争的伤亡却比过去更大、更惨烈;我们得到的结果往往和我们的愿望适得其反,所以我比较认同你的话,科学家真的不应该拥有慈悲。”
也许世间所有的错误都是情有可原的,但可惜的是,大部分铸下的错误都是无法收拾的,所以我们也就学会了闭上眼睛和耳朵,漠视发生过的错误,仿佛那样它就不存在了一般。
“格雷夫先生需要这么多的血液来维持运作,但现在在打仗,血库里的血恐怕也不会随便让你去取吧?我只想知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的血能不能行?”
从科学的观念上解释,比亚特·格雷夫已经是个死人,而他之所以还能行动,除了依靠博士的技术以外,就是需要大量新鲜的血液来维持它机体的正常乃至于超常。
“血液对于他而言,就像是汽油对于汽车一样的作用,而这台汽车是适合于所有汽油型号的。为什么问这个?”
“习惯了,在遇到可能会出现偏差的情况时,我通常会先做好预案,遇到我根本不懂的事情,我就更需要知根知底了,这叫有备无患。”
“有这样的品质,你倒是非常适合做科学家的。”,时冈博士的扑克脸异常严肃,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惜我这个人太懒了,不具备科学家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知道我常说的话是哪一句吗?那句话就是——太麻烦了。”
只可惜不管黄若谦再说几次太麻烦了,他也依然为了本和他没有利益牵扯的事情,而陷在了东兴市这潭还不知道有多深的水里····
“这里是我的安全屋,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两头蛇,不!也许现在称呼她为七十五号特工才更加准确,七十五看了一下陈应天,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现在这么说已经不合适了,你是第二个知道这里的人。”
“你的级别比我高多了,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已经一钱不值的特工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暴露的特工没有任何价值,这是干这一行都明白的事情,所以当七十五在陈应天面前出现的那一刻起,陈应天的疑问就没有断过。
“干我们这一行都有个通病,第一是总觉得自己的命是不值钱的,第二是总觉得自己的作用是无足轻重的。”,七十五说道;
“两头蛇····同志?看着你浑身上下,然后我再这么叫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对劲。”,陈应天说道;
“唐真应该告诉过你们,假如有一天有人能够说出一级暗语,无论是谁?都必须完全相信她吗?”,七十五拿出了一件衣服让陈应天换上,“出了那家旅馆,你再穿着以前的衣服,那就是活靶子了。党通局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你被我劫走的消息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救我出来?”,陈应天的疑问没有解除,反而越发浓厚了。
“若水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他没有告诉我全部,他也不会告诉我全部,其实放了你也是他计划中的冰山一角,我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顺道做了个好事而已。”
“那些被你枪杀的党通局特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陈应天反问道;
“可以说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我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因为对于我们而言,时间永远都不会太多。”,七十五说道;
“他们不敢用唐真做饵,因为如果他们释放的是唐真,那么我们的情报部门很快就能辨别出唐真绝对不可能是叛徒;他们也不能用级别太小的人,因为级别过低的下线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仔细算算,我恐怕是他们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我既没有真正意义上掌握东兴市委的重要情报,可也算身居高位,只要我被放出来,就算我真的无辜,只怕我也说不清楚了。”,陈应天说道;
“你就是那个抛出来的鱼钩,只要你活着,不管是过去东兴市委幸存下来的同志,还是即将到来的市委的新负责人都会设法找到你并且铲除你,这就是你的作用。”
“那就奇怪了,因为你、我、若水都知道我的作用对于这整个事件的影响,可他为什么还是让你放了我?”,陈应天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也不明白若水的真实用意,你还会信任我吗?”,七十五的坦白,让陈应天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反应,所以陈应天只能选择沉默。
“看吧!我都已经猜到你的反应了,不光你觉得荒唐,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荒唐到都说出来了。我甚至怀疑过,从我被若水调派来看管你的时刻起,我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他只是在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可后来发现,我似乎错了。”,七十五苦笑道;
“从我被逮捕到今天,你一直都在不远的地方,你就没有动过别的心思吗?比如直接杀了我?”,陈应天忐忑的问道;
“其实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也曾经动过这个心思,因为那时候我认定的叛徒是唐真,除我之外唯一一个知道东兴市委秘密最多的人,但当你出现的那一刻,一切迷团都解开了,所以我一直都作壁上观,等待着你的反应,如果你只是一个不知道我底细的叛徒,犯不着让我暴露身份来灭你的口。”
“你在若水先生的身边隐藏了多长时间?”,同行之间是最能彼此理解的,陈应天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很久了,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一窝蜂的跑向西北的时候,我当年最向往的地方,那时候还叫红区。”,七十五说道;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陈应天很快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恐怕已经成了若水手上的一枚棋子,但这枚棋子如今已经不受控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明白。
“短时间之内我们怕是很难和组织取得联系,因为东兴市委的确损失殆尽,而我们也没有掌握新的联络方式去寻找我们新的同志。”
“我不明白,既然你的身份这么隐蔽,为什么唐真同志会用我们都不认识的局外人发出警报,而中央也让另外一个我们并不知道身份的人来重新建立交通站呢?”,陈应天对于七十五的疑问和怀疑依旧没有解除,他旁敲侧击的说出了疑问——为什么不使用七十五作为备案人物?
“知道我在若水身边呆了多少年吗?”,七十五比划出了一个‘’的手势,“年,唐真不会信任一个年未曾真正现身,只在上级交代的只言片语中出现的名字,同样中央也不会相信一个年都在敌营里渡过的人,因为太久了。久到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两头蛇,还是七十五?久到我看见自己的同志,都不知道是该救还是去杀?”,七十五说着,心里的滋味,三分心酸七分无奈。
“你已经知道谁是叛徒了?”,陈应天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当初的一切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直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我只知道在你们入狱这段时间,这个人一直都还在活动,因为他向边马报告过,疑似我们幸存的那位同志曾经找过你的女儿。”
“凭你也找不出这个人的身份吗?他隐藏的真够深的。”,陈应天还是有些心乱了,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似乎也陷进来了。
“干我们这行的都该明白,自己能够守住的秘密越多,自己就会活得越长。”,七十五意味深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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