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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阳来到了教堂,这也是东兴市委的新任特派员到达东兴后,第一次主动联络他,徐正阳在离开家中脱掉面具之后,他的沉默总是带着一种一切成竹在iog的感觉,而对于即将见到的那个特派员的真实身份,徐正阳似乎也了然于iog。
他坐在了忏悔室的大门前,沉默的氛围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神父,我有罪!”
“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原罪了,我们承载着罪孽来到人间,所以我们都是哭着喊着成人的,因为我们早就知道这一世会很辛苦。”,虽然里面的声音尽可能显得沉重而沧桑,可惜还是显出了他的稚嫩。
“你用这样的方法和我见面,就不怕穿帮吗?黄若谦同学。”,里面的人终于忍不住还是消除了声音,这让徐正阳感到一阵错愕,这大概是他遇到的最不庄重的接头方式了。
“可你还是来了,说实话,我这么跟你商定联络方式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不来了。”,黄若谦笑着说道;
“欢迎你来到东兴市,也验证了你那不好的感觉,东兴市的确不是想象中那么风平浪静。”。徐正阳叹着气说道;
“坦率的说,我就没发现这个世界还有风平浪静的地方。废话少说,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忙的。”,黄若谦正色道;
“就等着你开口了,拿去,这是东兴市这段时间以来我依靠各种关系和自己分析得出的情报,只是希望你之前做的功课没有在北帝国边境的大乱斗当中被彻底遗忘。”,伴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似乎曾经传递的情报也变成了一杯可以喝下去的饮料。
黄若谦喝下了那小瓶装的饮料,所有徐正阳为他准备的资料,正飞速的存储进他的脑袋里,有那么一瞬间,黄若谦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信息突然在脑中并列排序而产生的,几乎快要在他脑袋中爆炸的感觉。
“如果从时间上算,你口中那个水底鱼的死亡和张立宪的小分队进山以及东兴市委被破坏几乎是同一天内?”,黄若谦说道;
“对,全部都在同一天,巧合到让每一个试图理清这些线索绘成画像的人感到莫名的诡异。”,徐正阳冷静地说道;黄若谦一切的反应似乎都在徐正阳的预料之中。
“如果说东兴市委是因为掌握了张立宪他们拼命想要得到,以及摩尔苏克人也想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才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个想法你觉得可以说得通吗?”
黄若谦的想法并不怪异,徐正阳曾经也试图发现这样的可能,但随着东兴市委的消失,这些事情也终成谜案,他说道:“最好发出警报的那个同志是知道真相的。”
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但徐正阳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他不会笨到去指望一个现在都还不只是何许人也的影子?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沉默到黄若谦有些心焦,他很想伸.出手去拍打一下在外面的徐正阳,提醒他别再愣神了,但也就在此时,徐正阳悠然的口气忽然传来——“别躲在里面了,出来透透气,注意我和接下来这个人的谈话。”
和谁的谈话,顺着徐正阳开始移动的身影,黄若谦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大小姐正慢慢的步入教堂····
赵嘉敏明白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一个人来到教堂这种地方的,但这一次却是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她并不是来祷告或者求得开解的,而是选择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寻求脱身方法的。
什么人在打她的主意?赵嘉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些人和之前陈佳瑶递给她的东西快要连成一条线了!
“真没想到赵小姐看似特立独行,结果也是一个信教之人吗?”,赵嘉敏回过头去寻找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熟人?
这个名叫郑阳的男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让赵嘉敏觉得很奇怪,因为几乎每一次遇见这个男人,总是在这种微妙的时刻。
“虽然我很想说在某些方面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不过我只能坦白的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无神论者。”,赵嘉敏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那就巧了,其实我也不信,小时候懵懂无知,奶奶信鬼神之说,千方百计让我信教,我没听他的话;长大后看着大人们对着一尊自身难保的泥菩萨下跪磕头,气得我直接砸了家里宗祠;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其实所有的神话,不过都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谎话。”,徐正阳面朝着耶稣基督的画像,若有所悟的说道;
“你也不信,我也不信,那么今日你我二人有缘相聚于此,但愿只是一个巧合?”,赵嘉敏别有用意的说道;
徐正阳不光看出了赵嘉敏的疑虑,他也看到了在赵嘉敏的身后,似乎也有不少鬼祟,他问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嘉敏嫣然一笑,爽利的反问道:“我倒真希望你我二人之间,真的只有误会!”
黄若谦轻快无比的声音从隐藏的通讯器中传到了徐正阳的耳朵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愉快,不是因为接下来终于有仗可打,更是因为解开谜团的钥匙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你女朋友似乎很受欢迎嘛!这身后的苍蝇蚊子臭虫什么的加起来,大概有一个排了。”,黄若谦身边走过的人正注视着似乎全无察觉的赵嘉敏,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身边,居然会有一个黄若谦这样杀伤力无比强大的角色存在!
“送女士回家是一个绅士应该尽到的义务和本分,我想赵小姐这一刻似乎也是很想回家的吧?”,徐正阳说道;
他话里有话瞒不过赵嘉敏的心思,但却点到即止,有意留下了转圜的余地,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所以,她只能遵循着人意识当中最后可以倚仗的保护色——本能!
“那就有劳阁下了,我就不费力气自己走了。”,赵嘉敏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她直觉的愿意相信眼前充满谜团的男人。
黄若谦欢快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了,“好好送小美女回家吧!收拾哈巴狗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黄若谦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对了,祝你们二位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东兴市的街道上自那场持续了将近一周的大雨之后第一次停止了哭泣,但街道依然被过去一周内笼罩的冰雨弄得寒气逼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一个行人都神色匆匆,这种刻意的沉默更让深陷其中的赵嘉敏感觉到了一股足以让天地为之冻结的杀气,仿佛身边任何一个面无表情的行者,都会忽然成为一个掏出枪械,激发子弹的杀手!
长街上的行人似乎越来越少!徐正阳也明白了着条长街似乎正被某只看不见的手逐步变成了一个诱捕猎物的陷阱,也许不出半个小时,对手就要用他的血来温暖整体偏冷的长街了!
黄若谦呢?他这个时候又会在什么地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他会不会暴露自己,以更大的目标来换取自己的安全?虽然自己面临的危险更大,但徐正阳直到现在仍然在担心着黄若谦不管不顾的后果。
整条街上并没有风吹过,有风就代表有空气存在,有空气的存在就不会像现在此刻这样,让人感到一种快要窒息的紧张,所以整条街如果还有一个有空气能够流通的地方的话,这个地方一定是这个长发男子所站立的地方!
只有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只有不被他视为目标的人才能畅快无阻的呼吸新鲜空气。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很少会有人说这样的美男子生着一张刻薄的脸,但他就非常合适,因为对手仍然存在的生命就是他刻薄的根源。
他就是米雷尼翁的高层干部之一——布兰德·巴德·李,他就是布置这条近乎快要‘死去’街道的元凶,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布置,因为自己的命令早已经得到了最严谨、最一丝不苟的执行。
身边的手下报告着忽然出现在目标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但他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不管谁当在他的前面,谁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个男人想要逞英雄,那他就会告诉这个男人: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老式电话的奇特声音忽然传到了李的耳朵里,他一直认为房间里的那部电话机是根本没什么用的,可却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响了起来。
一名手下走了过去,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十分嘈杂,同时对方的口气十分凶狠,“让你们管事的滚过来听电话!”
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让这名手下顿时懵了,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这个时候还以这种口气来电的人总不会是善茬儿,所以他本能的把电话交到了李的手里。
“怎么称呼啊?”,短暂的沉默后,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布兰德·巴德·李,他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称呼就免了,我就是个送快递的。”,对方的声音被一种人为制造的噪音所影响,李不知道这个噪音的来源,只知道并不妨碍自己听到对方的声音,但却无法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出了声音以外的其余任何线索。
“那你是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吗?”,李并没有想到这里的电话会忽然响起,他有些后悔没有把电子侦讯的工作组带来,所以现在他只能在这里和对手兜圈子。
“有!不算上你的命,你布置在这里的人,命有一条算一条,你想收几条,我就给你送几条。”,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让人无比的焦躁不安。
“口气大的人我见多了,如果这样都能被吓住,我早就不在道上混了。”,虽然嘴上轻慢,但面对着自己都没见过的声音的主人,他却相信对方似乎真的能做到什么。
玻璃被呼啸而过的某种撞击物体击碎,玻璃的破碎声掩盖了本来可以听到的声音,距离李最近的一个手下,也就是最开始接电话的那个人,头颅爆开了一朵血花,子弹的惯性拖着血线撞进了李左侧的墙壁上,而这一发子弹是几乎擦着他拿电话的手飞过的!
“顺丰快递,使命必达,这是第一条你签收的命。”,李依然沉静的听着,这也验证了他适才的想法,缠上他的这个对手很难对付。
对手距离自己并不远,由李亲手调教出来的手下快速开始了行动,杀气更浓!这些人奔跑跳跃的声音,仿佛也变成了刀锋犁地的声音,没有温度,直穿人心!
“怎么?还想用你手下的命来考较一下我的本事吗?刚才开枪的位置并不难找,或许他们已经到了也说不定?”
长时间的下意识反应让他的手下养成了一种惯性,而惯性会催生他们最直接的行动,但如果对方也明了这种惯性,甚至于谨小慎微的对待这种惯性,那么这一刻自己的手下们无疑走入了另一个陷阱!
他想让人通知那些已经前往的人回来,但他明白自己的任何举动可能都在别人的计算中,所以很可能来不及了。
十数个身着黑衣的壮汉鱼贯而入,他们戒备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都刀出鞘、弓上弦、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但在他们面前出现的却不是什么人,只是一个装载着电子活动底座、无线遥控装置、高倍率长焦镜和一杆SV德拉贡洛夫狙击步枪组合在一起的杀人组合!
“你想在我面前证明你能说到做到,好让我放弃这次任务吗?”,李的语气中没有感情,他的老师曾经告诉过他,人的感情就是人本身最大的弱点,只要没有感情就没有弱点,很可惜的是他做不到,所以只能学个大概。
“放不放弃这次任务是你自己的事,我只对给你送快递有兴趣,接下来的生意是个大单子,麻烦你签收一下。”
鲜血飞溅的血花,火光乍起的火花,都透着异样的红色,让本来快要被冷色调冰冻的街道瞬间有了色彩,只在霎那间,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对面的房子几乎被炸塌了,剧烈的爆炸甚至震碎了这边的玻璃,玻璃的碎片割伤了这边好几个人,其中一块横飞的碎片甚至差点就割断了电话线,但被李牢牢的抓在了手上,李紧握着的手开始流下了长长的血迹!
“五年了,你是五年来第一个让我见了血的人,能知道阁下的高姓大名吗?”,玻璃嵌在手上,逐渐凝固的血迹让那块玻璃变得晶莹透明!
“都这么熟了,就用不着知名道姓了,如果你就此收手,我们会很快再见,如果你还要继续下去,我们也会很快再见的。”
李沉吟了一下,说道:“今天我不想再签收据了,我们还是下一次再见面吧!”
“乐意之至!还有,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别想来找我了,因为人的肉眼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幽灵’的。”,电话铃声变成了忙音,李心情沉重的放下了电话,然后许久都没说话。
只要他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他的手下也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他是在示弱,也是宣告他承认失败的一种方式,只有无所作为的让他的目标安然走出他的控制范围,他的手下才不会接着送命。
他过于低估对手了,不,应该说整个米雷尼翁甚至所有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人可能都低估了对手,东兴市现在,已经来了一群根本不知道底细的“幽灵”!
“七十二已经安全离开危险范围了,我让袁雨桢吊在他们后面,以备不时之需。”,黄若谦非常敬佩林思意和袁雨桢这两位“监视者”的主观能动性,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对于情报判断和侦察都有着远超于黄若谦的实战经验,她们的缺点大概就是和黄若谦一样的年轻,假以时日,她们恐怕会让对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即便是看似缺点的年轻,也被他们因为这个缺点而带来的高超的行动力和近乎无限的精力所弥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没有缺点。
“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就是开心,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亲力亲为,只需要拿个电话在一边装腔作势就行了。”,打电话的人自然就是黄若谦,黄若谦改变声音的方法也很简单,仅仅用了一张报纸套住了电话话筒,并且不断用手指不断轻划报纸产生噪音。
“那个叫赵嘉敏的女孩儿,是东兴市商会会长赵执一的女儿,她这样的身份在整个东陵国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本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意外查到了一些另外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林思意坐在黄若谦的旁边,黄若谦很难得的表示感兴趣,林思意接着说道:“她曾经就读于东陵国民军事学院少年预备班,她的主修课目是情报学,而当时负责教导她的讲习老师,就是被你设局杀掉的‘无忧’!”
黄若谦大概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和赵嘉敏这本该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居然会有这样奇特的渊源,他感到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小的荒唐。
黄若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我居然和这个小姑娘是这么一个缘分,看来她只怕也是名师出高徒了。”
“那倒不一定,资料上显示,他在少年军校只学习了一年,然后因为家庭原因退出了军校。对了,你应该认识陈佳瑶吧?”
林思意的话锋一转,让黄若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就在脑子里回忆起了这个人,“那个蹊跷的,死在了军事学院里的女孩?”
“陈佳瑶和赵嘉敏是同一期入学的同学,两个人的交往十分密切,顺着这条线我再关注了一下陈佳瑶为什么会出现在军事学院?所以我又发现了另外一条线索,当天她是去找人的,而要寻找的这个人,同样和赵嘉敏也交往非常密切。”
“东陵国民军空军王牌大队四大队新进截击机飞行员孔肖吟。你分析情报的能力真是可怕,哪怕是一个小线团,你都没有放过。”,拖了徐正阳的福,黄若谦对这里的情况总算不是一无所知。
“情报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只看着这张网是没办法明白情报的真正作用的,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找出整张网当中已经松开的那个结,然后打开它,让网变成一根能够理顺看清的线,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林思意说道;
“现在两条线,我们握住了其中一条,另一条如果我们不迅速掌握的话,恐怕对方会比我们先动手。”,黄若谦说道;
黄若谦明白,一但孔肖吟的线被掐断,那一定事倍功半,可在人手不足,媒介不通的时候,怎么搭上孔肖吟的那条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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