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英雄传说》第六章 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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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说了一些无谓之言,还请顾小姐包涵。(书^屋*小}说+网)顾小姐在北帝国游学,还不知道顾小姐所学的是什么专业?”,黄若谦知道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的原理,所以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是学古典音乐学的,因为东陵国愿意学这些东西的人太少了,现在反而还要到国外去把老祖宗的东西重新学会,真是东陵人的悲哀。”
    “顾小姐身上倒是颇有些古典之气,学的又是古典音乐,也算是相得益彰吧!”,黄若谦笑着说道;
    “事分两面,阁下口中我的古典之气在我朋友那里,可就成了固步自封和冥顽不灵的代表了。”,一个高扬的女声从车厢外呼喊了进来,打断了顾香君的话,顾香君侧耳倾听,笑道:“你看,我这位朋友,说人人到了。”
    “喂!香菇,你怎么都不等我一下就自己上车了?如果不是在窗口看见你,我都快要到车站的广播室去播寻人启事了。”,不同于顾香君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古典婉约,在这位同行者的身上,黄若谦看到的是清新干练的面容,和毫不矫揉造作的直率。不过通常情况下,这种类型的人都有一种容易成为心腹大患的缺点——缺心眼儿!
    “我也是被人流给挤上来的,不过好在一上车就遇上这位好心人的帮助,这位好心人叫·····嗯!真是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了?”,谈了一小会儿,顾香君才惊觉自己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
    “在下姓黄,双字若谦,意为上善若水,谦谦君子之意。”,谁让自己有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妈,取名字的时候都是这种风花雪月的曲调。
    黄若谦眼尖的注意到了顾香君这位朋友在听到自己名字后,那种稍纵即逝的错愕及一丝丝的惊惧,她应该听到过自己的名字,而且她所知道的黄若谦,绝对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
    这个丫头,应该也是某个大人物的女儿吧?而会把自己视作一个麻烦对象,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老对头,东陵国民军两个情报部门中的任意一个。
    “香菇,你上车之前不是就说要去厕所吗?现在我们会合了,我带你去吧!”,顾香君很明显有些错愕的脸还是没能逃得过黄若谦不动声色却细致入微的观察,按照这个套路发展,这位刚上车的小姐怕是要带着这位顾小姐去好好跟她解释一下黄若谦的身份了。
    当然,事实结果并没有出乎黄若谦的预料,当关上厕所门的第一时间起,顾香君的耳朵旁边就响起了自己好友一惊一乍的声音,“我的妈呀!香菇,你知不知道刚才坐在你对面的是什么人?”
    “东陵人咯!而且冲他能帮我这一点,他还是个挺不错的好人。”,顾香君总是浅笑着,因为天生的目不能视,微笑成为了她反击别人流言蜚语和不堪责难的最好武器,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能微笑着去面对生活,对于某些心理阴暗的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打击和反讽了。
    “他人品怎么样我是真不知道?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就是我们的敌人,他可是东陵人民解放军的红人,我老爸档案室里关于他的资料可以叠起比我们两个人还高的距离,知道他的人都会说他是个工于心计、出手狠辣、且完全不知节制为何物的人!”
    “钱少,我知道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口中提起过的人个个都是杀人如麻、心如蛇蝎之辈,并非因为他们真的是这样的人,而是因为他们恰巧站在了叔叔的对立面,我们善于给敌人下评语,但除了这些话以外,我们也听不到更多的东西了。”,顾香君说道;
    “我只是怕你眼睛不好,又总是容易相信别人,有些人总是善于利用你的善良来摧毁你的。”,钱少拍着顾香君的肩膀,露出一脸担忧。
    顾香君嫣然一笑,说道:“要说容易相信别人,你不是比我更容易上当。你同情弱者,就如同你自己感同身受一样。就像我,你从来都不担心我这样的人也会有害人之心吗?”
    “我钱蓓婷是谁啊?我老爸可是掌管整个国民军西南命脉的大人物,别的本事没有,可我扶危济困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呀!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表面上看起来总是你照顾我,可实际上看起来,我担心你可能还要多一点。”,顾香君说道;
    这边的火车上,黄若谦依然自顾自的坐在座位上,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但实际上在座所有人的细小活动都逃不过黄若谦的眼睛;顾香君和钱蓓婷两个人很快也回到了座位上,顾香君和黄若谦有些时候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钱蓓婷对于黄若谦的兴趣显然比她姐妹还高,若隐若现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黄若谦。至于火车上的其他别有用心乘客,则已经将顾香君和钱蓓婷两个人的视频影像发回到了保密局的总部。
    “这两个人的资料没什么问题吗?会不会她们也是我们要找的人?”,中年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后,与年轻人活力十足的跃跃欲试不同,这个人十足十得像一个行尸走肉。
    “她们的父亲都是党国大员,尤其是这个钱蓓婷,她的父亲现在可是掌管整个西南大后方的物资调配,对于军队和我们而言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从年龄上以及行为上来判断,她们都不是作为优秀特工的上上之选。”
    “时光,真要论年龄,恐怕黄若谦也该排除在我们的嫌疑之外,可他现在简直堪称我们的头号大敌,先生心目中的心腹大患。”
    “像黄若谦这样的人,千百万个同龄人恐怕才会造就出这么一个怪物,他的过去、他的经历、他的成长轨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诡异的,都是难测的,所以他能做到的不一定换个人就可以做到。况且还有一点可以佐证我的想法,按照行为逻辑上来说,如果真是彼此都认识的特工人员互相接头碰面的话,他要避免在对方的监视下和重要人员交谈以及接头,黄若谦不是笨蛋,如果他真要费心维护他同党的话,他也就不会和这两个女生交谈甚欢了。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两个小女生的死活和后果,或者说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我们会把他们怎么样?”,名叫时光的青年说道;
    时光从指挥室的电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东兴的赤匪窝点及首脑机关被我们一举捣毁,所以牵动了匪谍把他们最重要的种子都洒了出来,我们已经杀了不少和种子有关的匪谍了,他们个个都把自己的性命当棋子,每个人身上都怀揣着一份几乎可以假乱真的种子。但我坚信真的种子一定会在黄若谦手上,因为这是最危险同时也最安全的做法,也是最符合先生的死敌,零的做法。”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安全是因为他的双重身份在这里摆着,除非他自投罗网,否则不管我们在北帝国还是赤匪的防区都无法把他怎么样?但他危险又有什么意思?”
    “因为他始终是一个身份成谜的人,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黄若谦都是一个无法看透的人。他有自己独立的思维,这种思维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他们,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价值观,同样他的价值观不偏向于任何一方。他们愿意相信黄若谦有这个本事可以把种子带到它该去的地方,这是一种盲目的相信,他们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黄若谦的心情如何上。但除此之外,他们别无办法。因为对于我们双方而言,人力也是必须要计算的成本,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这是一个他随时都可以选择的任务,他可以选择完成也可以选择放弃,只看他愿不愿意。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感觉到压力,让他感觉到无法再将任务继续下去的压力,这样他就会打退堂鼓。”
    “时光,你相信黄若谦会因为你给他的压力而放弃这个任务吗?要知道他已经两次给我们的计划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我研究过那两次事件,黄若谦应该是一个善于打顺风仗的人,但他不一定可以在逆境中保持那份自信和从容。我相信在一定的压力下,他会做出明智选择的。走吧!我们的客人就要进场了,也该好好招待一下他了。”
    看来情报工作对于指挥者来说还真是一个不能轻忽的事情,时光对于黄若谦的误判也许就来自于那些关于黄若谦语焉不详或者极其短缺到有些莫名其妙,而不得不用一些大量存在“可能”“也许”“或可”之类不确定用词的情报里,这样注定了在这场对决中,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夜幕下,从天台的位置看向东兴市的灯火辉煌有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繁华,蝴蝶站在阴暗处等待着来接头的新上线。这也是她自从东都城的行动之后,沉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恢复情报员的工作。或许他得感谢上级让她沉默的这一段时间,正是因为这无巧不成书的沉默,让她躲过了党通局和保密局联手对于东兴城地下党的一次有预谋大面积清洗。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更像个女人了。”,声音在蝴蝶的头上响起,但并没有让蝴蝶觉得太奇怪。
    “穿透深沉而无边黑暗的,是黎明前天空射向黑暗大地的一道光辉。”,蝴蝶突兀的说起了这句话。
    “是啊!无边的黑暗,终究遮挡不住光明的终将来临。”,蝴蝶望向自己的头顶,接着说道:“欢迎你的到来,七十二。在这里我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
    “不问问我为什么迟到了?”,徐正阳慢慢的走到了蝴蝶的面前,似乎这句话是有意要试探一下蝴蝶的口风。
    “东兴城内的大小站点,一夜之间几乎全部被掘起,这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我一直处于休眠,我恐怕也难逃此劫。你担心的事情我也担心过,所以我一点也不好奇你会试探我的忠诚度。上级这一次重新激活我,有什么重要任务吗?”,蝴蝶说道;
    “零号已经启动了种子,他现在正在向东兴城赶,而一旦当种子落土,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种子在完全干净的环境下迅速生根发芽。所以我们要做的前期工作,就是要尽快查清东兴城内市委机关遭到破坏的原因,同时找到叛徒。”
    “看起来你们已经有了目标,东兴城内应该还有幸存下来的同志。但要从这些人当中甄别出真正的叛徒,恐怕很不容易。”,蝴蝶说道;
    “我们接到的情报,是来自于东兴市市委最高领导人唐真同志的秘密电台发送的,可据我们监狱内线的消息,唐真同志已经被捕,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发送消息的人,因为这个人恐怕是我们现阶段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同时他也有可能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
    “唐真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可现在她身陷囹圄,要从她嘴里知道这一点并不容易。要不要我试着从保密局内部找线索?”
    “你现在的身份隐藏的非常好,同时也是我们在对方情报网络中可用不多的王牌之一,让你去做这件事情太冒险了,一旦出现任何错漏,我们都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以我对唐真的了解,他既然能想到用秘密电台发送消息,自然也能想到让那个人在所有人当中甄别出叛徒,现在内奸说不定比我们还要不安,因为这个人显然比我们更清楚他们的底细,也更有办法找出他们的存在。我看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你只需要稳坐在保密局里当个闲人,也许那个人很快就会忍不住要求你们的保护了了。”
    “好!我会盯紧这条线的。对了!那个叫黄若谦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蝴蝶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道;
    徐正阳用一种看到稀世珍物的表情看着蝴蝶,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对这个小子如此感兴趣了?”
    “能让无忧先生觉有威胁的人这世上并不多,能真正布局杀得了他的,恐怕世上也只有一个黄若谦了!他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了有些时候会不自觉的在情报网络当中惯性的关注他一举一动,况且他不是通过你在南联邦也向我发出过一次求助吗?我记得当时他找我要的情报是关于若水先生左右手司徒安的情报。”
    “如果我告诉你他就是种子,你会不会觉得吃惊?”,徐正阳双手环胸,等待着蝴蝶的反应。
    “是有点不敢相信吧!他不是我们的人,尽管他一次又一次的和我们同行在一条路上,可他这个人好像天生有些排斥去承担责任,所以我不相信零号会把真的种子交在他的手上。”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零号会把真种子交给他的话,那么若水就会越相信真种子在他的手上。因为若水是最了解零号的人,但愿一切顺利吧!”,徐正阳说道;
    “如果不介意,我想问个有可能犯了纪律的问题,这一次你敢明目张胆的来到东兴,恐怕应该有相应的身份掩饰,我能知道你的面具是什么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只是我下一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不要觉得太吃惊!”,徐正阳看着蝴蝶,漏出了神秘的微笑。
    夜深了,疾驰的列车却一直行驶在通往终点的路上,黄若谦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但这样的悠然自得反而让知道他的人都显得十分不安,知道老虎什么时候最可怕吗?是他打盹的时候,因为你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醒着?同样你也无法确定老虎何时会醒过来?面临未知的恐惧往往会比已知的恐惧更让人觉得胆战心惊。所以黄若谦如果睡得熟了,很多人反而闭不上眼睛了。
    好比钱蓓婷就一直揣揣不安于黄若谦此刻究竟是醒了还是睡着了的问题上,一个让东陵国民军情报部门这么头疼的人物,真的会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而不是纠结于一个本来跟你毫无关系的人是否清醒?”,黄若谦开口说话的瞬间,列车正好进入隧道,突如其来的黑暗伴随着黄若谦陡然出声,显得无比惊悚。
    “你一直都没有睡着?”,钱蓓婷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钱蓓婷早就猜到过这种可能,可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连自己的心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是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的人,所以我睡得不多,有可能入眠一分钟,别人还在入睡的时候,我已经睡醒了。”,黄若谦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黄若谦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但别害怕,我不是杀人狂,没有利害关系的人不会成为我的目标,在这列火车上,我们仅仅是同行者,只要你不像这节火车上的其他人一样暗怀鬼胎,我可以担保你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就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我才知道我们肯定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彼此的信仰也不一样。”
    “哼哼!”,黄若谦仍然没有睁开双眼,他的笑声轻蔑得让钱蓓婷觉得十分不舒服,“我的话有什么值得这么嗤笑的吗?”
    “因为我从你嘴里听到了本不该属于你的词汇,你理解对立的意思吗?你又是否真的理解信仰这两个字的含义?你甚至不理解仇恨的含义,因为你的眼睛太清澈了,根本没有仇恨的波澜,你装出一副戒备的态势。可你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防备一个人?所以说啊!姑娘,别在世界观还没有完成之前就去张扬着仇恨和所谓价值观的对立,那样做不过是一个人云亦云的白痴而已。”
    “你大我很多吗?究竟有什么让你觉得有资格在我面前跟我讲道理?”,钱蓓婷最不满意的,或许就是在自己的潜在敌人面被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你应该觉得荣幸,因为我很少跟别人讲道理,我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讲道理的人。这一点,我想很多躺在地下的人会比你清楚。”
    “你真的杀过那么多人吗?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你的年龄其实比我大不了多少,或者我应该问你是多大开始杀人的?”
    黄若谦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钱蓓婷,一瞬间的诧异几乎让钱蓓婷心跳停止,“你觉得杀人是什么?很酷的事情?还是很好玩的事情?”
    钱蓓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该说在钱蓓婷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黄若谦平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接着闭上了眼睛,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这就是原因,自以为特立独行、胆大包天,其实随便扔到一个陌生一点的环境里,就一文不名、一钱不值,遇上事情就惊慌失措,毫无头绪,说得最多的肯定就是我做不到或者无能为力这些话。我真庆幸自己没有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更开心你居然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要是你们那边多几个敢明目张胆问对手问题的人,恐怕你们输的会更快。你应该学一学同车其他别有居心的那些家伙,虽然他们做的,仅仅是在我面前保持沉默。”
    钱蓓婷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她不知道黄若谦究竟是在说谎还是说了实话?但气氛的陡然间沉默,还是让钱蓓婷看出了一些门道。
    “不用紧张,都放松点吧!这里是北帝国的领地,就算要埋尸也要先找好坟地,而不是让人弃尸荒野,况且六扇门的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未必会让人在北帝国的地界上杀人,他们是什么人物你们未必清楚?但是不是要试一下?决定权在你们。”
    钱蓓婷忽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黄若谦的话肯定是在说给这里其他人听的,钱蓓婷这一刻想试着找一下究竟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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