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我恨你,好恨好恨啊,我是个没用的人,你抛弃我没关系,为什么你连娘都不要呢?你忘了,小时候,娘为了你,就算病着也去大山挖草药给你治病,为了给你买笔墨纸砚,娘饿了两天;担心你穿不暖,舔着脸去求以前林家的下属一匹布……
你呢?你说过要给娘过好日子的?如果你有良心,在我死后把娘接回去吧,就算还她一个生养情,她吃不了你多少东西的。箱子里没什么东西,是娘收集你写下的文章和诗词而已。”
林秀才瘫软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林氏也看见箱里的东西,瞳孔放大,满脸不敢置信,她把自己搞得如此地步,就只是这堆没用的破纸。
林氏一抖,爬到顾镇长前,不断磕头,“顾镇长,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求您了,我里面有很多钱和嫁妆都给您,求您了……”
顾镇长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虫子,到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没救了!
顾瑞满眼讽刺,林氏眼里只有钱,钱,什么为了林秀才好,不过是自己贪婪心作祟罢了,人命在她眼里就可以用钱来衡量。
至于林秀才,呵呵,一个自私没用的蠢货。
阿遇眼神冰冷地扫了林氏一眼,就是这只苍蝇害自己的瑞伤心难过,呵,很好!
顾瑞不想再待在这里,去给林婆婆和林香上柱香就拉着阿遇出去了。
后来听说林氏的父亲来过,并当面与林氏断绝关系,声称随乡里人处置。林氏最终被乡里人以跪拜叩头请罪的姿势活埋在林母和林香的坟前。
顾瑞心里一颤,她并不同情林氏,这下场是她自找的,只是觉得或许林母和林香并不想再看见林氏吧。至于林秀才,他被取消了科举的资格,他自己也没精力去管这些了,整天浑浑噩噩,后来听说喝醉酒掉到池塘淹死了。
两条命换两条命,这就是因果报应。第一次,顾瑞意识到人命在这个时代的轻贱,人心在这个世界并不比21世纪的单纯,甚至对钱和权的追求,或许更疯狂吧!
她有些怕,顾家在所城很大,但是放在那些上位者眼里他们也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可随意碾压。好在所城这么偏僻,他们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什么大人物吧!
她不知道,命运从来不由人,只有站在顶端的人才能去掌控自己的命运,才有话语权。现在的她弱小到任何人都可以捏死,没有任何选择权,她也必须按着既定的轨道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呀……呀……”
深夜的山上不是静悄悄的,而是各种鸣叫声和呼呼风声,比之寂静无声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今天是月末了,天上只有一轮镰刀月,照不亮这乌黑的山里。
一圈光晕闪过,“扑凌,扑凌”本在树上的乌鸦全部掉到地上,抖着身子想往泥土里钻,黑黝黝的眼珠全是惊恐。
光晕中渐渐浮现一个人影,只见他手指微动,那些乌鸦全部闭眼,不知是晕还是死了。
他微微垂首,似天神俯视蝼蚁,抬手,修长的手指在光晕的晕染下梦幻优美,一条光丝钻进土里,将一团黑色东西拖出来。
黑色污秽的灵魂,低级灵鸦最爱的美味,呵呵,果然啊,手伸得够长的呢!不过,他可不是来救这个脏东西的。
黑色的灵魂似乎有些懵,她这是?两只灰色空洞的眼睛睁开,看见眼前满身光华的人,浑身一缩,本凝聚成人形的魂体再次缩成一团,很想求饶但是眼前的大人威压太可怕了,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也没有时间与这个东西废话,毕竟他的封印还没全部解开,现在只能支持他一会儿,再久就要被那人察觉到了。光丝微甩,那团黑色的东西还没呼叫出声就完全被打散了。他似只是弹弹手指般收回手,光晕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消失后,两道橙红色光乍现,光消失,一对头戴红玉冠,额头饱满,两眉不似剑般锋利,也不似柳般柔弱,凤眸黑瞳,琼鼻薄唇,面部线条如画作大师一笔一笔描绘般精致的双胞胎兄弟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
“咦,哥,我刚才好像感觉到魂力的波动了。”声音动听至极,如同冰泉水溅,玉石相撞,不觉让这阴森的山上多了生机。
“嗯,不过是一个人类的杂魂和一群低贱的杂鸦而已。”哥哥淡淡回答。
同样的面貌,同样的穿着,同样的声音,但是如果观察仔细,可以发现一个眸光清澈,一个眸光深邃。
“呀,哥你说,到底要去了哪里找啊?”弟弟满脸沮丧,配上他精致的脸庞,简直让人心疼到恨不得马上为他做任何事情。
“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哥哥并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毫无起伏,似无一丝担心。
弟弟搓搓手,“哥,你不要老是学太尊陛下,很冷耶。”
哥哥凤眸闪过危险,身为双胞胎的他感应自己哥哥身上不对劲的气息。
小身板一抖,咧开嘴,笑得那个春光灿烂啊,“哥哥,我们要不去人界的京城吧!听说那里是凡人的中心地区,或许可以找到。”
“谁那么蠢,不定位就撕开空间结界。”
“反正在哪里都差不多啦。”又不是能知道那人的位置,就他们的速度,一瞬千里,在哪不一样。
“走吧。”
“哦。”光芒闪过,人影无踪。
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找的人就在他们附近,生生错过三年多,最后知道真相的他们简直想哭晕在厕所。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不知不觉顾瑞已经在这个时空生活了三年了。
十三岁的她开始退去脸上婴儿肥,五官开始长开,眉如翠羽,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身材也如春笋般抽高,身姿越想玲珑,一举一动都如仕女图从走出的倾城美人。
而如斯美人却已经有主了,这哭瞎了所城一群小伙子。他们集体表示抗议,论长相,他们甩顾遇十八条街;论身世,他们有房有车,顾遇不过一个寄居顾家的;论武力,好吧,这个忽略。
总之,为什么顾瑞姑娘这么美丽动人、娇艳欲滴的莲花仙子要插在一堆污泥上,他们要拯救她。
呵呵,结果被顾楠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不说,还被阿遇海扁一顿,身心俱残啊。这还不算,他们发现之后他们特别倒霉,不是出门踩牛屎扑倒在狗屎上;就是上演斗牛表演,被牛满田园追;还有些就是上个厕所遇到蛇……总之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直到最后,他们一看到阿遇和顾瑞就跟见鬼似的,直接窜溜。顾瑞一度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长歪了呢?
哭丧着脸,杏眸水润,樱唇微嘟,芳香诱人,“阿遇,我有那么难看吗?”
阿遇眸光微深,心颤动,自己的小女孩长大了呢,可是却有许多蜜蜂围过来,简直讨厌至极,所以自己只能把他们给驯服,乖乖待着去吧。
顾瑞看阿遇不回答自己,也不管在外面,直接拉住他的大手,“阿遇,你该不会嫌弃我了吧?”
阿遇无奈宠溺地看着她,握紧她的柔夷,他倒想她不那么美丽,奈何佳人倾国,自己暂时又不能恢复,简直心塞啊。
“反正就算我不好看,你也不能嫌弃我。”顾瑞抱着他的手臂,强势命令。
阿遇眼里闪过笑意,依旧如同小时候,点点她越发精致的小鼻子。
“嘻嘻。”顾瑞似想到什么,伸头左右一看,发现四周没什么人,才舒了一口气。自从自己十二岁后,母亲严令禁止阿遇在外面抱自己或自己赖到阿遇身上,不然,呜呜,洗猪圈,还是她一人洗。
为什么捏,因为要是阿遇帮忙的话,自己都可以不用干活了,母亲为震慑作用,就只罚顾瑞。这样顾瑞害怕,阿遇不忍,两人就可以收敛些,不然,像什么话嘛!至于在家里怎么样,顾母表示她什么都没看见。
阿遇看她如小仓鼠探头探脑的可爱样子,忍不住摸摸她黑滑的青丝,手里触感,入瘾之深入骨髓,戒不掉也不想戒。
“阿遇,我们明天要去县城给楠哥带东西顺便在那逛一圈吧。”
顾楠今年八月参加乡试,不仅中举还是第一名的解元,这可高兴坏了陈外公。本来他也不打算进一步参加会试的,但看见陈外公期盼的眼神加上家人的鼓励,决定在明年开春就去京城参加会试。
阿遇点点头,阿瑞的衣服和饰品也旧了,正好自己让人带新的来。
顾瑞头上熠熠生辉的玛瑙步摇,耳垂闪烁的南海珍珠,身上细滑的葛布长裙,它们都表示;还没用过三次,旧个球啊,简直丧心病狂。
好在阿遇还知道这是农村,东西尽量都是做成样式简单素雅的,让人看到只觉得漂亮而想不到会是样样价值连城。但阿遇觉得还是委屈了顾瑞,没几天就给她拿新的。
至于顾瑞为什么没发现奇怪,她能发现才奇怪。她的衣服和饰品都是阿遇在打理,所以到现在让她挽个发髻都不会,且她就没有旧衣服,每一件看起来都是新的,她倒是经常感叹阿遇护理衣服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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