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千金令》第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啊！”
    一大清早，小院里一切昏昏欲睡的人和物事都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给惊清醒了。厨房鸡窝的鸡扑扇着翅膀屁滚尿流地摔出窝来，刚下的蛋滚出老远。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分别用刘海挡住左右眼，同时一脸无法忍受地抬头看我。
    “童佐，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童佐歪着头想了一下，“主子早？”
    “下一句。”
    “我就只说了一句啊。”
    童佑举起手，“是我说的。”
    “你再说一遍。”请看我迫切的眼神。
    “明天就是花灯节了。主子今年想怎么活
    过？”童佑无辜道。有一个神经质的主子真的心累啊！
    “这么说明天就九月一了？”我站起来，鞋子都顾不上就往外跑，嘴里碎碎念着“坏了坏了。”
    童佐童佑一人捧着我的一只鞋跟在后面追。“主子你把鞋穿上啊。”
    我突然想起来，答应幽蓝的梨花膏根本没买！事到如今，只好去买去另一个幽蓝喜欢的东西补偿啦。
    结果是……我匆匆跑到城西卖豌豆黄的李老头那，发现他今天刚好歇业。wtf？
    什么叫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啊！
    我心情极差地回到小院，想起来去猫苑瞧瞧。小猫们吃完饭，看见我都围着我亲热地叫唤和各种蹭。我蹲在猫堆里，摸摸这只逗逗那只，一脸凄凉。
    小白飘过来，手里拿着扫帚，亲切地问我：“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不想搭理他，就在那逗猫不说话。尽管小白今天为了干活方便把袖子裤脚都用带子系紧了，像泡泡袖和灯笼裤，有点好笑。
    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得抱着点希望，于是开口道：“小白，你知道附近有什么特别好吃的糕饼铺子吗？”没办法，这地我真的不熟，除了李老头那真的想不出有别的了。
    “知道啊。”小白刷刷刷地扫地，这个回答就显得漫不经心。
    “什么？”我站起来，抱起挂在我袍子上的“椰丝”快步走向他，“你知道好吃的糕饼铺子？”
    小白停下来打量我，大概是在确定我有没有在发疯，“嗯。小时候吃过这附近的枣泥山药糕，很好吃。”
    我大喜过望，放下椰丝拉起他就走，“快带我去！”
    城东来福糕饼铺子，从破旧的小店里出来，怀揣着一纸包新鲜出炉的各色糕点，我心里倍满足。
    铺子是老两口开的，特别热情友好。知道我第一次来，还特地邀请我先尝了一遍店里的糕饼。都特别好吃。一不小心就把早饭也解决了。买了好几样糕点差人送回小院让他们都尝尝。挑几样特别好吃的打算先带去给幽蓝，自己步行进城去将军府。
    “小白，这衣服我是按乌涂买的，没想到还挺适合你的。”我把避芒扔给小白，拦下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买了两串，“呐，给你一串。”
    百里戬不由得失笑，当他是小孩不成？“不必了，主子尽兴即可。”
    “不吃拉倒。”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小时候肯定长过蛀牙，飞快地把一串糖葫芦给撸完了。想了想，又问：“你来过这？对这这么熟。”
    “小时候来过。”
    “哦。”小白的眼神突然有些黯然，我也就知情识趣地不再问了。
    花灯节果然是吴国最隆重的一个节日，处处都张灯结彩，显得一派喜庆。也喧闹不少。
    第二根糖葫芦吃到一半，走到一个茶楼面前，口渴了正想进去喝杯茶，却发现对面饭店大厅里很是热闹，围了不少人。反正时间早，就进去看看。
    一个小姑娘背对着我，声音很熟悉。“掌柜的，我真的不是不给钱，实在是因为今天早上急着出门忘带了。你等等，我回家取了钱，立马就给你送来。”
    “你是不是当我傻。回家？那你就跑了！”留山羊胡的掌柜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穿的衣冠楚楚的，来吃霸王餐！没准那衣服还是偷来抢来的呢！”
    “不，不是的！”小姑娘急了，哭腔都出来了。“你血口喷人！”
    “那你有钱买衣服没钱吃饭？”
    “我说了我忘带了。拿了就给你！”
    ……
    我在人群中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正想挤到前面一探究竟，就听见掌柜的说：“来人呐，给我绑了，见官去！”
    “你敢！”
    “你敢！”
    两声大喝几乎是同时发出。我一急，把糖葫芦扔给小白，飞跃过几个人的头顶，就站到那个小姑娘面前，冷眼看着掌柜，“你敢动她试试。”
    迫于强劲的杀气，几个壮汉硬生生被逼退了几步。掌柜忍着心里打鼓道：“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亲妹子，你说关不关我事？”我抬腿踩在凳子上，瞪着他冷声道。比横，我魏卿狂还没怕过谁！
    幽蓝贴近我扯我的袖子，小声道：“主子，你终于来了。”我摸摸她的手，都出汗了都。这傻丫头，远远看见身量我就觉得眼熟，进来一看，果不其然。
    我安慰她道：“没事啊。有我呢。”转头看见掌柜，“我妹子怎么着了你们要抓她去见官？”
    掌柜想想觉得本身自己有理，就挺直腰杆硬着脖子，“好，既然是你妹子，那她在我店里吃喝不付钱，你是不是得负责？”
    “多少？”我扫了眼一旁狼藉的桌面，心里大概有个底。
    掌柜的扫了我一眼，“五十两。”
    “坑爹的吧你！”幽蓝急得连我教她的词都用上了。她一向最护着我，宁可自己委屈也不想叫我吃亏。这一生气，气场果然强了不少。掌柜的老腿，抖啊抖。
    “诶别别别，”我得拦着幽蓝，下手没轻重的，“我可没这么丑的儿子。”
    “八宝鸭，登仙楼最贵的厨师是二十两。荷叶虾，顺水码头最好的虾是一斤四两。白切鸡，街头最好吃的张记鸡肉是一斤六两。还有两碗饭两碟凉菜。这一桌合起来，在最好的饭店吃不过三十两。你告诉我这些五十两。你是想说你这饭店比九玄最好的饭店是不是？”坑人？碰上我，算你倒霉。我就静静地看你什么反应。
    掌柜的没想到今天碰到行家，冷汗连连，“这，不敢不敢。”谁不知道九玄最好的大饭店是当今王上的亲弟弟八王爷开的啊。得罪他可是划不来的。
    “掌柜的，生意人还是要本份。”我拔出靴子里藏的短刀，慢慢在手上把玩，“在下不才，拆你这小店是绰绰有余的。”抬眼示意幽蓝，幽蓝抬手就把那张桌子劈了。碗和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掌柜的眼前一片漆黑，大汗淋漓，“姑奶奶，十两就十两。你们快走吧。”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惜，还不够。
    我拿出钱袋，挑出几块碎银子。“依我看，这一桌最多五两。钱搁这了，爱要不要。”撂下银子，我拉着幽蓝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围观的人纷纷给我们让出一条道。
    掌柜一口老血涌上心头，眼前那么一黑。
    伙计：“掌柜的！掌柜的！……”
    找了一圈没找到小白，我们决定先去将军府。小白虽然不认得路，但他这么大个人，总会问吧。细想一下，佩服自己想得这么周全。
    大街上，我还幽蓝手拉手。
    “你怎么搞的？”
    “啊？”幽蓝低下头，“就是就是昨天被老将军拦着，没能去找主子，怕主子生气，早上偷溜就走得急，没带钱。路过这里肚子饿，所以就……”
    “这样啊。没事没事。”我摸摸幽蓝的头，从怀里摸出糕点，看到她眼前一亮，“当当当当，你猜这是啥。”
    幽蓝接过，小心地打开油纸包看见各色糕点，显得很兴奋，“给我的吗？”
    “是啊，”这傻孩子，“梨花膏没买，就买别的来补偿喽。那边有个桥，我们上去歇歇。你慢慢吃。”
    “好。”
    九玄永安街头。百里戬抱着避芒见魏卿狂拉着幽蓝打人堆里奔出来，正打算追上去，却被一华丽轿辇拦住去路。
    骑在马上的绿衣女婢浓眉一挑，不屑地撇撇嘴。“主子，我们遇到贵客了。”
    轿辇落地，朱红的纱幔拨开，走出一个华丽男子，高挺鼻梁上的一双含情桃花眼冷冰冰地注视着百里戬。“别来无恙啊。你到这干什么？”
    百里戬看着司空霁，不由得收紧握剑的手。“当然是来杀你！”
    绿衣女婢绿萼挡在司空霁跟前，抽出佩剑，“主子，跟他费什么话？绿萼替您杀了便是！”
    “等等。”司空霁注意到百里戬怀中的避芒，眼神越发冰冷，“这剑，怎么会在你这？”
    红菱惊讶道：“这剑不是冷姑娘……”
    百里戬：“与你何干。”
    司空霁眯起眼睛，有些恼怒，“给我拿下！”
    红菱，绿萼：“是。”
    百里戬苦无武器，只好用避芒迎敌。他武功原本就在二人之上，神兵利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司空霁见百里戬竟然使用了避芒，顿时怒不可遏，突然出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百里戬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袭击，胸口挨了一掌如断线风筝飘出几丈远，重重摔出几站远，宝剑也被劈手夺下，被红包绿萼一左一右钳制住。
    司空霁颤抖着手抚摸避芒锋利的剑身，“是，是避芒。”调转剑尖对着百里戬：“玷污她的东西，你该死！”
    长剑刺穿肩膀，百里戬强忍着不哼一声。拼命挣脱钳制，掠上屋顶。
    绿萼：“主子要不要追？”
    司空霁望着避芒剑出神，“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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