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石青墓》第五章 我们的故事。

    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了，L先生也该睡了，谁知道，几乎是消息刚发出去，L先生就回复了过来。“怎么啦？”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确引得W小姐的眼泪，就这样再一次夺眶而出。W小姐把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跟L先生重复了一遍，没过多久，L先生的消息又过来了。
    那晚，L先生和W小姐聊了许多，W小姐一边哭一边回着L先生的信息，让W小姐，最深刻的，是L先生说的那一段话。
    他说：“你父亲信任你叔叔伯伯，这是必然的。你要知道，从你的出生到现在，也只不过是陪了他十几年。而他的兄弟，从小就一直陪着他长大，陪着他，经历那些你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到现在，他们已经相伴了几十年。你的父亲信任他们，所以相信他们对你的评价，他也一并相信了。而你们，才相处了十几年，也许他懂你，你却不懂他，这也就造成了你们父女俩之间的隔阂。既然他都无法确定你是否自闭，那他自然就只能相信他，更相信的那一方。于是你只能被迫‘自闭’了。”
    他说：“你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从你出生到现在，你的父母已经陪了你十几年。而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你已经几十岁了，那么也就代表着你的父母，陪了你几十年。当你的孩子长大以后，他陪了你十几年，如果哪一天你的父母和你的孩子发生了争执，你会选择信任哪一边？”
    他说：“你的叔叔伯伯，是你爸爸的兄弟，你的伯母婶婶，是你爸爸兄弟的老婆。你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是你父亲兄弟的儿女。因为你不跟你的亲戚亲近，所以你的父亲会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可是如果你和她们亲近了，伤心难过的又是你，你不跟他们亲近了，伤心难过的就是你爸。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维持表面的关系呢？”
    他说：“我知道这样很难，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可是你要仔细想想，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完美的办法了，你觉得呢？”
    W小姐知道，L先生说的办法，是让她像个戏子一样的在生活中带上面具，那样会很累她知道，可是她承认她也知道，这真的是最完美的办法了。于是在那次之后，W小姐学会了笑脸迎人，面对着她不喜欢的亲戚们，面对着他们那虚伪的面孔和那惺惺作态的关心。那确实很累，起初，有好几次，W小姐差点没绷住自己脸上的笑，后来，W小姐习惯了，也麻木了。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W小姐才敢偷偷的在心里问自己，这样自己就真的开心了吗？这样，父亲又真的开心吗？自己还记得真心笑是怎么样子的吗？可是无论W小姐问多少次，她的心里都没有答案，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她，包括她自己。
    W小姐不知道自己和L先生的关系，什么时候，突然间就变了。应该是从那一次开始，那次，W小姐的例假，突然间就痛了，有些莫名其妙。说起来，W小姐的例假，其实很乖，并不像会其他女生那样，痛的死去活来。W小姐痛经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最深刻的，无非就是15年的时候去紫家，结果那损友带她去了寒潭。
    而这一次，大概是因为W小姐因为喉咙痛喝了凉茶，所以才导致的痛经。W小姐第一次像个小女生一样的向着别人撒娇，她对L先生说“嘤嘤嘤，L，我肚子痛。”L先生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W小姐，是不是吃错了东西？W小姐很快的回应他，不是。聪明如L先生，一下子就想到那方面。“那个来了？”他说的很隐晦。
    W小姐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L先生会那么快想到这个问题上。而后W小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很快她收到了L先生的回信，“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喝热水，实在不行就去看校医。”不知怎的，那一刻W小姐突然热泪盈眶。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黑暗，所以微弱的一道阳光，就能让W小姐缴械投降。
    后来，W小姐和L先生的关系就像一首歌的歌词里面写的那样，反正现在的感情都暧昧。他们仿佛从聊天的朋友，变成了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慢慢的在变成了现在的暧昧关系。L先生像是打开了情话匣子，时不时的就给W小姐发两句情话，有的情话让W小姐面若桃花，有的情话让W小姐面红耳赤。
    有一次，W小姐学校需要集训，老师通知她们第二天五点半就要起床去晨跑，可是W小姐从来都是按照学校的起床玲起床的，而且她也并不习惯调闹钟，最重要的是其实同寝室的宝宝们她们会调闹钟的。W小姐却还是跟L先生说了，其实她的本意无非是想L先生心疼她罢了，结果，W小姐也没想到的是，L先生提出第二天给她打电话，叫她起床。
    W小姐没有丝毫犹豫，就把手机号码发给了L先生，就在她沾沾自喜，想到明天就能听到L先生的声音的时候，L先生说“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不要接啊，电话费很贵的。”W小姐不满的嘟了嘟嘴，回了他的信息说“你叫我起床也不用几分钟啊，我接电话的电话费大不了把钱还给你嘛。”
    谁知道，L先生却回她的信息说“傻瓜，我是心疼你的话费，我有话费啊！”然后W小姐就沉浸在这句情话里无法自拔，然后就错过了反驳L先生的最佳机会，所以到了第二天她也没有听到L先生的声音。
    W小姐每晚睡觉前都有把手机关机的习惯，一是为了手机省电，毕竟是封闭式学校，手机经常没电是家常便饭，基本上是能省则省。二是因为晚上睡觉开机的话会有辐射，对身体不好。所以，破天荒的，W小姐第一次没有关手机就睡觉了，就是因为为了等第二天L先生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不应该说是第二天凌晨，寝室里有个家伙，把闹钟调到了5点10分。于是把寝室里一半的人都吵醒了，W小姐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打开网络之后就去QQ里翻着昨晚和L先生的聊天记录。想着再过十几分钟，他的电话就该打过来了，W小姐就激动的再也睡不着了，所有的迷迷糊糊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5点20分的时候，W小姐终于舍得爬下床去刷牙洗脸了，回来之后也才5点28分，还有两分钟L先生才会打电话过来。W小姐就这样端着手机坐在床边等着L先生的电话，这一刻，W小姐觉得她从来没有觉得两分钟那么难过过。等这两分钟，她仿佛等过了两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长久。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5点30分盼来了，几乎是在秒针转动的那一刻，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W小姐其实很想接电话，可是她也想到了昨晚和L先生所说的，于是她故意脱拖了几秒钟，等到同寝室的宝宝们提醒她电话来了时，她才恋恋不舍的把电话挂断了。几乎就在她挂断电话的下一刻，L先生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起床了？”W小姐回了个嗯，她没告诉他，其实她很早就起床了。
    得到了W小姐的答案，L先生似乎就放心了“那你去晨跑吧，我还要再睡会儿。”W小姐给L先生发了个鄙视的表情。谁知道L先生却说“为了给你打电话，我特地设了520的闹钟，现在，你还不肯让我再睡几分钟吗？”看到信息W小姐心里泛起了甜蜜，同时也在心里偷偷的笑。其实我早就起床了呢，520。
    W小姐偷偷的存了L先生的电话，想着他们俩什么时候也能打一个电话呢？脑海里浮现这样的想法，W小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不是被寝室里的煲电话粥的情侣们传染了？还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孤单寂寞冷？
    后来有好几次，W小姐曾经偷偷的拨打过L先生的电话，只不过是刚刚拨通电话，铃声刚响起第一句，W小姐就怂了，飞快的挂断了电话。所以，当W小姐都已经用听歌识曲识别出L先生的手机铃声后，L先生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从来都不知道，W小姐曾经打过他的电话。
    W小姐和L先生给彼此存的都不是真名，两个人都是混古风圈的人，留的备注自然也就是古风圈的名字，因为是在群里加的好友，所以名字前面都有古风歌手的名字。W小姐和L先生的课程时间不一样，当W小姐下课时L先生还在上课，当L先生下课时，W小姐已经上课了。W小姐读的是中专，L先生读的是普高，这时候有人可能会想，一个普高，一个中专，肯定是中专的那个上课玩手机，然而答案恰恰相反，L先生才是上课玩手机的那个人。
    那时的L先生，学渣一个，只爱打游戏不爱学习。于是他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在等着W小姐的信息，而W小姐的课间只有五分钟，于是他们能聊的其实并不多。所以有一次，W小姐好奇的问L先生“你在我上课的时候都在和谁聊天啊？”W小姐在想，L先生不会趁他上课的时候在聊妹吧！
    可谁知，L先生下一秒就给他截了个屏，并且附带了一句话“我只和你聊天啊。”W小姐点开图片，确实，一排下只有自己在和他聊天，其他人的信息时间都已经过去好久了。然后，W小姐的重点就放在了备注上，上面写着“XX墨幽”。随即W小姐就生气了，很明显这是群里的备注名，他居然连改都懒得改一下。
    W小姐和L先生说了之后，L先生说他不爱改备注，而且也觉得这个备注也挺好的。W小姐想了想，说“那你好歹把歌手名去掉吧。”于是L先生就把歌手名去掉了，W小姐的备注成了墨幽，原本应该是墨幽羽的，在写群备注的时候，W小姐犯懒了，省略了一个字。
    L先生的圈名叫做槿年。当时也是因为这个名字，W小姐才注意到的他，因为当时的W小姐，正巧看了一本书，男主角叫瑾年，女主角叫安好。里面有一句很美的话，叫做“有你的瑾年才安好。”于是W小姐把这句话发给了L先生看，L先生回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W小姐说“和你同名啊，虽然不同的字。”然后她又意外的收到了情话，L先生说“女主角又不是你，与我何干？”就因为这句话，W小姐把那句话改了一改，改成了“你许的锦年才莫忧。”后来，L先生又把它改了，改为了“你为我许下的槿年才让我觉得墨幽。”
    W小姐所在的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天晚上从七点到八点，是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和两字一话。因为看新闻时头上要顶书，所以W小姐就把转移注意力的希望寄托在了新闻上，于是基本上每晚的新闻W小姐都能说出一二，只是过后就会忘掉。有一天晚上的新闻，L先生所在的城市，下雪了。这则新闻W小姐记在了心上，晚上放学回去的时候，W小姐第一时间登录QQ给L先生发了信息。
    “我看新闻说你们那下雪了？”没多久W小姐就收到了L先生的回信。“对啊，怎么啦？”看L先生这语气，明显是忘了之前W小姐跟他提过的事。“你给我拍照片呗，我想看雪。”W小姐没有提存雪的事情，顺便换了一个话题。“你等会儿。”W小姐没有回这条信息，因为她知道，L先生这是去拍照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手机里面就响起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L先生一连发了好几张照片，然而一张却明显是白天拍的，还没有等W小姐质问L先生，L先生自己说了。“之前你一直说想看雪，今天下雪的时候就给你拍了一张，本来想着，晚上回来就发给你，结果你自己又跑过来跟我要照片了。”W小姐问L先生，既然已经拍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再拍？
    她得到的答案，是这样子的。“我白天拍的那张照片是我想拍给你看。我刚刚拍的这些照片，是你要我拍给你看。我想拍给你看，是我想为你做的事情。你要我拍给你看，是我能为你做的事情。”我想为你做的事情和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一字之差，意义却是相隔很多很多很多。
    W小姐保存完照片，便问L先生，“我可以以你的名义发空间吗？”L先生估计没懂，给她回了句“嗯？”W小姐解释给他听“我想用你的名义发个空间，说你给我送雪了。L先生和小傻瓜，你选一个称呼。”L先生说随便你。于是，W小姐得寸进尺的问“那么我可以同时用两个名称吗？就用一晚上。”
    L先生没有拒绝，只说你喜欢就好。于是W小姐就抱着刚刚L先生发来的雪景，心花怒放的去了QQ空间里面“秀恩爱。”标题为：谢谢我的小傻瓜李先生送给我的雪景。下面的配图正是L先生发过来的图片，消息发送成功后，W小姐截了个屏给L先生发了过去。
    L先生看了之后说，我不是小傻瓜，你才是小傻瓜。W小姐暗自笑了笑，没有反驳。他们俩都是傻瓜，一个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值得对方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另一个明明都已经付出那么多了，对方还不领情，自己却还是不死心。所以啊，他们俩都是傻瓜。
    W小姐刚认识L先生不久时，也是刚入学不久时。那时候的W小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是刚刚开始学。有一次，因为在钢琴课上W小姐没有弹出指定的曲子，被老师要求抄琴谱了，而抄琴谱需要把简谱译为五线谱，然而再下一节课上交所抄的谱子时，W小姐又因为抄错了一个音符，而被老师要求重新再抄十遍。
    一下课W小姐就给L先生发信息了。“呜呜呜呜呜，L先生，我被老师罚抄谱子了。”然后顺便拍了一张抄好的谱子的图片发了过去。一会儿L先生的信息就过来了，“心疼你，可惜我不能帮你抄。”W小姐甜蜜的脸上都笑开了花，顺便调侃了一句。“那我寄过去，你帮我抄啊。”其实心里想就算寄过去也来不及抄了，因为下个星期就检查了。结果L先生的回信更是让她傻呵呵的乐了，L先生说，“你寄过来了，我也不会抄啊！我又没学过音乐。”这事，以W小姐嫌弃了几句L先生结束。
    还有一次，W小姐去上计算机课，手机没电了，W小姐也就没有带过去，把手机放在柜桶里就去上课了。因为学校里面的电脑永远都连不上网络，而那一次恰巧又连上了，不过，是在即将下课的时候。W小姐刚上线就看见L先生发来的信息，回来信息之后聊着聊着，L先生突然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来见我啊？”w小姐说毕业后。“你什么时候毕业啊？”L先生又问。
    之前他们俩就谈过这个问题，W小姐说毕业后就去见L先生。而其实，他们上一次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在几个月之前，所以W小姐不知道他们现在为什么还要讨论这个话题。可居然他问了，她自然就会告诉他。W小姐说“还有一年半，我就毕业啦。你再等我一年半吧！一年半后我就去见你。”
    可是这一次，然后先生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什么事都依着她回答。他说“一年半，太久了，我怕我等不了。”w小姐微怔。她想起了上一次，他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回答不也是一年半吗？可当时L先生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不就是一年半吗？我等你。为了你，多久我都愿意等。”就过了几个月，答案就变了吗？
    W小姐刚想回什么，下课铃声就已经响了。于是她只来得及说一句不说了，下课了，然后匆匆忙忙的退出了QQ关掉了主机和和电源。回到教室后，W小姐拿出手机，刚想打开QQ才发现手机一直暗屏，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手机关机了，自己也忘了充电。想找人借充电宝，充一下电，然而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上完这节课回去再充吧W小姐心想。刚好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个理由刚好可以让自己缓一缓吧。
    中午回去之后，W小姐打开手机，发现QQ里躺着有好几条L先生的信息。最后一条是。：不要让我等太久。W小姐无处可藏，只能回了个嗯。然后那一天两人都没有再聊天，第二天从L先生道了早安之后，两人又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W小姐和L先生的第一通电话，是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是W小姐打过去的。L先生一开口，W小姐就沦陷了。那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如果说，里面形容男主角的声音都是如同清脆如珠玉落盘，低沉如大提琴，似陈酿百年红酒。那么，W小姐觉得，L先生的声音，就是这些形容词的结合体，让她沉沦于此，无法自拔。
    L先生那一声长长的喂，让W小姐想起了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和你打电话时你那一声长长的喂，在我耳中听来，竟然像是我爱你。当时寝室刚熄灯不久，而且俩人第一次打电话，有些小小的紧张，小小的尴尬。北方人说普通话总是比南方人标准。W小姐在听L先生说话时，除了沉溺于其中还有这个想法。
    前面他们聊了什么wW小姐已经忘了。只知道聊着聊着，寝室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句：“煲电话粥的，能不能小声一点？”而且是那位同学说这说这句话的时候，W小姐恰巧跟L先生说：“人家下铺煲电话粥，都是男生说话，女生嗯嗯嗯。我们上铺煲电话粥，居然是我在说你在嗯。过分。”当时W小姐说的话因为带了一些情绪，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大声，所以当寝室里那个声音飙起来的时候。W小姐自认为是在说自己。
    于是W小姐说：“我们寝室里不让说话，我不说话了，你说吧，我就嗯。”W小姐想，L先生的性子，他会说出什么话呢？他声音真的很好听，她想听他多说几句。可谁知，他说了一句“我爱你。”当时也不知道是手机的原因，还是L先生说的小声的原因。W小姐听见了，也听清了。
    可是就是觉得小声，太可惜。于是就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因为要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而她明明已经听见了，所以W小姐的声音又有些提高。这一次W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寝室里又响起了一道愤怒的声音：“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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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铁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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