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归处》第四章 巨婴男友

    有种爱情你舍不得放手,却又被束缚的难受,我跟陆阳便是如此。
    我磨磨蹭蹭的等着吴泽天从办公室出来,心想着或许可以再找她谈一谈,毕竟离职这事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可以不必走到那步。玻璃墙那边的吴泽天正站在窗边向楼下俯瞰,也许此时的她已经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等待之际,陆阳把我从办公室拉了出来。
    他穿着乳黄的工作装,按照公司要求,上班期间除了设计室,其他科室必须要着与工厂同款的工装。但乳黄色的工装却将他微黄的脸映的更黄,配上那张消瘦的脸,有些病态的感觉。
    我看了看设计室外的走廊上四下无人,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却拉着我小声问:“怎么解决的?”
    “你说什么啊?”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合同被盗的事。”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说:“我们业务部早就知道了,只是没人敢来设计室问而已。”
    “谁说的?”
    “早上听小岳说的。”
    我心中暗骂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陆阳见我一脸怒容,急问:“这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连累不到你吧?”
    我有些心烦意乱的胡说:“关系大了,要是吴泽天走了,老娘也不干了。”
    他看了眼四周着急的说:“说什么胡话呢,你要没了工作,咱俩怎么结婚啊?”
    “结婚?”
    我一脸傻呆的望着陆阳,虽然以前也随口提过结婚的事,但是鉴于他及他父母的态度,我从未当真过,当然也未曾计较。不过,今天听着这话却是异常的刺耳。
    我反应过来后,反问他:“咱俩结婚跟工作有什么关系?”
    他翻了翻白眼:“你说呢,我爸妈本来就对我们的事不支持,万一你真没了工作,那不是更没法说服他们了。”
    我本就心气不顺,一听这话,一时有了发泄的机会,压低声音问:“陆阳,你是跟我谈恋爱啊,还是跟条件?我知道你父母不满意我的家庭,可我爸病故,我妈改嫁,这不是我造成的。我比你爸妈更希望自己有个家,可是我没有,我改变不了现状。”
    他低头不语,我却更加气愤:“咱们交往这五年来,我感激你给我找工作,感激你陪着我,但我不也是在没日没夜的努力吗?去你家时,我也是处处陪着小心,生怕一点小差错让二老不满意,这些委屈你想过吗?爱情有时不紧紧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父母到最后真的无法接受我,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多年来一直纠结在我脑中的,有时也会婉转的表达出来,却不似今天般理直气壮。他听后,回答的很有骨气,却不怎么自信,他说:“大…大…不了咱们私奔,或者偷着领证。”
    我一时没忍住苦笑了出来:“私奔?气话吧?你觉得自己能办到吗?”
    他没再说话,许久后,抬头看着我,声音中有些恼怒:“你是不是从未相信过我?”
    犹豫、怀疑各种情绪像只猛兽般挣脱束缚从心底迸发了出来,我大声说:“是,我从未信过。自从我们交往开始,我每日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事情让你家人不满,你知不知道我很累?我只想要被他们认可,哪怕他们不认可,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坚定的答案,可你总在我们之间左右摇摆,你让我怎么信你?”
    本就不坚定的感情好像顷刻间被击的粉碎,许久后陆阳的声音好似从喉咙底部压了出来:“你是不是…对我厌倦了?还是…。从未爱过我?自从我们交往开始,你一直都是对我淡淡的。”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公司的其他人,有几个科室在门口露出个脑袋后,又匆匆缩了回去。
    我见状压着声音说:“我就是这种性格,你知道的。你爸妈还等你吃饭吧?你先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胸口一上一下好像集聚了很多怒火,却没有发泄出来。
    这是我们交往以来第一次吵架吵得这么直接,这么痛快。还记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一只碗,如果不是因为那只碗,也许我还发现不了陆阳的很多巨婴行为。三年前我刚刚独租了现在的公寓,他一时兴起帮忙收拾房子,结果活还没干就因为碗的问题争吵了起来。
    那天陆阳带来了一只精致的蓝色大碗,碗口镶着金边,碗身蓝底印着白花,白色的朵朵小花更是描着金边泛出了闪闪的光泽,精致的有些不像饭碗,更像是从哪里买到的艺术品。
    我问捧着碗的陆阳:“你拿来这个艺术品往哪摆啊,房间这么小?”
    他说:“这是饭碗,吃饭用的,真老土。”
    我看着金光灿灿的碗,惋惜道:“用这个吃饭太可惜了,再说碗都是一对,你怎么拿一只?”
    他说:“我自己用啊,我自己吃饭还用两只碗吗?”
    我当场气结,生气的说:“这房子我一个人住,所以你不用往这里拿碗了,而且我也不做饭。”
    他皱着眉说:“怎么能不做饭呢?你要是不会做饭,可以抽时间学习,要不以后我怎么吃饭?”
    我说:“你可以跟你爸妈吃。”
    他说:“现在是可以跟他们吃,但他们老了的那天,还得你来做饭啊。”
    我生气的说:“我不是准备以后给你做保姆的。”
    他说:“当然啊,我是找媳妇,但是媳妇得会做饭和做家务啊。”
    我听完后二话没说,把他赶了出去,直到后来去了他家我才明白他这么自我的原因。陆阳在家里是独子,更是陆家三代单传,自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包办,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大学时其他人住校,而陆阳却是走读,好像他从未离开过家,更是从未长大。
    陆阳看着我站了许久后才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被捆住的感觉。
    我悻悻的走回办公室,刚刚进门便看到了吴泽天,她正挎着包站在门口一侧,好像已在那里站了许久。
    我想着刚刚与陆阳的争吵,她肯定已经听到,诺诺道:“领导,你要下班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笑了笑,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以后别在公司里吵,让同事看到不好,不过有个吵架的人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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