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上柳梢头》第十七章

    心里暗骂江氏太不中用了，果然她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之前特意让锦心嘱托过她，那江氏就是不放在心上，把她的话当做耳畔风。好在愚人千虑必有一得，这江氏活了这么久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没有轻易把她的沅君丫头许配给那纨绔，要是真这么做了，她能把这江氏的屋子给掀了。
    听闻李沅君劝阻她娘那一段时，太主脸色才稍有缓和。
    “你做的很好。”想着身边这些婢子们，都是公主府里的家生子，也不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琥珀是最最稳重的，因此她给了沅君，只是心思差些，不算特别机警。墨玉是个心思活泛的，却有些不够稳重，思来想去，唯有碧玺最为合适，样貌不算特别拔尖，也是姿容中上的，性格也够沉稳，最重要的是心思细密却不显山露水。太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一手培养的婢子很是满意。便差人唤来碧玺。
    太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可愿意去东苑伺候世子？”
    碧玺应声道：“婢子是太主教养大的，太主对婢子有再造之恩，您吩咐的事情，婢子不敢不从。”
    面色沉静，不惊不喜，仿佛要去世子身边伺候这样在其他人看来是攀了高枝儿的好事在她眼里不过是洒扫一般的事儿。一袭碧空色的装束越发显得她有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之态。
    太主笑道：“你倒是没心没肺的，灏儿生性敦厚，你若用心伺候，必会待你不薄，你是本宫身边的人，东苑那边也不会有人敢轻视你。若有不能化解之事，你就来府里找本宫，本宫给你撑腰！”
    “碧玺姐姐放心吧，我这个小姑可是很听话的！”说完便对碧玺眨了眨眼，饶是碧玺稳重，听到小姑两个字脸上也泛起了红云。那东苑世子爷的确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只是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会轮到自己身上，她微微有些困惑。
    “谢太主隆恩，只是不知，婢子微贱之躯，能帮到世子爷什么呢？”
    太主收起笑意，果然是她看重的人，一句话就问到重点。示意沅君，李沅君便点头说道，“我那二哥虽然向来稳重，近日却被一妖精迷惑，太主和母亲担心哥哥陷入太深，便想着为哥哥择一良配，姐姐如此聪慧机敏，实在是太主和沅君心中最最合适的人选，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碧玺听闻此言松了一口气，还好比她想象的情况好多了，脸上泛起笑意说道：“婢子哪里当得起二小姐一声姐姐，能为太主解忧，是婢子的福气，只是碧玺不在府中，如何放心的下太主？”
    “有你其他姐妹在本宫身边，你就放心吧，现在又有沅儿整日逗本宫开心，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记住，太主府是你的后盾，若在府中有为难之处，你就去找沅君或者江氏。”碧玺向来不算是最得她欢心的，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太主心想，必不能叫她受了委屈。便说道：“沅儿，若是碧玺过府，你母亲可许她什么身份呢？从前你二叔来求娶墨玉的时候，可是许了侧夫人之位呢！”
    李沅君掩嘴笑道：“碧玺姐姐你瞧，祖母多疼你，竟连沅君也诈，祖母放心吧，母亲说了，若姑娘去了，就是府里世子爷的侧夫人！”
    碧玺心中一喜，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婢子多谢夫人了！”她老子娘勤恳一生不过是府中得脸的管事，她却能鲤鱼跃龙门，一下子从婢女变成主子。心中甚是感激，此后侍奉起太主和沅君便越发细心了。
    翌日清晨，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特意比往常起的早了些，洗漱完毕去给太主请安。留香阁在府里的西北角处，要从这儿走到霓凰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走过百香园的时候，空气格外清新，雨后格外明显的泥土气息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她最是喜爱这时的天气，忍不住在百香园多逗留了一会儿。
    百香园由四个形态各异的园子组成，分别种着时令不同的花草。园子不大不小，占地三十余亩，花匠每日打理的井井有条。中间那处还用葡萄藤搭了个凉亭，亭中一张花岗石的八仙桌，放置着时令瓜果。
    今日仍是一身蜜合色对襟百褶裙，发上徐徐插了两支带流苏的白玉钗。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轻轻点了口脂。还是出门的时候琥珀非拦着她涂上的，嫌这一身太素净，一个人老太太似的咕叨了好久。想及此，她不禁莞尔。
    虽说琥珀没有福慧跟在她身边的时间长，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摸清她的喜好。原是个面上愚钝，心中伶俐的姑娘。
    她不禁向身后瞧去，面色平静，仪态恭顺，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子沉稳劲儿，却又比福慧多了几分精明。
    心里几番斟酌，她暗暗觉得自己日前的想法是对的。
    到了霓凰居的时候，太主还在梳头。见她这么早过来请安，她颇有些意外。笑着让身边的墨玉沏了茶，她便随着琥珀在外间等候。
    不一会儿，锦嬷嬷扶着太主出来了。
    她梳了个整整齐齐的圆髻，鬓角一丝不苟的拿了香油抹的乌黑发亮，戴了一套红宝石头面，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眼角眉梢却似乎有一点疲累。
    她见状轻声问道：“祖母昨晚睡得可好？”她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身子骨不比从前了。昨夜下了大半宿的雨，老毛病又犯了。”她有腿疼的毛病，一到下雨便愈发明显。不知太医院的人开了多少药就是不見好，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让她遭了不少罪。笑着安慰道：“怎么会呢？她看祖母与那画上的菩萨一模一样，还能活个千百岁呢！”
    太主指了指她对杜嬷嬷说道：“你瞧瞧她说的，那她岂不是成了老乌龟了！”锦心嬷嬷附和道：“可不是呢，奴脾还得跟看伺候您千百年呢！”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闻言笑了起来，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不一会儿，碧空她们几个一等丫鬟摆好了早饭。四凉菜四冷荤四甜碟儿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都是时令的青菜菌菇。锦心站在老安人身后为她布菜。一水儿的自瓷盘放着几类凉拌的小菜。她実了一筷子凉拌三丝小口小口的喝着蓮子粥，半碗粥下肚便有了七八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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