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当我听到那些若有似无的夹杂在风里的埙声时,便心知不好,脑中飞快的转过多年前曾于某些契机下读过的一些关于这些埙声的资料。
幻影音杀!
是塔尔的人。
那个神秘的国度,据说是半神权国家,但至今是何样貌无人见过。
该国门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两日开放,若有诚意者则需要通过永生门。
据说,进去的人从没有出来过,是死是活怕是只有城内的人知晓了。
沈宛的来历,我心里还是有些猜疑的,她只说自己乃天行一脉,却未提过自己的祖籍是何处。
她身手不凡,且身怀绝技,有一些让我也为之叹服的通玄之术……
即便是我不往那个国家去想,眼前这一切,也不得不让我去想了。
因为梨香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雁家的密卫,烈英递给我一把弩,那是出自北燕能工巧匠之手,造价极高速度极快,一把弓弩,甚至可以耗费一个顶级铁匠一生的时间。
我看了看弓弦已崩满,便示意其他人将院子围起来。
院门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爆炸了,许多木屑乱飞,伤了许多人。
我这里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该如何形容我亲眼所见到的这一切。
沈宛站在院中,手中握着一柄玉如意,而半空里悬着一人,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看出,与我们年纪不相上下。
沈宛的手一挥,那玉如意,忽然在半空里围着那男子转了一圈,紧接着天幕便如一个倒挂的漏斗一般,悬下一股珊瑚红的强光。
随着那强光起周遭的风越来越大,连院中的花草树木都卷带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幕阴沉黑云压城,那道红光绚烂如流动的云霞,笼罩在沈宛的手指这间。
我听到悬在半空里的男人问道“你便是这样不愿跟我回去?”
沈宛浅浅一笑,仿佛当下并不是在决斗一般,她那双远黛眉在浓淡光影的变幻下,显现出不一样的色彩,“不愿……”
“为什么?”那男子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带着疼痛。
雁氏密卫已将院子围了起来,而那半空里的男子竟然恍若未闻。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愿做一个祭品”
“圣女之位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祭品,还是因为你不愿意嫁给我!”
听到嫁给我那三个字时,我的心猛然抽痛。
手指不禁握狠狠的握住了那弓弩,和他相比我是多么的渺小,只是一介书生文人,论武力不如那男人,论玄术一窍不通,如何能保护得了她。
便这样一想,呼吸已乱。
察觉到这处有人,沈宛偏过头来,微微一笑,令我惊讶的是,那悬在半空里的男子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我的渺小而不屑一顾,还是因为真的没有察觉,总之让我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尬尴。
她转过头去,一字一顿道“两者都不愿意!”
我清楚的看到半空里的男子身体一颤,衣袖一挥,空中竟然下起雨来,这晴朗的月色下,如何下的雨。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趁着那雨势,出手欲偷袭沈宛。
我终于没忍住,拿起弓弩对着他便是一箭。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箭穿过他身体,竟然像是穿过了空气一般,或者说是穿过了一道虚幻的影子。
紧接着我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嚓之响。
那悬于半空的黑衣男子忽然消失不见,而沈宛在晕倒在院内,指尖的夹着我射出的那柄短箭。
而刚才那般的瓢泼雨势也在那男子消失的同时,消失在半空。
我仿佛才明白过来,刚刚我看见的那一幕,是沈宛布下的幻境。
应该是那册子里所讲的东西吧,我记得在前不久,她还曾跑来寻问我关于幻境这一页的某个词的含义。
她生病了,生的很严重的病。
我请遍了帝京城里的名医,却仍没有见好的趋势。
而呼吸也一天弱似一天。
一个江湖郎中说,她是得了血脉枯竭之症,这种病不能称之为病,更像是一种术的反噬,他给了一包草药,又说需要极阳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方可治愈此症。
我又问,何谓极阳之人。
他笑了笑,上下打量我一眼,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的四柱纯阳之人,眼前就有一个。
说完便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彻底消失了。
不错,我就是那样一个时辰出生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很感激我爹娘把我生在了那样一个时辰,最起码,在我不无法像一个男人一样站在她前面保护她时,却能用自己血来救她一命。
我不顾烈英的反对,执意要取血。
曾经无数次的在戏本子上看到过,一些英雄美人的故事,为了救人而剜心取血,最后身死的英雄故事。
我幼年身体不好,曾跟随一江湖神医游学几年,对于人体的构造颇有心得。
所谓取心头血,并非要像那些无知戏本子里所讲的剜心不可。
烈英是内功纯厚的连家子,这种危险性高的技术活,没有他在,我的成功的概率也是极低的。
虽然他曾极力反对我不该听那江湖赤脚医生的话。
但是我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血脉枯竭的死在我面前。
取血那日,我找来当年自己研制出的中空琉璃管。
以极精巧的角度插入第三根肋骨之下,并让烈英催动内功,护住我的心脉,即而取得心头血。
当那种冰凉刺骨的痛插入心脏时,我发誓,那是我这一生从未感受过的痛,剜心之痛。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对于眼前这女子的爱,已深入骨髓了。
血脉枯竭,需要找到血脉之源。
我很庆幸,而为她血脉再生的源泉。
她再次醒来的那一日,重生的放佛不单单是她,而是我。
因取血过多,且我身体又没有像烈英那般强壮,十分光荣的在床上昏迷了三天。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笑意吟吟的坐在床边,再无昏迷时那股死气沉沉形如枯槁。
似乎得到了重生一般。
她说,“听说,是你的心头血救了我,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我敢保证,当时我为她放血救命之时,并没有想过她会怎么回报于我。
因昏迷三日,水米未进,嗓子已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不…必”
她那双剪水秋瞳里,闪过一丝的得意,像是一只聪明的逮住鸡的狐狸,“你看,我也没钱,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如,以身相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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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会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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